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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陸辰冬的吻來的太快。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住,但他的确太高估自己。
沈星知臉色稍微恢複正常,才喊他的名字。
誰想陸辰冬眼笑成一道彎,似乎很享受的姿态,右手掌住她的脖頸,指腹剛好在她耳垂上輕柔,“嗯?”
沈星知拿眼斜他,陸辰冬只偷笑。
他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麽,卻只管撒嬌讨好,“沈姐姐,下次不敢了,要是再想親你我一定跟你報備。”
沈星知聽不得他這樣喊她,一喊呢什麽情緒就都沒了。
“行吧,你是個成年人,你得控制住你自己,上次已經被我姐看到,下次再被人看到多尴尬啊。”
“沈姐姐,你不喜歡?”
又來了,小狗眼忠犬樣,不知道他尾巴常常藏在哪。
沈星知搖頭,“也不是不喜歡,只是你得看場合,再說我們沒必要秀給別人看是不是?”
陸辰冬湊近她,嘴角上揚,“我明白。”
沈星知感受唇邊愈來愈熱的呼吸,“你又想做什麽?”
他的笑愈發放肆,眼神透亮,“我先跟你報備,我要吻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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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冬!”
“在呢。”
病房裏,沈星禾左等右等等不到沈星知帶的牛肉面,又吃了幾顆草莓填肚子。
手機震動幾下。
——我娶你。
沈星禾一臉疑惑,都拉黑了怎麽又存上去了,而後迅速丢了手機仿佛它是病毒般,“神經病啊!”
“說誰呢?”一道爽朗男聲從門口響起,遲野站在原地挑眉,“沈星禾,我這個提議很值得考慮,你現在得罪了人在這個圈子很難混下去,嫁給我是個不錯的選擇。”
沈星禾冷笑,“真以為自己是谷首長的孫子,全天下的人就得聽你的了?谷遲邑,野久了想收心,也不嫌髒麽?”
遲野愣住,神色緊張,“原來你什麽都知道。”
“你也就騙騙我妹妹,沈星知心地善良我卻不是,我是有仇必報的個性,至于背叛我的人我一向不會心軟,但你不同。”
“說說看。”他甚至是有些期待但眼神躲閃,又似乎已經預料到結果。
她句句心狠,“你不同,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是協議關系,我又不愛你何來背叛?”
剎那,遲野臉慘白。
他當年在靜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谷遲邑三個字在一衆花花大少裏出了名,狐朋狗友一堆,玩得也瘋,後來出了事被家人送去部隊呆了一年,又不知犯了什麽事最後被父親綁了回來,再過一年要離開靜城,家裏說什麽都不同意,父親希望他從政,遲野沒聽他的話被罰在書房跪了一晚,從那天起父親不再管他。
平日裏總見不到父親的笑,就連背影都是傲氣嚴肅的模樣,遲野就快在這個家窒息。
他可勁的折騰自己,喝多了酒,像是回到了兒時,他扯着谷首長的衣袖傻笑,“老頭,他不管我了,你也趕我走吧。”
谷首長精神矍铄,讓他陪着下棋。
“落子不悔,想好了?”
“不論輸贏。”
黑棋把白棋逼到絕路,而谷首長偏偏執的是白棋。
走那天下暴雨,谷首長撐着一把黑色長柄傘等在車前,谷遲邑眼角微紅還是笑着說:“爺爺,金城并不遠。”
“可我老了,臭小子!”谷首長握着他的肩,手都在顫抖。
往後近十年,他在金城有了新的名字,遲野。
不姓谷又怎樣,時辰可是半點都不偏頗,浪子遇到真愛,照樣得入沈星禾的劫。
沈星知晚上7點才回到醫院,沈星禾囔囔要吃牛肉面,她忘了買,先回到病房放下東西又在沈星禾幽怨的眼神裏去樓下買吃的。
就要到春節,小吃街周邊的店鋪擺滿了年貨,煙火氣十足。沈星知路過賣窗花的攤位,就是擺了個小桌子頂多是地攤,算不上什麽大攤位,如果是遇到城管還得跑的快不然就全收了。
小桌子上擺着的窗花樣式繁多,都是極其精細的畫,小桌子後面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小姑娘盤腿坐在地上剪紙,純手工制作,可真是一雙巧手。沈星知對這些精致的小物件總是沒有抵抗力,而小姑娘年紀輕輕,坐在一堆砍價的老板中間真的是惹人注目,她那樣認真,只專心自己手上的活,壓根不受他人影響。
沈星知蹲下來,一個個仔細看着,小姑娘終于擡起頭來露出大大的微笑,兩個酒窩太甜了。
“這些都是你剪的嗎?”小姑娘大概才十來歲,粉粉嫩嫩的。
她沒說話,只是點頭又搖頭,然後指着桌上的幾個小動物的窗花剪紙點了點自己,再又是一個笑。
沈星知心口緊縮,似乎有了不太好的想法,難道小姑娘不會說話?可她這麽的心靈手巧,笑起來又這樣的甜。
“我要所有小動物的剪紙,多少錢?”
沈星知本就有意要買,也想着全部買下來但又怕她覺得在可憐她,雖然不清楚小姑娘到底會不會那樣想。
小姑娘也是一愣,唰唰唰在紙上寫道:“是所有嗎?小動物都是我剪的哦。”
沈星知點頭,“我喜歡小動物,貼在家裏或者套個相框挂在牆上都挺好看的。”
小姑娘笑嘻嘻的點頭,張嘴發出幾個空洞的粗嘎的聲音,不過大多都被周邊的喧鬧遮掉。
沈星知付了錢轉身離開,天空開始飄小雪花,落在她手背上時卻突然回頭,她想啊,下雪了那個小姑娘怎麽辦呢?卻不想看到小姑娘身邊站着一個女生,她穿着一身黑色長棉襖,也正望向沈星知。
“沈老師。”幾乎是帶着哽咽。
如果說相遇是注定好的,那一眼就認出來的人必定是記了很多年。
私立高中高三下學期開學兩個月,照說應該是很緊張的時候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站在人生的分叉路口上更要拼一把,但在這所高中除了排在年紀前三的學生有認真看書複習外,其餘人基本上都是該玩玩該吃吃的節奏。
沈星知的實習助教做的不錯,學校領導有找她談續簽的問題,沈星知還在考慮中,她來這的目的并不是為了當老師,而是為了逃避感情,但現在她已經明白那些所謂的感情都是自己強加于身的自我感動,所以要不要繼續在這裏呆着才是她考慮的問題。
當老師還不耐,每當沈星知站在教室裏,都會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來,但再遇到陸辰冬,感覺就怪怪的。
冬天快要過去時沈星知還帶着陸辰冬遛圈,川崎又被老大進行了新一輪改裝,跑起來更加帶勁,冬天的啓海公園風太強勁,卻是吹得人意亂情迷,陸辰冬要求帶她時她破天荒答應,騎了一圈下來就遇到了周語。
她從啓海公園附近的酒吧出來,在淩晨見到他倆,一時間幾人都沉默。
再到後來,周語開始針對沈星知,故意在她上自習時說起機車,又說起啓海公園,沈星知和陸辰冬的名字一個都沒有提到,但卻像在沈星知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沈星知明白,只要她還在這學校一天她就得以身作則,與學生保持距離。
她開始疏離陸辰冬,他似乎也感受到這股異樣并沒有戳破,在學校裏遇到喊一聲“沈老師”依舊好好學生的姿态,放學後才會守在她住的地方,以朋友般的口吻問她,“沈星知,到底什麽時候再去騎車兜風?”
沈星知微微愣住,“改天。”
一次兩次的改天,陸辰冬也只能答應說好,第三次第四次後意思就變了。
初春的淩晨,沈星知接到陸辰冬的電話,那頭聲音吵雜,聽他語氣透着微醺。
“沈星知,最後一次,好不好?”
他自顧自的笑,沈星知沒說話,他接着說:“我知道你在怕什麽,你再帶我最後一次,我不再煩你。”
話說到這份上,他挂了電話沈星知心裏泛起苦澀。
她騎上川崎在午夜的廣場長條椅上找到他,喝的醉醺醺一點兒都沒有好學生原本的樣子,“醒醒,陸辰冬。”
他的臉上被遮住一半的光影,聽到她的聲音才半睜開眼,嘴角勾出滿意的笑,像在耍小性子,“沈星知,等你好久啊。”
沈星知的确在家想了半個小時才來,不然憑着川崎的速度,又是在淩晨,她幾乎可以飙車過來。
但她忍住了,規規矩矩的開過來花的時間也多。
沈星知沒說話,只拿着頭盔盯着廣場上的雕像,陸辰冬一身的酒味,他喃喃自語:“我這次沒有離家出走,喝酒是為了壯膽,我太想,太想和你說話。”到最後越說越小聲,沈星知往前走幾步,陸辰冬緊跟上,到了川崎身邊自然的拿起屬于他的頭盔。
沈星知還是沒說話,她戴好頭盔,動作幹淨利落,陸辰冬坐在她後頭,雙手摟緊她的腰,像是汲取她最後的溫暖将她箍的十分緊。
風從她耳邊的短發滑來,拂在他的鼻尖、唇邊,陸辰冬十分貪戀她的味道,幾乎已經到了病态的程度,甚至有時會在夢裏想要将她這樣箍在懷中,抵死纏綿。他拂弄她的發,忽然聽她說道:“陸辰冬,玩個游戲吧,我們最常玩的說真話說假話。”
“好。”
這個游戲是讓對方猜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以前是指明假話反着說,而這個不說真假讓對方猜更有趣。
沈星知說:“我先開始。”
“好。”
過了幾秒,她才開口。
“我不喜歡你。”
有人的深情總是在冷風的刺骨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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