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冥界常客

冥界常客

孟瑤回到冥界之後，最高興的莫過于冥界的陰使，從判官開始到下面的小鬼，無一例外對孟瑤表示了深切的問候。

非常歡迎孟瑤回來冥界。

她在冥界幾萬年，還是頭一次受到這樣的禮遇，面上不顯，實際有些受寵若驚，以為他們腦子出了問題。

尤其是鬼王，仗着自己是個女的，抱着孟瑤就不聽的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孟瑤差點反手一巴掌，“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也不要哭哭啼啼，你都一把年紀了，抱着我哭不合适。”

鬼王：“……”

為什麽孟瑤去了人間一趟之後，毛病多了那麽多？

“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啊。”鬼王哭哭啼啼，孟瑤越是拒絕，她就越想抱着孟瑤哭，最後被孟瑤徹底嫌棄，一鞭子抽的老遠老遠。

鬼王揩了揩淚，抱住了判官，“大人，孟瑤大人這是在嫌棄我嗎？”

判官摸了摸鬼王的狗頭，皮糙肉厚的，毛發參差不齊，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摸的，比起人間的那些寵物貓，這手感差得太遠，可畢竟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不能太過苛責，“你倒是比以往聰明許多，以後還是不要去孟瑤大人跟前湊，免得被揍。”

鬼王：“……”

這都是什麽人？這些還都是人嗎？

鬼王覺得自己氣的口不擇言，而後明白了一件事，這些還都真的不是人，判官和孟婆，這倆怎麽可能是人？

這倆就是狼狽為奸的一丘之貉！

“哼！”鬼王覺得自己生氣了！

非常非常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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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要為屬下做主啊，屬下這麽多年，這麽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做事兒，如今被孟瑤大人欺負了，您就不管屬下了嗎？”鬼王沉默許久，覺得自己千萬千萬不能放過孟瑤和判官，這兩個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們冥界一共就這麽點人，我們大家夥不都是異父異母的親骨肉嗎？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鬼王失控了！

判官繼續慈愛的摸了摸她的狗頭，語重心長的開口，“孟瑤欺負你，那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嗎？你都被欺負那麽多次，還不習慣嗎？”

鬼王已經不想說話。

“至于異父異母的親骨肉，這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要說了，若是被孟瑤聽見，也許你就能當下一任的孟婆了。”判官言盡于此，如果鬼王執意作死，他也不會阻攔的。

畢竟孟瑤想找一個接班人，已經很久了。

冥王看在孟瑤那張臉的份上，也許真的會同意也說不定？

判官不敢保證。

畢竟冥界，從帝君開始，就是不着調的。

随心所欲慣了。

鬼王聽到這裏，異常驚恐的看着判官，“大人，您為什麽要這麽吓唬我？”

“我這是對屬下的寵愛，你不懂嗎？”判官繼續摸了摸鬼王的狗頭，哄好屬下之後，判官就溜溜達達的跑到奈何橋邊去看看孟瑤。

只見孟瑤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刷微博。

至于那沙發，是她從人間帶回來的，還有個貓頭抱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度假的。

“你這日子倒是過得很潇灑。”判官溜達過來，坐在沙發另一邊，扯了個貓頭抱在懷裏，別說，還挺軟乎，“這東西真可愛。這貓頭好看。”

“他叫哆啦A夢。”孟瑤一本正經的開口，吓壞了等着投胎的鬼，有什麽是比來到冥界看到孟婆更可怕的事情嗎？

有的。

孟婆一本正經的告訴你，那個藍色的貓頭叫哆啦A夢。

這東西其實家喻戶曉。

只不過……

被孟婆說出來，就會顯得非常詭異，太過可怕。

于是一群鬼加快速度喝了孟婆湯，跳入輪回井，都不帶讨價還價的，判官瞧見後嘆為觀止，“厲害還是你厲害，你是不知道，這些鬼到底多麻煩，鬼王他們每次守在這兒，都會變成災難，還是要靠你啊，你看看，你往這兒一坐。他們就大氣不敢出。”

判官把孟瑤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孟瑤随意的點點頭，算是同意判官說的話，這話其實一點毛病都沒有，畢竟天上地下，也只有她一個孟婆。

如果什麽人都能當孟婆，冥王至于把她從人間喊回來嗎？

“鬼王的職責在于抓鬼，其他的活不太适合她。”孟瑤淡淡的解釋，看了看時間，是要吃飯的時候，只可惜這個時候月瀾不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問她想吃什麽。

冥界的神仙，大多數是不太需要吃東西的，畢竟沒有這個習慣。

孟瑤坐在奈何橋邊上，忽然有點想念月瀾，至少月瀾還知道她喜歡什麽。

“那你還這麽坑她，鬼王都快被你給吓死了。”判官不太贊同的看着孟瑤，“不能太過分，吓唬吓唬玩玩就好，吓得太過分，跑了怎麽辦？”

“她能跑到那裏去？人間？除了抓鬼的時候能去，平時她要怎麽去？”孟瑤只覺得判官的腦子也開始變得不好，“更何況我在人間已經找到一位非常出色的徒弟，打算日後好好教導他，鬼王太笨，學不會的。”

判官：“……”

“你在人間找到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徒弟？”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問題。

“自然。”孟瑤信心滿滿，“我如今就等着他死。”

判官：……

這話聽起來有點可怕。

被孟婆惦記上，實在不是什麽好歸宿。

“這是不是不太好？人家也許還有別的造化呢？”

“他身上有功德，也許這一次死了之後，就要去天上當官。”孟瑤看的清楚明白，所以先下手為強。

“天界啊……”判官有些惆悵。

“沒關系，他就算有別的造化，也不能跟我搶人。”孟瑤看上的那個小徒弟，的确有一番造化，可是！誰都不能跟她搶人，“我已經和冥王說好，小徒弟長得非常秀色可餐，能提高我們冥界整體顏值的那種。”

判官一聽來了興趣，當即拍板決定，“千萬不能讓天界把人給搶走！”

這可是一雪前恥的好機會，免得天界那些莫名其妙的神仙，總是攻擊他們冥界神仙的長相！以貌取人要不得！

“今年的考核，我們一定不會落于下風！”判官非常有自信。

可孟瑤不得不提醒他，“我的小徒弟還活着。”

“他什麽時候死？”

判官忽然問問道。

孟瑤：“……”

這問的是什麽話？

“你不是說，他很快就會死了。”判官非常關心這個問題，“很快是多久，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才行，不然人被搶走了怎麽辦？”

孟瑤覺得判官已經瘋魔，“你且放心，那是個非常好的孩子，我們冥界一定能夠把人争取過來的。”孟瑤非常有信心。

判官雖然不放心，可聽到孟瑤這麽說，也只能作罷，總不能去人間把人給宰了，然後搶回來。

他們如今能做的只有等。

慢慢的等。

當初沒有喝孟婆湯就入輪回井的鬼不知道有多少，可這些人出了一開始的那幾個，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這麽多日子過去，人間風平浪靜。

孟瑤非常愉快。

唯一不愉快的，大概就是冥界沒有鵝肝。

沒有月瀾。

于是孟瑤在奈何橋邊上變得愈發可怕起來，有兩個不怕死的鬼要挑釁孟瑤，就被孟瑤一鞭子拽住，然後扔到了各種地獄裏去輪一遍。

判官和鬼王看的瑟瑟發抖，“你這是怎麽了？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麽暴躁啊。”

“沒事。”孟瑤靠在沙發上，抱着自己的哆啦A夢，淡漠的吐出兩個字，“餓了。”

判官：“……”

鬼王：“……”

餓？餓了？

餓了是什麽情況？能不能不要那麽可怕？！

“沒聽說過你喜歡吃鬼啊。”鬼王弱弱的開口，“你以前也沒想着要吃鬼啊。”

“我不喜歡吃鬼。”孟瑤冷淡的開口，“我只是餓了而已。”

判官有些頭疼，餓了是什麽情況。

他們誰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奈何橋邊上等着投胎的卻發現孟瑤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以至于到了一個讓人恐怖的情況。

太可怕。

“大人，孟瑤大人怎麽越來越可怕了？”鬼王瑟瑟發抖，“她到底受到了什麽刺激？”

“你問我？我問誰？”判官按着自己的腦袋，看着鬼王那個狗頭，都已經沒有摸上去的欲·望，“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鬼王眼淚汪汪，“可是大人，您不能放任不管啊，這件事情放在這兒，冥界可怎麽辦……我可怎麽辦？萬一孟瑤大人一個不開心，打我怎麽辦？”

判官沉默一會兒，這個話題不知道要怎麽接。

“近來人間有許多鬼魂作亂，我打算同冥王說說，去人間看看。”冥界這裏的氣壓太低，而且誰都不知道孟瑤到底為什麽這麽，生氣……

“餓了……餓了……”判官簡直要被氣笑。

餓什麽餓？

她一個孟婆，居然還會餓了？

“大，大人啊。孟瑤大人同月瀾上仙相處許久，也許，月瀾上仙可以明白孟瑤大人在想什麽……”鬼王弱弱的開口。

其實那些厲鬼出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可是孟瑤從前是不管這些事情的，今天這麽一出，差不多把冥界這群全部威懾住了。

他們怕孟瑤精力太旺盛，找他們麻煩。

“我們打不過孟瑤大人啊……我們去孟瑤大人跟前，那就是被孟瑤大人當靶子打着玩。”鬼王的求生欲非常非常的強烈。

判官看了眼鬼王，總覺得這個傻乎乎的下屬，這會兒變得聰明了很多，“你這腦瓜，怎麽忽然開竅了？”

鬼王無奈的看了判官一眼，“大概是……催死掙紮吧。”

判官：“……”

好吧，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判官為了冥界這群瑟瑟發抖的下屬，只能親自去天界找了月瀾，月瀾回到天界之後，也是馬不停蹄的在忙碌，剛到天界，一群女仙就等在他的仙府門口。

月瀾好脾氣的一個一個迎進來。

一個一個聽他們說話。

而後處理好所有事情之後，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此時……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等月瀾終于有時間聯系孟瑤的時候，他才發現，孟瑤一條消息都沒有發給他。

什麽！

都沒有！

一起生活了那麽久，也算得上彼此之間熟悉了，只是孟瑤居然可以這麽恨心，什麽消息都不給她！

實在是，太過分了！

月瀾盯着手機屏幕，看了許久，只覺得按照目前這樣的狀況，別說一個月，就算是過一百年，孟瑤也不會發消息給他，也不會打電話給她的。

在孟瑤的心目當中，他們只是合作關系。充其量就是飯友。

月瀾想起飯友這個詞，心裏微微一動。

和孟瑤相處許久，自然知道孟瑤有多麽喜歡人間美食。

打開熟悉的外賣APP，點了一份鵝肝，打算畫個結界去人間瞧瞧，順便去冥界看看，只是苦于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總不能說他習慣和孟瑤上仙一起共進晚餐。

如今一個人，不大習慣？

他的确是不太習慣的，只是月瀾不确定，這話說出去之後，自己會不會被揍，畢竟論打架，他根本不是孟瑤的對手，只有被打的份。

【月瀾上仙，十萬火急，江湖救援！】他看到微信上冒出一個紅點點，是新的好友信息，判官加了他好友，這就是判官留言說的話。

他有些疑惑的通過認證，打了幾個問號。

【月瀾上仙！孟瑤最近在冥界的脾氣是越來越差，她說她餓了，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判官實在是受不了鬼王的哭哭啼啼。

總覺得她是在給自己哭喪。

【餓了？】月瀾盯着屏幕，開始思索孟瑤如今的模樣，許是判官有讀心術，悄無聲息的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孟瑤。

【你看，她這個樣子很可怕啊，你知不知道，她以前從不管惡鬼跑路的事情，但是昨天！她居然，抓了惡鬼送到地獄裏去！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這代表她心情不好！】判官為了顯示自己的情緒，順便還在後面加了幾個驚恐的表情。

勢必要把恐怖氣氛渲染的淋漓盡致。

月瀾有些沉默，很想問問冥界這些神仙，曾經到底遭受了什麽可怕的事兒，【孟瑤上仙這般溫柔的神仙，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可怕？】

判官盯着屏幕上的那一行字，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仔細看清楚之後，吓得差點把手機扔了。

這說的是什麽話？

什麽話？

溫柔的神仙？哪有那麽可怕？

月瀾的腦子出問題了嗎？是被孟瑤打傻了還是被灌了孟婆湯？

這是瘋了吧？

判官覺得自己的腦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月瀾，你老實說，孟瑤是不是打你了。”

發過來的是一條語音，夾雜着判官生無可戀的情緒。

月瀾搖頭失笑，點了外賣之後就迅速去了人間，通行證還沒有過期，月瀾一直都留在身邊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如果人皇知道自己的通行證方便了月瀾去人間買外賣。

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判官見月瀾沒有回複，也死了心，開始詛咒月瀾見死不救，用各種詞彙把月瀾問候了個遍，結果還沒到半個小時，月瀾就帶着一大堆東西來到冥界。

熟門熟路的找到孟瑤。

“孟瑤上仙，吃飯了。”非常平常的一句話，在人間的這麽多年，他們都是這麽過來的，月瀾知道孟瑤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也知道孟瑤的所有習慣，有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也只有孟瑤知道。

“你……”孟瑤想問他怎麽來了？想問是不是人間出了什麽事情，想問他們是不是要去人間，她忽然發現，如果要和月瀾一起去人間，解決這些麻煩的事兒，她心裏其實，不是不樂意的。

至少不排斥。

冥界太冷。

忘川河邊也太冷，奈何橋上的鬼看不到盡頭，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餓，明明曾經，那麽多年都是那麽過來的。

明明……

她以前從不覺得餓。

“我給你買了鵝肝，還有你喜歡吃的生魚片。是你最喜歡的哪一家。”月瀾的聲音很溫柔，仿佛他們沒有分開那麽久，仿佛這個地方，還是他們在人間住的地方，仿佛這個地方，并不是鬼氣森森的冥界。

孟瑤就看着他這麽忙活，一時之間不知在想什麽。

“你怎麽來了？”她頗為平靜的問。

月瀾自顧自的收拾東西，他們雖然時常叫外賣，可東西拿回來，總是會放在特定的餐具裏面，月瀾說，這是人類的儀式感。

孟瑤從不講究這些，卻也沒有阻攔月瀾去做這些，如今看到熟悉的餐具，往事又一幕一幕的浮現，“你把這些也帶過來了？”

“我聽說你餓了，剛好，我也餓了。”月瀾收拾好桌子，就這麽在奈何橋邊上開席，看的所有鬼魂嘆為觀止，包括冥界的一群神仙。

一個個擠在一堆，看着孟瑤和月瀾兩個。

鬼王咬着小手帕，只覺得非常羨慕，“孟瑤上仙在吃什麽 ？”

“聽說是人類美食。”判官微微一笑，心情頗好的摸了摸鬼王的狗頭，“你倒是愈發聰明了，怎麽知道把月瀾找來的？”

鬼王扼制住自己想要蹭一蹭的沖動，有些不大自然，“自然是因為我看出來，月瀾上仙喜歡孟瑤大人。”

“是嗎？我怎麽看不出來？”判官覺得疑惑，“真的不是你故意騙我的？”

“怎麽會呢，當初惹出那些事端，不就是因為月瀾上仙說心悅孟瑤大人？既然如此，那定然是心悅的，他們倆朝夕相處這麽久，人類不經常說什麽……日久生情嗎。”鬼王的腦子不大聰明，可分析這些事情總是頭頭是道。

“孟瑤大人從前也是這般冷，可還從沒這麽沖動過，因此屬下猜測，定是和月瀾上仙有關。”鬼王的眼睛亮晶晶的，覺得自己是立功了。

判官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須，“這件事情吧，的确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月瀾是不怕死嗎？喜歡誰不好，為什麽要喜歡孟瑤？”

判官此語一出，叽叽喳喳的讨論頓時安靜了不少，別說是判官好奇，但凡是冥界的，都會好奇。

畢竟……

孟瑤曾經是怎麽對待追求者的，他們都是有目共睹。

曾經有個不怕死的鬼過來同孟瑤表白，送去了地獄輪一遍，孟瑤親自送他去了輪回，陪他在輪回裏走了一遭，之後聽說改邪歸正，成為個好官名留青史，現在在天界當神仙不知道幾千年了。

就是到現在都沒個喜歡的神仙，大概年輕時候的陰影是會伴随一生的，誰都不知道孟瑤到底做了什麽。

打死打殘的都是小兒科。

誰都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麽，只知道一提起孟瑤，就談之色變，恨不得自己從沒有做過這樣的蠢事。

“有些事情，不該好奇的就別好奇，免得一不小心，下一個就是你們了呢。”判官笑眯眯的開口，“若是你們打得過孟瑤大人，盡管去八卦，得了什麽消息，告訴我一聲。”

判官從不願和孟瑤對上，因為真的打不過，一時的糾纏還行，時間久了肯定會輸，也不知道孟瑤是個什麽怪物，“畢竟，除了冥王，冥界她也沒有什麽對手。”

一群陰使默不作聲。

鬼王卻非要作死，“我們合起夥來一起戰鬥，也不是沒有取勝的可能啊。”

只見衆人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鬼王，有個更是忍不住問鬼王是不是嫌命長，“活着不好嗎？”

鬼王：“……”

也對，活着不好嗎。

“沒事，我就随便說說，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當真，我就真的随便說說而已。”鬼王能屈能伸，判官也同樣能屈能伸。

把月瀾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能和孟瑤這麽心平氣和面帶微笑的吃飯，月瀾是神人。

“從前是我太小看月瀾上仙，你們聽好，日後月瀾上仙若是要來冥界找孟瑤大人，誰都不能阻攔。并且還要幫忙，知道嗎？！”判官可從沒見孟瑤這麽平和的神色，怪不得月瀾會說孟瑤溫柔。

原來不是腦子出問題，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月瀾和孟瑤也不是沒有看見他們幾個，有了鵝肝的誘惑，孟瑤壓根就懶得理會判官和鬼王，這倆也是翻不出風浪來的。

“你日後有什麽打算？”孟瑤忽然問道。

月瀾看着眼前的生魚片許久沒有說話，這個問題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孟瑤上仙，我們還能自己打算做什麽嗎？”

職責所在。

孟瑤沉默，她明白了，閑聊這種事兒，一點都不适合她的。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吃完飯你就回去吧。”回去天界，不要再自己面前礙眼。

月瀾的飯還沒有吃完，就聽到了逐客令，一時之間什麽胃口都沒了，有些哀怨的看着孟瑤，“孟瑤上仙就這麽不歡迎我嗎？”

“你是天界的月下仙人，忙得很，冥界并不适合你待着。”格格不入。

這話孟瑤沒說。

相處許久，還是有些感情在的，雖然微不足道。

“若我打算在冥界常駐呢？”月瀾看着孟瑤，忽然問道。

“你來冥界幹什麽？”孟瑤擡頭看着月瀾，“難道要給冥界這些陰使牽紅線？你別想了，冥王不會同意這事的。”

月瀾只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和孟瑤不在同一條線上，“我不是……”

“難道你要來熬湯？我已經看好小徒弟了，不需要你。”

月瀾：“…………”

打雜都不需要嗎？

看好小徒弟了？

“小徒弟長得很好看，你也認識，就是給我們辦手續的紅毛。”孟瑤對徒弟不怎麽上心，這麽久了，連徒弟叫什麽都不知道。

“長得好看？”月瀾覺得面前的生魚片，味道愈發不好起來。

“挺好看的。”孟瑤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挺有信心，“和你比起來，也不算太差。”

月瀾：“……”

他這會兒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