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結婚

第15章結婚

這對我來講，根本就不是壞消息，每天都能看見金老師，還有比這個更美好的事嗎？見我笑的開心，她突然伸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揉捏了一下我的耳朵，“那麽開心？”

“嗯。”說完，我才意識到，回國幾天，又忘了平語和敬語的問題。（注：韓語平語的嗯/是，和漢語裏的嗯發音相近）我忙改口：“是的。”

“呵~”她笑了一聲，“給你個特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可以不用敬語。”

“真的嗎？”我有些難以相信，要知道，韓國人還是很在意輩分問題的。

“嗯。”她擡手揉揉我的發絲，“跟我一起時，你随便一些就好。”我嗯嗯兩聲，更開心了，感覺和金老師的關系更進一步。

晚上，還是去了那家咖啡廳，她似乎特別鐘情這家。我是只要有她在，在哪都無所謂。

她點單時，我摸着兜裏的禮物盒子，不知道該不該送給她，送給她時，要說什麽理由嗯？中秋節禮物？這個借口會不會太爛？中秋節都過了啊……我正低頭想着，她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麽呢？”我忙搖搖頭。

“我點完了，你看看，有沒有想吃的。”她把菜單推過來，我看都沒看，“我沒有。”

“你有心事啊？”她将菜單遞給服務生，随口問了句。

“沒……”我這人，大概是沒什麽城府，心裏裝不了事。

“真的？”

“嗯。”

“那就好。”

桌上，有片刻的靜谧。我坐在那，微微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手裏捏着禮物盒子，感覺手心都出汗了。安靜，更讓我有些不自在，總感覺她在看我……

“景夕。”

“在。”

“我的問題都還沒回答呢。”

“嗯？”她有問我問題嗎？我一臉懵地看着她，剛才一定是走神太嚴重了，我窘迫的不行。

“噗~”她雙手托腮，笑出聲，“這麽看，倒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家夥了。”

诶……她在逗我玩嗎？我臉頰一陣熱，“金老師，您什麽意思嘛……”我有些難為情。

“不是跟你說了，不用跟我說敬語了嗎？”

“嗯，您、你剛才說的問題是指什麽？”

“中秋節，我給你發的信息，你一個都沒回複我呢。”

噢~那個啊，我忙掏出手機來，挨個浏覽，有的問題，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性了。

“我在家過得挺開心的。”

“我……”問題是你有沒有想我，答案是：“我、我有想你。”我小聲地說，她帶着笑意的聲音，“嗯，怎麽想的？”

“就是、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措辭，“就是挺想你的。”

“還有別的嗎？”

這是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攥緊兜裏的禮物盒子，“還有……我、嗯，我……”我支吾，她目不轉睛地望着我，“嗯，你慢慢說，別急。”

“我……我買了個小禮物給你。”我第一次送東西給人家，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說，“你要是……”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不嫌棄的話……”我快成小結巴了。

“噢？禮物？”她露出驚喜，滿是期待地問：“什麽禮物？”

“恩，就是一份小小的心意……”突然覺得，這份禮物，會不會太廉價，金老師的車都是奔馳，她的衣服，幾乎都是大品牌，我有的認識，有的叫不出名字。

“在哪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她期待湊過來，催促：“快點快點！”我真的準備掏出來了，聽見身後響起一個沉穩的男子聲音，“诶，恩心？”話語裏，聽得出意外。我第一時間擡頭，看到了金老師臉上詫異的表情，我轉頭，看到了，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确切地說，是一個帥氣的美男子，符合韓國出道偶像的标準了，挺拔的身姿，讓他看起來高大極了，“說約人吃飯，原來在這啊。”

“恩，你怎麽也來這了？”金老師的語氣很是熟絡。

“約了客戶，客戶選的這裏。”男子解釋完，沖我笑了笑，“你好啊。”我站起身行禮，“您好。”

“好了，好了，你好好照顧你的客戶去，可別在這打擾我吃飯了。”金老師的話語，看似嫌棄，但聽得出，其中的琴密和不見外。男子溫和地笑了笑，一臉的寵溺，“恩，那我去吃了，你也多吃點啊。”最後這句是沖着我說的，我再次鞠躬，“好的，也祝您用餐愉快。”男子嗯了一聲，和金老師說：“喜歡吃的多點些，一會我一起買單，我先過去了。”

“你可快點過去吧。”金老師揮手，嫌他唠叨似的。

這人和金老師關系一定很好吧？我站在那，低頭想。

“景夕，快坐下。”

我坐下，很想問那個人是誰，又覺不妥。服務員過來上菜，送過來的是奶油黑胡椒焗龍蝦。

“我沒點這個。”金老師提醒服務生。

“您好，是3號桌客人送的。”出手果然大方，這家菜單我看過，這道菜價格不便宜，倒不是金老師吃不起，只是，我和她一起來從沒有點過。那男的，和金老師挺般配的……我是指外貌上，心裏突然有點酸，出手闊綽，關系琴密，該不會是男朋友，或者正在追求金老師吧……

“……”金老師抿了下唇，“知道了。”服務生離開了。

“景夕。”金老師突然叫我。

“在。”

“想什麽呢？”

“沒有。”

“吃龍蝦吧？”她夾起一塊，放到我的碟子裏。

“謝謝您。”

“你怎麽又突然對我用敬語了？”她的語氣裏，似乎有些不滿。

“我、我忘了。”我支吾着，手心裏的盒子，安靜地躺在我的兜裏。

金老師似乎也忘了剛才我說的禮物，囑咐我吃龍蝦小心，別紮到自己，我嗯嗯兩聲，悶頭吃龍蝦，完全沒有吃出什麽味道來。算了，還是等下，找機會再送吧。

“啊，對了！”飯吃了一半，她想起什麽似的，“剛剛說到禮物來着！”她想起來了，說實話，我有點開心，她應該還是在意我的，“禮物帶了嗎？給我看看嘛。”她略微撒嬌的語氣，讓我之前酸酸的心，有點疼，還有點養。

“我……”我字剛出口，“恩心啊，我們吃完了，要走了。”又是那個男子，我再次回頭，他還是禮貌地笑了笑，我只能咧嘴笑笑，麻蛋，你是算好了時間過來的嗎？每次都是趕在這時候。

“走就走，不用特意告訴我。”金老師一副你也太小題大做的樣子。

“這個給你，之前買的，想回家再給你，但是今晚可能要通宵，先給你吧。”他從身後變出一個精致的手拎帶，恩，是個大品牌。

“怎麽突然送禮物了？”金老師沒接，男子主動放到桌上，“感覺很适合你，就買了，好好吃，晚上早點回去。”

“別唠叨了，快點走吧。”金老師将手拎袋拿過來，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你自己注意身體，天天加班。”男子這次笑得開心了，“好的！我明白了。”他故意用正經的語氣，卻是調侃的意味。

我慢半拍的腦子，還是反應過來了，他說，回家再給你？可能要通宵？先給你吧？很适合你？晚上早點回去……這根本不是追求者，而是近似于同居者的關系啊，我的心突然止不住的下沉，正失神，男子想起什麽似的，“那個，你是恩心的……”

“學生。”金老師主動接話。

“噢，你好，我是恩心的丈夫。”他臉上挂着笑，“初次見面，很開心，有機會，來家裏玩吧。”

那一刻，我的心頭，襲來一陣冷意。我甚至感覺到，我的汗毛豎了起來，我打了個冷戰，下意識握緊雙拳，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好的，謝謝您。”我鞠躬那一瞬間，心口酸疼的要命。

不是追求者，不是同居關系，而是……夫妻關系。

我為什麽就從來沒有想到過，金老師已經結婚了呢？以至于，我現在仿佛聽到了一個噩耗，金老師，結婚了，結婚了，結婚了。我的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句話。金老師，結婚了。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間。”我道謝後，慌忙間，跑進了洗手間。

關上門那一刻，淚水湧上來，我仰頭卻也無法控制。

呵，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