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第二章

◎野男人是大魏的太子?◎

“爹爹?寶貝安安沒有爹爹。”沐離的懷中,好不容易止住哭聲的淚包子聽到阿娘問起他的爹爹,撅着小嘴又有要哭的跡象了。

水珠積聚在眼眶裏面要落不落,充分顯示了沐南安的委屈。

他是個沒有爹爹的寶貝安安,如今阿娘也将他給忘記了。

“死了?”聞聲,沐離顧不得安慰自己懷中的淚包子,錯愕地瞪大眼睛,和她一起鑽小樹林的野男人居然是個短命鬼。

小孩口中的沒有爹爹被她下意識理解為人已死去了。

綠蘿的眼皮跳了跳,伸手要将沒爹的小公子接過來。她要和失憶的郡主解釋一些複雜的往事,小公子就不能在現場。

奈何,她們的小公子許久才見一次阿娘,根本不願意松開拽着阿娘衣袖的小胖手,臉還依戀地往更深處埋去。

沐離的小衣差一點被他蹭開,臉頰紅了瞬,也不再糾結心儀的男人是個短命鬼,趕緊讓綠蘿為她尋一件南疆的衣裙。

十五歲的她,對中原十分陌生,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一副中原女子的打扮。

還有她懷中的淚包子,既是她南疆郡主的親生兒子,以後就是南疆的大公子,怎麽也頂着一個歪歪的包子頭。

軟乎乎的,一看就沒有氣勢。

“給小……公子也換上南疆的裝扮。”沐離将淚包子松開放下來,讓綠蘿先帶着他離開。而她自己則是存了另外的心思,不能讓旁人知曉的。

綠蘿為她尋了一件南疆的紫色衣裙,很快帶着面帶不舍的小公子去了外間。

沐離端着神色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而後小臉一繃快速地跑到了房間擺着的銅鏡面前,方才那小包子蹭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自己好似清瘦了許多,現在一看果然,五年後的自己下巴居然變得尖尖的!

Advertisement

雖然那處沒有縮水,可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回到南疆她還怎麽拿出身為郡主的氣勢。

手指一戳,她單薄的身體就要摔倒了吧,段扶風那家夥看到她的模樣定要嘲笑她!

沐離恨恨地想,自己這五年來肯定過的不好,不僅心儀的男人是個短命鬼,健康的身體也被搞壞了。

換上南疆的衣裙,頭發打散額頭上佩上精美的額飾,沐離對着銅鏡左看右看才滿意地轉身,接着打量起自己住的房間。

看着和初到京城的時候差別不大,各處還算合她的心意。這裏是專程為她建的沐王府,據說是中原的太子殿下親自盯着人布置的。那位太子殿下的名聲一直不錯,沐離在京城短短幾日的記憶裏面,就數對這位太子殿下的印象最好了。

不僅因為他舉止文雅,親迎她們南疆一行人,為她們準備了合适的住處,也因為他是沐離所見那麽多中原人中,唯一一個不曾用異樣的目光看她的人。

沐離知道,自己雖然是南疆尊貴的郡主,未來将要從自己的母親那裏承繼南疆的王位,可在自诩通曉仁禮的中原人眼中,她依舊是粗俗的蠻夷,不懂規矩不知禮數。

南疆位處大魏的西南,偏安一隅,以女子為尊,也被這些人視為不開化的鐵證。

因為在中原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中,女子合該安安分分地待在內宅,不能抛頭露面不能争權奪利,像是被豢養的山雀被養護的花朵,飛不出去牢籠也跳不出去花盆那樣的小天地。

對此,沐離是嗤之以鼻的。

她們南疆和中原可不一樣,南疆多山林,道路也多崎岖,可是每一個南疆女子都像是自由的小鳥兒可以到處地飛,肆意開放的花兒随便紮根在哪個角落。

即便南疆以女子為尊,可南疆的男子也不像中原的女子地位那樣低,需要依附別人。每一個南疆男子都是堅固可靠的大樹,守護着南疆的花土,也是奔放的火焰,洋溢着自信與熱情。

想到南疆的男子,沐離的腦海中直接浮現出段扶風英俊堅毅的面容,如果她沒有到京城為質,想來之後應該會和段扶風去鑽小樹林的。

可現在,她居然連孩子都有了,已經三歲了,還是一個哭包!

沐離想,哭包這麽嬌氣愛哭一定是繼承了他那個短命的爹爹,反正和自己無關。

正在她亂七八糟想着的時候,綠蘿帶着換好衣服的小哭包已經過來了,沐離眼角餘光看到了他們的身影,頓了頓從自己的脖頸上拿下了一顆琥珀珠。

琥珀色的珠子裏面包裹着紅色的芽草,名貴剔透,是南疆最珍貴的寶物。

在綠蘿驚訝又複雜的目光中,沐離低下頭認真地将它綁好,戴在了小哭包的脖間。

“你是我的兒子,以後不要嬌氣,不能總是哭的。”她摸了摸小哭包綁了許多小發辮的腦袋,語氣嚴肅。

“郡主,小公子他的身份……”綠蘿有些後悔方才沒有将小公子複雜的身世解釋一遍了,琥珀珠是南疆沐王府身份的象征,一旦小公子戴出去,原來隐瞞了三年的秘密将會被世人知道。

包括中原人的皇室!

也是怪她,驟然得知郡主失憶,無暇他顧疏忽了。

事關重大,綠蘿不顧小公子還在現場,當即抿了抿唇,向沐離低語,“郡主不知,其實,小公子的爹爹還活着。”

還活着?那人是誰?

看綠蘿這副為難的模樣,沐離不由得想到了一些更為荒謬的可能,難不成還是她沐小郡主強迫那人鑽了小樹林?

所以綠蘿這麽難以啓齒。

抓着琥珀珠不放的小哭包大眼睛滴溜溜地往她們看去,沐離瞅見了,拽着綠蘿走到了一旁去。

“你說,那男人是誰。本郡主若做錯了會補償他的。”因為在南疆,她的地位非凡,沐離不認為是自己吃虧了。

綠蘿沉默了一會兒,頂着沐離灼灼的視線,低聲吐出了一句話,“郡主不覺得小公子生的很像一個人嗎?”

相似到只要見過兩人就一定能認出是父子的地步。

小公子也因此被她們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不讓其他外人知曉。

很像一個人?沐離恍然自己的熟悉感原來源于此,那小哭包和自己的爹爹面容相似……綠蘿如此說,那個男人一定是自己見過的人了,她五年來都在京城,那個男人也是京城人氏。

她見過的中原男子……

像是朦胧的一層面紗終于掀開,一雙狹長內斂的丹鳳眼猝不及防地湧入到了她的腦海中。那是一個矜貴又不失溫和的青年男子,身形颀長,面容皎潔,沐離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想到了南疆山頭上空的明月。

清冷卻也溫柔,就像是月光給人的感覺。

中原人的太子殿下,大魏儲君,莊徽。

小哭包的爹爹是他?和自己鑽小樹林的野男人也是他?

迷霧散去,沐離的眼瞳赫然瞪大,是了,那小哭包的鳳眼以及面容輪廓和大魏的儲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開始沒想起來還好說,現在一切明朗,沐離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了,她和大魏儲君莊徽鑽了小樹林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哭包!

原來如此,怪不得了,怪不得綠蘿吞吞吐吐的。

“是本郡主負了他……還是……他不能和我去南疆?”沐離支支吾吾,眼睛卻亮晶晶透着水光,她就說自己的眼光肯定不會差的。

“這其中緣由,奴婢并不知曉,不過郡主當年下令一切需守口如瓶,小公子也從不曾讓外人見過。”綠蘿至今還記得消失了一夜後出現在她面前臉頰紅撲撲的郡主,以及數月後神色低落身形消瘦的郡主。

聞言,沐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冷不丁地又問了一句,“那他,娶太子妃了嗎?”

若他時隔三四年還是孤身一人,那她就能肯定了,一定是他對她沐小郡主念念不忘,換句話說,是因為身份,兩人才被迫分開。

彼此都心有默契地保守着這段秘密,連最親近的人也不讓知道。

綠蘿不知道自家郡主已經聯想了太多,搖搖頭答道,“并未,東宮至今未有姬妾。”

傳聞太子是因為一個求而不得的女子才空置後院,那個女子已經嫁為人婦……綠蘿未将這些同郡主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幫助郡主探明失憶的原因,然後她們才好返回南疆。

果然!從綠蘿口中得知莊徽未曾娶太子妃,沐離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額頭上的寶石吊墜閃着璀璨的光芒。

恰似她心口突然滋生的一絲異樣的情緒。

有些美滋滋的呢。

看着愛哭的小淚包也順眼許多了,沐離沖着他招招手,唇角翹着,“綠蘿,快上膳吧,本郡主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看着小公子飛快地跑過來抱住郡主的腿,綠蘿深深呼了一口氣,恭聲應是。

她們馬上就要返回南疆了,不該節外生枝,旁的郡主不問她權當不知。

“奴婢稍後請巫醫為郡主看診。”

“好呀,本郡主确實覺得有些乏困。”

沐離确實是困乏極了,困到她勉強吃了些膳食眼皮已經睜不開了。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鋪,她很快就睡了過去,直到日落月升之時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無奈,綠蘿只好将巫醫看診一事延後。

“蘿姨,寶貝安安要和阿娘一起睡。”面帶期待的小公子眼巴巴地看着她,綠蘿沒有遲疑抱着他放在了床榻上。

若是從前,她定會猶豫一段時間,可如今小公子的脖間帶着琥珀珠,身為沐王府的家生侍女,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

沐離一直醒不來,是因為她在做夢。

一個很長也很匪夷所思的夢。

為什麽說它匪夷所思呢?因為她夢到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父母兄長,而是……大魏的儲君莊徽。

出生即喪母,自小就孤零零生活在偌大的宮殿的幼童莊徽;親眼目睹親姨母坐上後位受到外家冷待的少年莊徽;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子嫁給他人而低落消沉的青年莊徽;以及為了保護心愛的女子不擇手段做盡壞事被廢除了太子之位的庶人莊徽……

夢中沐離是什麽都做不了的旁觀者,現實中她的小臉氣惱地皺成了一團。

一根胖手指撫了許久都沒能把那深刻的皺痕撫平……

***

同樣的夜晚,不同于沐王府的寂靜暗沉,東宮燈火通明,且聲聲嘈雜。

兩個守夜的宮女争執中打碎了殿中的一只琉璃盞,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太子殿下。原本按照規矩,東宮的寺人只需将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宮女拖出去杖責便是,奈何這兩人偏偏是白日坤寧宮的皇後剛賜下的人。

一時之間,如何處置她們倒是成了一個棘手的差事。

就連東宮的太監總管馮德順也有些為難,因為太子殿下身邊未有姬妾,陛下問詢,皇後才賜下兩個貌美的宮人。

若是只一夜就處罰了她們,定會惹致陛下對殿下的不滿。

馮德順左思右想,準備尋個兩全的法子處置了她們,卻不想殿中忽而一靜。

他擡頭望去,太子殿下着了薄薄的寝衣踱步而出,漆黑的鳳眸在他的身上掠過,只掃了一下。

“賜死,杖斃。”慣來溫潤仁和的太子殿下,唇角的弧度森冷駭人。

馮德順倏然打了個寒戰。

作者有話說:

沐離:哼,自作多情了!

感謝在2022-09-23 18:37:53~2022-09-25 00:0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梨雪枝頭 5瓶;Elle_zj197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