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火燒連雲

火燒連雲

“啊!”

“小聲點兒,別出聲!”

“可你踩我腳啦!”

“誰踢我?”

沒錯,此刻我們火燒小隊第一分隊正潛伏在距連雲寨寨門100米的草叢中。

成員:我,多多,若幹蒙面俠。

風向:南風。

風力:3---4級。

晴空萬裏,正是放火的好天氣。

我們作為偵察小隊率先出發打探虛實。

報告隊長,寨門防守人員兩名,每兩個時辰換崗。整個山寨外圍均由易燃物木材所制。

我此刻身着夜行服,正無比激動地執行偵察這一神聖的任務。

半個時辰前

“你先行進寨,到時甩開衆人幫我把這令牌交予寨主的女兒,然後在前方的半坡崖等我。”

說着,無歡從懷中摸出一閃閃發光的金牌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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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純金耶,那重量真是沉甸甸地砸進我心裏。

“你發誓你一定會交給她。”無歡神色緊張地盯着我說。

“我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嗎?”我擡頭與他對視,真誠地直視他的目光。(真誠:TMD我被侮辱了……)

半晌,無歡長嘆一聲,“好吧,你先出發吧。”

于是此刻我開始絞盡腦汁思索如何甩掉身後這一堆蒙面包袱。

“恩,大俠,我可不可以離隊去方便?”我面似無辜地盯着蒙面俠甲說道。

于是大俠愣了,我溜了。

趁機繞到山寨後方,我選了處低矮的木桅,把多多抛了過去。

很好,沒有人的尖叫,也沒有狼的尖叫,應該安全。

我一縱身躍過木牆,進了山寨。

一雙美目默默地眨也不眨地注視着我。

“哦,呵呵,今天山寨的天氣真好啊。”尴尬,絕對的尴尬。

眼前的美人只是抿着唇一言不發地盯着我。

我轉過頭惡狠狠地瞪着多多,就沖你今天這非暴力不合作的舉動,我決定剝奪你零食權一星期。

一道銀光在眼前一閃而過,倏地,一把劍已直指我的咽喉。

銳利的劍身在白日下泛着冷光,仿佛潛伏的毒蛇時刻準備着致命的一擊。

我倒吸一口涼氣,出師未捷身先死,莫非也是我的寫照?

只見劍尖微微上移,撩開了我的面巾。

MD,流血了,毀我容?!

在這裏,我鄭重聲明,逐漠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催發全身的靈力凝于指尖,折斷眼前的利劍。

美人一個踉跄向後倒去,哼,沒那麽便宜。我提氣往前,正準備給她一掌為我的美貌報仇。

“叮”令牌從袖口滑出,擲地有聲。

我不得不停下動作把寶貝撿起來。可惜,另一只手已捷足先登。

美人捧着令牌,淚盈于睫。

“柳青青!”我不由地脫口而出。

“是情斷義絕嗎?”柳青青像在詢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既而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令牌送到了,我也該光榮退場了。

可是,老天爺總是在恰當的時刻提醒我身為主角的自覺。

“谷倉走水了!”遠處傳來驚呼。

開始行動了嗎?我轉身撈起多多想溜。

無奈,柳美女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無歡嗎?”美女此刻眼裏已是閃動着瑩瑩淚光。

“诶……”我不知如何作答。

柳青青咬了咬唇,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那你帶我去見他。”

無歡啊,為何你的革命遺留問題要我幫你解決?

于是乎,我帶着柳青青和多多前往半坡崖。

身後的山寨已是火光熊熊,隐約聽見一陣近乎歇斯底裏的咆哮。

半坡崖是一處斷崖,地勢險峻,人煙稀少,冽冽的谷風向上吹拂着,吹漲了我的衣袖,真冷啊。

打鬥聲,破空聲席卷而來。無歡正與一青衣老頭鬥得難舍難分。

“爹!”柳青青奮不顧身地沖入戰局,擋在無歡面前。

咦?等一下,不是說三年前柳青青已與無歡刀劍相向了嗎?

八卦果然八卦啊,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可眼前的無歡看來與我一樣困惑啊,正躊躇間,一陣淩厲的掌風想我襲來.

這柳老頭怎麽回事啊?沒看見我在這裏明擺一綠葉嗎?

我躲閃不及,一股大力已把我吸到他跟前,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掌,

“噗”

我吐血了。

“逐漠!”無歡焦急地奔來。

好樣的,現在才來,剛才你到哪裏去了?

“哈哈哈......”耳邊傳來某變态的大笑,“你們這些邪魔全都該死,今日老朽要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淩厲地出掌,招招殺招。

此人瘋癫的表情,嗜血的眼神無一不說明此人已明顯走火入魔。

還有什麽比瘋子更難纏的嗎?

有!

什麽?

多多!

只見一團白球英勇地撞向一張老臉,老頭後退兩步,怒視多多。

不愧是我的無敵小寶,就沖你今天如此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積極表現,我決定收回之前關于剝奪零食權的判決并附贈香吻一個。

我一個箭步上前打算抱住多多,豈料一只老腳發狠地一踹多多,多多以絕美的弧線落下懸崖。

“多多!”

我緊随其後,拽住多多的後肢,齊齊下墜。

“不!”

“不!”

一聲接着一聲炸響在頭頂。

終于,我邁入了穿越的正常軌道——墜崖。

凝集靈力,我飛,持續以加速度下墜。

我再飛,速度有所緩減,忽然一重物從上方飛身而下緊緊抱住我,前功盡棄,繼續加速度下墜。

無歡啊無歡,難道注定我要在你手中香銷玉殒。

眼前的無歡縱然渾身傷痕,縱然嘴角還挂着血跡,卻笑了,那麽開心。

我再次拼命催發靈力,而無歡同志也積極響應我的號召凝聚靈力。

天應憐我,我們最終緩緩降落。

但此刻我的胸腔滿滿郁積一股悶氣無處排遣,可惡,那老頭的一掌着實厲害,加之我剛才過度催發靈力,現在已虛弱至極。

“你可知此處可有藍悠草?”我撐起沉重的眼皮詢問無歡。

朦朦胧胧中只見他的唇一張一合,周遭慢慢進入一片黑暗。

幽幽的清香,如此熟悉,像誰溫暖的懷抱。

睜開眼睛,一室寂靜。

藍悠草已開出紫色的花蕊,羞答答地低垂着頭。

“多多!無歡!”我慌忙地四處張望。

一人一獸急急跑進室內,後面沒人了嗎?

“謝謝。”我微笑地望着無歡。

“沒什麽。”無歡眼神躲閃,索性撇過頭去不看我。

多多不滿被忽視的現狀,全力撲到我懷裏,又抓又舔。

有人說:每個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寵物,因為它們用盡一生陪你。我很珍惜多多,但鑒于多多是神獸後裔,所以搞不好是我用盡一生陪它。

在谷底的這段日子,無論我怎樣努力,靈力也不見恢複,心力交瘁,心灰意冷。

無歡每日都會花時間渡靈力予我,收效甚微。

是夜,我躺在草叢裏仰望星空,滿天星光熠熠,天似穹廬就是這樣吧。

無歡靜靜躺在我的身邊,他這幾日要負責做飯,尋路,還時不時地給我渡靈力,顯得很是憔悴。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心裏想着就用故事回報他好了。

可是原諒小女子才疏學淺,無法像其它穿越女主一樣指着牽牛織女星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我給你講個“睡美人”的故事吧。”無歡眼神一亮,定定看着我。

“從前……”

……

“于是,王子俯下身輕輕吻了公主,公主醒了。從此王子公主過着幸福的生活。”

我聽着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會心一笑,夢周公去了。

靜谧的夜空下,王子輕輕吻了公主。

在無歡同學不懈地努力下,終于解放的光明道路呈現眼前。

闊別許久的街道,吵鬧的市集,一切一切都熟悉得可愛。

我們選了間客棧解決午餐。

“小漠,許久不見,何以如此狼狽?”這中氣十足的嗓音,來人正是寒烈。

“大……寒兄。”我驚詫地高呼。

寒烈仔細打量着無歡,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紅葉!”我一眼瞥見緊随其後的身影。

紅葉踱步而來,握住我的手腕,細細診探,不發一言,一瞬間趁衆人未注意在我手心塞入一粒丹藥。

我不解地望向紅葉,她沖我點點頭。

師傅的規矩,下山前三年獨自闖蕩,不可求助同門,同門也不可施以援手。

如今,紅葉可是暗地裏壞了規矩,看來我果然傷重難愈。

我感激地沖她笑笑。她起身走到寒烈身邊,耳語幾句。寒烈一副“受不了你”的爛表情看着我。

“寒兄這是要去哪裏啊?”我趕緊轉移話題。

寒烈了然地笑笑說道:“我們正要前往皇城溫府。”

“哦?做什麽?”我好奇地詢問。

“不可多言。”某男極不配合地閉口不談。

切,我才不稀罕知道。

短短的溫馨午餐時光後,我與紅葉依依惜別,順便跟寒烈說聲再見。

望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我掏出那粒丹藥一口服下。

在回毒門的路途中,氣氛出奇的冷清。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我還是繼續沉默吧。

我知道無歡定有很多的疑問,他起初可能認為我只是靈華山的人,所以此刻見我與寒烈交情匪淺定然不解,可我也無從解釋啊。

沉悶的空氣隐隐壓抑在四周。

遠處“毒門”嶄新的牌坊已穩穩地矗立在狂風中。

坊下伫立着一抹孤寂的身影,綠色的裙擺在風中飄飄搖搖,搖晃着我不安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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