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最近，還好嗎

最近，還好嗎

董歡到醫院，付斌也從家趕到了，付斌和急診室的醫生溝通了一下齊浩的情況。齊浩被推進急診室。董歡和付斌坐在外面等，劉學義來辦理一些醫院裏的手續。

董歡已經沒有那麽懼怕付斌了，因為她現在不是齊浩的附屬品。“為什麽會這樣啊？他最近在吃什麽藥？”

付斌沒說話，就是看着董歡，不知道咋說。

“他的腿又發炎了嗎？消炎藥嗎？”

“不是！”

“那是什麽？”董歡有點着急，等着付斌。

付斌還是支支吾吾不肯說。

本就提着心，董歡冒起火來，“能不能不遮遮掩掩？”她這個平日看起來性格平靜如水的人竟然會發火，付斌也被吓了一跳。

“他有焦慮症，很嚴重，發病的時候呼吸困難全身抽搐。”

“他車禍之前就開始有臨床表現了，車禍之後更嚴重，所以一直在吃藥控制。”付斌又補充道“他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因為這事兒離開他。反正你已經離開他了，告訴你也無妨。”

“我們回別墅的第一天晚上就是他焦慮症發作了？”董歡想起來，付斌點頭。“所以，丁濤聯系不上他的時候會不停的給他打電話。”

“像他這種工作強度和身體情況，有點心裏問題也正常，畢竟壓力大啊！”付斌也怕董歡擔心，又補充道“其實他控制的很好，已經斷藥了，只是最近有點情緒波動才又吃了藥。”

董歡沒有在搭茬，自己陷入沉思，她好心疼齊浩。董歡這才明白齊浩住院時說的，‘比起疼痛，我最過不去的是無力感！’，董歡以為是腿沒有勁兒，現在知道了是心中的無力。

“董歡，董歡……”付斌叫了好幾聲董歡才緩緩的轉頭看向付斌。“如果你沒有那麽厭惡他，能不能不離開了呢？”

董歡轉回頭，這個問題，她剛剛也考慮過。她想離開齊浩，是為了擺脫婚約的束縛，可這一個學期過去了，她試着打開自己去接受一些男生，也和一些男生單獨出去吃飯，可是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覺得這種飯局很是一種負擔。也許是過了青春期，當時沒有戀愛，就不會戀愛了。回頭看看，和齊浩相識雖然是受婚約的擺布，但是相處起來很舒服很融洽很有安全感。但是說分開的是自己，現在就算是想回去了，一來董歡也說不出口，二來齊浩的圈子太複雜是董歡無法駕馭也不想涉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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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歡繼續沉默，低頭注視着手裏兩個黑着屏幕的手機。

不到一個小時，齊浩被推回病房。

“讓他在這睡吧，護士會看着。我們吃點東西去吧！”付斌提議，董歡拒絕了。“幫我帶個拿鐵吧。”

董歡勸劉學義回去，可是劉學義不走。怎麽也得當面道歉表示誠意啊，他還想進範特西呢，一定要留下來刷好感。董歡讓劉學義在外屋的床上睡一會兒，自己在齊浩的床前陪着。

清早，還是齊浩先醒了，齊浩一動，董歡也醒了，眼睛半睜着就問，“有哪裏不舒服嗎？”，“腿呢，疼嗎？不知道昨天把你運到醫院來有沒有掰到。”一路上董歡已經很小心的保護這齊浩的腿，但還是很擔心。

齊浩搖了搖頭“胃不舒服，餓了。”

“想吃什麽我去買。”

“面，你做的。”

“好。”

齊浩躺着看着董歡 “又把你吓壞了吧！”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被吓到了。”董歡的口氣沒有置氣，很平淡。

“付斌告訴你了？”

董歡點頭，把齊浩的床搖起來。急診科的醫生進屋時，劉學義被吵醒，也起來了。

醫生看了一下監護儀器上的血壓血養，又問了齊浩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叮囑最近吃清淡一些，多喝水，注意休息。

劉學義等了半天可算是來機會了，“對不起，齊總，那杯酒是我拿錯了！”

“沒關系，我喝一口的時候發現味道不對了，我沒想到這麽嚴重，害的大家掃興了。你在跟大家約一個時間，我買單。”

“好的沒有問題。”

“學長，一會兒可以麻煩幫我們在開一下車嗎？”董歡之前一直都不着急學車，她是本地人，覺得公共交通很方便。而且她家離學校很近，平時騎行就挺方便的。但是她現在覺得不會開車很不方便。

“好，我在樓下等你們！”

董歡扶着齊浩坐，齊浩雙手拄着身後，自己控制右腿下地，董歡幫忙把左腿挪下地，穿好鞋子。齊浩用右腿支撐身體站起來，但是他太虛弱了，右腿也沒有勁兒，沒有支撐住整個身體，一屁股坐回床上。

“我去借一下醫院的輪椅吧，你等我！”董歡拍了拍齊浩的肩膀。

“我車上面有。”

齊浩沒有逞強，等着董歡取來輪椅，被推上車。董歡把自己家的位置發給我劉學義。“還是去我家吃吧！”董歡十點還要回學校上課，現在是八點半，回家做飯吃飯再去學校剛好來得及。齊浩沒有拒絕，他還是那樣董歡說什麽他都不會拒絕，還是溫柔的略帶笑意的看着董歡。

劉學義送到地方就走了，齊浩上樓看到董歡的屋子真是瞠目結舌，屋裏亂的已經沒法下腳，滿地都是碎布料、牛皮紙和畫粉。

董歡不好意思的笑了，“這不最近忙着創作嘛。沙發是坐不了了，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吧！”

齊浩同意了，因為他現在很虛弱，實在沒有多餘的勁兒去維系形象，而且他在董歡面前已經沒有那麽在意這些形象了。董歡在床上鋪了一個新墊子在最上面，然後拿出一個蓋毯蓋在齊浩的腿上。輕聲的說“等我一下，十五分鐘吧！”

齊浩點頭。

吃面的時候，齊浩問“最近，還好嗎？”

“挺好，上課、做作業、周末去兼職模特、參加設計大賽，挺忙的，但是很充實！”

“那，有沒有交往男朋友？”

“沒有”董歡很失落、遺憾的表情“同學都看到開學第一周有個豪車天天晚上送我回學校，大抵覺得我被包養了，沒人追求我！”

“那，有沒有遇上你自己喜歡的小哥哥呢？”

董歡搖頭，不想回答，轉問“你呢，你有沒有遇見喜歡的小姐姐呢？”，而實際上被齊浩寵愛過，別的男生真的很難入眼。

兩個人相互看一眼，笑了，不說了，開始認真的吃面。齊浩餓了，但是也沒有吃很多，胃口一直很小。董歡把自己的筆記本借給齊浩，“你要工作就先用我的本子，累了就躺一會兒！”然後收拾碗筷。

收拾個差不多，探頭看齊浩，已經睡着了。

董歡輕手輕腳的收拾把地上東西撿起來，收拾起來，怕齊浩走路被絆倒。進屋的時候是董歡扶着齊浩走到卧室的，董歡到走廊裏把他的拐杖放在床頭，然後又把齊浩的手機調成靜音。最後發微信給丁濤“齊浩在我家睡覺，要是有急事就上樓敲門，要是沒有急事就等着他聯系你吧！”出門上課去了。

中午，齊浩醒來，看到手機上的便簽“電飯鍋裏有粥，沒有胃口也少吃一點～”

齊浩喝了一小碗，刷了碗，把墊子和毯子疊好放在沙發上，丁濤來接他，他離開了董歡家。

董歡這邊，中午被林雪逮着，刨根問底“什麽情況啊？華泰集團總裁，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是不是在一起過，你怎麽對他那麽了解。齊總的腿是怎麽受傷的，不是說是癱瘓嗎，怎麽能走路……”

董歡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小時候就認識了，在一起過，很短暫，現在已經分開了。他不是癱瘓，受傷還在恢複期。”

晚上董歡回家的時候看到走廊裏的輪椅走了，稍微有一些失望。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笑真是矯揉造作。前一天晚上沒太睡好，董歡到家已經困了，很早就睡了。

接下來的一周，董歡又恢複了平靜的生活，7月中下旬是各科的結業考試，董歡必須全力以赴，她還得争取到這學期的獎學金，這樣又可以給自己添置個鞋子、包包了。

暑假開始，董歡已經答應了教服裝史的老師，參與她給影視劇組服裝設計的項目，項目開始前，董歡還有點業餘時間，被林雪叫去參加一個奢侈品店開業儀式，儀式上有一個新品展示環節，正常要求模特淨量身高172+，穿鞋178左右，但是主辦方看到董歡的照片，特別喜歡，放寬身高要求。一場走秀2000。董歡還是被這白花花的銀子誘惑到了。

到了現場，是歷峰集團Cartier入駐童斯曼他家的商場，董歡還被安排在壓軸出場。本身就不是走秀模特的董歡，平時不經常走T臺，早上喝了一杯咖啡讓自己high起來，現在看來是多餘了，現在就算是吃了興奮劑也興奮不起來，董歡在心中默默祈禱不出幺蛾子才好～彩排時下面沒有人，董歡還是很自然的。秀導對她的要求就是優雅，這個董歡在行，本來也不愛笑，走臺也很生疏，真是走的又慢又冷，優雅至極。

正式走秀開始，董歡深吸一口氣，穩步上臺，大燈打在董歡臉上，太亮了，以至于董歡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麽人。她按照規定完成了規定動作，走回橫臺，這時候童斯曼手持話筒走出來，邀請董歡返場。

三年未見，董歡覺得這三年她已經在進步，變漂亮、身材也還可以，但在見到童斯曼，董歡的自信消失殆盡，她還是那只醜小鴨。童斯曼驕傲、妖嬈讓董歡有些無地自容。

“今天要特別介紹臺上這位嘉賓模特，她是BELIEVE董氏集團千金董歡，感謝董歡小姐為我們商場進店站場助威！”童斯曼說完引掌。

董歡盡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太丢人。臺下一片唏噓，他們不認識董歡是誰，但說到董氏千金，都知道是和齊浩有婚約的人，知道董氏集團破産清算，負債累累。

臺下人的注意集中在正在和歷峰集團中國區總裁交談的齊浩身上。他今天來了，不是來給童斯曼添彩，他是要見歷峰集團瑞士總部的人，談其旗下品牌Chloé在國內華泰商場品牌入駐合作的事兒。

“同時也要感謝齊總的支持，再次謝謝齊總，謝謝董小姐！”董歡微微點頭，臉頰緋紅走下臺。她知道自己給齊浩，也給自己惹麻煩了。

董歡從後臺離開的時候被童斯曼帶來的媒體怼着臉拍，童斯曼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在董歡耳邊邪惡的說“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別想拿走！我現在想要那回去了，你最好走遠一些！”

董歡不敢說話，她不是什麽公衆人物，不知道如何與媒體對話。被鏡頭和話筒怼得擡不起頭來。齊浩走過來，這種情況，他不可能不管董歡。他拄着拐杖走過來，媒體們推着董歡往齊浩這邊走，給兩個人合影。

“齊先生是已經和童小姐冰釋前嫌了嗎？請問董小姐知不知道齊先生和童小姐之前的感情呢？董小姐怎麽看待齊先生之前的感情經歷？兩位的婚禮會在什麽時間舉行，準備什麽時間訂婚？齊先生對董氏集團破産置之不理沒有任何施救措施，請問董小姐也是贊同的嗎？董小姐是要為家裏償還債務才出來站臺的嗎……”

這些問題都是董歡從來沒有想過的，董歡不知道作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