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雲屏小鎮

雲屏小鎮

就在司程準備轉身回到顧言川身邊時，顧言川突然叫住了他。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猛然間的一句提醒足以讓人身心一激靈。

司程攥着火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懸在半空中的火焰随着微風左右搖擺着。

司程：“有什麽東西麽？”

“你別說話，也別動。相信我。”

顧言川說着動作小心地靠近司程身邊，随後從他手裏接過火把。只見他壓低火把，然後貼着地皮将火把圍繞着小路的邊緣點燃部分幹柴。随後便聽見唰唰的聲音穿梭于草叢之間。那草叢開合的頻率和縫隙很大，但是時間卻持續了大約有十幾秒的時間。草叢開合的形狀蜿蜒盤旋，火光靠近之處草叢之中閃爍而過的花色猶如一條黑色的玉帶伏地向前蠕動。

“是蛇？”

只見草叢的開合向着更遠的地方奔去，在黑花色的蛇尾盤旋繞過之間，司程目光掃視而過。

“嗯。都說了讓你別回頭。我擔心你害怕。從前的你最看不得花色的東西。最怕的就是蛇。”顧言川說完再次把火把交還司程。

這一點顧言川說的倒是沒錯。司程最害怕的就是花色的東西。尤其是蛇這類爬行花色動物。

司程的目光盛水一般清澈的盯向顧言川。正是他這種溫柔的回憶，司程能夠感受到自己不斷陷入對他們這段關系的好奇之中。

“怎麽了，還在害怕？你不去想，一會兒就會忘記的。”顧言川說着還勾起嘴角笑着道，“如果實在害怕你就看我。這麽好看的臉，絕對可以驅散你所有的恐懼。”

司程：“......”

“你真的，很社牛...”司程說完拿着火把繼續探路。他緊接着剛才的話說道，“我知道走哪一條路了。就走這條。”

“我剛才過去那邊看到了不少倒下的整根木材，上面還有部分木材相互搭結在一起，我仔細看了一下，有鋼鋸截斷的痕跡。而且木樁周邊還有木材被拖拽的痕跡，那些痕跡最後都是向着中間這條路所指的方向。而這邊長着很多松木，結了很多的野生蘑菇。你看那樹根邊上的就是能吃的松樹蘑。但是這些成叢的松樹蘑只剩下一些小而爛的。可見，有人來采摘過。”

“綜上所述，這條才是他們平日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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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說的有異議？”司程說完回頭望向顧言川。

顧言川淡淡一笑。“沒有。”

“那你笑什麽？笑得和老母親一樣。”

顧言川右手握拳抵在嘴角，笑着：“沒什麽。我本來還在擔心，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司程沒有以前聰明了可怎麽辦。現在看，是多餘了。”

“擔心太多會有皺紋的。”司程說着轉身向着中間的小路。“這一次我走在前面。我也沒你想的那麽脆弱。你跟着我。”司程說完探着火把沿着所選小路向前走去。

小路只是狹窄難走，但是卻長的很。他們穿着幾乎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走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寒冷和疲倦讓他們的腳步越來越沉，精神也越來越低迷。終于走着走着深林的前緣逐漸開闊起來。天氣依舊很黑很暗，但是空地卻随之越來越多。司程突然停下來腳步對顧言川說道，“你聽，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司程說完将火把舉到斜上方。果然一群全黑的飛鳥嘩啦啦如大軍壓境一般展翅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司程身上一麻，抗拒地問道：“烏鴉？”

顧言川點了點頭。但是他的視線可怖且嚴肅地盯着那些飛鳥飛去的地方。随後他深沉地說道，“烏鴉也叫報喪鳥。你看，他們為什麽，全部飛向那裏，但是卻再無聲息呢。”

“你話中有話。你不會是又想讓我過去看看吧？”司程眉尖微皺，不加掩飾地抗拒。

只見顧言川标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可是程程，這種詭異事件的背後往往藏着真相。”顧言川說完濃黑的雙眉波浪一滾，斯文敗類四個大字就差貼在他的腦門上了。

司程：“......”我謝謝您的好心提醒。

不對。司程後知後覺。程程這稱呼，好像不是一般的膩歪......

司程雖然對那片黑漆漆的碎枝黑洞心生厭懼，但是他的直覺也清楚，那群烏鴉和黑洞不同尋常。于是他深吸口氣，提着燃燒到一半的火把試探地向烏鴉飛去的方向挪動。

娃——娃——娃——

成群的烏鴉依舊前仆後繼地飛來，凄厲的叫聲游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森林之中愈加令人頭皮發麻。只是這些成群而來的烏鴉在接近那被灌木叢圍繞起來的一方土地以後，全部都再次消失了。那裏就像是有一只血盆大口，吞噬了所有的外來之物。

一步、兩步，大約只剩下十步左右的距離司程就走到灌木叢黑洞邊上了。

“我走前面。”

“不用。”

顧言川剛要走在他前面卻被司程抓住手腕拉到了身後。随後司程說道，“總歸是要面對的。”

顧言川：“我随你。這一次我會用我的生命護你周全的。所以你放心去闖吧。”顧言川說完大步退到司程身後，他雖然站在他的身後，但是卻幾乎貼到他的身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只有零點五厘米。

最後一波黑色的烏鴉在灌木叢中一去不返，司程控制着或因寒冷或因恐懼而有所顫抖的手腕，随即目光順着火把所在的方向望了下去。

灌木叢的雜枝正好到司程的胸口，所以身體的第一反應是有些刺痛。随之成片烏黑麻密的動物屍體直逼二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