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孤山白雪26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極度陰沉，滾滾的悶雷陣陣，夾雜着隐隐的電光，昭示着暴雨将至。

雨水終于傾盆而落，雨點拍打在樹葉上啪啪作響，幾乎遮去了屋內那隐忍的低吼和呻.吟。

江夢琦趴伏在床頭，汗水混着淚水從她的臉頰滴落，她的身體依然沒有停止，哪怕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那個立于她身後的男人，卻好似無休無止一般，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怎麽不喊了？嗯？”雙眸血紅的清瀾勾起唇角，語氣冰冷。他的唇貼着她的脖頸，低低的笑出聲，“還是說，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心思？”

他呼吸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邊，舌尖勾勒着她的耳廓。

江夢琦難耐的皺起眉頭，卻咬着牙，強忍着不讓自己的聲音溢出喉嚨。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了，江夢琦早已放棄了抵抗。初時她還心懷僥幸，認為師父一定可以清醒過來，那個清冷堅定的師父，怎麽能就這麽被魔性控制？！

江夢琦閉上眼，身體的反應卻無法讓她感受到歡愉，只有無盡的痛苦，以及疼痛。

這不是師父，這種感覺對她來說簡直是個陌生人，她的抗拒換來的卻是更重的懲罰，直到她毫無力氣，只得認命的任人魚肉。

粗重的呼吸從身後傳來，身體再次攀上高峰時，江夢琦的心卻好似被狠狠的揪着，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機械的重複着：“師父……回來……”

“師父……回來……”

那種酸澀的痛苦讓人難耐，她眉心顫抖着閉上眼，終于在極度的疲憊和宣洩中失去了知覺。

清瀾再度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

雨後的小島草綠果紅，天放了晴，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內，照在了清瀾的身上。

清瀾擡手遮了遮陽光，眼中的迷蒙淡去，前夜的種種突然間湧入他的腦海，讓他感到一陣慌亂。

他一下子坐起身，看着身邊依然昏睡着的夢琦，心中一片震驚。

他……都做了什麽？！

一夜的瘋狂，他能記起來，但是那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那就好像是另一個人操縱着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折磨了她。

清瀾抖着手，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滿目狼藉映入眼中，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念頭沖入腦海——逃！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醒來後的夢琦，似乎只有離開，才可以讓他暫時假裝平靜下來。

然而腳剛剛落下地面，胳膊卻被人一把拉住。

清瀾轉回頭，正對上夢琦幾乎無神的眼睛。

清瀾的心不由揪了一下。

“師父？”夢琦虛弱的喚了一聲，她認真的分辨了片刻，終于确認清瀾的眼眸已經恢複了常态，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而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肚子的委屈。

“師父……”夢琦拉着清瀾，簡直喜極而泣，“你終于……回來了。”

清瀾滞了一下，滿心愧疚的點了點頭：“是我。夢琦……為師……對不起你……”

夢琦的唇角抽動了幾下，終于“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她撲在清瀾的懷中，摟着他的腰，将他抱得緊緊的，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仿佛怕他再次消失了一般。

“師父……徒兒好怕，怕師父再也回不來了。”

清瀾心中湧起一絲酸楚，他一下下順着夢琦的背部，安慰道：“不會……為師這不是，回來了麽……”

江夢琦哭了很久，清瀾滿心內疚，也沒有攔着她，任由她盡情的宣洩自己的委屈。

當江夢琦終于累到只剩抽泣時，清瀾才慢慢扶她重新躺好，然後找來淨水燒好，細細的開始幫她清理身體。

江夢琦也就任由清瀾忙活，因為她确實已經精疲力盡，她腫着一雙眼看着清瀾，眼中的他和昨夜的他，怎麽也無法重合在一起。

那毫不留情咬上自己的薄唇，如今只是緊緊的抿着，沉默着放平，那雙血紅的眼睛，如今卻寫滿了心疼和愧疚，那雙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的大手，如今卻小心的執着軟布，一下下溫柔而又仔細的擦拭着，仿佛重一分，都會讓夢琦再次受傷一般。

江夢琦看得百感交集。

小九終于忍不住在她腦海中嘆息出聲：“都是孽債啊……”

江夢琦聽見小九的聲音，立刻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是小九現在以奶貓形象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捏着它的脖子把它揉成一個毛球丢出去！

江夢琦：“你們系統根據我的身體情況啓動隐私屏蔽也就罷了，居然還會根據環境情況啓動這個功能？！真要有人強奸我怎麽辦？你們就躲一邊睡大覺嗎？啊？！”

小九也很委屈：“這……我就是個初級小終端，又不是主機，我也沒辦法幹預主機的功能設定啊……”

江夢琦：“……我不管！你必須向上反映！這個功能嚴重威脅到宿主的身心健康和人身安全！！必須改進！”

小九知道江夢琦正在氣頭上，只得順着她道：“好好好，我這就去跟主機反饋……”

江夢琦聽小九這麽說，氣才消了一些，這個時候清瀾已經幫她清理的差不多了，藥也仔細的塗好，正對着一地的衣物碎片發愣。

前夜夢琦身上的衣物都被自己的掌力震成了碎片，完全穿不得了。

清瀾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夢琦：“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去別處買些衣物回來。”

江夢琦老老實實的點頭應下。

清瀾放好結界，便禦劍飛走了，江夢琦看着他穩穩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對小九道：“你說，我師父這一夜，怎麽恢複的如此之快？”

小九沒明白她的意思：“你說什麽？”

江夢琦沉思了片刻，道：“師父本來傷勢很重，而且新傷疊舊傷，來的時候連劍都無法禦起，而現在，你看，完全沒有了受傷的樣子，甚至昨夜更是……”

江夢琦閉上嘴，默了下，才繼續道：“我只是覺得，魔教之所以稱為魔教，正是因為他們會用一些邪門歪道的方法瞬間提升人的能力，但是這種提升也是有代價的，可能是別人的命，可能是自己的魂魄，也可能是別的什麽……”

小九聽明白了：“你是怕，你師父依然還被魔性控制着？”

江夢琦點點頭：“對。雖然師父現在表現的很正常，但是我總覺得，那種魔性一旦侵入，不是那麽容易趕走的……”

一人一系統正在讨論着，突然門外響起腳步聲。

江夢琦以為是清瀾這麽快就回來了，趕緊又重新躺回在床上，做回挺屍狀。

門被推開，一個人輕輕的走了進來，走到床邊停下，随後居然輕輕的了起來。

這笑聲……江夢琦一驚，驀然張開雙眼。

眼前站的人果然不是清瀾，而是那個本應被關在恒雲水牢中的叛徒——齊九真。

江夢琦坐起身，下意識握緊被子，嚴嚴實實的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你……你怎麽會？！”江夢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齊九真輕笑道：“我的師侄，那水牢，你能離開，我就不能離開了嗎？”

他說着，目光下落，落在江夢琦沒有來得及遮住的脖頸處。

那些斑駁的暗紅十分顯眼，齊九真挑了挑眉，居然坐到了床邊，手中的折扇伸向江夢琦的下巴，想要将那粉嫩輕輕擡起，卻被江夢琦把臉一偏，避了過去。

齊九真“哼”了一聲，眼睛有意無意的掃了掃滿地的碎物，嘴角挑起一抹嘲諷：“原來，竟是如此……有趣……當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