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薩博也只是一個剛剛加入革命軍活動的小孩，哪裏找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

血液濺在臉上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用手擦了一下，在見到自己手上的顏色之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是血。

薩博瞬間想到了什麽，他的動作變得有幾分僵硬，表情上同時也充滿了不可思議，當他努力地将頭轉過頭後，見到的便是海洛斯的手插進自己同伴手臂上的畫面。

這裏并不是海洛斯不想殺人，只是她有些輕敵了，多年被關在實驗基地裏，她以為外面的普通人和那些研究員一樣都是廢物，所以第一擊被對方直接反應過來躲了一下，沒能直擊心髒。

然而就算反應過來了，依舊是讓海洛斯攻擊到了。

海洛斯沒着急将手抽出來，反而是一臉疑惑地看着對方，語氣非常誠懇地提問：“我為什麽要道歉？”

海洛斯并非陰陽怪氣，她是真的對此表示不解。

只不過在不解的同時，海洛斯同樣也對對方教育她的語氣感到不爽，既然自己不爽，那肯定就要找讓自己不爽的人撒氣了。

受傷的革命軍無法動彈，傷害自己手臂的根本不像是人類的軀體，也或許是這個原因，他痛苦的慘叫聲在第二時間才響起。

“啊！！！！”

海洛斯沒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對方又開始發出吵鬧的聲音，海洛斯沒有絲毫猶豫地便将手抽了出來，她想要讓對方閉嘴。

海洛斯一向很讨厭吵鬧的聲音。

這次，海洛斯打算終結掉眼前這個革命軍的性命。

而這個動作，也讓旁邊的薩博終于是看清楚了海洛斯攻擊的方式。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手掌，剛剛能輕而易舉地把手臂對穿正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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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金屬光澤的鋼鐵機械爪在薩博的面前慢慢地變回人類的手掌模樣，海洛斯并沒有注意到薩博的目光，或者說，她根本沒有那麽在意薩博的想法。

海洛斯現在注意力都在看着眼前的革命軍。

海洛斯抽出手後，對于革命軍來說無疑是第二次傷害，這一劇烈的疼痛讓革命軍直接腿軟癱坐在地上。

而海洛斯也跟着蹲了下來，雖然想殺死對方，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她是想要得到答案的。

明明眼前這人已經痛得雙眼發紅說不出話來，海洛斯卻像沒事人一樣，又一次追問對方：“喂，你還沒說呢，我為什麽要道歉？”

被血液糊臉的薩博此時此刻終于是有了反應，他伸手拉住了海洛斯的一只胳膊，不可置信地盯着海洛斯：“海洛斯，你在做什麽？”

海洛斯：“啊？”

她并沒有明白薩博的意思，語氣非常自然：“我在問他問題啊。”

薩博這會兒腦子重新運轉，可就不會再允許海洛斯這樣做了，他趕緊把海洛斯拉到一邊，随後安排其他人趕緊帶着受傷的無辜革命軍去療傷，而自己則是對海洛斯進行“說教”。

“你不可以随便傷人，海洛斯。”

海洛斯本來就有一個疑問沒有解決，現在又來了新的疑問。

外面的世界真的是複雜，不懂的地方一個接一個。

“為什麽？”

薩博這一刻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什麽基地裏可憐巴巴的實驗體，而是面對的是天龍人。

他深呼吸兩口，薩博重新組織自己的語言：“這樣是不對的，海洛斯，菲丁只是提醒你道歉，他對你沒有任何惡意，但是你卻傷害了他。”

海洛斯盯着薩博看了一會兒，眼睛裏的齒輪似乎轉得快了一些嗎，語氣天真且殘忍：“我不能傷害他嗎？”

薩博搖搖頭，态度堅決：“不能，因為他并沒有傷害你。”

海洛斯似乎思考了一下，又似乎并沒有思考，她繼續追問：“沒有傷害我我就不能傷害他嗎？”

薩博：“是的，不能。”

海洛斯原本還充滿求知欲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誰定的規矩？我殺了他。”

薩博：啊？？？

怎麽看海洛斯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薩博感覺到有些苦惱地微微皺眉，不過他的性格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态。

“沒有誰定規矩的，海洛斯。”

也不知道薩博是想起了什麽，明明剛剛才見到了血腥場面，他卻完全不害怕海洛斯，主動把手伸了過來，和海洛斯手拉手。

“只要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定會有一些束縛的，菲丁只是想要你道歉，你可以不道歉，可是你不能對他動手。”

這次，海洛斯倒是真的開始思考，不過她思考的方向顯然和薩博想的方向是有偏差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受到束縛嗎？”

很顯然，對于海洛斯來說，菲丁是要做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做什麽。

薩博：“目前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不過這是錯誤的，遲早會被取締的。”

海洛斯并沒有在乎薩博話語中的“取締”，而是立刻問道：“是誰？”

薩博：“天龍人。”

見到海洛斯完全迷茫的表情，薩博接着說起了有關于天龍的信息。

“天龍人是貴族，之前關押你的世界政府也是要聽他們話，他們擁有着所有的特權，這個世界上其他非天龍人都得聽他們的。”

海洛斯立刻接話：“我不聽。”

薩博聞言笑了笑，莫名地覺得海洛斯有些可愛，不過想到不久前海洛斯做出的事情，薩博又努力地把自己的笑容藏起來，不行不行，還是得好好引導海洛斯才對。

“天龍人都認為自己是神，住在聖地瑪麗喬亞，而非天龍人的都是下等人，都是他們的奴隸，他們想要什麽就要什麽，而同時為了維持他們這樣奢侈的生活，世界政府的加盟國都需要上繳天上金，來供他們享樂，這筆錢額度巨大，很多國家都因此而陷入戰争之中。”

海洛斯哪裏知道什麽戰争不戰争，作為人造人，海洛斯并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戰争對于普通人來說意味着什麽，她的注意力落在了薩博的前段話之上。

“他們是……神？”

神這個詞對于海洛斯來說不算陌生，在實驗基地裏，海洛斯經常聽見其他人在向“神”祈禱。

閑來無事的時候，海洛斯也學習過這樣的祈禱方式，但是她沒有獲得任何的反饋，所以海洛斯一直認為神是不存在的。

薩博搖頭：“他們不是，他們不僅不是，天龍人應該算惡魔才對，他們無惡不作。”

海洛斯：“惡魔？那不是我的代號嗎？他們為什麽要搶走我的代號？”

薩博：……

這可就難倒了年紀輕輕的薩博了，他抓耳撓腮好一會兒，才回答道：“不是的，海洛斯，惡魔其實不算什麽好詞彙，你不是惡魔，是那些研究人員不懂你才會給你取這樣的代號。”

海洛斯：“我不管，是我的就必須是我的。”

某個實驗體的蠻不講理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得淋漓盡致。

薩博倒是沒想到一個代號也要被海洛斯争奪，不過他倒是一個容易妥協的性格，為了讓自己的話接下來，薩博只能換個詞。

“好吧好吧，那天龍人就是無惡不作的貴族，他們只是在利用這種不平等的世界來欺壓其他人。”

在薩博的“諄諄教誨”下，海洛斯有了新的目标。

她一直被關着，哪裏知道什麽天龍人不天龍人的，海洛斯在聽了薩博對于天龍人的描述之後，直接做了個決定。

“那我要殺了這些天龍人。”語氣随意，表情放松，海洛斯說話就好像是碾死螞蟻那麽簡單。

單純的薩博還以為海洛斯無師自通了革命軍的重要任務，他還挺高興的，嘴角都翹起來了。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海洛斯心中所想的只是因為她簡單粗暴地認為如果自己把天龍人幹掉了，那麽她就可以來當“天龍人”。

現在的她并不了解天龍人到底代表着什麽樣的權力，也不知道天龍人和她想得為所欲為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并不耽誤海洛斯把殺天龍人放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反正她不喜歡世界政府，等幹掉世界政府的時候順便幹掉天龍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