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淤泥裏的花
淤泥裏的花
新年第二個月末,《黃沙妄》在鎮西影視城舉行開機儀式,主要參演的演員全部出席,當天有拍攝戲份的還會穿着戲服亮相。
一衆媒體早早地架着長槍短炮等在現場。
李貓穿着棉服戴着帽子口罩,和助理制片站在一起朝鏡頭揮手。白均和然徹一身墨綠軍裝,身姿挺拔地跟在後頭。女主角方硯清當天沒有戲份,到點撂了劇本素着一張臉裹着睡衣就出來了。方硯清年輕時三次陪跑影後,是圈子裏出了名的人美戲好脾氣爆,策劃不敢讓她白化四個小時妝,只能曲線救國,說動組裏另一位等夜戲的女演員全妝上陣。
畢竟來了那麽多家媒體,免費的宣發啊預熱!
竺宴今天要拍的這場戲是和顧昭初見,纨绔少爺領着一幫人闖進歌舞廳,陸離的燈光下,臺上高歌的人直直戳進他眼裏,一目驚鴻。這場戲的服化道堪稱整部電影之最。旗袍請了傳統手藝人量體裁衣,花紋圖案繁複豔麗,高跟鞋選取了小衆的國産原創品牌,錦緞鞋面上鑲了閃亮的水鑽,化妝師們恨不得拿放大鏡檢查妝面,卯足了勁兒打造出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
于是百樂門的臺柱子盤着繁複的卷發,化着妖媚的妝,長及腳踝的暗紅色面料勾出優美的肩頸線條和盈盈一握的腰,她只輕輕邁着小碎步,丁寧就風情萬種地立在所有人眼前。
閃光燈伴着驚呼此起彼伏,然徹微微阖眼,缭繞的煙霧和白色的光壓下眼底的驚豔。
這場戲拍得意外得順利,顧昭看向丁寧時,眼中的光剎那盛放,而丁寧不經意地一瞥,灼熱破土薄涼。
“卡!”監視器後面,李貓雙目澄亮對着對講機大喊:“一條過!收工了大家!”
“喔!”攝影棚裏一片歡呼:“謝謝然老師謝謝竺老師!”
竺宴的眼神緩慢地松散下來,她弓着背,哆哆嗦嗦踢掉高跟鞋拿在手裏,踉踉跄跄下臺。
她太想演好這場戲,候了一天的場就繃了一天的弦,夜裏的沙洲蜂橫那麽冷她也不敢穿上棉服,她不是天賦型演員,入戲慢出戲也慢,生怕彎了脊背自己就不是丁寧了。
小橘從角落裏跑過來,把羽絨服披在她身上,拎出一雙棉靴換過她手裏的鞋又遞上一個熱水袋:“竹子,快,換上!”
那身旗袍只有薄薄的一層,竺宴凍得眼神發直,穿衣換鞋全憑本能。她抱着熱水袋傻站着呼白氣。
小橘拉着她往化妝間走。
這身造價昂貴的美麗廢物得趕緊換下來。
“竺老師!”一顆圓潤的炮彈射過來,把麥舉到竺宴面前,戴着黑色方框眼睛的女孩出示證件迅速地做了自我介紹:“竺老師您好,我們是方城娛樂的實習記者,我們公司跟劇組合作了采訪,我這邊有幾個問題想請您回答。”她的同伴已經開了攝像機。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不方便接受采訪。”小橘閃身擋住鏡頭,把竺宴護到身後。
女孩在組裏守了一天,領導千叮咛萬囑咐讓她一定要采訪到竺宴,不然就讓她滾蛋,她舉着麥央求:“實在不好意思竺老師,我知道您很累,但這是我今天的工作,我實習期快結束了,如果完不成我就不能留下來了。”
竺宴打過很多年工,她深深知道身為女孩子想留在大城市有多難。
她晃晃腦袋努力保持清醒,張嘴就要答應下來。
“先采訪我吧。”
然徹頂着流離的光站到竺宴身前,朝小橘點點頭,然後看向女記者:“你好,我是然徹,在《黃沙妄》中飾演顧昭,可以讓我先看下采訪提綱嗎?”
女孩猛然驚醒,受寵若驚地遞上一張A4紙:“然徹老師好,我是方城娛樂的實習記者我叫小魚,這是我們領導商量出來的采訪提綱。”
然徹三兩眼掃完把紙還給她。
“我們可以開始了。”
……
短短幾分鐘的視頻錄完,女孩和同伴歡快離去。
她拿到了頂流然徹的采訪!這次轉正肯定穩了!
然徹卻在原地狠狠皺起了眉。
“請問您覺得丁寧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跟您本人像嗎?”
“請問您是在什麽情況下得到了這樣一個角色?”
“她跟您以往的角色在演繹上有什麽不同?”
“剛才這場戲是跟然徹老師拍,您壓力大嗎?會不會覺得接不住戲?”
這些問題看似客氣實則針對。
并且,與其說是在針對竺宴,不如說是針對飾演丁寧的人。
洛春水。
然徹幾乎立刻想到這個名字。
前段時間洛春水堵在他訓練場,跟他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一句是:
“除了我,沒人敢接這個角色,然徹,你認命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
第二天上午,竺宴迷迷糊糊關掉鬧鈴,剛坐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小橘急急忙忙找來溫度計,一量,三十八度五。
竺宴幾乎是扶着牆到衛生間洗完漱又扶着牆出來,無視小橘放在桌上的藥,掙紮着泡了杯黑咖啡。
小橘拿着酒精貼一進門就看到她作死,眼疾手快搶過杯子:“發燒不吃藥喝冰咖啡你不要命了!”
竺宴胳膊抱着腿,整個人軟綿綿靠在椅背上,發絲被汗打濕貼在臉上,有氣無力地哼哼:“我…抗藥…”
小橘倒掉咖啡換了杯溫水,把藥全部數在蓋子裏遞到她嘴邊,溫聲細語地哄孩子:“我問過醫生了,這些都是普通的退燒藥,一般不會有抗體的,聽話,來,張嘴~”
竺宴皺着眉把頭扭向另一邊,聲音比剛才還小。
小橘把耳朵貼到她唇邊才聽清她在說什麽:
“我吃了太多藥了……沒用……睡一覺……”
小助理頭一次聽說有人會對退燒藥産生抗體,半信半疑地把竺宴抱回床上,立馬撥了虞千的電話說明情況。
虞千也很懵逼。
她帶竺宴的時間不長對人不是很了解,加上竺宴以前沒有助理,她也找不到竺宴的病例或者關系好的人問明情況。
不是圈子太大找不到,是簽約資料裏緊急聯系人那一欄填的竺宴自己號碼的這種找不到!
她撂了手裏的工作訂了機票,吩咐小橘在她到之前要寸步不離地守着竺宴。
……
……
《黃沙妄》今天拍的是顧馳雨夜帶兵入城的大戲,浩浩湯湯幾百號群演或躺或站在城門口,李貓看着無人機傳過來的畫面捏着對講一個一個調位置講走位:
“右邊第一根柱子旁邊的人,再虛弱點。”
“車後面的人,動作要一直,胳膊起的時候槍不能動。”
“最後面的幾個,往後退,再分散點,對對對,就這個位置,走起來再費力一點,對對對!”
細節調整得差不多,燈光已到位,李貓揮手,有人對着鏡頭打板:“第三場一鏡一次,ACTION!”
全場的人瞬間動起來,無人機在空中平穩劃過,顧馳坐在黑色轎車後座,軍裝筆挺,正氣淩然。身邊的朱慧芸妝容精致,一颦一笑優雅又得體。車隊後面軍隊整齊劃一,氣勢如虹。城門外,逃難的百姓筚路藍縷,一邊給軍隊讓路一邊互相攙扶着往前走,有人遠遠墜在人流後面,狠狠摔進泥濘裏又掙紮着用手摳着地面爬行。
“卡!”水放得太大,無人機歪了。
“卡!”鏡頭漸了泥。
“卡!”地面軌道卡住了。
竺宴不知摔了多少次,膝蓋和手掌已經疼得沒了知覺,身體的熱和泥水的冷交織在皮膚上,五髒六腑都疲乏得厲害,每一次呼吸都耗盡她全力。她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她只是麻木地逃亡,機械地想活下去。
丁寧用力抓住泥土,拼命撐着身體向前蠕動。
雨水打在身上,頭發模糊視線,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身體也再也使不上力。終于,她手腕脫力,整個人往下掉。
但是卻沒摔在地上。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擡頭,面龐青澀俊秀的少年半蹲着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少年顧昭還穿着青衣儒袍,從車上一躍而下,抓住了泥濘中爬行的少女。
對彼時的顧昭來說,他只是遵循本心扶了一衆步履蹒跚的人,丁寧只是其中之一。
但對丁寧而言,那個在雨中向她伸手的少年就像劃破雨幕的閃電,明亮且刺眼。她一直都記得他掌心的溫度和澄澈的眼,以至于時隔多年,她站在臺上,一眼就在熙攘人群中認出他,然後義無反顧、不可救藥地為他獻上一切。
“卡!過了!群演散開,丁寧和顧昭保持一下,我們推特寫!”
“卡!過了!我們收工,大家辛苦!”
攝像機後退的剎那,竺宴徹底脫力暈過去。然徹一只腿跪在地上把她穩穩摟進懷裏,眼底的清明變成焦灼,他把工作人員拿來的毛巾全裹在竺宴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保姆車,朝胖子喊:“去醫院!”
……
……
竺宴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反複跌在泥潭裏,渾身濕冷,四肢火辣辣地疼,但又突然感到冰涼,再擡頭,滿眼冰天雪地。
她突然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夢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問:“你是丁寧還是竺宴?你是丁寧還是竺宴?”
她半個身子陷在泥裏,半個身子凍在雪裏,頭頂的天空陰雲密布,淅淅瀝瀝往下落雨。
我是…誰…我是…誰?
她突然感覺好熱,全身的血都在燒,燒得她心口疼,腦袋疼,四肢百骸都在疼。她疼得大汗淋漓,四肢蜷曲。
有個聲音在喊“竺宴”,她費力睜開眼,有只手伸過來緊緊抓着她把她往上拽。
竺宴睜眼先看到了花白的天花板,然後看到小橘和虞千焦急的臉。
小橘的馬尾散在肩上,身上不知披着誰的衣服。她攥着竺宴的手嚎啕大哭:“吓死我了竹子,你可算醒了!”
虞千嫌棄地把她扒開,輕聲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竺宴疑惑地看着她:“虞姐,你怎麽…”
“你發燒了,我……”
“你發燒燒到四十度,差點在片場暈死過去,她身為你經紀人不該來看看你嗎?”蘇瑤拎着包威風凜凜地從門外進來,歪頭看向虞千:“熊輕娛樂的虞千是吧,你好,我是蘇瑤。”
“瑤瑤,你怎麽…”
“你先別說話,”蘇瑤摘了墨鏡,揣着胳膊居高臨下看着虞千,一雙杏眼裏滿是桀骜與怒火:“我是竹子閨蜜,有些話要跟你談談。”
虞千雖然沒見過蘇瑤,但對圈內的大經紀如數家珍,尤其是這位剛入行就帶了國民小生的經紀。
她“蹭”地站起來,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竺宴的經紀人。”
蘇瑤朝她的職業假笑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你是她的經紀人,不過我想問問,身為她的經紀人你都做了些什麽,明知道演這個角色會有多大的風險你還讓她争,身為她的經紀人竟然不知道她什麽藥不能吃,連派個助理都是哭哭啼啼不頂事的,不了解藝人還不會保護藝人,你這樣的也配說是經紀,竹子要你這樣的經紀人有什麽用?”
虞千工作中是慣常賠笑,但她好歹是個資歷深的前輩,在三四線的資源人脈裏吃得很開,什麽時候被人這麽劈頭蓋臉訓過!
饒是縱橫職場的老狐貍面對蘇大公主的盛氣淩人也拉下了臉:“蘇大經紀,我知道您能力強手裏的資源也多,但我才帶竺宴一年已經給她争取了兩部電影,光憑北淮就讓她知名度大開,從十八線成為四線藝人,真要論起來您還得喊我一聲前輩,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吧!”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哪怕失了智力也下意識維持着成年人的體面。
竺宴正拉着小橘的手低聲安慰,冷不丁聽見這茶裏茶氣的冷嗆,眼皮不擡就要嗆回去。
你特麽陰陽誰呢!
“一個北淮也值得你居功自傲,但凡竹子想,這個角色一開始就不會選人,還争取,我家姑娘磊落不肯走後門,自己拼了老命得到的東西如今倒成你的功勞了!”來人嗓音軟糯打扮也樸素,筆直站在虞千面前還矮了半頭。她揣着胳膊站到蘇瑤旁邊,拿下巴對着虞千。
那嚣張樣簡直跟蘇瑤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虞千咬着後槽牙:“你又是誰?”
顧客動了動脖子,繼續那下巴對着她:“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客,是竹子閨蜜。”
小橘驚喜地跳起來:“你你你,我知道你!你是《等待之鏡》的作者大大,我超喜歡你的文!”
顧客最近在寫一個古代文,她朝着小橘雙手抱拳,眨眼:“多謝!”然後飛速變臉,恨鐵不成鋼地瞪着竺宴。
瞅瞅你這慫樣!
竺小慫露出一張乖巧笑臉:“客客,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閉關嗎?”
顧客冷哼一聲,眼睛長到天上,英姿飒爽地回她:“姐來給你撐腰!”
閉什麽關,沒等她大結局寫完她姐妹先結局了。
顧大俠朝蘇瑤挑挑眉,意思是“交給你”,然後邁着小碎步坐上病床,伸手探竺宴額頭:“不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竺宴皺着鼻子想了想:“現在感覺想喝粥。”
“蔬菜粥嗎?我去買!”小橘撂下外套沖出去。
“你這小助理可以啊~”顧客滿意地點頭。
竺宴打了個響舌,靠在顧客身上安靜地觀戰公主殿下大戰小妖精。
“洛春水已經在找竹子麻煩了你不會不知道吧,竹子合同今年就到期了吧,”蘇瑤帥氣的挑眉:“你要是護不住她,我看這約,也不用續了。”
竺宴憑北淮打開了知名度,今年的舞蹈綜藝表現好又吸了一波粉,等《黃沙妄》拍完上映,後面想找她合作的人只會多不會少。換句話說,竺宴現在是熊輕娛樂上升空間最大也是勢頭最猛的藝人。熊輕的資源一直在三四線打轉,竺宴要是能出來,她就是熊輕成立以來第一個跻身二線的藝人,是熊輕當之無愧的一姐。
到嘴的鴨子要是飛了,老板第一個拿虞千開刀。
要是沒飛嘛,就憑這二位護犢子這樣,竺宴以後的星路不會差。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竺宴的資源砸不到其他人身上,她光按合同分的紅利也是以前的三倍。
到底是行業裏有名的老狐貍,虞千立馬就計較出輕重,幹脆利落地道歉:“不了解竺宴确實是我失職,剛才是我不對,我道歉,對不起,但是合同一天沒到期我就還是她經紀人,你剛才說的洛春水找麻煩是怎麽回事?電影不是剛開拍嗎?”
能屈能伸啊。
蘇瑤“啧”一聲,看向虞千的眼神帶了欣賞:“昨天晚上方城娛樂的記者來給竹子做采訪,那個提綱有問題,我查了一下,洛家最近剛入股方城。”
“動作這麽快?”虞千一秒開啓工作模式,她皺着眉思量片刻:“這個洛春水我查過,洛神集團的千金,出道以來只有一部作品,反響還不錯但跟她沒什麽關系,倒是跟你老板的緋聞傳得滿天飛。比起專業能力,她的狗脾氣倒是人盡皆知。但她畢竟是資本咖,不好搞啊。”
“沒讓你搞她,”蘇瑤兩只眼睛都寫着“你野心還挺大”:“洛春陽寵她寵得要死,誰敢動他妹妹他先滅了誰,我們現在只能防着她。”
“懂了。”虞千向來雷厲風行,她拎起包往外走:“這邊我讓小橘看着,她是我一手培訓出來的,雖然年輕但能力很強。我先回去開個會。”她走一半又撤回來,遞給蘇瑤一張名片:“留個聯系方式,盟友。”
蘇瑤接過名片,遞上右手:“合作愉快。”
竺宴就這樣被安排了未來的事業走向。她咽了咽口水朝蘇瑤比個贊:“我是不是該改口了…”
“改什麽?”
顧客舉手:“大殺四方的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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