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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看着黎母大喜過望地和周瘸子攀談起來, 原來周瘸子現在到衛生院，是因為家裏的小子感冒了，過來拿藥。

在他的幫助下, 收費人員眉開眼笑地出了收據, 眼看還要墊一百塊錢，黎想立刻制止住了，對周瘸子淡淡道：“周同志, 無功不受祿，我阿媽有錢，就不用你破費了。”

黎母白了她一眼，嗔笑道：“周同志, 大丫說得對，不用你破費，日後……”

黎想截口道：“日後你想破費, 也得等我阿媽和阿爸離婚了再說, 雖說我阿媽比你大兩歲, 可是感情不分年齡, 你看我阿媽多喜歡你。”

聽到這話, 周瘸子愣住了，收費人員目瞪口呆的盯着母女倆，不敢置信道：“周老板，你竟然喜歡這樣的？”

周瘸子頓時臉黑了, 道：“胡說八道什麽？黎想你……”

黎想插嘴道：“放心, 我不管父母的事，再說我阿媽和你年紀相當, 我阿爸又不成器, 我支持我爸媽找尋自己的幸福。”

周瘸子見黎想不停提起他的年紀, 再看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要是他再說起黎想和他相親，只怕會變成看畜生的眼神了。

只能黑着臉道：“我怎麽可能和她？只是認識而已，不要胡說八道。”

然後勉強和收費員說了幾句，就走了。

黎母則被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了，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扇黎想。

黎想握住她的手，挑眉輕聲道：“怎麽還想丢臉嗎？被人強行配對的滋味好受嗎？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了嗎？”

“不懂沒有關系，下次要是再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們就胡亂承諾給我相親嫁人，那就別怪我說得難聽了。”

“像這樣的話，我可以編出幾十個版本，你相不相信，你們到時候在村裏連頭都擡不起來。”

看着黎母掩面羞憤的樣子，黎想若有所思：看來黎母的死穴是愛面子，難怪一直不肯說自己的來歷，在村裏人面前也是一副賢惠善良的樣子，是想樹人設啊？

随即笑了，有在乎的就行。村裏的人無風都掀起三尺浪，更何況這些帶着顏色的傳言，絕對會傳得亂七八糟的。

她道：“阿媽，我不想和你們撕破臉皮，所以大家最好相互尊重。”

黎母狠狠道：“你就不怕我豁出去告去政府告你？”

黎想平靜道：“阿媽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最後誰會贏？”

她可不是逆來順受、顧忌親情的原主，而且這麽久都沒有人發現身體的芯子變了，可見原主在家裏活得多麽的透明。

也許被親人傷得太深，她已經感覺不到原主的情緒了，她徹底消失了。她希望她也能重生，過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黎母看着她漆黑冰冷的眼眸，有些發怵，結結巴巴道：“試什麽？我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去照顧你阿爸。”

說完轉身就走，快得好似身後有惡鬼纏身。

黎想輕巧地跟了上去，黎父已經醒了，生命力還是挺頑強的，嘴巴不停動，這是又在罵人了。

黎想走過去手放在他的膝關節上，黎父立刻閉眼裝死。

黎想笑了笑，又對黎母道：“阿媽，你不回去拿錢嗎？還少一百塊錢，阿爸的藥就沒有了，還是你……”

眼看着黎父唰的一下子睜開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黎母一個激靈，忙道：“當家的，放心，我這就回去去借，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說完囑咐黎想：“好好照顧你阿爸，我晚點再過來。”

黎想看了看天色，道：“阿媽要是回村裏的話，你和小琳就等明天早上再過來，讓小鑫過來和我一起照顧阿爸。”

黎母很想說讓小琳在這裏，小鑫回去睡覺休息，可是她的大女兒現在說一不二，要是逆了她的意，還不知道出什麽幺蛾子呢。索性不做聲轉身就走，等見了小琳，直接讓她過來就行了。

屋裏靜悄悄的，黎想和黎父也沒有什麽話說，于是走到護士站拿了幾張報紙看。

這一看就樂了，于是清清嗓子，對病床上的黎父道：“阿爸，反正沒事，你也睡不着，我給你讀報紙吧。”

黎父偏頭不理人，黎想也不管，自顧自的開始讀起來。

“這篇是科普嚴打的，我念給你聽哈。我國第一次嚴打是八三年開始，八六年結束，在這三年時間裏，總計逮捕各種罪犯一百七十多萬人，總計打掉了搶劫、□□、盜竊、賭博等各種犯罪團夥十九多萬個，抓獲團夥成員八十萬多人，勞動教養三十多萬人，判死刑的罪犯兩萬餘人。”

“哎，只是報紙上沒有說清楚賭博鬼判死刑的有多少個，等明天我去派出所問問吧。”

黎父聽到死刑那麽多人，吓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再聽黎想還要去打聽，顧不得嗓子受傷，沙啞道：“別去。我以後不賭了。”

黎想起身，居高臨下道：“真的？”

黎父想點頭，可是頭被固定住，只能使勁眨眼睛表達自己的意思。

黎想微微一笑道：“可是我不相信，但也無所謂，反正這次的嚴打估計也得兩三年，也許阿爸就什麽時候就撞槍口，吃槍子呢？”

這番話氣得黎父想爬起來打她，可看到她白淨的手覺得耳邊立刻又出現了咔咔骨頭脫離的聲音，瞬間慫了，嗡聲道：“說不賭就不賭了。”

掙不到錢還挨打誰幹？反正又不是只能玩這個。比如鄰村那個俏麗的寡婦，可比家裏的黃臉婆好多了。反正黃臉婆一向聽話，晾她也不敢說什麽。

他唯一怕的就是眼前的大女兒，不過過年後她就去上學了，半年才回來，也不用在意。大不了等她回到家，他就老實點。黎想不知道一會的功夫黎父就在想龌龊的事情，她又讀了幾篇關于嚴打的新聞，徹底吓住黎父才罷手。

***

黎母出了衛生院，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些，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頓時十分惱怒。

明明周瘸子是這丫頭的對象，她為了報複她，竟然造謠她，弄得她臉上無光，還不知道背後怎麽被人編排呢，而且要是被當家的知道胡思亂想怎麽辦？

明明她清清白白的，卻被這丫頭三言兩語弄得她好似水性楊花之人。

這麽不孝，憑什麽上報紙得榮譽？

罵罵咧咧回到攤位，怒火一股腦發向黎琳。

“二丫，你看看這些瓶子怎麽擺的？這麽大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養你什麽用？”

等等，雞蛋裏挑骨頭的話，甚至鞋子髒了也說了好一會。

黎琳低頭不做聲，黎鑫不耐煩了，道：“阿媽，有事就說事，沒事我們就去衛生院看阿爸，絮絮叨叨的做什麽？”

黎母見黎鑫不喜歡，立即住嘴，慈愛道：“我們不用去，你大姐二姐去照顧就行，我們回來拿酸蘿蔔，明天還可以賣一天。”

聽到這話，黎琳這才擡頭看向她，道：“阿媽，大姐真的叫我去衛生院嗎？”

酸蘿蔔每天走之前都要檢查一遍，壞的，味道不對的都不能拿來賣，而這是她做慣了的。

以她大姐的性子，肯定是讓她回家了，讓黎鑫去衛生院。

黎母有些心虛，但看到最聽話的二丫也開始質疑她，又怒火沖天了，瞪着她，道：“我說的行嗎？我得回去拿錢，你姐……”那麽多錢又不給我。

突然心裏一動，這可是鎮上，沒有人認識他，反而認識大丫的人多，而且攤子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給大丫面子，那她要是向他們借錢她不還，他們不是只有找大丫還嗎？

這麽一想，把話咽下去，向旁邊的攤主借錢。

“你們知道我當家的被一群流氓打了，正在衛生院住院，事發突然，我沒有帶那麽多錢，衛生院又不停的催，說不交錢就要停藥。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不知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借點錢給我？等過幾天我再還給你。你也不用怕，我大丫頭不是上報紙了？你們都認識的，我會騙你，難道她還敢騙你們不成？那政府都不依她。”

鎮上的人也沒有見過多少世面，和市長握手了就代表政府認同了，有了政府背書，人們自然相信。

那個攤主覺得黎母說得有道理，再說這幾天看他們生意不錯，借錢也不至于還不起。正要答應，就聽黎琳道：“大伯，不用了，我阿媽一會回去拿，不用麻煩你了，謝謝。”

然後拉着黎母的胳膊到了旁邊僻靜的地方，盯着她道：“阿媽，你打着我大姐的名義去借錢，就不怕我大姐生氣嗎？”

黎母被扯得掙脫不了，怒道：“二丫，你也想造/反？”

又辯解道：“大丫是我生的，我用她的名義怎麽啦？用不得嗎？”

黎琳突然笑了，道：“阿媽，知道阿爸現在為什麽躺在醫院嗎？你猜這其中有沒有大姐的算計呢？難道你也想如此嗎？”

她和她大姐一個屋睡，她大姐的動靜怎麽能瞞得過她呢？況且她大姐好像也沒有想瞞着她，從阿爸那裏拿的錢直接都給她了。

然後沒有幾天阿爸就被打得進了衛生院，她姐可不是吃素的。誰算計她誰難受。

黎母一個哆嗦，黎琳繼續道：“大姐可不是以前的大姐了，她不會再慣着你們，能不能算計得過她，阿媽你想清楚。”

“還有阿媽，別憑我猜測的話就去找村幹部告狀，我是不認的，而且那麽多公安沒有找大姐，你覺得還有證據嗎？”

黎母想起衛生院只露出眼睛和嘴唇的黎父，他見到大丫并沒有怨恨的神情，恐怕也不知道他挨打和大丫有關。

大丫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不光她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連當事人都沒有發現，這也太可怕了！

于是黎母徹底的老實了低聲道：“那我們倆回去，讓小鑫去衛生院吧。”

黎父黎母都老實了，黎家就平靜了，雖然大年三十黎父在衛生院，可是家裏的其他四口人還是過了一個舒心的新年。

新年過後沒有多久，就要開學了，黎想決定初八就回學校，正好黎父也出院了，大人們也要開始奔波一年的生計了。把學費和生活費給了黎琳和黎鑫，她提了袋子就走了。

去鎮上拿身份證的時候，她特地問了下黎父的案子結案了沒有。

鄭所長偷偷告訴她，道：“還沒有，有案中案，還得段時間。你到時候去縣裏問吳隊長，他更清楚。”

黎想沒有聽到周瘸子涉案的消息，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周瘸子在鎮上做首富做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事，說明他的手段不一般，那就只能再找機會了。

回到學校，其他人還沒有來，而老師們已經提前開始準備開學事宜了，黎想就去找陳老師看看有沒有奧數題，她多刷幾套。

陳老師笑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是市一中老師們大力贊助的。不過黎想同學我也聽說了一件事，你只怕要晚點上高三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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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争取六張掉落。

相關嚴打資料來自網絡——作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