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幽靈海

幽靈海

從前旅游的時候看到的大海都是蔚藍色的，伴随着海風洗滌掉一身疲憊。但是今夜的海，散發着濃烈的黑，夜幕之上淺淡的月牙就像是黑布上的一個白點，一點作用都沒有。

顧澤和顧言川扭過頭猛烈的海風像是報複者的巴掌，發出啪啪的聲音打在他們的臉上和身上。

“這風力真是不小。你一會兒一定要注意腳下。可別大意了。”

“會游泳吧？”顧言川一腳踏上甲板回身對顧澤說道。

顧澤的眼神則是一副：小看誰呢的表情。右手一拉，跨上甲板。

他們兩個人站在甲板之上，船依舊迅猛地向前前進着。海浪一層接着一層拍在船身之上。盡管船身堪比一個高校的操場。但是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它是那麽的渺小。站在這船上的兩個人簡直不值一提。

船身在海浪的裹挾下一深一淺地搖晃。顧言川腳下踩實，大臂一揮将漁網向遠方撒下。

“這船走得這麽快，能行麽？”顧澤有些暈船。出了船艙，海浪拍打劇烈似乎更眼暈了。

顧言川扯着嗓子喊着回應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如果天不絕人，那這網還是能兜上來幾條魚的！”

“你們之前認識嗎？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顧澤站在顧言川三米左右的距離喊道。

顧言川沒聽清。一邊扯着網一邊喊道，“你說什麽？”

“你們之前認識嗎？”

“司程麽？”顧言川終于聽清楚了顧澤的問題。但是他卻不禁低下頭淺笑了一下。“認識。何止認識。你喜歡他麽？你知道麽，你可能喜歡他。但我很愛他。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愛他保護他。也許有一天我會徹底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又或許，是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但是這都不能阻止我愛他。”

“你別心急。總有一天。只有你能陪在他身邊。到那時候，我會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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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顧澤向着顧言川的方向大喊道。

顧言川的話不是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語。完全被淹沒在了海風之中。

“艹，這不會是兜上來一條鯊魚吧！”顧言川手腕一緊，漁網的張力險些将他拽下海去。幸好有欄杆遮擋，顧言川腳下一勾這才穩住。

“這是什麽東西啊！”顧澤見狀連忙跑過來幫忙，但是接手的那一刻才發現這漁網雖然普通，可它兜住的卻是一個大家夥。

“這麽下去，這網應該也破了吧，要不然這網算了吧。”顧澤感覺如果沒有這個欄杆，就靠他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就沒辦法和這網裏的東西抗衡。

“那可不行。吃鯨魚雖然破壞生态環境。但要是現在松手，這網魚和漁網都賠進去了。等一等，如果這家夥不傻自己會找到突破口的。這一路上兜回來的小魚小蝦也能解咱們的燃眉之急。”

“但願你們帶來的那個姑娘能挺住。”顧言川說完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又将漁網往手上繞了兩道。

顧澤根本不懂這些海上求生的技能。他選擇相信顧言川。至少他們現在是在一條船上。

“你感受一下。有沒有覺得，這網在動？”

顧言川話音落下，顧澤點了點頭。他們手中的漁網似乎正在和網內的東西發生激烈的對抗。那東西時而将漁網向左拽，時而将漁網向右拽。終于一個收力，他們兩個人撲了個空。兩人一把抓住欄杆，晃了回來。

“收網收網！”顧言川斯哈了一聲。似乎是扭到了腳又或者是腰。但是他第一時間是趕快收網。還有一群人在等他這網魚救命呢。

“我去，還真有你的。”顧澤和顧言川動作麻利将漁網迅速拽了上來。結果這網還真沒白撒，最後兜上來的是一網白花花的小銀魚。

“走走走，回去。”漆黑的夜色裏顧言川嘴角一提，迅速揀起漁網收好口子紮在手裏。

顧澤能看出這家夥有很強的海上求生意識。行動更是幹淨利落。他不明白。司程一直以來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是怎麽碰到一起，又成為朋友的呢？

“跟上啊！”顧言川回頭喊道。

顧澤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這群家夥，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吃的和彈藥。”顧言川從兜裏掏出來剛才從地下倉庫拿過去的火柴擦出火花，扔在了生火的破布上。

“柴火來了。”殷紅玉喊着和顧澤從地下艙跑上來。然後将一大捧柴火送到了顧言川手裏。

“烤魚會吧？”顧言川一邊堆柴架柴一邊對殷紅玉說道。

“我會。”司程直接應下。

“那就交給你了寶貝。”

顧言川話音落下司程橫眉一豎。

顧言川淡淡一笑，“魚好了趕快給她吃了。我去找根木頭，過濾點水喝。”

顧言川望向角落裏虛弱猶如一張薄紙的瓊夏。但是好在裹上一床被子靜下心神後，瓊夏已經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憔悴的一張小臉靠在喬宇的肩頭上。

“顧大哥，你竟然還會過濾海水，太牛了！要不我過去給你打下手吧？”殷紅玉湊到顧言川身邊說道。

“既然程程烤魚，那你就跟我過來吧。”顧言川話音落下，帶上殷紅玉向地下倉庫走去。

已經不知道到了什麽時辰。顧言川和殷紅玉已經把基礎的過濾工具準備好，開始了正式的過濾工作。但是由于船上沒了幽靈，船一直平穩地向前進，所以大家的情緒逐漸步入了安寧。殷紅玉瞄着過濾過程，可是瞄着瞄着就倒在身後的柴火堆上睡着了。

“還說吃那條最大的魚呢，這就睡上了。不過也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陪在他身邊，很好。”顧言川小聲念道了兩句，然後把旁邊的一床破舊的被子蓋在了殷紅玉身上。

至于他，他想上去看看司程他們的情況。

不過，他們沒有來找他們幫忙，果然等他上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安然入睡了。

他探了探瓊夏的額頭，不小心驚醒了她，但是兩個人小聲說了兩句，她的氣色和精神狀态都好了很多。顧言川替司程掩嚴了被角又下去繼續過濾能喝的水去了。

“你是鐵打麽？”

又過了不知什麽時辰，船窗外面終于透露出淡淡的天光。

顧言川一擡頭就看見司程手裏捧着幾條魚往他這邊走。

“睡不着？過來坐。”顧言川望着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碧色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溫柔。

司程垂着眸子坐到他身邊。“辛苦了。”

“吃吧。”

“專門給我留的？”顧言川接過魚嘴角上揚，意味深長地盯着幾條被烤焦的小黑魚看。

“嗯。快吃吧。”

“哈哈，好。”顧言川見司程竟然沒有否定直接撿起小黑魚笑着送到了嘴裏。

“有刺.......”司程擰着眉無奈地搖搖頭。随後竟然拿起其他兩條小魚，替他去掉了魚刺。

“謝謝。”

顧言川看了看他剝好的魚肉，又看了看他的側臉，笑意完全藏不住。

“你是想要通過招魂詢問這次的故事主線？”司程在他吃東西時輕聲問道。

“既然我們已經看到那些被砍下來的人頭，這些幽靈還會返世。那麽，我們為什麽不利用“靈魂的九個品次”進行生與死之間的連接呢？”

司程：“比如說，利用Khat，這種物理上的身體，連接靈魂和塵世中的生命？”

顧言川吃下最後一條小魚，大拇指抹過嘴角。“對。而且還有你這位審判者。希望我們能夠找到這個“靈魂聖手”。”

“好了，趁着天明，好好睡一覺。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顧言川話音落下，左腳一跨直接搭在司程的腿上。再一勾，司程整個身子便偏向了他這一邊。

“你幹嘛？”司程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殷紅玉讓他撞見這一幕。

“睡覺呗。能幹嘛？你想幹嘛？”顧言川說着另一只手越到司程的身側，抓住他左手的手腕，一把将司程拉到自己的胸口，再向後一躺，司程就被他摟在了懷裏。

司程慌張地往外掙，但是奈何顧言川握住的是他的左手手腕，已經完全将他圈在了他身上。

“別亂動了。再動，紅玉就要醒了。”顧言川趴在司程的頸間，聲音很輕，氣息游走在司程的耳邊。

司程耳朵莫名紅着。最終躺在他胸口。放棄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