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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戰成平手的結果是雙方都不服氣,陸玄生怕這兩個原作男女主戰着戰着突然搞起相愛相殺的路線,幾乎有些莽撞地插進還帶着殺氣的小羅屠和紅鯉中間,做了個停戰的手勢。
崔斬薇一張臉慘白如紙,陸玄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帶着這個好強的媳婦離那個危險的紅鯉遠遠的,背負着一柄無名劍的李寒洲捂着心口,臉上急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平靜道:“這就是兵家所謂的天生兵種?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若不是我……我……”
說到此處,竟再也發不出聲,松開手直直栽倒下去。
紅鯉心口的血還在流,根本就沒止住。
陸玄懷疑地伸出長長的樹枝戳了戳仿佛瀕臨死亡的鯉魚,李寒洲艱難地睜開眼,虛虛地抓住那樹枝道:“別玩了。”
實際很想當場戳死他的陸玄嚴肅道:“不是玩。”
他是真的很想趁現在把這紅鯉幹掉,又懷疑紅鯉有什麽詭計,遠遠躲在幾步開外的距離,用樹枝頂着紅鯉的脖頸,問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為什麽你一定要我跟你去涼國?”
李寒洲回答得很模糊,“我需要你。”
陸玄不客氣地頂了頂,追根究底,“你到底想利用我去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重傷倒地的妖主臉上浮現一個虛弱的笑,“既然是不可告人,那我又何必告訴你?”
陸玄朝他呵呵一笑,手上用勁,就想把這條心懷不軌的活鯉魚變成叉燒魚,眼看即将功成之際,李寒洲突然出聲道:“慢着。”
正在行兇的惡徒才不管他有什麽遺言,就要下手,紅鯉的一句話讓他猶豫不決,“你就不想知道你那個姐姐現在如何?”
陸玄怔了一下,随即搖頭道:“她很平安,不會有事的。”
李寒洲閉上眼,“是很平安,可她為了你跟自己的同門師弟鬧翻,小白賭氣出走,不巧正好遇到道門那邊老一輩的高人,被抓了去,你姐姐也為了小白……”
陸玄緊張道:“她怎麽樣了?”
鯉魚閉着眼睛裝死,心口處的鮮血一點點往外滲。
陸玄急得扔掉手裏的兇器道:“你快說!”
手握底牌的紅鯉繼續賣關子,“你靠過來一點,我就跟你講。”
陸玄警惕地拉開自己和鯉魚的距離,說了聲“我才不信”,扶過臉色蒼白的崔斬薇,不管不顧地扔下李寒洲走遠了。
李寒洲躺在地上,眼看着天上的太陽變成了月亮星星,才等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鋒銳的刀刃懸在他的脖子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妖主臉上卻不見一絲一毫的惱怒,反倒溫聲道:“你終于來了?”
來人沒有作聲。
李寒洲淺笑了一下,又問:“你的那個媳婦呢?”
大半夜不去和漂亮媳婦蓋被聊天,反倒跑到城郊和一個人妖私會的陸玄對這個話題置之不理,明晃晃的刃口在李寒洲頸上來回摩挲了幾下,惡狠狠道:“我姐到底在哪裏?快說!”
李寒洲的睫毛顫了顫,皺眉道:“疼。”
惡人拿着匕首把他逼得更緊,“你要是不趕緊說出來的話,我就讓你疼上千倍百倍。”
重傷的紅鯉掙動了一下,立刻被惡人死死壓住,凡人暖和的肉身緊貼着他,李寒洲再也抑制不住心裏那股沖動,忍着被割傷的痛楚,用手掌猛地抽出那匕首,把兇器甩在一旁,将人反壓在身下,就想下嘴一口一口吞掉。
身下的食物又鮮又嫩,生性兇殘的紅鯉一口咬在肩頭處,陸玄心裏大罵坑爹,一擡腳,把其實沒多少力氣的食人妖怪踹到一邊。
腦子裏只剩進食沖動的紅鯉又撲了上來,陸玄擡腳一踹。
再撲,再踹。
對峙到最後,一人一妖終究都沒了力氣,李寒洲死死拽着食物不肯松手,嘴裏自言自語提醒自己,“這個不能全部吃掉,就咬一小口,我會輕輕的……”
陸玄狠狠打了他一拳,“輕你個鬼!”
李寒洲堅持不懈地想咬他,“就一小口,我保證,絕對不會疼的……”
陸玄心裏一寒,正想幹脆利落地把這條兇殘的鯉魚打暈,李寒洲突然眉頭一皺,眼神逐漸恢複清明,保持着壓住人的姿勢怔然道:“我剛才怎麽了?”
陸玄呵呵兩聲。
李寒洲這才反應過來,輕輕碰觸了一下他被咬傷的肩頭,“我咬的?”
陸玄以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強烈不滿,猛地一下把對方推倒在地上,“我沒這個閑工夫跟你廢話,你幹脆點說,要怎樣才能把我姐的下落告訴我?”
李寒洲身上的白衣沾滿了血,捂着發疼的心口,提出的要求還是一如既往,“跟我去涼國。”
陸玄毫不猶豫點頭道:“好。”
上過一次當的李寒洲一下子揭穿了他拙劣的謊言,“你又騙我。”随後又輕聲道:“實話跟你說,小白被尋仙門的執法長老抓住,那只狐貍也被困在陣裏,我前日受你穿心一刀,修為大損,只能去涼國那邊的妖界入口搬救兵,才能把小白救出來,你應該知道尋仙門的實力,憑你一人是對付不了那執法長老的,你……你願不願意信我一回,跟我走?”
陸玄點點頭道:“可以,不過你得先把我姐的下落告訴我。”
尋仙門下設五大支脈,總營都離這裏極遠,一個個找過去太不現實了。
心口淌血的李寒洲平淡說道:“我不說,說了你一定會先趕過去救她。”
陸玄氣極,半響後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好,我跟你去,不過我們得先定下一個心魔契,一旦我們之中誰有加害對方的心思,神魂就會永受魂火焚燒之苦,你敢不敢?”
李寒洲答應道:“好。”
陸玄一把揪起他的領口道:“那就快走!”
李寒洲眨了眨眼,問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你的那個媳婦,就這麽放着不管了?”
陸玄警惕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媳婦,你少打她的主意!”
李寒洲笑了笑,“你放心,我對那種冷冰冰的人沒興趣。”
陸玄松了口氣,李寒洲又問道:“你是不是就喜歡那樣的?晚上睡在一起不怕被凍着嗎?”
“才不會,我媳婦可暖和了。”陸玄不甘心地為心目中的女神辯白。
“你們抱在一起過?是不是也……親過了?”
陸玄聞言頓時警惕起來,“你果然對我媳婦有心思,我告訴你,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少妄想!”
李寒洲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搖了搖頭,“你又騙我,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根本還是一個——”
被揭穿的人狠狠給了他一拳,李寒洲撫着被打傷的臉,不再說話。
定下心魔契後,談妥了條件,陸玄和李寒洲趕赴邊境。
陸玄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和崔斬薇多相處幾天,又被這條從天而降的鯉魚破壞,半是難過半是不舍地把未來媳婦迷暈,托人打包送回京城。
既然紅鯉已經盯上他了,那麽就更不能連累斬薇。
可惜他還是錯估了崔斬薇的彪悍程度,在被下了整整能昏睡一日的迷藥後,三皇子在幾個時辰之內醒轉,不顧手下的勸阻,趕往邊境攔人。
陸玄當時正握着胸前的護心琉璃思念佳人,一擡頭看到氣勢洶洶的三皇子踏馬而來,急得抓住李寒洲的手道:“把遁地符拿出來,我媳婦追來了,快撤!”
李寒洲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慢悠悠道:“你說那些符紙?我試了幾次覺得那些東西畫得不好,就先幫你扔了。”
頃刻之間,崔斬薇已至,李寒洲站直身體,定定望向他,一瞬間天雷勾地火,仿佛眼中只有彼此。
陸玄生怕這兩位産生什麽奇怪的感情,不餘餘力地當起電燈泡,“斬薇,你不回京城,跑到這裏來幹嘛?”
崔斬薇沒理會他的話,用馬鞭指了指李寒洲,臉上帶着怒意,“是不是他脅迫你走的?”
陸玄很想回答“是”,可一想到狐貍精的安危,又猶豫了,“我……我是自願跟他走的。”
崔斬薇看他神色全沒有一絲心甘情願的樣子,怒得甩了下馬鞭冷冷道:“你過來,我在這,他動不了你。”
陸玄苦着臉道:“媳婦,我真的是自願跟他去涼國的,你等我,最多不到半個月,我就回京城找你。”
李寒洲嗤笑一聲,拉着人就走,陸玄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既希望崔斬薇追上來,又想讓她躲得遠遠的,李寒洲扳過他的臉道:“別看了。”
崔斬薇遠遠見他哀哀切切的眼神,分明是十足受人威脅的情形,終究是忍耐不住,大喝道:“站住!”
陸玄後背一僵,又聽崔斬薇平靜說道:“我也去。”
邊境小鎮,路人稀稀落落,淩晨時分更顯安靜,陸玄一聽崔斬薇這句話,陡然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李寒洲,崔斬薇,邊境小鎮,涼國。
換了一個身份的李寒洲和兵家小公主還是相遇了,本以為将李寒洲喚醒後遠遠地把他送出國境,就能阻止他們的交集,卻沒料到在劇情提早了兩年的情況下,男主和女主還是不可避免地相見,打了一架,現在又要遵照原作的走向一起去涼國?
陸玄覺得自己的頭頂綠油油的,一反過去在崔斬薇面前唯唯諾諾的态度,難得堅決了一回,“斬薇,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不準跟來!”
崔斬薇手裏的馬鞭微微揚起,陸玄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大不了挨她一頓打,絕不能讓她和李寒洲有進一步的接觸。
本該落下的馬鞭遲遲未至,崔小将軍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口氣無悲無喜。
“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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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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