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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李吟不甘不願的又爬回到琉璃片面前,繼續看着衣櫃外的景象。

說實話,她覺得陳客的腦子像是被門夾了,腦子裏除了剩水什麽都沒有,這未婚妻都跟別的男人搞成這樣,他還興致盎然的躲在衣櫃裏看,看就算了,還非得要讓她口頭轉播,怎麽,有錢人都這癖好麽?

在心裏将陳客罵了一百八十遍。罵到他祖輩幾十代後才舒服些。

外面戰況激烈,激烈到有那麽片刻只聽到尖叫聲,相比之下,衣櫃內裏倒是一派祥和,李吟回眸望去,看見陳客已經閉上那雙好看的眼睛,倚靠在角落裏假寐。他不說話的時候,長得真好看,五官精致,慵懶肆意。一只手随意的挂在膝蓋上,另外一只手則垂放在衣櫃地上,骨節分明的手上略帶些青筋,不影響美觀,反而有種莫名的性感。

而此時,門外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寶貝兒,你真厲害。”

然後就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沒過多久,兩人收拾收拾就往門外走了,李吟看着他們身影消失在眼前後,小心翼翼的推開衣櫃,往外探出了個腦袋,只可惜屋子裏殘留的都是難聞的氣味,她嫌棄的用手扇了扇鼻子後,扭頭看着陳客。

“少爺?小少爺?”她小心翼翼的喊着。

“沒死。”陳客懶洋洋的開口,随後睜開雙眼,“完事了?”

“完,完事了,就是味道不好聞。”

“你不是很有經驗嗎?”陳客推開衣櫃,高大的身子從裏面鑽了出來,“還嫌棄味道不好?”

李吟咬着牙,強笑着說:“我有經驗,可這味道确實不好聞。”

陳客冷笑一聲,右手直接拎着李吟的後領往門外走。

李吟吓得抓着他的衣服,“少爺,您,您要幹什麽。”

“松手。”陳客低頭看着她的手,“別拿爪子碰我。”

李吟趕緊松開手,吓得快哭了。

陳客身高大約193,李吟站在他身邊,只能到他的胸口,跟個小雞仔似的,被他一路拎着往門外走,走到門外松開了手,沖着她使了使眼色,“想不想回別墅幹活?”

李吟不知道這閻王又想幹什麽,但是她确實想回別墅幹活,于是抹了抹眼淚,焉焉的回,“想。”

“看見樓下那倆貨沒。”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靠在欄杆上,目光所及之處是樓下大廳,一男一女正坐在沙發上跟陳董事長說話,女的穿着名牌套裝,男的則西裝革履。

雖然剛才在衣櫃裏,李吟看不清兩人的模樣,但是衣服的色彩和款式能夠分辨得出,眼前這兩人,就是剛才在房間裏肆意妄為的野鴛鴦。

不過這兩人好奇怪,剛才在房間裏玩的那麽開心,怎麽一出來就跟陌生人似的,女的坐在左邊,男的坐在右邊,并且男的看起來比女的大很多。

她忍不住用餘光打量了陳客一眼,其實要論奇怪,這兩人都比不上眼前的陳客奇怪,年紀不大已經有了未婚妻,有了未婚妻還坦然的接受她給他戴綠帽子,甚至還有偷窺的習慣。

“想回來就去樓下好好的給他們一人潑一杯水,潑得我爽,我就讓你回來,并且給你加工資,雙倍。”

李吟聽到工資雙倍,眼睛頓時一亮,“真的?沒騙我?”

“問題是你敢嗎?”

陳客扭頭看着她,眉眼往上挑“女的,是我未婚妻,男的,是我爸爸的朋友,算得上長輩。”

李吟愣了愣,表情裏夾雜着幾分詫異。雖然私底下讨論過這棟別墅主人們的八卦,可都是聽別人添油加醋說出來的,跟這種第一現場吃瓜還是不同。

她沒有很快回複陳客,而是細細盤算着其中的利害。她自小家境貧寒,父母雙亡後跟着舅舅舅母過日子,偏偏舅舅懦弱,舅母強勢,家裏還有兩個兒子,每回吃飯都只能讓她端着青菜去角落吃,家裏有肉,輪不到她,有蛋糕甜品更是輪不到她。

對她而言,錢跟命是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另外一樣重要的就是吃。

哪怕她拿着錢跟吃的蹲到棺材裏,也覺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有錢人家裏的那些八卦,她并不感興趣,但是如果說這些八卦能換來吃跟錢,她願意當陳客的工具。

分析了會,覺得這是百利無害的事兒,便擡起那雙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您不是騙我吧,或者只是惡作劇,想讓我當面被董事長辭退?”

陳客搖頭,“不是,我還不屑于玩這麽低級的游戲,而且我保證你不會被我爸辭退。”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李吟想都沒想,“行!那我去!”

她答應得爽快,蹦蹦跳跳就朝着樓下走去,背影輕快,一分的難過和悲傷都看不見。

陳客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許的深意。他雙手小臂靠在欄杆上,大片領口敞開露出鎖骨和若隐若現的胸肌,唇角微微上揚,不是笑,但确實像淺笑般,動人心弦。在這個別墅裏見過形形色色的傭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這些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被馴化到了一種極度忠誠的地步,哪怕一開始像李吟這樣,懷揣着靠身體上位的心思,到最後也會被現實打敗,甘心淪為被奴役的工具。

而在這其中,李吟就顯得有些特別了。

蠢,且貪。

而且蠢得明明白白,貪得清清楚楚。

有點意思。

他倒要看看李吟是嘴巴上說得好聽,還是真的敢按照他說的去做。

*

李吟大步流星的往樓下走,腳跟踩在雲朵上似的,輕飄飄。

她不是膽子大,只是陳客給的誘惑超越了所有的恐懼,她目不斜視,既不看陳董事長,也不看看任何人,一鼓作氣的走到了旁邊的飲水機,取來了兩杯水,深深吸了口氣後,就大步流星的走到女人跟前。

此時的女人正在跟陳董事長聊天,唇角含笑,眉眼溫柔,漂亮的臉蛋壓根看不出來剛才的騷勁。

“陳叔叔,您說笑了,我爸媽總說陳客人好的不得了,對我也很好。”

陳懿喝了口水,微微颔首,“陳客就是鬧騰了些,孩子秉性是不錯的,你們将來結婚——”

陳懿話沒說完,目光所及之處,就是李吟端着杯子走進場的身影。

女人跟對面的男人也明顯的注意到了李吟,但誰都沒有把她當回事,直到她走到男人跟前,快速的潑了一杯水後,又快速的跑到女人跟前,将剩餘的一杯水潑在她的臉上。

緊跟着,現場一片尖叫。

女人捂着自己的臉,怒不可遏的喊道:“你是誰啊!有病嗎!?”

男人也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怒氣沖沖的指着李吟,“你瘋了,知不知道潑的人是誰?!”

男人的怒吼聲吓到了李吟,她緊緊抓着那兩個空了的杯子,怯懦又膽大的看着男人,“我,我潑的就是你,還有你——”

李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覺得有陳客在背後撐腰,連說話都漲了幾分底氣,“你是小少爺的未婚妻,你還跟他在大少爺房間亂搞,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全都看見了!而且我還錄下來了,你說小少爺根本配不上你,長得好看跟個娘們似的,脾氣又像是一只發了瘋的獅子,指不定就咬你一口。”

女人本來帶着怒氣的臉,因為李吟這番話,瞬間慘白下來。

她跟男人在房間亂搞,在暧昧的氛圍下,确實是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貶低陳客、辱罵陳客,都是為了讨男人開心,但聽到這樣的讨好男人的話,從李吟嘴裏說出來時,卻跟絹布撕扯開的聲音一樣刺耳。

她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還未做出反應,男人一個勁步沖上前,抓住了李吟的手臂,“哪裏來的傭人,滿嘴胡說八道,你知道你在說誰嗎?她可是陳客的未婚妻!我們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陳董,這個傭人滿嘴跑火車,趕緊把她趕走!”

陳懿到底是在商場上歷經風雨的人,簡短的幾句話和幾個動作,便看出了其中端倪,他是個不願意把事情說破的人,不管這件事發生的真實性如何,總歸是沒證據的事,不能當真。

再說了,在這裏,除了李吟,誰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陳懿坐在沙發上,沒有質問女人跟男人的事兒,反倒逼問李吟,“你是哪個地方的傭人?”

簡短的逼問,卻是帶着無窮的震懾力,尤其是那雙在商場浮沉多年的黑眸,淬煉出了千軍萬馬逼人之勢,僅僅一眼就看得李吟雙腿發軟,她咬着牙回應,“我是在南灣巷負責西花園的。”

“嗯,今天領完工資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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