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年

16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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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我就是那個女子，就是幾千年來彈着箜篌等待着的，那一個溫柔謙卑的靈魂。

——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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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農歷新年來得比往年早很多，元旦過去大半月，轉眼就迎來了春節。

臘月二十七早上，科室裏把春節值班表排了出來之後，陸續有同事休年假或者跟其他人換班。

林潇潇因為之前值過兩個春節四天的班，所以今年科室就給她四天的假期，當然如有突發情況，還是得随時待命。

臘月二十九傍晚，交接班之後，林潇潇脫下白大褂，換回自己的衣服。

剛走出住院部大門，腳步驀地定住了，擡眸。

此時肖揚正站在住院部門口，唇稍微揚地看着她。

今天的肖揚穿得很随意，簡單的卡其色呢大衣配藍色牛仔褲，卻顯得更加地俊朗不凡。

林潇潇走近肖揚，抿嘴笑了笑，“肖揚，你今天又是碰巧路過？”

肖揚淺淺地勾唇，搖頭，“不是，能不能陪我吃一個飯？”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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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三十二歲生日。”

“今天是你生日？”林潇潇驚呼了一句，随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日歷一月十八日，真的是肖揚生日。

“怎麽，用我生日做密碼，都能把我生日給忘記了？”肖揚瞥了一眼林潇潇，戲虐地說。

林潇潇把手機塞回口袋，擡眸對上肖揚的寒眸，讪讪地笑了笑，“今晚我請你吧，你要吃什麽？”

“只要不是你煮的方便面就好。”

“小城故事。”

“嗯。”

臨近新年，小城故事位于市中心，又趕上飯點，早已人滿為患。

最後林潇潇只好選擇老地方，上島咖啡廳。

肖揚勉強答應。

由于咖啡廳客人少，點好東西之後，沒過多久，侍者就送上蛋糕和現磨的咖啡。

林潇潇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問，“肖揚，你過年放幾天？”

肖揚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律所放半個月，學校放一個月。”

“真好，我只有四天的假期。”

“那你過年，還留在清城嗎？”肖揚放下咖啡問。

林潇潇清亮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黯然，“是的，那你呢？”

“我要去香港一趟，處理一些事。”肖揚視線落在林潇潇身上，嘴角浮起一抹寵溺和柔和，“只有把那件事處理好了，才能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處理什麽事？”林潇潇好奇，“你又要做什麽更有意義的事？”

肖揚笑而不答，片刻之後，嘴角一扯，“等過完年，你就知道了。”

肖揚正要吃蛋糕的時候，林潇潇忙阻止，然後唱了一首令肖揚終身難忘的生日歌。

剛開始唱的時候，肖揚臉色像是大竈底那麽黑。

好一會之後才适應，最後等林潇潇唱完，他抿嘴笑着，“林潇潇，我今天終于見識到了什麽是五音不全。”

林潇潇撇嘴，怒視對面取笑自己的肖揚，“我下次再也不唱歌了。”

“以後我過生日，你不用給我唱生日歌，只要跟我多說幾句生日快樂就好。”

林潇潇極其挫敗地“嗯”一聲，卻沒有注意到肖揚那句話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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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飯，肖揚送林潇潇回去。

剛走了一會，空中竟然飄起來小雪花。

馬路上的零零散散的大人和孩子們，都在雀躍地迎接清城的第一場雪。

清城是南方沿海城市，前些年還會下雪，這幾年随着全球氣候變暖的影響，已經有兩年沒下雪了。

林潇潇自然也免不了俗的伸手去接住小雪花，只可惜剛接到沒一會，雪就融化了。

“你喜歡雪？”肖揚輕聲地問。

林潇潇笑着點頭，“嗯，我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雪融化了之後就是水了，所以我爸爸才給我取名潇潇。當然也希望我這一輩子潇潇灑灑的。”

下一刻，她鼻尖竄上一股子酸澀，“可是……可是……”

“你生日什麽時候？”肖揚察覺出林潇潇的情緒，快速轉移話題。

“二月六日。”

“下個月我給你過生日，我也給你唱一首生日歌，保證讓你畢生難忘。”

林潇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肖揚在取笑她，賞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給肖揚。

卻不知肖揚的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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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大年三十。

林潇潇被陳叔的電話叫醒。

林爺爺和林奶奶猜到她會留在清城過年，一大早就讓陳叔開車過來接她回霖城過年。

林潇潇下意識地拒絕，可陳叔說林爺爺最近心髒病又犯了，林奶奶血壓又升高了，索性只好答應。

簡單地收拾換洗衣服之後，她坐上了陳叔的車返回霖城過年。

兩個小時後，抵到霖城林家別墅。

一下車就看見了來迎接自己的爺爺奶奶，這一刻的林潇潇特別開心，還不忘詢問爺爺奶奶的身體。

詢問之後，林潇潇才知道陳叔用爺爺奶奶的身體健康，把她騙回霖城過年的。

她并沒有責怪陳叔，相反還感謝陳叔，給了她一個回家過年的機會。

下午，徐媽和奶奶在廚房準備年夜飯，爺爺和陳叔在客廳裏下棋。

林潇潇就在廚房和客廳裏來回閑逛着，時不時地幫奶奶捶背和給爺爺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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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吃年夜飯前，林潇潇跟着陳叔去門口放了煙花。

五彩斑斓的煙花“轟”一下升到天空中，再到炸開，随即消失，緊接着下一顆……

林潇潇仰頭看着璀璨的煙花，想到了肖揚。

不知道肖揚現在，在香港做什麽？

正想着，徐媽興匆匆地從屋內出來，跑到她跟前，把她手機遞給她，“小姐，你電話一直在響。”

林潇潇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肖揚。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心裏也有一個小煙花，然後轟的一下炸開了。

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她才接起電話。

“喂，肖揚。”

“林潇潇，你在做什麽？怎麽這麽晚才接電話？”

林潇潇擡頭看向空中五彩斑斓地煙花，笑着解釋，“我回霖城了，剛才和陳叔正在門口放煙花。”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怎麽回霖城了？”

“一大早陳叔去霖城接我的，跟我說爺爺奶奶身體出現了問題，結果到了霖城才知道是假的。不過我很開心，真的，肖揚現在的我很開心，也很幸福。”

因為可以會霖城陪爺爺奶奶過年，還能接到你的電話。

電話那端又安靜了，好一會之後才傳來肖揚低沉的聲音，“林潇潇，新年快樂。”

“肖揚，新年快樂。”林潇潇鼓足了勇氣，再一次認真地開口，“肖揚，我喜歡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一說完，剛好此時徐媽在門口喊，“小姐，陳叔，開飯了。”

林潇潇下意識地把手機放下，應了一聲，再拿起手機，肖揚已經挂斷了電話。

而她自然也沒有聽見，肖揚對她那句表白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