7 孤山白雪6

清瀾看着江夢琦一臉糾結的樣子，試探着問道：“可是想讓為師幫你報仇？”

“報仇？”江夢琦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九大喊：“滅門之仇啊宿主！趕緊順杆爬啊！”

江夢琦這才明白過來，趕緊使勁點頭：“師父懂我！”

清瀾“嗯”了一聲，道：“可是此番下山，被你找到了仇人？”

江夢琦繼續點頭：“确實找到了！不過此人身在魔教，徒兒才疏學淺，自己去報仇恐怕是……”

江夢琦說到此處，仿佛十分傷心一般，低頭用袖子摸了摸眼睛。

其實她也沒說錯，原文中夢琦的仇家确實是魔教中人，江夢琦還記得那人已經位居魔教長老之職，最後也确實死在了清瀾的劍下。

清瀾看着夢琦垂淚的樣子，輕嘆一聲，問道：“為何不直說？”

江夢琦道：“知道報仇不易，而且這仇是徒兒自己的，本不該請求師父相幫。徒兒只願自己先行變強，若能夠自己報仇更好，若不能……起碼還可以請求師父幫我收個屍，順帶幫徒兒報個仇。”

清瀾冷哼了一聲：“你是覺得，你死了，為師去殺了他們就天經地義了？”

江夢琦怯怯擡頭，喚了一聲：“師父……”

看着夢琦水汪汪的眼睛，清瀾心頭微微軟了些，說道：“為師之前探查過你的內息，知道你懸崖勒馬，并沒有完全入魔。若這番想法是你的真正想法，為師甚是欣慰，但是……”

清瀾語氣一變，嚴厲道：“若真的想報仇，就應該讓自己變得更強，而不是想些依靠別人的念頭！你每天有這時間去為我天南地北的尋訪好茶，不如多習些劍術，多吐納幾番，哪怕是多看幾頁書冊也要更好些，費這些時間搞這些，将希望吊在我的身上，你就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江夢琦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清瀾卻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站起身來，掏出一頁紙扔在她的面前：“今日之後，每日按照此上安排進行修習。若被為師發現你偷懶，課業翻倍。”

江夢琦目瞪口呆的看着清瀾轉身欲走，下意識喚了一聲：“師父……”

清瀾回頭：“還有何事？”

江夢琦咽了下口水，試探着問道：“那個……師父是怎麽探查得知，徒兒沒有完全入魔的？”

清瀾冰塊般的臉猛地一紅：“……”

“哼！ ”他一甩袍袖，走了。

等他走遠，小九這才“嘭”的一聲以奶貓形态出現在江夢琦的面前，兩只肉呼呼的爪子“噗嗤噗嗤”的拍着。

小九：“沒想到宿主你會用這種方式扳回一局，佩服佩服，請允許我為您鼓掌。”

江夢琦嘿嘿笑了笑：“沒啥，我剛才确實被驚到了，但是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又忍不住想要戲弄他一下，哎呀他臉紅的樣子好帥好可愛哦……”

江夢琦捧着臉，滿眼都是桃心心，小九看的無奈，提想到：“你還是想想以後的日子怎麽過比較好。”

江夢琦這才想起剛剛清瀾扔下的那張紙，趕緊撿起來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張紙上列出的課業是江夢琦現在的數量翻倍有餘。

江夢琦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我的天吶！”

小九探着毛茸茸的腦袋湊過去瞧了瞧，露出一個想笑又不能笑，想安慰又忍不住要笑出聲的表情。

最後，小九只能擡起爪子在江夢琦的肩膀上拍了拍：“節哀……”

江夢琦愁眉苦臉問道：“小九，你說我師父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小九點頭：“我覺得有可能，他可能把你的殷勤理解為‘你太閑了’。”

江夢琦捂臉：“這麽下去我哪還有時間去刷臉啊……”

小九：“也不能這麽說，刻苦也是一種獻殷勤和刷存在感的方式嗎，何況淩霄峰上又沒有別的弟子，在這種毫無競争的環境下，你越刻苦存在感越強啊。”

小九看着江夢琦依然有些沮喪的樣子，繼續安慰道：“而且，你之前做的也沒白費，你師父對你的好感值已經漲到55了，孤單值也沒有因為百裏青的下山而上漲，說明你的存在還是彌補上了他心靈的空虛。”

江夢琦擡頭：“真的？！”

小九：“系統不會說謊哦，只會不說而已。”

江夢琦一下子來了自信，她站起身來，握着拳頭，看着清瀾離去的方向，堅定道：“好！那就讓我繼續努力！用刻苦修習來贏得我師父的好感好了！”

小九也跟着重重點頭：“好的！加油啊宿主！”

然而信念歸信念，現實歸現實，江夢琦按照師父安排的課業進行修煉後，第一天，腰酸背痛腿抽筋，第二天，雙手顫抖腦袋發沉，第三天，直接在完成一天的課業後便趴倒在了習劍的大樹下，喘息了半天才顫顫巍巍的重新站起來。

痛苦使人理智，也使人謹慎。江夢琦在這之後也減少了在清瀾面前刷存在感的機會，她怕師父以為她依然很閑，繼續給她加料。

江夢琦也曾跟小九商量過，能不能給她賒一個變強的功能或者道具，讓她現在不用這麽辛苦。小九告訴她，可以是可以，但是每個世界只能有一次賒賬的機會，确定要在這種時候使用嗎？

江夢琦思考了一下，只能無奈的放棄了。僅有的一次機會，還是用在更加危機的時候吧。

在江夢琦每天拼死拼活為課業忙碌的時候，清瀾其實一直在默默觀察着。起初他是怕江夢琦體內仍有毒素，受不住這樣的強度，後來發現這孩子果然還是那麽要強，居然咬着牙也挺了過來，不由感懷欣慰。

看來這徒兒真的是長大了，有望脫離那惱人的叛逆期。

與此同時，清瀾還感到了一絲失落。

前陣子江夢琦日日獻殷勤，每每端茶奉水十分勤快，清瀾本來認為她不該将心思耗費在這些無聊的瑣碎上面。但是當他用課業壓在了江夢琦的身上，讓她再也無法分身來侍奉他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生活中的某些東西，似乎就這麽缺失了。

若是從未得到過，也許不會覺得怎樣，但若曾經擁有過，再失去時，便能體會到那種失落感。

于是，原本“散養”徒兒的清瀾，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夢琦修習的時候。他時不時會主動提點一下夢琦的問題，對于夢琦提出的困惑，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這樣一段日子裏，江夢琦進步飛快，她逐漸也适應了這種修習強度，整個狀态甚至恢複到了原主下山前的水平。

就這樣，江夢琦不知不覺迎來了穿越後的第二個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