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青梅 “換成其他人,我早生氣了

第11章 青梅 “換成其他人,我早生氣了。”

聽他這麽說,員工們越發恭維着江阿姨。

“景遇真的了不得。”

“是啊是啊,店長好福氣,有個這麽優秀的兒子。”

江阿姨笑笑,說道:“還行,就是有的時候太倔,讓人頭疼。”

“這個年紀的孩子主意都大,有點兒脾氣也正常。”

陸暖冬聞言,擡眼瞧着對面的江景遇。

“怎麽?”

她若有所思地說:“你上高中之後好像是有點……”

說到這,她停頓了下,似乎是在摸索合适的詞來形容。

“青春期叛逆。”

江景遇重複一遍這個詞,反問道:“是嗎?哪兒看出來的?”

“就好比租房。”陸暖冬肯定地說,“你上初一的時候,阿姨為了讓你節省路上的時間,讓你學騎自行車,你二話不說去車店買了輛車推回小區。”

她吃飽了,見江景遇也停筷,掃視一圈,提議道:“回去睡個午覺吧,邊走邊說?”

“行。”江景遇站起身跟他媽媽還有花店員工打了個招呼,便示意陸暖冬跟他走。

走到街對面,陸暖冬才續上先前的話題,“這次阿姨為了你好,讓你去學校附近租房你卻拒絕,這不是叛逆是什麽?”

她想起上回兒被打斷的對話,又說:“別拿不方便當借口,你換了地方照樣睡得着。”

被堵住話頭,江景遇只好無奈承認:“确實有其他原因。不過租房也确實有我認為不方便的地方。”

他沉吟不語,蹙眉想着該如何表達。

“就比如,租房住之後,我們很可能見不到面,挺不習慣的。”

“見不到就見不到啊。”陸暖冬下意識地說,“我們跨區去附中讀書,不就已經見不到以前天天見面的同學了嗎?”

說完後,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跟江景遇認識将近十六年。

十六年來幾乎天天見面,他們早已是對方人生中難以割舍的一部分。

從呱呱墜地、咿呀學語,一起度過童年,到如今參與并見證對方的青春,江景遇對她來說不是普通朋友。

反之,江景遇亦然。

她這麽說,是有些小瞧十多年的時光造就的習慣。

十六年怎麽能跟不到三年的同學比?

“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果然,江景遇也這麽說。

她只好說:“總要習慣。等你高考之後,大家都各奔東西……”

“我會留在敬城。”

江景遇忽而牽住她的手往裏一帶,一輛逆行的車恰好在陸暖冬身側呼嘯而過。

他松開手,跟陸暖冬交換位置。

“暖冬,你也會留在敬城吧?”

陸暖冬還沒想好,關于她的未來,此時的她也無法下定論。

因此,她謹慎地說:“不一定,看我以後的想法吧。”

說完,她才意識到江景遇跟她換了位置。

“我不是說過嗎?不用特意照顧我,誰走外面都一樣。”

江景遇搖搖頭,“這次你待在裏面吧,馬上就到小區了。”

還真是,陸暖冬發現她學散打的武館就在前邊兒不遠。

再仔細一看,陸時北正在過馬路,待會兒他們就能跟小北碰上。

“去哪兒?”江景遇走近一些,問着陸時北。

陸時北跟他們打招呼:“我去同學家玩會兒游戲。”

“那你待會兒別忘了來武館學散打。”陸暖冬提醒道。

“我記得。”他看了下手表,又朝他們招手告別,“姐,我待會兒肯定到。”

陸暖冬打趣道:“阿姨有一點沒說錯,你不怎麽去朋友家玩兒,也不會領朋友回來。”

“串門多沒意思。”

“串門沒意思?”陸暖冬吓唬他道,“那你下次也別來我家串門,反正沒意思。”

江景遇給自己挖了個坑,不禁一噎。

他串門串的最多的就是對門,當着陸暖冬的面說串門沒意思,可不是觸了黴頭?

在踏出電梯的時候,江景遇才問道:“下個月我過生日也不讓我進門嗎?”

陸暖冬聽他說得可憐,這才松口:“下次想進門也行,來幫我打掃衛生。”

“說得好像哪次你自個兒打掃我沒幫你似的。”他不滿地說着,用鑰匙轉開門鎖。

陸暖冬家每個月會請人來大掃除一次。

平時她一個人在家,只要得空就會喊上陸時北跟江景遇一塊兒打掃衛生。

久而久之,江景遇已經适應時不時幫她。

特別是,江景遇有點小潔癖,他在自己家也幹習慣了。

他收拾出的地方比陸暖冬自己收拾的幹淨一些,陸暖冬尤其愛使喚他。

陸暖冬看着他幫忙擦的大門,心情好上不少。

她背對着他,也轉開門鎖,“下午好好學,今年能捧個化競獎杯回來吧。”

江景遇鮮少對她說“不”,這次也一如往常,“當然。”

*

因為還要上化競課,江景遇缺席合排好幾回。

陸暖冬倒是每天都來,漸漸地與大家有了默契。

這天練習結束,王嘉榮見她沒走在前頭,不由邀請道:“學妹,一起回去嗎?我們也去地鐵站。”

“我還要等江景遇,跟他約好了。”

王嘉榮頓時古怪地看着她,問道:“他約你還是你約他啊?”

“是他先提的,但我也打算跟他一起過去。”

“真雙标啊。”王嘉榮感慨道,“首席對小青梅跟對我們就是不一樣啊。”

“下次再也不喊首席出來玩了。”

陸暖冬認出這是上次一起坐地鐵的男生之一。

她輕咳一聲,為江景遇辯解:“我們不是出去玩,是打算在婚禮上幫人家演奏。”

“哦!”王嘉榮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掙外快!那确實得積極點兒。”

陸暖冬點點頭,說道:“今天你們先走吧。”

排練室的人稀稀拉拉地走了大半,頃刻間只剩下陸暖冬一個。

她沒有蓋上鋼琴蓋,恰好能在無人時稍微練練。

這首歌不止是江景遇,她也彈得爐火純青。

誰讓逢年過節的時候,長輩們都想讓她表演。

《夢中的婚禮》曲子簡單,還會令長輩們露出格外滿意的神色。

陸暖冬倒也不是為了誇贊。

有一年她心血來潮彈了《flower dance》,她自我感覺也不差,卻被幾個長輩拐彎抹角地問是不是水平退步了。

她也懶得解釋。

為了避免再次遇見這樣的局面,但凡是長輩要求她彈曲子,除了《夢中的婚禮》,不做他想。

彈了兩分鐘,排練室的門被人推開,一陣風從屋外灌進來。

那瞬間,桌子上沒收拾的樂譜被吹得嘩啦作響。

陸暖冬擡頭看了眼門口,手指沒停。

是江景遇上完化競課過來了。

他神色匆忙,應該是跑過來的。

太趕時間,他手裏幾張空白的卷子被捏得皺皺巴巴。

聽到樂譜被風吹的聲音,江景遇迅速進屋,輕輕關上門。

也許是擔心再打擾到陸暖冬,他靠着門并沒有再走一步。

風被阻擋在門外。

開門時的幾秒小插曲很快被陸暖冬忽略。

她即将演奏到最後那部分,并不想打斷。

等她翻下鋼琴蓋,江景遇才朝她走來。

“沒想到你在彈琴。”他說。

陸暖冬的頭發被風吹亂,她正用手整理,“興致來了。”

“還有一縷沒弄到後面去。”江景遇指着她臉頰右邊,“可以窩到耳朵後邊吧?”

“這哪有頭發?我怎麽摸不到?”陸暖冬抓了好幾下都抓空。

江景遇看不過去,把手中的卷子放下,替她把亂跑的發絲妥帖藏到耳後。

他的手指不小心擦過陸暖冬的左耳。

白淨的左耳霎時染上粉色。

他做的這個動作,讓陸暖冬一時愣在原地。

江景遇也後知後覺地撤回手,目光飄忽,完全不敢直視她。

“我們過去吧,再晚趕不上午飯。”

陸暖冬抹去內心的異樣,鎮定自若地往前走。

這下換江景遇懵。

他還在心裏想該怎麽道歉,他跟暖冬再怎麽熟悉,總歸是不同性別,有些舉動小時候做沒事,大了總覺得有些異樣。

可誰知,陸暖冬居然就這麽輕輕揭過了。

走在路上,越想越覺得需要道歉。

他鄭重其事地叫住她,“暖冬,剛剛對不起。我當時看你總碰不到頭發,才着急想要上手,我不是故意要碰你耳朵。”

“我知道,我了解你。”陸暖冬淡然地說,“換成其他人,我早生氣了。”

“我得道歉,本來就是我做錯了。”

陸暖冬便說:“既然這樣,那我罰你在你生日的時候來我家打掃衛生。”

“好。”江景遇愉快答應,提出這種小事完全是暖冬在給他臺階下。

他們打車前往預訂的酒店。

新人租了一周的場地,昨天晚上剛布置好現場,就張羅着讓他們兩個來适應現場環境。

今天江阿姨也過來了,據說是被新人邀請來把關的。

很可惜,被服務員從門口一路帶進去,他們都沒見到對方。

服務員剛走,而宴會廳裏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江景遇站在門口張望,驚訝地說:“居然沒有一個人在。”

“要進去嗎?”陸暖冬問道。

“走,去看看他們給你準備的鋼琴。”

宴會廳的風格極其夢幻,入目所及只有紫色、粉色與白色。

設計師巧妙地将三種顏色進行搭配,意外地養眼。

【作者有話說】

我的存稿殉了(允悲),這周榜單字數是一萬五,周六跟下周三存存稿不更新。

更悲傷的是我導的工位在我旁邊,白天幾乎無法摸魚,而我寫這本的時速差不多是500/時(并沒有摸魚),我只能盡量保證更新。

下章周日下午六點發,元宵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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