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事不能賴我
第47章 這事不能賴我
文仲青遲疑了一秒,聽他的躲去了窗簾後邊。過了約一分鐘,他正等得不耐煩時,聽見了人的腳步聲。來的人似乎不是一人,其中一個穿着高跟鞋,将地板踩得篤篤響。
文仲青靠着牆不敢動,雖然這副窗簾遮他綽綽有餘,不過萬一有些動靜,他外面可是十九樓。這個樓層縱然他再有本事,也不敢随便冒險的。
兩人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許也說付臨的辦公室只有幾人能進,那門口的人能不能進?文仲青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門在輕響一聲之後開了。
他呼出一口氣,肺裏的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
許也似乎沒料到對方能進辦公室,看着門口的方向愣了許久才開口:“柳夫人?”
柳淺看着房正中的許也,面上怔了一瞬,變得有些奇怪:“怎麽許律師會在這兒?”
許也微微一笑,回答道:“付總給了我權限,随時可以進來的。倒是夫人……?”
文仲青豎起耳朵,剛剛許也說的幾人,确實沒有柳淺。柳淺到這裏來是打算做什麽的?這離付臨出事到進醫院,還沒有一天的時間。柳淺難道也是瞄着他那只保險箱來的?
有時候人不能往壞的地方想,通常這麽想的時候都意外的準确。文仲青這時候的想法也不幸成了真,柳淺的輕笑了一聲,說不出的刺耳:“青山讓我來取個東西,應該在這辦公室裏。”
許也皺了皺眉,沒料到她擡出付青山:“不知是什麽東西呢,我能知道嗎?”
柳淺面上有些不快:“許律師不用知道那麽多,這是我家的家事……”
“在這辦公室裏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麽涉及家庭的東西。付總交待過,他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想從這裏拿走什麽,我有權知道并通知他。”
許也說話溫柔而鎮定,文仲青在窗簾背後聽得暗豎大拇指,不愧是有單獨辦公室的人,付臨應該十分信任他,橫豎看着都是一樣的學霸臉,跟付臨十分相似的人種。許也無疑是付臨一邊的,全心全意為他這個老板的利益考慮。能輕易讓他拿到東西,還真是謝天謝地了。
文仲青看着窗外不錯的風景,有一段時間沒聽到房間裏再有動靜。他正猶豫要不要挪去窗簾縫一窺究竟,柳淺的聲音傳了過來:“是他爸跟他簽的一份協議。”
許也輕輕“哦”了一聲,繼而用毫無波瀾地聲音道:“那您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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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知道他放在哪裏”柳淺神色間有些不耐煩:“你幫我找一找吧。”
“對不起,我也…………”
文仲青覺得許也的靠譜堪比德牧,不過他的回答并不能讓柳淺滿意。柳淺精致貌美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堪比十八歲的清純大學生,用難以讓人理解的惋惜表情道:“我找不到東西,回去他會怪我的,許律師不能幫幫忙嗎?”
文仲青在窗簾後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也不知道和柳淺一起來的是誰,聽見她這麽個語氣會不會去跟付青山打報告。她再怎麽年輕也是付冬雲的媽,是個四十左右的人,這個略微嗲氣的聲音或許能騙騙外頭的小年輕,又怎麽會對許也這種段位的人有用
文仲青嘲諷着一笑,豎起耳朵打算聽許也怎麽回絕,卻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許也用他那磁性溫柔的嗓音說道:“辦公桌後面有個保險櫃,付總平時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裏邊,您看看要找的東西是不是……”
他話還沒落,來人的腳步聲就移動了位置。文仲青摸出手機,按下靜音鍵,發了一串消息給付臨。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的律師把保險櫃的位置告訴你繼母了。
付臨的消息幾乎是秒回的。
Chaos:那麽大的東西,需要他說?
…………
…………
文仲青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算許也不說,柳淺動手找的話三分鐘之內也會看到。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就拆我的臺吧。
Chaos:大聰明。
文仲青幾乎可以想象出付臨在那頭發笑的模樣。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啊?
Chaos:仲青,你現在很閑呢?不會是躲在窗簾後邊吧?
文仲青疑神疑鬼地望了一眼窗外。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是不是在辦公室裝了攝像頭?
Chaos:我那兒就只有窗簾後能藏人,你再瘦也不能塞進書櫃裏。
文仲青看了會兒手機屏幕,決定先不跟他說了。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等會兒,我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
文仲青說完将手機又揣進了兜裏,斜着身自窗簾的縫隙往裏極快地望了一眼。柳淺半蹲在付臨的書桌前,還有一人也蹲着,像是她帶來的人。
文仲青聽着她問許也:“箱子的鑰匙呢?”
許也依舊站在辦公室正中,似乎那裏才是他的位置:“付總的鑰匙沒有交給我,應該是随身帶着。另外,我也沒有密碼。”
文仲青聽着裏頭發出一聲礙耳的響聲,心道柳淺還拍得壞保險箱不成?
“姚大,把箱子帶走。”
文仲青的手抓了一下窗簾,又小心翼翼地放開。付臨那櫃子裏放了多少金條啊……怎麽能就這麽讓人搬走?!他剛剛不過就摸了一根,早知道就多拿幾根?文仲青此時遺憾和懊惱占滿了腦子,真真切切地為了付臨的錢心疼。
下一秒他開始懷疑自己手裏拿的東西,這個輕飄飄的小箱子真的比金條重要?
許也看着二人明目張膽地打保險箱的主意,終于說了句話:“您二位、還是不要這麽做了。”
柳淺道:“為什麽?你有辦法開?”
“我沒辦法……不過保險箱被擡出去實在太打眼,被安保攔下來就不好了。”許也的話在情在理,要是傳出去,整個公司的人都會知道。
“姚大,搬。”柳淺并不買他的賬,依舊指揮着手下去擡箱子。
文仲青揚了揚眉毛,忽然明白為什麽付臨在裏頭放了那麽多金條。
保險箱的自重加上那些金條,恐怕是超過三百斤了。文仲青不知道付臨這哪兒來的錢,但即便是公家的,這錢也仍然在公司裏。尋常人自然擡不動這麽重的東西,再給姚大兩只胳膊也不行。
柳淺俏麗清純的臉越來越難看,低聲斥道:“怎麽這麽沒用,我帶你來還不夠?”
名為“姚大”的男人身材不錯,可惜依舊對這箱子無能為力。
文仲青想笑又不敢笑,心裏覺着許也和付臨實在是壞。他這時又輕松起來,摸出手機給付臨去了一條信息。
不拆家的哈士奇:櫃子裏放了多少金條啊?
付臨在醫院裏似乎無事,過了一分鐘左右回了消息。
Chaos:不算多,兩百斤。
不拆家的哈士奇:你哪兒來那麽多錢?
Chaos:哪兒是我的,我忽悠我爸買的。
文仲青在心裏吐吐舌頭,聽付臨這麽說,他得把手裏這根金條還回去了。
不拆家的哈士奇:我剛偷了一根在身上,等你好了替我還了呗。
Chaos:好啊,工資裏扣啊。
不拆家的哈士奇:這麽摳門,怎麽對員工呢,不能好點兒?
Chaos:拿的多重的?
文仲青掂了掂兜裏沉甸甸的黃金,直呼好家夥,這是他半年多的工資啊。
不拆家的哈士奇:um,大概一斤?
Chaos:鑒于你先招了,就不算偷了。
文仲青嘴角彎了起來,跟付臨說話他的心情莫名的好,差些把後面打保險箱主意的兩人忘了。辦公室裏忽然響起的咳嗽聲讓文仲青回過神,許也的聲音:“柳夫人還搬嗎?”
他這一問頗有些殺人誅心的意思,明知對方搬不動。柳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又不好當場發作,壓着聲道:“回去請人吧。”
文仲青樂了,這是要找專業人員來開了。
柳淺帶着姚大正要出門,又在門口停了下來,陰着一雙眼看了看室內:“許律師最好不要藏着誰,剛走廊上的那雙鞋……”
許也只是微笑着,沒有回應她。
文仲青瞄瞄自己脫光的腳底,有種被人掀了裙子的心虛。柳淺又看了一眼許也,才轉身出去了。許也忽然在她身後開口:“易遠的女朋友還在隔壁呢。”
柳淺的背影頓了一秒,繼而走得頭也不回。
文仲青在窗簾後面偷窺了數次,最後等着許也到了窗邊喊他才出去了。他看着許也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做律師的腦子就是好啊。”
許也聽過打趣道:“怎麽付總的腦子不好嗎?”
……文仲青警惕地覺得他在給他下套。
“不好的話,您怎麽願意跟他結婚呢?”
結果不是下套,是馬屁,文仲青想。“他要你去醫院,我們是不是現在…………”
許也點點頭:“得快一些,要是我沒猜錯,他們也會去醫院的。”
文仲青張了張眼:“為什麽?”
“他們不會真的請人來開保險箱的,一定會去找鑰匙。剛我說在付總身上了,所以——”
所以柳淺會帶人去找付臨。文仲青忽然起了一背的冷汗,付臨裝做沒醒,柳淺要是對他有什麽不好的想法,那不是很難反抗……?特別是付臨要是被人摸了搜身……只是想想文仲青就一肚子氣,誰也不準碰他的人。柳淺這個無知的人,怎麽會以為有了鑰匙就能拿到東西?
“我們走吧。”文仲青心道有許也給他打掩護正好,省得他再偷偷摸摸的。“許律師你要受點兒委屈……”
許也望了望文仲青,淡定着道:“不會是要我假裝是您男朋友,帶您出去吧?”
“…………”文仲青動了動嘴皮,獨自去找剛才丢在走廊上的鞋了。
兩人再出現在別人眼前的時候,胳膊挽着胳膊。原本以為文仲青是易遠女朋友的吃瓜群衆,忽然用極其八卦的眼神偷窺兩人,一路上就沒有消停過。
易遠的女朋友被許也搶了。這句話就像是風暴一樣,席卷了整幢大樓。甚至以更快的速度傳到了當事人的耳朵裏。而文仲青勾着許也一起上車的不清晰偷拍視頻也流到了公司各部門的小群,成了各種好事者的談論對象。
文仲青剛坐上車,就極其不雅地把鞋子脫到一邊,光腳踩上了油門。車子還沒發動,便聽到了手機的滴滴聲,文仲青看了一眼,消息是付臨發過來的。
Chaos:你跟許也在玩啥游戲?
許也還是那張淡定的悠閑臉,雖然對文仲青這輛粉色的車有些驚訝,不過又不是他開,也沒什麽好說的。許也系好安全帶,好一會兒也沒見文仲青有動作,禁不住往旁邊的主駕駛看了兩眼。文仲青正靠在椅背上,一臉焦灼地打着字。
“…………”
不拆家的哈士奇:沒什麽啊,讓他掩護掩護我撤退,不然總是有人盯着我看,好緊張啊。
Chaos:你知道什麽叫緊張,少騙人了。
文仲青忽然轉過頭,橫着眼看了一眼許也。
不拆家的哈士奇:好吧,本來我想着讓他帶我下來,結果好像起了反效果。那什麽,易遠的女朋友跟他吵架了,然後……
文仲青打着字嫌速度太慢,改了語音消息。
不拆家的哈士奇:“然後‘我’、身為易遠的‘女朋友’,跟着許也跑了——就這麽回事。那讓我穿成這樣不是你的主意嗎,這事不能賴我——還有你關心錯了重點啊,我們來醫院了,你繼母可能也過去了。不是我說的,是許也猜的。”
文仲青也不管許也還在一邊涼着,忙挑着重點跟付臨解釋清楚。付臨這有些像吃醋的感覺是他的錯覺嗎?付臨怎麽都不像是個會吃醋的人。
一邊的許也嘆了口氣,伸出手指向前指了指:“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就……再不走會被更多人看見的。”
文仲青這才發現先前想吃他豆腐的保安一直看着他車的方向,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看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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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