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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收拾妥帖後,楚沐玥走出房,四下掃了眼,已經不見楚珍钏的身影,院子空空蕩蕩的,只有地上的濕痕昭示着方才發生過的事。
春桃語氣忐忑:“小姐,三小姐肯定是去找大夫人告狀了。”
楚沐玥依舊鎮定:“沒事,我心裏有數。”
春桃點點頭,她知道自家小姐聰慧過人,聽楚沐玥這麽說,稍稍放心,鼓起勇氣往前走。
門口處見了勇勤伯府的馬車,楚沐玥對着春桃道:“去吧。”
春桃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小姐,你要小心,該服軟就服軟,少吃苦頭才是硬道理。”
看來對她不是很有信心啊,楚沐玥笑笑剛要說什麽,一個嬷嬷走了過來,看着楚沐玥的眼神涼涼的,有些陰陽怪氣提醒道:“喲,二小姐可算來了,夫人正等着你呢。”
認出是大夫人跟前得臉的周婆子,春桃心裏咯噔一聲,越發替自家小姐擔憂了。
楚沐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周婆子看她像是個沒事人一般,臉上絲毫忐忑懼怕都無,有心想要說什麽,礙于身份忍下了,轉而對着春桃冷冷道:“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走,別耽誤夫人小姐的功夫。”
春桃縮了縮脖子,詢問地看向了楚沐玥,楚沐玥安撫地笑笑:“不用擔心,過去吧,你好歹是我的貼身丫鬟,其餘人想動你也要掂量掂量。”
周嬷嬷哪裏聽不出來這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心想原本三小姐哭訴一番她還不太敢信,如今倒是覺得二小姐确實膽子變肥了。
春桃滿臉動容地扶着自家小姐上了馬車,望着她鑽進車門的背影,在心裏祈禱了一番,這才跟着周嬷嬷去了後面的馬車。
楚沐玥一擡眼就見蘇氏端坐着,滿是怒氣地瞪着她,一旁的楚珍钏早已換了身衣裙恢複了往日的光鮮亮麗,正幸災樂禍地瞧着她。
楚沐玥視若無睹,慢條斯理地坐下來,也不開腔,神在在的,好像一門心思等着回府。
蘇氏瞪了她一會兒,見楚沐玥臉色都沒變,十分坐得住,久違感受到了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想到她們現在還在龍覺寺門口,人多眼雜的弄出什麽動靜就不好了,忍氣朝外吩咐了句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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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駛動,蘇氏也不再和楚沐玥幹耗着了,斥道:“楚沐玥,你差點溺死珍珍,殘害姐妹,心思歹毒,你可知罪?”
楚沐玥定定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咀嚼這幾個字:“殘害姐妹,心思歹毒。”
她點點頭,笑了:“難道三妹妹沒有告訴大伯母前因嗎?比如我為何要這般對她?”
楚珍钏立即插話道:“娘親,她承認了,快好好罰她一頓!”
蘇氏滿腔怒火一滞,看向了楚珍钏。
楚珍钏嘟起唇,哀求道:“娘親,我這次可受罪了,你看楚沐玥做了壞事還敢這麽嚣張,一定要好好給她個教訓啊。”
楚沐玥坐在一旁,涼涼點評:“避重就輕,不就是心虛了嗎?”
楚珍钏眼神閃爍,梗着脖子嘴硬:“你這是污蔑我,楚沐玥可詭計多端了,娘你可千萬別被她蒙蔽了。”
看到這,蘇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珍珍定是又做了什麽徹底惹毛了楚沐玥,她的語氣因自家女兒理虧不由弱了三分:
“就算珍珍玩笑不當,你做姐姐的,不包容就算了,可以直接找我管教她,怎可将她按在水中懲罰,一個失手就會害了她的性命。”一想起方才珍珍的那番狼狽凄慘模樣,她的心肝就像是放在火上烤一樣,不打算輕易放過楚沐玥。
楚沐玥嗤笑一聲,又是這樣的話,每次都用她是姐姐的說辭來讓她包容楚珍钏的“小玩笑”,說的不嫌煩,她卻快聽吐了。
楚沐玥直直盯着蘇氏的雙眼,幽幽道:“将不會泅水的姐姐推入水潭中,然後掉頭就跑,這種事都算玩笑的話,那我只是給她醒醒腦子又能算得了什麽大事?大伯母何必大動肝火?”
蘇氏瞳孔一縮,呆呆地看着她回不過神來。
楚珍钏尖叫一聲:“你胡說!”
她拉着蘇氏的衣角,慌亂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娘你相信我,她就是記恨我才故意污蔑我的,對,她沒有證據。”
蘇氏僵硬轉頭看着楚珍钏,自己十月懷胎養到這麽大的女兒,她還不了解嗎?
蘇氏痛心疾首:“你糊塗啊,娘親都是怎麽教導你的?你竟然……”
楚珍钏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哭着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是氣太狠了,娘,我知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蘇氏深吸一口氣,狠下心道:“今晚去祠堂裏好好反省,現在先給沐玥道個歉。”
楚沐玥冷眼旁觀了好一會兒,有些猜到了蘇氏的打算。
楚珍钏不敢置信喊道:“娘!”
蘇氏眼神一厲:“還不快給你二姐姐賠罪?”
楚珍钏咬着唇不說話,楚沐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等着看笑話的模樣。
楚珍钏頓時更氣了,在她心裏自己只是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又不是成心的,不像楚沐玥那樣心思惡毒,她當時真的覺得楚沐玥是想親手溺死她的,只是後面大概怕了收手了,可母親卻被楚沐玥蠱惑了硬要她道歉。
蘇氏皺起了眉,楚珍钏心裏還是有點怵的,只好不甘不願低下高貴頭顱,屈辱道歉:“二姐姐,這次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蘇氏緩和了表情,對着楚沐玥歉意一笑:“沐玥,是伯母沒有管教好珍珍,讓你受苦了,這次定會重罰讓她不敢再犯,消消氣,都是一家子姐妹,打斷骨頭連着筋,不要因此傷了情分。”
楚沐玥知道蘇氏是想将此事的影響消到最小,甚至不惜向她這個晚輩低頭,她心裏有些酸,怎麽別人家的母親就能為母則強替女兒打算呢?
她并不接茬,只淡淡道:“反正我已經回報過了,至于大伯母想怎麽管教三妹妹那是您的家事,與我無關。”
楚珍钏聽得直翻白眼,心中暗罵楚沐玥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氏臉上笑容一僵,這丫頭可真不好糊弄,但還是撐着長輩的架子,用商量的口吻道:“沐玥,伯母知道你這次被傷了心也受了罪,心裏有怨可以理解。”
楚珍钏瞪圓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蘇氏。
蘇氏接下來話風一轉:“雖然情有可原,但是你此番行事過激,也是不該,所以伯母罰你齋日之前親手繡卷金剛經出來,供奉在佛祖前,也是消除戾氣的意思。”
楚珍钏高興了,斜眼看向楚沐玥,離齋日不足十天,她可知道楚沐玥繡活不好,哼,最好紮得手上都是孔。
楚沐玥暗嘆一聲蘇氏不愧是管了那麽多年的家,這手可真是高明,看似兩邊都罰了,實則自己吃了暗虧還得感激人家替她讨公道,就是外人聽了也得贊一聲蘇氏處事公允。
要是從前,她大概只有捏着鼻子認下了,可是如今她走了躺鬼門關,也想開了,人生無常,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當然要順心而為,将剩下的日子過得痛快些。
她擡眼看向蘇氏,眼神明鏡一般:“大伯母,我知道你心中氣我用同樣的方式回報了三妹妹,可誰叫她差點害死我呢?我自覺問心無愧,跪晚祠堂就指望着她轉性怕是不太可能,還是我的法子好使,絕對會讓三妹妹記憶深刻,罷了,您也不必感謝我。”
蘇氏氣笑了:“合着我還要感謝你?”
楚珍钏也是嘀咕:“沒想到你除了裝模作樣還這般不要臉。”
楚沐玥接着道:“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替自己報了仇,在我這這事算翻篇了,當然大伯母也可以拿長輩的身份施壓,或者故意模棱兩可捅給大伯或者祖母,硬是罰我一通,我人單力薄的也反抗不了,但是心裏肯定不痛快,我不痛快了就不想別人痛快,沒準就一不小心把事情鬧開,到時候三妹妹辣手殘害姐妹的名聲傳出去了,您就不用再費心替她相看,好好挑個尼姑庵,讓她下半輩子常伴青燈古佛吧。”
楚珍钏被她這樣一說,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這下真的害怕了,帶着哭腔道:“娘,我錯了,我不要當尼姑。”
蘇氏拍了拍她的手,有些僵硬地扯出一個笑來:“沐玥,不要沖動,真鬧開了,珍珍固然不好,可你行事偏激也讨不了好,你前程大好,何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呢?”
楚沐玥展顏笑了:“我樂意。”
蘇氏被她噎了個好歹,深深地看着眼前年齡不大的少女,不知她是真的這樣天不怕地不怕還是裝的。
楚珍钏驚道:“你瘋了,難道不擔心到時候大皇子怎麽想你?”
楚沐玥笑容不減:“都說了我樂意,沒辦法,我這個人目短,就是圖個痛快。”
楚珍钏才不相信呢,但被她拿捏住了小辮子,不敢多嘴激怒她。
蘇氏到底不敢拿着女兒的下半輩子去賭,讓步道:“既然你知曉厲害那我也就不多事教導你了,這事不會傳回府裏,沐玥可滿意了?”
楚沐玥誠懇道:“好說好說,都是為了三妹妹的名聲嘛,我懂。”
楚珍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卻敢怒不敢言。
蘇氏今日看清了她的玲珑心竅,眼神複雜:“原來你的性子不肖母,更像你父親。”
楚沐玥懶得解釋:“或許吧。”
楚珍钏這下徹底忍不住了:“娘,你怎麽還誇她?她哪點比得上二叔了?”
蘇氏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楚沐玥今日體力和心力都耗得不輕,靠在車壁上阖目小憩,懶得搭理那兩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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