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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丘眨了眨眼睛,看着陸沖。愣了一秒,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來,他是冰虎一樣,誤解了他與顧言兩人純潔的友誼。

不過,陶丘并不想辯解。

陸沖一笑,忽然伸手勾住陶丘的下巴。陶丘下意識,握了握拳,采取了一個防衛的狀态,但唇一冰,陸沖的手指輕輕地放了上來。

陶丘一瞬間,腦子裏拐過十來個念頭。第一個,就要推開他。但第二個念頭卻是要不來個順水推舟,把陸沖的衣服脫了,看看他那個地方沒有潰瘍。

雖然陶丘在這方面欠缺經驗,但給人脫個的衣服什麽的,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一想,身體便一動不動,甚至擡手,擁住了陸沖的腰肢。陸沖的手指在他唇上蹭了一會兒,擡起了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陶丘。

陶丘的身份與他相差太遠,他一時臨時起意想要戲弄一下他,但現在,他的手指落了上去,意外的讓他有些心動。

陶丘的手不緊不松地扶着自己的腰,也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他的嘴唇也幹淨清爽,涼涼的,沒有一點粘滞腥濃的煙火氣。

他的手指陶丘的唇上厮磨了一會兒,竟有心想進一步下去。但觸到陶丘的眼睛,那種不辯天地般的混沌中,讓他忽然像是跌入一個巨大的虛無中。

陸沖心裏一顫,忽然升出一些怯意。

他擠出一絲微笑,推開了陶丘。

陶丘心裏有些遺憾,也有些輕松。

看來要脫掉陸沖的衣服,靠自己是不行的。

從陸問剛才那段問話來看,顧言的話,倒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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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兒吧。”陸沖說。

“那我就走了。”陶丘站了起來,收拾零碎到籃子裏,站了起來。

陶丘一進屋,顧言已坐在自己裏面等他了。看來,他即着急結果,更着急陶丘,只有在屋裏等他了。

“怎麽樣了?”

“腳上倒是沒問題。”陶丘說着,看了顧言一眼。

這一眼,似乎大有深意,讓顧言的臉色變了變。

“他沒怎麽樣你吧。”

陶丘衣衫整齊,神色鎮定。

“他能把我怎麽樣?”陶丘邊換衣服邊說,“差一點就把他衣服脫下來了。”

顧言的手一軟,杯子敲在矮桌上。

陶丘這麽敬業,為察看陸沖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而犧牲色相,這是極有可能的。

顧言決定以後要把他看住了。

其實陶丘倒是很想建議顧言去脫了陸沖的衣服看看。

他看得出陸沖對顧言很感興趣,如果顧言的話,脫他的衣服應該進展得很順利。

不過,顧言雖然不拘小節,也喜歡盯着人看,但行為舉止并不出格,而且陶丘也不敢确定他的性向,所以這個建議,他也只是在肚子裏默默地盤算了一下。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溫泉。”

帶上顧言,肯定有些牽牽絆絆不利落的感覺,但陶丘還是點了點頭。

“我需要準備些什麽?”

陶丘想了想,“把雞毛作成煙卷帶在身上。水蜮屬水,公雞屬南,屬火。必要時可以向那東西投擲防身。”

“我以為是黑驢蹄子。”顧言小聲地說。

陶丘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十點以後,顧言換了一身戶外衣服以及自制的雞毛卷,與陶丘潛伏在露天浴池邊的一間茶室裏。茶室是為泡完澡的游客提供茶藝服務,但只到晚上八點。時間一過,茶室便關門歇業。

兩人也不敢開燈,就坐在裏面,黑燈瞎火地看着外面,一撥又一撥前來泡溫泉的房客。泡在溫泉裏面的人是挺舒服,但顧言卻覺得全身不自在。

不能有大的動作是不自在。陶丘坐在他身旁,也是不自在。

兩個小時過去了,外面也沒有什麽不正常。游客們也都很講衛生,沒有在把溫泉當澡堂子搓泥,這讓顧言覺得十分欣慰。

而且十一點一過,基本是也沒什麽人再過來。

顧言摸黑斟了一杯茶。

陶丘正安靜地地趴在茶室的百葉窗前,密切地注視外面的一舉一動。

半明半昧的光線裏,陶丘的面部表情看得并不太分明,顧言湊上去,一杵他的肩頭,把茶替了過去水。

陶丘接了過來。

“困嗎?”顧言靠着陶丘的耳邊說,氣息撲進了耳朵眼,有些癢。

“不困。我在浴足城這個時間正在上班,習慣了。”陶丘說着,輕輕一側頭,耳朵一下子碰了一下顧言的嘴唇,涼涼的。

顧言拿舌頭舔了舔。

外面又一陣腳步的聲音。借着外面幽暗的路燈,陸沖與劉阮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兩人邊走邊說。萬籁無聲的夜晚,聲音聽起來十分清脆。

“小陸,腳好得怎麽樣了?”

“還好,就是有點疼。”

“疼得厲害的話,我抱你過去。”

顧言十分震驚。

“劉導好興致,如果你真心疼你的員工,就應該讓他好好在屋裏休息,巴巴地非要陪你來泡溫泉。”

“這你就不知道了,泡泉裏含有各種礦物質,還有酒店自制的中藥,對活血化淤,緩解疼痛也有效果。”

陸沖只是拿鼻子哼了一聲。

兩人解了毛巾,光滑滑地下了水。

劉阮好色,而陸沖又對男人有興趣。顧言似有預感地瞄了陶丘了一眼,陶丘也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兩人的動靜。

兩人拉開一點距離,相地坐着,安靜地泡着澡,也沒說話。缭繞的水蒸汽中兩人都閉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兩人實則是純潔的革命友誼?顧言百無聊賴地喝了半口茶。

忽然劉阮張開嘴,長長地出了口氣,哼叽般地說:“你的腳越來越厲害了……”

他還想再說話,忽然低呼一聲,張大了眼睛,放在水池邊上的手一下子操進水裏,把陸沖的腳給撈了起來,水淋淋地正對着自己的鼻尖。

陸沖也睜開了眼睛,一臉冷淡而嘲諷的笑意。

“叫你使壞。”

劉阮說着,一口咬在了陸沖的腳趾上。

顧言心裏嘆口氣,期待的大戲終于上演了。顧言也算是風月場中佼佼者,對這種戲碼有着十足的免疫,可身邊偏偏有個陶丘,又是自己喜歡的,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他斜了一眼陶丘,陶丘依然沉着面容,一動不動地盯着正進行着各種前戲的兩個人,一只手又摸向了自己那個随身的挎包。

顧言眼裏看到的是風月,而陶丘的眼裏看到的卻是危機。

這小子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顧言心裏有些惆悵。

那邊劉阮把陸沖的腳趾咬了個遍後,矮着身體向陸沖那邊潛了過去,頭埋在他的胸前。陸沖則是一副閉着眼睛享受的樣子。

在人前,劉阮對陸沖有着絕對的支配權,沒想到人後就是陸沖占絕對的主導。

過了一會兒,陸沖把他劉阮推開,兩只手臂在池邊一按,整個人從水裏出來,坐在了池邊。

他把腿打開,冷淡地看着劉阮,劉阮把頭埋了起去。過了會兒,陸沖抓住劉阮的頭發,把他往更深裏按了進去。

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卻十分放|蕩。

顧言又喝了半口涼茶。

兩人從岸上又玩到水裏,打得水花啪啪地響。

一個小時後,兩人才從溫泉中站了起來。圍上毛巾,一前一後地進了酒店。

一直全身緊繃的陶丘才像松了口氣。在兩人在水裏興風作浪的時候,陶丘整個人像是處于待命狀态,從包裏拿出了幾根銀針,夾在手指縫裏,随時準備一腳踹出茶室。

現在兩個人揚長而去,陶丘的心放到了肚子的同時,一股失望情緒也升了起來。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

在陶丘操心的同時,顧言也在煩心。這兩人在裏面快活了,但把這一池的水卻弄污了。雖說溫泉每天都要進行放水消毒,但一般都是淩晨客人最少的時候,但指不定一兩個失眠的客,一時興起,跑了出來看月亮……

就在顧言心裏操心他的溫泉的時候,陶丘已推門而出。走到溫泉邊上,開始脫衣服。

顧言吓了一跳,緊跟了過去,“又要下水?”

“嗯。“陶丘點點頭。

這夜深露重的,顧言不想讓他下水。“要不明天把水放了,看看能不能找了蛛絲馬跡。”

“沒用。把水放了,它還會找別的地方。”

陶丘這次只把外套與鞋子脫了。“你別下來。”然後擡頭看了看頂棚上的燈光,“站在這裏別動,也不要離開這兒。”

說着,一個猛子,一頭紮進了溫泉。

顧言只有蹲在池邊去看陶丘。頂棚的燈光落進了水裏,折射出七七八八的光,陶丘在裏面的身影便顯得有些不真實。

顧言心裏也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四周十分安靜。

只有些細碎的蟬鳴,不知疲倦。

陶丘沉在水底,幾乎貼着水池。過了幾分鐘,陶丘出來換了口氣,再次沉了下去。換了三次氣後,陶丘從溫泉裏站了起來。

樹上傳來幾聲蟬鳴。陶丘不由回頭看了幾眼。

顧言彎了腰,向水裏的陶丘伸出了手。雖然陶丘覺得沒有必要,還是把手伸了出,抓住了顧言的手。

陶丘的餘光中忽然什麽東西一閃,心裏一驚,一把把顧言從池上拉下了水裏。

顧言整個人撲通一聲跌落在水裏,縱然水池不過及時腰,顧言還是喝了一口水。

顧言奮力平衡了身體,剛把頭從水裏露了出來,陶丘伸手又按住他的頭,一下子把他按到了水裏。

與此同時,一些顆粒狀的東西,如同細雪一樣,從池子裏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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