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顧延之,我來跟你回家了
顧延之,我來跟你回家了
一般來說,胳膊脫臼接回去就好了,竺宴比較倒黴,右胳膊牽動了肩頸上的舊傷,拉傷的肌肉過了麻木期沒日沒夜的疼,後脖子也跟随時要斷似的警告她別亂動。
這次的亂子出得太大,李貓暫停了拍攝,請了專業人員進組把裏裏外外的道具和安全措施全檢查了一遍。虞千收到消息立馬訂了機票,帶着一大堆東西往醫院裏塞。蘇瑤這次沒驚動顧客,她在國外出差回不來,隔着屏幕對着竺宴一頓輸出。
“你就說你是不是傻,他那麽高一個大男人摔下來會咋,他多少斤你才多少斤自己都一身傷還往前沖,竺小宴,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容易被美色迷了心啊?”公主殿下站在巴黎的街頭,誇張的大帽檐優雅至極,火紅的嘴唇迷人又性感,一幫老外看着這位迷人的女士對着手機飛快地說着什麽,好奇但不敢上前。
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揪着母親的裙角躲出去老遠才露出受到驚吓的表情:“這個中國女人可真瘋狂!”
公主殿下才不管別人怎麽說,她的炮火飛躍國際線滔滔不絕地發射:“你才剛出院自己的身體什麽樣自己不清楚嗎?你……”
竺宴把支架轉了個直角,閉着眼睛靠在枕頭上做頸椎舒緩操,心裏默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蘇瑤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在聽嗎?”
“在聽。”掩耳盜鈴的人懶懶散散開口。
蘇瑤一耳朵就聽出她話裏的敷衍,她看一眼時間,咂嘴:“行了行了我不說你了,我這邊趕時間,你好好休息。”
竺宴掀開一只眼皮俏皮地笑:“小的跪安。”鏡頭外面的手指飛快地挂了電話,長舒一口氣。
蒼天啊!她以前怎麽沒發現瑤瑤公主還有唐僧屬性!
門被敲響,竺宴生無可戀地看着天花板:“進!”
然徹戴着口罩提着餐盒進門,熟練地抽出折疊桌架在病床上,把保溫層一層一層卸下來,清粥擺在竺宴面前,遞上一只勺子。
竺宴看着他手裏的筷子,滿頭黑線但小心翼翼地出聲:“那個,我只是傷了一只胳膊,還有一只手是能用的……”你不要老是把我當一級傷殘照顧好嗎!這幾天組裏停工,然徹有事沒事就往醫院跑,上午送飯下午對戲晚上送愛心的誰受得了啊!
鐵筷夾着青菜放在勺裏,遞到竺宴嘴邊,漆黑的眸直直地看着竺宴。
竺宴躲過自家偶像帥得一批但略顯腦殘的顏,伸手:“筷子給我。”
勺子往上動了動。
“給,我。”
鐵筷飛快地代替了鐵勺。
竺宴如願拿到趁手的工具,熟練并快速地夾起一塊土豆塞進嘴裏嚼吧嚼吧咽下,從容地喝了口粥,挑眉看向然徹。
我就說我可以吧……
然徹表現得頗為震驚:“你左手會用筷子?”并剝了顆水煮蛋。
竺宴一口咬掉半顆蛋,口齒不清又得意地擡擡下巴:“那當然,我可是你然徹的粉絲,你會的技能我都可以好吧!”
當年BRAVE全員左手寫字左手吃飯的視頻一出來,整個超話都是粉絲交的作業,左手切菜練毛筆字的都算正常,拿左手倒立的,拿左臂練平板支撐的,拿左手翻單杠的,全是花活兒不說還艾特他們挑戰,二漾和帆子被那群勇士吓得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上微博。
然徹輕輕扯着唇角,聲音是兩人都不曾察覺的寵溺:“好,你最棒了。”
作為一名進了組的女明星,竺宴住院也不敢放開吃。她三兩口幹掉大半碗粥,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然徹把餐盒組裝好放在一邊,擦幹淨桌子攤開劇本,指着某個地方:“這裏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那是一場大情緒戲。連城淪陷,顧昭支援顧馳,丁寧在漫天炮火中躲躲藏藏,終于在橋洞下等到攜傷突圍的顧昭。狼狽的少将和狼狽的歌女在硝煙中狂奔,把對方緊緊擁在懷裏。
幹瘦的指尖下,粉色的熒光筆劃出一句話“顧昭拼盡全力向前跑”,旁邊用圓珠筆做了備注:“重傷,無力”。
“這個時候顧昭右腿中彈,身上還有別的傷,不太能跑起來,過度用力肯定會摔。”然徹言簡意赅。
竺宴馬上理解他說的點,點頭:“丁寧在橋底下等了一天沒有進食,提心吊膽的,也沒什麽力氣,比起顧昭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倒下是遲早的事,所以這裏我們都摔了才合理。而且,應該是你摔在我懷裏。”
然徹沒說話,驚喜地看着她。
竺宴注意力放在劇本上:“那我們說臺詞的順序是不是要調一下,應該我先喊‘顧延之’,你再說‘沒事了’。”
“嗯。”然徹收回目光,點頭。
“還有這裏,”竺宴往前翻了幾頁:“我昨天晚上又想了一下,這裏這句詞我應該這麽說……”
……
……
劇組複工,竺宴在小橘的監督下老老實實躺了大半個月,剩下幾場戲的臺詞都快盤包漿了終于等到醫生的出院許可。她歡欣鼓舞地拉着小橘奔回酒店,然後在下午三點拿到了排班表。
第二天上午竺宴正式開工,二十三歲的丁寧在戰火中走出歌舞廳,滿心歡喜地跟着心上人跨進顧家大門,噩耗來臨,她再度踏入歌舞廳,以傾城的美貌為武器手刃仇敵,助顧馳燃起收複失地的戰火。
滿地火藥接連炸起,吳家大院頃刻間變作廢墟,槍口汩汩湧血,傾城的美人眼角淌下一滴淚。
恍然間,那個軍裝筆挺的纨绔少爺噙着笑,把頭埋在她頸側,低聲說,丁寧,跟我回家吧。
顧延之,我來,跟你,回家了……
“卡!停一下,”李貓拿着對講機看着監視器,笑得見牙不見眼,“顧昭再往前一點,對,頭往前,低一點,再低一點。”
最後一場戲是顧昭和丁寧在百樂門的化妝間裏演戲躲追兵,耳鬓厮磨間,顧昭突然說出了那句困住丁寧餘生的話。
晦暗的角落裏,旗袍的盤口開到了鎖骨下方,挽起的卷發半落,然徹把竺宴摟在懷裏,臉埋在她發間卻始終不敢睜眼。
宋七斤拿着拍立得,目不轉睛地盯着某些人通紅的耳朵,嘴角咧到耳朵根。
啊啊啊!俊男美女幹柴烈火!她真是太天才了!
編劇大人還嫌這臨時加的糖甜度不夠,眼珠子四處亂瞟,最終停在牆邊的梳妝臺上,拍上李貓的肩:“導演,我覺得這場戲可以改一下,改成……”
三分鐘後,竺宴坐在梳妝臺上,然徹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下巴放在她的鎖骨上,鼻孔間噴出溫熱的氣息:“丁寧,跟我回家吧,我會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一片漆黑裏,竺宴的眼睛像裝了月亮,她望着他,輕聲說:“顧延之,你可要說到做到。”
“卡!非常好!”
竺宴還在戲裏,看着面前的人一動不動。然徹動作非常迅速地脫掉外套把竺宴嚴嚴實實裹起來,爾後轉身,落荒而逃。剛逃幾步被李貓叫住:“你倆來看看。”
然徹穿着白色襯衣,面無表情地看着監視器裏的畫面,面無表情地聽李貓說:“看看,拍多好!”,面無表情地瞪一眼哈哈大笑的宋七斤,然後面無表情地點頭,轉身,走得一絲猶豫都沒有。
“好了好了,人走了,快回神!”宋七斤把剛拍的照片舉到竺宴眼前,滿臉驕傲:“你看,拍得多好啊!這橋段這畫面!不愧是優秀的我!”
竺宴雙頰一瞬間燒起來,她猛地捂住臉,從指縫裏瞪優秀的編劇大人:“你不是堅決不加戲嗎!”
宋七斤寶貝似地把照片裝起來,“嘿嘿”一笑:“我沒加戲啊,就是改了一點點。”
小橘沖她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一毫米的縫抽抽嘴角:“呵,從面對面改成現在這樣,确實只有一點點哈。”
宋七斤笑得無辜得很,小橘偏偏從她臉上看出三個字:老色批!
這場戲拍完,《黃沙妄》歷時三個多月的拍攝正式殺青。所有人在橫幅前拍了照,李貓在蛋糕上切下一刀,連城紛飛的戰火和民國十有九悲的愛情穿過春寒料峭,永遠定格在夏初。
然徹行程緊,換了衣服就往機場趕。竺宴和小橘回酒店慢吞吞收拾完東西退掉房卡,拎着箱子往外走,身後有人叫住她:“請等一下。”
竺宴回頭,方硯清穿着吊帶緊身褲踩着運動鞋,酷得不要不要向她伸手:“竺宴你好,我是方硯清。”
竺宴跟她握手,下意識道:“方老師好。”
方硯清爽朗地笑:“別老師老師的叫,我不喜歡這一套,你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硯清姐。”
竺宴落落大方:“硯清姐,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方硯清掏出手機亮出二維碼:“我覺得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歡你,想加你個微信。”
“噢好,我掃您。”
兩人加了微信,方硯清當着竺宴的面改了備注,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那個竺宴,我這邊出了點問題,現在趕在去機場,你能捎我一段不?”
“我正好也要去機場,一起吧。”
小橘坐在副駕駛心驚肉跳地盯着後視鏡,生怕這位圈內公認的暴脾氣向自家老板發難。
好在後座非常祥和。方硯清和竺宴一個托着腦袋,一個靠在椅背上,一人一個窗口看風景,沒有人搭話,也沒有人覺得尴尬。
車順順利利地到了機場,小橘松一口氣,跟司機去後備箱拿行李。竺宴跟着下車,方硯清拉住她,遞給她一只口罩,提醒:“你現在也算二線藝人了,出門得注意點。”
竺宴一愣,接過口罩道了聲謝。
“不客氣。”方硯清從另一邊下車,向她發出邀請:“我其實是跟團隊吵架了,感謝你這一路什麽都沒問,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我家在音嶺,下次有機會的話請你來旅游。”
“好啊。”
兩個姑娘隔着車門笑彎了眼。
沙洲蜂橫起飛的航班還沒落地,一則新聞炸彈般遍布各大社交平臺。
#遲賀年失聯#
#D國□□#
#遲賀年遇難#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