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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夜幕降臨,一道雷鳴聲窗外轟然響起,李吟坐在房間的床上,扭頭望着窗外,黑雲壓陣,狂風肆虐,暴風雨即将到來。
不一會,碩大的雨珠就滴落在窗戶上,綻放出一朵朵水花,她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就聽到了陳客跟詹贏的對話。
很明顯,詹贏也看見了站在山腳下的梁應徽。
她拿出手機,給梁應徽發了微信。
【你在哪?】
【我在宜莘山莊。】
李吟心頭一緊,【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跟你來的,你為什麽會在宜莘山莊?這裏可是首富陳懿的家。】
李吟本想給他打‘在這裏做傭人’幾個人,可是剛要打出這些字,莫名的自尊心又讓她停了下來。她喜歡梁應徽,覺得他是天上月、月中仙,猶如谪仙不染塵埃,這樣的人,她怎麽敢在他面前說出自己在陳家做傭人這種話?
打字的手就這麽縮了回來,轉身抽了一把傘,打開門朝着樓下走去。
詹贏已經被陳客給趕走了,他知道陳客心情不好,再待下去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李吟看着陳客的身影,捏緊了手中的傘,走到他跟前,小聲地說:“少爺,外面要下雨了,我要去送傘給我同學。”
陳客本在喝水,聽到她這話,扭頭死死的盯着她。黑眸幽深如利刃,稍有不慎就是淬得滿身血。李吟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聲音小了些,“新聞說是臺風,山腳下去坐車還要一段路,我——”
話,還沒說完,陳客就逼近她,眼神狠厲,“不準去。”
李吟以前覺得陳客霸道,但是沒想到這麽霸道,在這裏工作的傭人都有人身自由,憑什麽她不行?
想到梁應徽可能會被雨淋,她鼓起勇氣,反駁道:“我就要去!他是我同學,還是跟着我來的,如果他被雨淋,我會難過!”
“你終于說實話了!”陳客的語氣開始變得無比陰沉,眼神蓄滿了狠厲與冰霜,一字一句,“還騙我說是普通同學,上回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吃東西我就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喜歡他!”
李吟覺得陳客好奇怪,她跟梁應徽怎麽樣關他什麽事?
她喜歡他又如何,不喜歡他又如何?
他不過是她的雇主,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雙手緊握,慫又害怕、怒又恐懼,胸口起伏不定,“是又怎麽樣,我進你們陳家工作的時候可沒說不能交男朋友,我就是喜歡梁應徽,我畢業了還想跟他在一起呢!我現在要去給他送傘,你別攔着我!”
聽到李吟這話,陳客的眼神裏爆發出了非常少見的戾氣,仿佛無數的刀光積蓄在暗處,只要他稍稍一動,就能刺向所有人。渾身肌肉緊繃,雙手也逐漸握成了一團,他一把将李吟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一字一句,“攔着你?我需要嗎?”
他慢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自己。
李吟被迫無奈的擡頭,撞進陳客那雙冰冷深邃的眼眸之中,剎那間,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吓得她渾身哆嗦。
這樣的陳客太少見了。
好像一只蘇醒過來的獅子,随時會撲過來将她撕咬成碎片。
她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這麽莽撞。陳客本就是個霸道又暴躁的脾氣,她非要在槍口上撞這麽一槍,不是找死麽?
“李吟,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你敢走,你試試看。”
李吟本身膽小,但再膽小的人被逼急了,也會咬人。她的私人生活、她的私人情感,憑什麽由一個雇主來決定?
更何況梁應徽是她暗戀了那麽多年的男人。
想到這,她一反常态:“我就要走!大不了我不幹了!”
說完,她用力的推開他,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外跑去。
而陳客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牆壁,慢慢扭頭望去,李吟早已經不見蹤影。
她居然……真的這麽走了。
為了一個男人,反駁他,甚至連工作都不要?!
剎那間,眼眸中被壓制的狂風暴雨傾瀉而下,深墨綠色的瞳孔裏暴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戾氣,雙手緊握成拳,立刻就朝着李吟消失的方向追去。
外頭已經下起了碩大的雨珠,是暴風雨的前兆。
狂風肆虐,她拿着傘瘋狂的往山下跑,因為是下坡路,所以跑起來很輕松,跑到一半的時候,還蹭上了保安的車。
三十分鐘後,她抵達了山腳下,在大門處,果然看見被攔在門外的梁應徽。
狂風席卷着他的身子,他站在保安室的門口,拿着手機,不斷給她發信息。
她看到他的身影,突然覺得有些難受,故意放慢了腳步,緩緩走了過去,走到栅欄處時,便停了下來,喊道:“應徽。”
梁應徽擡眸望去,看見了李吟的身影,趕緊走到栅欄處,朝着她揮手,“李吟,我在這。”
“你怎麽跟我來這裏了。”她有些微喘,“快下雨了,這傘給你,趕緊走吧。”
她走到他跟前,隔着栅欄将傘遞給他,“往這條路一直往下走就有公交站直達學校。”
梁應徽看着她遞過來的傘,微微擰眉,反問:“李吟,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你在這裏做什麽?”
李吟看着梁應徽的臉,自卑的避開,小聲地說:“沒做什麽,你快走吧。”
“那我們一起走,我們回學校,好嗎?”
梁應徽朝着李吟伸出了手。
李吟看着他的手,猶豫不決。
跟梁應徽走,就意味着跟陳客再無關聯,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說那些難聽刺耳的話,但除去這些,也就看不見他那偶爾表露出來的溫柔,看不見他為了哄她,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臉色打。
陳客是個‘壞人’,但是除去‘壞人’,他更多的也是個嘴賤的好人。
梁應徽的手僵在半空中,任由雨滴落在掌心,李吟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陳客的聲音,“她不會跟你走。”
李吟跟梁應徽不約而同的回眸望去,就看見陳客朝着他們緩緩走來,昏黃的燈光只照應着他的側臉,看不清他那雙幽深眼眸裏的腥風血雨。
李吟想起剛才的事,害怕的縮了縮身子,下意識的上前攔着他,深怕他對梁應徽做什麽。
可就是這個細小的舉動,讓陳客的臉色更難看了些。
為了這個男人,她就這麽心甘情願?
雙手緊了幾分,“你最好別說話,你跟我的事,我等會找你算賬。”
說完,冷冰冰的看着梁應徽,“你最好趕緊走,趁我沒動手之前。”
梁應徽能明顯感覺到一種極致的壓迫感和低氣壓,尤其是陳客身上散發出來的狠厲與怒氣。這哪裏會是一個雇主對下屬說的話?而随着陳客的靠近,他一眼便認出他是上回來攪他跟李吟局的‘老板’。
“你不是上次那個——”
“你什麽你?”夜色将陳客的身影籠罩成一團陰影,他一把将李吟拉了過來,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細腰上,宣誓主權般,挑釁的看着梁應徽,“我再說一遍,趕緊給我滾。”
陳客的霸道帶着強烈的占有欲。哪怕只是站在那裏看守的保安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縮回自己的保安室,連窗戶都關上了。
反觀李吟,目光閃躲,不敢直視,甚至連反抗陳客的能力都沒有,在黑夜裏,梁應徽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覺得她逆來順受。這樣一對摟摟抱抱的男女,怎會是簡單的上司跟下屬關系?
他不甘心的問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李吟反駁,想要上前跟他解釋,但卻被陳客死死掐着腰,動彈不得:“你別誤會,我們什麽都沒——”
‘有’字還沒有說出來,陳客一把扭過她的身子,當着梁應徽的面,直接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
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無論在學業上,還是在親吻這件事上,僅有一次,便讓他徹底掌握這個技巧。
在李吟驚慌失措和恐懼之下,陳客已經順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并不是什麽所謂的惡心、難受,相反,是他從未體會過的觸感。
李吟嗚咽着,含糊不清的喊道:“陳客,你混蛋!上次誰說不會來第二次的!”
“有嗎?”他稍微隔開一點距離,微微挑眉,“那你就當這次是第一次不就行了?”
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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