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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但謝瑤問不出口，因為那是兩年後的楚淵，不是現在的楚淵。

謝瑤這才發現，所有她積攢的對于楚淵的怨氣，都是那個和她生活了三年的男人的，而不是現在這個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小心翼翼解釋的男人的。

雖然他們的的确确是同一個人，謝瑤的心裏卻有了些無法解釋的糾結。

“你先，放開我。”她低聲說道。

男人靠得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她一擡眼就會被他眼裏的情意灼傷，近到她一心跳就怕被他貼近的胸膛聽到。

“我還沒說完，”楚淵柔聲接道，“我以後都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了好嗎？小瑤我向你保證。”

“你沒必要向我保證，我也沒有要求你和誰保持距離。”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會做給你看的。”楚淵嘴角柔柔地笑了一下，然後放開了謝瑤。

他朝謝瑤搖了搖手機，“外賣到了。”

楚淵所說的不接受口頭謝謝，就是讓謝瑤陪他到家裏吃頓飯。

他吃得不多，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精力的樣子。

兩個人吃完飯，謝瑤就把空盒子全部丢進了垃圾箱，楚淵一直跟在她身後，也不說話。

廚房裏安安靜靜的，只有塑料袋擺弄的聲響。

楚淵半阖着眼站在冰箱旁，就是不肯走。

“為什麽是我？”謝瑤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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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楚淵說了他和季瑤沒什麽，但為什麽是她？

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名字。

謝瑤心底裏沒辦法接受自己是某個人的替身。

“因為像。”楚淵緩緩開口。

謝瑤的心裏“砰”的一聲，什麽東西碎了。

原來還是替身。

即使她已經在心裏放下了對于楚淵的執念，即使她已經做好一個人努力生活的打算，但是親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讓她的心口不可抑制地抽動了一下。

“因為你像那個時候的我。”

謝瑤：“......”

楚淵有些不解地擡起她的下巴看着謝瑤微微發紅的眼圈，“怎麽要哭了？”

謝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楚淵怔了一下然後低頭笑了起來，“小瑤，我現在整個人都很累，要不要我們先去睡一會，晚點再來讨論這些艱難的問題？”

“你自己睡吧。”謝瑤覺得自己剛剛紅了眼圈莫名很沒面子，“我要走了。”

她側開身子從廚房走了出去，卻又被楚淵拉住了手。

然後連帶着整個身子都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楚淵有些貪婪地埋在謝瑤的脖頸間吻了一下，然後說道：“晚上去你家接你吃飯。”

謝瑤臉頰微燙推開了男人朝門口走去，“不必了。”

“晚上見。”

“我說不必了。”

“回家注意安全。”

謝瑤：“......”

謝瑤發現楚淵這個男人居然也有這麽難纏的一面，她憤憤地看了一眼這個油米不進的男人，卻發現他不經意露出的小手臂上，有幾條明顯的傷痕。

她剛想問出口是怎麽回事，卻又咽了回去。

她不該問的。

謝瑤眼神灰了一秒，還是選擇了轉頭離去。

回到家的時候，萬羽正樂不可支和李菊打電話，萬羽一看到謝瑤回來了便匆忙說了兩句然後挂了電話。

“小瑤，那個女人死定了！”

“網上有什麽說法嗎？”謝瑤剛剛都沒來得及看手機也不知道那段視頻發出去之後怎麽樣了。

并且謝瑤忽然意識到了一個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事情，就是那段視頻，是楚淵發出去的。

他明明知道那視頻會對季瑤造成怎樣的打擊，卻還為了給自己洩憤發了出去，只為了讓節目組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

所以他心裏，真的對那女人沒有任何感情嗎？

“謝瑤你快看這個！”萬羽興奮地要給她看網上的熱搜。

謝瑤卻忽然拉住了萬羽的手，“萬姐。”

“怎麽了？”萬羽看她臉上有些愁容。

“那個，你知道楚淵最近...”謝瑤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倒是萬羽一下明白了，她當年見證了謝瑤有多麽瘋狂地愛着那個男人，也見證了她主動抽身和那男人離了婚。

但是楚淵這段時間的表現，可不像是個心裏沒有謝瑤的人。

“楚淵這個男人，是瘋的。”萬羽定定地看着謝瑤，“剛剛李菊告訴我，他昨晚知道我們今天要去和節目組對峙之後，就連夜上完了今天一整天的武術課，然後片刻沒休息開車回來幫你。”

“小瑤，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人不能一直陷在過去。”萬羽看着謝瑤有些失神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現在呢，我們先來看些有趣的！”

她說着就點開了微博的熱搜，那個過分熟悉的爆正高高地挂在熱搜第一位。

【季瑤撒謊精】

謝瑤看着這惹眼的紅色還有些心驚肉跳，那些不太好的回憶又跳入了她的腦海。

“那條視頻被轉發已經達到了幾十萬，現在所有人除了在罵季瑤撒謊精以外，節目組也被拖出來鞭屍，‘惡意剪輯’也已經上了熱搜。”萬羽點進了評論最多的一條微博，“你看。”

謝瑤接過手機翻看起了下面的評論。

“季瑤滾出娛樂圈，同意的點贊。”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之前還腆着臉說自己看不上人家謝瑤，說人家裝瘋賣傻走不了多遠，真的臉疼！”

“這女人這麽不要臉的嗎？自己偷偷去玩一遍然後假裝自己很聰明，卧槽了。”

“真的綠茶本茶了，又當又立，虧我前幾天還去她微博下面安慰她，我真是瞎了眼了。”

“節目組也是又蠢又壞啊，還故意把季瑤剪輯成靠自己的聰明才智然後迅速解密的人設，傻眼了吧現在，趕緊滾出來道歉！”

“呵呵，這女人微博又關評論了！這一手玩的溜啊，一誇就開評論，一罵就關評論！”

“所以謝瑤那事還有人問嗎？她到底是不是不敬業還是被節目組剪輯的？”

謝瑤翻看了半天，除了大部分咒罵季瑤和節目組的，很少有人還在意她到底是不是不敬業。

“節目組還沒有道歉？”謝瑤皺了皺眉頭。

萬羽挑了挑眉頭，“估計他們這下也知道攤上大麻煩了，道歉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萬羽把手機朝旁邊一扔，然後拉着謝瑤一起躺在了沙發上，兩個人這幾天都是累得夠嗆，現在終于可以緩一口氣了。

萬羽看着眉頭微微蹙起的謝瑤，心裏閃過一陣心疼。只有她知道謝瑤一個人為了在這裏生存付出了多少努力。

從前的時候是一個人努力闖小劇組，就為了離楚淵近一點，現在是努力做綜藝，卻是為了離楚淵遠一點。

可是從頭到尾，都是只有她一個人。

萬羽不過是後來做過她一段時間的經紀人，但是謝瑤從前的那段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她想都不敢想。

這麽多年過去了，萬羽從沒看見過謝瑤的任何親人。她也從來不提，就一個人強忍着一切生活在這裏。

“滴——”萬羽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擡手看了眼然後立馬坐起了身子，“小瑤，李菊那邊我要去拿些文件，晚些回來和你吃飯。”

“好，萬姐，辛苦了。”謝瑤起身去門口送她。

“砰”一聲，門便關上了。謝瑤身子有些乏累，便想回房間休息。可腳步還沒走回房間，大門處又傳來了門鈴聲。

謝瑤以為是萬羽忘記帶了什麽東西，連忙快步折返了回去。

誰知道門一開，原來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更何況是季瑤這樣的頂級冤家，簡直是GPS追蹤。

謝瑤本來松了的一口氣立馬又掉了起來，她整個人都變回了戰鬥模式。

“季瑤老師，好久不見。”

謝瑤倒是說得輕松淡定，但是門口的季瑤卻憤怒地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扔在了樓梯間裏，然後開口尖利：

“你他媽的是不是就要逼死我！”

清冷的樓梯間裏反複回蕩着女人瘋狂的聲音，謝瑤看了眼大門緊閉的鄰居微微側身示意她進來。

謝瑤可沒有做好讓左鄰右舍都知道她在和一個瘋子吵架。

季瑤今天穿得一點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婉精致，整個人都有一些頹喪的淩亂，頭發也只是簡單地紮成了一個馬尾。

她一進門就怒不可抑地指着謝瑤的鼻子罵道：“你居然栽贓陷害我，那視頻裏不是我！”

“不是你？”謝瑤看着她滿嘴胡言亂語的樣子真的想笑，“那你就去向網友證明不是你，然後告我诽謗。

“你！”季瑤顯然沒想到謝瑤一點不慌，她嗓子一哽又立馬說道：“就算是你騙過了那些傻逼網民，節目組也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是嗎，劉長勝又去幫你做說客了？”謝瑤輕輕笑了下，“還是說你和節目組早就暗中勾結，打算犧牲我了？”

她有些疲累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季瑤，如果你做的不是那麽過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但是——”

謝瑤用力地把水杯放在桌上，冷冷擡眼看着那個俨然有些失心瘋的女人說道：“但是如果你要我死，我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哈哈哈哈，好，好，”季瑤身子聳動笑了幾下，“你在這和我嘴硬有個屁用，節目組到現在都沒有給你發道歉申明你還不明白嗎！就算是我現在負面新聞纏身，到最後被放棄的都還是你！”

季瑤嘴角死死挂住那一抹得意看着謝瑤，她絕不會讓這女人壓她一頭。

她甚至直接打開了手機，她不僅要說給謝瑤聽，她還要讓謝瑤看！

“看看節目組的微博，啊！給我看！”季瑤強硬地把手機塞到謝瑤的面前強迫她看着還在那裏假裝風輕雲淡無事發生的節目組，“看啊！節目組放棄你了你知不知道啊！他們要的是我！是我季瑤！”

女人又尖又刺耳的聲音穿破了謝瑤的耳膜，謝瑤也不知道為何居然伸出了手指，然後在季瑤的手機屏幕上，輕輕劃了一下。

刷新了節目組的微博。

一道大寫加粗的【道歉申明】忽然跳了出來。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