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害怕離開

害怕離開

董歡被林雪追問了一天，“什麽情況啊歡兒？”

“不是跟你同居呢嗎，怎麽跑去和別人情意綿綿了呢？”

“昨天晚上他去你那了嗎？幾點去的？”

董歡被林雪滔滔不絕的問題問的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你都是說句話啊？我都急死了。”

“我也毫無頭緒呢，我還沒來得及問呢！”

“一天了，你也沒問，他也啥都沒說嗎？”

“平時白天也不聯系啊，我只當沒看到過新聞而已！”

“你心真大，他大你九歲，耍你就跟耍猴似的。”

“這一天也沒有華泰集團對緋聞的澄清，這是默認的節奏啊！他要是承認你，早就澄清了。”

董歡這一天的确是心不在焉，導致晚上跳舞也跟不上節奏，林雪實在看不下去。

“咱們今天早點撤吧，回去都練一練力量！”

教學樓外，董歡沒有看到齊浩的車有些失望，拿出手機也沒有任何信息。抱着雙臂往校門口走，董歡其實沒有想好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哪裏，想到今天齊浩約了今天複健，就不自主的騎車到醫院想碰碰運氣。

站在醫院樓下，董歡有一些遲疑了，如果新聞是真的，這樣唐突的上去，會不會打擾齊浩，是不是應該乖乖的在家等着他宣告結束呢？如果不是真的，會不會被人看到，別人又會怎麽說呢？

董歡抱着雙臂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秋天早晚有些涼，一雙只穿了絲襪的大腿被吹的瑟瑟發抖，一輛白色寶馬轎車停在董歡前面，車窗落下，是付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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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上去？”

董歡愣住，不知道說什麽。但從付斌的語氣聽得出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兒發生“這就上去了！”董歡站起來和付斌道別。

“這都什麽天兒了，多穿點！”語氣像極了老父親。

樓上齊浩和高宇翔在訓練教室，齊浩今天沒有拄着拐杖，腰上系着腰帶挂在屋頂以防摔倒。左腿的褲子挽到大腿根部，腿上貼了幾個膠布連着電線另一端連在在高宇翔手上的儀器上。

董歡一看到這畫面，緊張的看着高宇翔，“今天也要電擊嗎？”

“不是，測試肌肉、神經反應的！”

齊浩看了一眼表，還沒到7點“今天怎麽這麽早？”

董歡看着齊浩的眼神有點閃爍，不敢直視齊浩，“嗯。”董歡說不出口是因為自己跳舞心不在焉導致大家提早結束了。“我在一邊等你吧。”

看到齊浩人，聽到他溫柔的聲音，董歡心裏踏實多了，即便是在等待宣判，也沒有那麽慌張了。靜下心拿出iPad開始看舞蹈視頻，在心裏默背動作。

臨近7點，齊浩坐在輪椅上被高宇翔推出來，董歡蹑手蹑腳的站起來，雙手扣着iPad的殼子。

“愣着幹嘛呀，大小姐！”高宇翔也發現兩個人今天有點膈應，自稱還有患者，匆匆忙忙的把齊浩交給了董歡。

董歡和齊浩面對着盯住，一高一低，董歡低着頭，齊浩凝視着董歡，看到董歡還能來醫院，齊浩暗地裏慶幸，她還能回來。

“走吧！”齊浩溫柔的一聲，右手已經在半空中，等着董歡。董歡一顆心落地，擡起頭，害羞極了，也覺得自己矯情極了，莫須有的事兒，齊浩根本都懶得解釋，自己卻惦記了一天。

齊浩順着董歡的手，站起來。

“不累嗎？”

齊浩搖了搖頭，嘴角帶着笑意，躺了一天了，不累，就是虛的慌。但是看到董歡，哪都好了，就是想陪着董歡走一走。

“董歡，最近，我不能去接送你上下學了，也不能和你一起出門。”

董歡點了點頭，“那你還能去我這兒嗎？”

齊浩頓了頓，“我得看情況。”

“別因我為難。你是個分得清輕重的人。”

這句話聽到齊浩有些刺耳，好像是在揶揄齊浩在董氏破産的時候，因分得清輕重沒有顧及和董歡的關系而對董氏進行資金的幫助，新聞發布會的那天董歡是因為沉浸在痛苦之中，如果是現在董歡一定難為情極了。

第二天同學們也沒有看到齊浩早上送董歡，董歡被甩了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林雪還是不停的追問後續進展，得知齊浩一句解釋沒有，也沒有想澄清緋聞，還要和董歡開始保持距離，以免被人拍到？“渣男！”林雪腦中浮現這這兩個字兒“真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一邊和官二代炒作，一邊騙你這個傻帽照顧他的衣食起居。他真是的是華泰集團的總裁嗎？我怎麽就覺得這是這小白臉呢？”

林雪這麽一說，董歡點了點頭，“別說了，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林雪一臉疑惑“忠言逆耳！我怕你被他欺負。”

“我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從認識就知道，而且他們一家都這樣。”為了股東的利益眼看着我家破産，為了集團的名聲公開和我取消婚約，為了集團的發展不去澄清和溫迪的緋聞。

“那你就這樣忍着。”

“我已經沒有家了，他那樣身份的人，是我不配。跟他能在一起一天算一天吧，是我怕，不願意公開男女關系的是我，不怨他。”

“你說什麽呢？他配不上你！”林雪被董歡說眼圈都紅了“你說你，漂漂亮亮的，什麽樣的男孩找不到啊？你就是看不上，偏偏看上一個瘸的！”

“但是那種有家、溫暖、安穩的感覺，別的男孩兒都給不了。”董歡說這，眼睛已經酸了。

“歡兒，你就沒覺得是假象嗎？因為他歲數大，在商界摸爬滾打早把你這種小女孩看的甭透，你需要什麽他就給什麽而已呢？”

“假的就假的吧，反正我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麽好騙的，無非是騙些情感，賞他了！”

“說真話，我挺害怕他離開我的，所以，只要他還能來，我都不會矯情了。”

“嗨，真是，你說你是不是賤？”

賤？這個字兒，董歡以前是很介意的，雖然自我封閉、缺乏自信，但一個從不會被五鬥米折腰的女孩兒，骨子裏是高傲的。除了為了父親委屈自己嫁給齊浩這一個事兒，董歡從來沒有低過頭。賤，跟自己從不沾邊。

但近來越來越多的人說董歡賤，舔着臉貼着齊浩，時間久了說的人多了，董歡在聽到林雪說的時候竟然無動于衷，沒有否定。

“賤就賤吧！”

董歡也不是沒有想過，若真的因為依附齊浩這個事兒被曝光，齊浩也不保她，她被所有人譴責，到那時，她可能義無反顧的離開這裏，去一個每人認識的鄉村，雲淡風輕的生活，永永遠遠的将自己封閉起來，再也不會有人打擾她的人生。

董歡封閉自己，只給那個叫做齊浩的未婚夫留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他能補上就補，補不上也不會留給別人。

想到此，董歡也有些釋然了，16歲那個生日開始，董歡就明白，齊浩一個身份地位天壤之別的人，一個本就不屬于自己的人。20歲更不會始做夢能開花結果。能在一起一天就一天，能在一起一刻就一刻，分開的時候也孑然一身。

董歡放下優思，将重心放回到課堂、作業和舞蹈上，周一晚上就要登臺了，董歡告誡自己不能再動歪心思了。

因為前一天耽誤了，晚上跳到将近八點才結束，到家一開門看到齊浩坐在地墊上，地上、茶幾上橫七豎八的擺着文件夾。

齊浩本是煩悶的，白天董事長的電話齊浩沒有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董事長要說什麽，無非是和董歡注意分寸，乃至分開的事兒。齊浩心裏氣不過，自己頹廢癱在輪椅上無人問津的時候，董事長用親情要挾董歡委身下嫁。如今活的有點人樣了，又開始用聯姻來做文章了，齊浩讨厭用自己來消費，但為了利益只能低頭。

“回來啦？”齊浩擡起頭，溫柔的看着董歡，輕輕的說。

董歡露出了點笑臉。

“怎麽這麽晚。”齊浩的頭發軟軟的打在額前，顯然是剛剛洗完澡，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然則剛剛是沖了個涼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一要演出了，大家動作還不熟練就多跳了一會兒！”董歡卻沒發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有些怯。

看着董歡怯生生的樣，齊浩拄着沙發要站起來，但剛不聽醫囑沖了涼水澡，膝蓋一吃力像針紮的疼，越是這樣僵的局面，齊浩越不能示弱，不能讓董歡因為可憐而拴着她。董歡沒看到，齊浩索性坐回去。

董歡洗漱完，在工作臺上看之前在博物館拍的照片。

“最近都忙着跳舞了，比賽準備的怎麽了？”

董歡轉過身，噘着嘴“沒啥靈感。”

“最近事兒多分心了吧。周末陪你去蘇州轉轉，找找靈感？”

齊浩的提議正和董歡意思，但是“你時間安排得開嗎？”

“周末沒有會，周六一早上去理療，然後就可以走了。你的時間呢？”

董歡本來有點興奮，但是想到治療之後齊浩應該很不舒服，哪裏有心思陪董歡找靈感，董歡不希望他是硬着頭皮堅持，這樣就沒意思了。

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們一起出去，會不會不太好啊，而且做完治療你的腿也不方便。”

“我走不了，你可以推着我嗎？”

這樣的問題，平時說出來，董歡只覺得齊浩是在挑逗，她不吃這套。可是今天被林雪說的，就感覺齊浩是試探和捆綁呢？

賤，這個字兒狠狠的排在了董歡的臉上。就當個玩具，董歡也願意和齊浩多呆一會兒。

“那，我們別開車去了，坐高鐵吧！現在無障礙通道應該還挺人性的。”

齊浩點頭。

“我還要問一下林雪的安排。”

齊浩點頭。

“對了，我的心理醫生，就是Dr袁，這周去美國學術交流了，等他回來，我帶你去見他。”

董歡愣住，想見齊浩心理醫生的初衷是以朝夕相處的生活為出發點，怕自己說話做事兒傷害到齊浩，了解齊浩的病因，讓兩個相處的更舒服一些。但現在看來，過一天是一天，自己小心翼翼一些就好了，見不見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既然安排了見面，那就見吧，董歡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齊浩看得出來董歡最近的變化，近來的事兒讓董歡剛剛被焐熱的心又涼了。齊浩倒是沒有氣餒，畢竟來日方長，日久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