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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喬嘉純卻是微笑，她只是想替他買下他想要的東西而已。
喬嘉純走出大廈，看到插兜站在不遠處的陸景行。
一旁的關珊捅捅喬嘉純手臂，識趣地先走了。
喬嘉純微笑着朝陸景行走去，“你是在等我嗎？”
“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
這是一家普通的西餐廳，但喬嘉純覺得眼前的牛排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牛排。被切成小塊的牛排在醬汁裏被浸透，放進嘴裏，又嫩又鮮。
“喬嘉純？”她聽見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從他的口裏被說出來，就好像擁有了不同的意義，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這樣好聽。
喬嘉純咽下牛排，手托腮：“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之前說過。”
“哦。”
“我沒有記錯吧？”
“沒有。”
“你多大了？”
“二十三。”
“還很小。”他抿一口紅酒。
他是想說他比她大很多，他是覺得他們不合适嗎？喬嘉純有些着急，“我不小了。”
“比我小很多。我比你大八歲。”他說。
喬嘉純不說話，我不介意啊，她想。
“你跟我弟弟一般大，我一直把他當孩子。”
“那他也不是你的孩子，你們是同輩。”喬嘉純馬上說。她跟他也是同輩，所以，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他點點頭，并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而是問：“你對古玉有研究嗎？”
喬嘉純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要競拍？”
喬嘉純不說話。
“是為了我？”他一笑。
喬嘉純看着他，再次感嘆他笑的樣子是這樣好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樣情不自禁，“我想把它送給你。”
“我恐怕受不起那麽貴重的禮物。”他放下刀叉，說道：“現在交接手續還沒有完成，你可以拒絕付款，到時候你只要支付違約金就可以了。”
喬嘉純有些吃驚：“你是叫我違約？”
“對。”
喬嘉純有些吃驚：“你是叫我違約？”
“對。”
“為什麽？可是，我已經拍下來了。你不想要嗎？”喬嘉純說。
陸景行說：“和你競拍的那人是托，這件拍品根本不值這個價。”
喬嘉純不懂拍賣會裏的彎彎繞繞，因此她完全沒有想到過自己被坑了。她有些吃驚。
此時，只聽他繼續說道：“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和金錢做無謂的事情。”
喬嘉純的手握住餐巾，她說話有些小聲：“可是，我不覺得這是無謂的事情……”
“這是沒有結果的事，你覺得呢？”他說。
“去哪裏做什麽是我的權力。”喬嘉純憋了半天憋出這一句。
“我知道你很漂亮，你自己也知道你很漂亮。從小到大一定有很多男人圍着你轉，無論你想要什麽都是手到擒來，無論你看上什麽都能得到。但是偶爾出現一個不肯圍着你轉的，你就一定要做到讓他圍着轉。你認為我分析的對嗎？”
喬嘉純看着他，不能說話，一說話她僅存的氣勢也沒有了。她怎麽能夠承認，他說得是對的。
喬嘉純看着他，不能說話，一說話她僅存的氣勢也沒有了。她怎麽能夠承認，他說得是對的。
也許她之前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沒有意識到她追他是因為不服氣，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他不理她，她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事實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吸引到她了，她也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麽喜歡他。關珊和表姐都質疑過她對他的喜歡，她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喜歡他，信誓旦旦地說這次跟以前不一樣，這次是真愛，但她們不以為意。她自己從未懷疑過，他長得那樣好看，又身材挺拔、氣質出衆，一舉一動都那麽吸引她，他事業成功，他比她多了八年的閱歷，但是歲月在他身上還看不出痕跡——他正處在最有魅力的年紀，難道這些都不足以讓她愛他嗎？
可是現在他說破了這一點，她突然意識到，他吸引她，就像燭光吸引飛蛾，但是那樣的吸引是因為愛嗎？她對他是愛嗎？他們真正相處過嗎？她對他的喜歡是真的喜歡嗎？還是，只是因為得不到，只是因為她心裏的小惡魔作祟呢。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做無謂的事情。我很忙，沒有功夫應酬你。你也應該去做有意義的事情。還有，把玉退了，以後也不要再買，買了我也不會收。”
喬嘉純擡頭，從來沒有人拒絕過她，他是第一個。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拒絕她。
他說着輕慢的話語，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輕視。
她的自尊和自信，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打壓。驕傲的她，為他低到塵埃裏，卻沒想到得到的卻是輕視。從他打壓她自尊的那一刻開始，她決定不追他了，她才不要低自尊的愛。
喬嘉純什麽也沒有說，她麻木地站起來，麻木地走出去。
她的餐巾掉落在地上，陸景行把它撿起來，繼續吃牛排。
——
“真的不追了嗎？”關珊聽說喬嘉純打算放棄追陸景行的事，表示難以置信。
“我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他，而且他一直拒絕我啊。”喬嘉純的手指劃過商場專櫃的一排排衣架，取出其中的一件舉在鏡子前比劃。
“所以你是真的放棄了嗎？”
“對啊。”
“那你為什麽買那麽多啊！”關珊把手上一大堆袋子往地上一扔，這些全是喬嘉純買的。“你這樣真的很像那種失戀之後就控制不住自己買買買的女人诶。”
“我真的不追他了！”喬嘉純正色道，話是對關珊說的，但其實是說給自己聽。
關珊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吶，追男人呢，的确是很累的，不如好好享受被追啊。”
喬嘉純還沒反應過來，關珊就已經高高舉起手臂，朝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喊道：“這裏！李俊！”
一個年輕男人聞聲看過來，他看見關珊，繼而又看到站在關珊旁邊的喬嘉純，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對她們揮揮手，馬上小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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