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信嘉的病
信嘉的病
上午
張施英陪着陸信珍來到CBD一帶找鋪位。
“這家的位置太偏了。”他們按照導航在樓宇間轉了幾圈,最後才在一幢公寓後發現這間準備出租的鋪子。
“鋪頭開在這鬧中取靜,怪不得在CBD也能執笠。”張施英說。
“你這張嘴。”陸信珍打他。
“珍珍,還是上一家的位置好。”張施英說。
他們早上看了三家,第二家的鋪子就在寫字樓對面。由于上一個商家是臨時短租所以租期到了也沒再續約。那位置不做餐飲簡直浪費。
“可是租金給不起。”陸信珍苦惱,“而且談的時候老板一點也不肯商量。我覺得他可能有鐘意的租客了。”見他們只是因為先前約好才敷衍一下吧?
他們走回停車場。
“那不考慮租金,你想選哪間?”張施英問。
陸信珍腳步一頓,嚴肅看着身旁警惕問道:“你要幹什麽?”
“什麽啊?”張施英牽着她的手繼續走,“沒有。”
“我不打算租CBD這一帶了,你不要做奇怪的事。”
張施英笑:“什麽是奇怪的事?”
“悄悄替我簽合同把租金付了,這種事你不要做。”陸信珍十分了解他的行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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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合同白紙黑字的事,我怎麽可能動手腳?”他想插手也不會這麽明顯。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陣。
張施英說:“我的工資卡先交給你。”
算盤珠子快蹦到陸信珍臉上了。
她笑得走不了路,擡手去打張施英,“鬼主意那麽多,壞蛋!”
“我認真的,反正以後也要交給你。結了婚就是夫妻共同財産,你不能都花掉,給我留點零用錢買拼圖。”
這裏面的錢搞不好夠他買十間屋子的拼圖。
“想買拼圖就自己留着。”
張施英摟着她肩膀繼續朝前走,“你看大家都很努力工作。”他指着行色匆匆的路人。
“你想說什麽?”陸信珍知道他話裏有話。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走路上班是努力,開車上班也是努力,其實是一樣的。”
“那也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創造好條件。”陸信珍停下腳步,抓住對方的手,“我現在的能力即使勉強租下那間鋪子,将來經營也會很吃力。”
好地段租金、水電費用高得吓人。一旦經營出了問題很容易功虧一篑。
“老公是幹什麽用的?”張施英點點她鼻子,“以前靠自己,現在結婚了也要靠自己。我是死的嗎?還是打算把我供起來?”
“不是還沒結婚?”
張施英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回車前,發瘋念叨:“訂婚了訂婚了訂婚了!”
“肖耶!”
“結婚又不是比賽一定要等槍響才起跑,偷跑兩步沒人說你的。”
陸信珍抿住揚起的嘴角,撇過臉,“我的普通話不好,說不過你。”
張施英将她放下問道:“那你告訴我到底喜不喜歡那間鋪子?”
“喜歡又怎麽樣?不喜歡又怎麽樣?”陸信珍反問。
“那就是喜歡。”
“你要幹什麽?”
“沒有,只是确定一下。”張施英打開車門把人塞進車裏,“上車,回家。”
*
陸信珍這陣一直在外面找鋪位,平時還要和曉路商量視頻拍攝題材。
現在呆在家反而比在學校還忙碌,有時甚至需要讓張賢餘和張施英回家準備晚飯。
上午她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準備給張施英一個驚喜。
“中午不要去吃食堂,我做了午飯送過去。”陸信珍發完微信開始組裝鵝肉漢堡。
她知道張施英喜歡吃漢堡,剛好趁着開店前研究菜譜搞點創新。要是吃着好吃她就把漢堡也寫上菜單。
鹵制出的鵝腿肉切開剔骨,然後放在生菜上。陸信珍又在上面擺上兩片西紅柿和酸黃瓜片,最後擠上千島醬和美乃滋。
“到底有什麽好吃的?”有一次兩人還特地跑去隔壁市新開的漢堡網紅店吃漢堡,張施英開心的不得了。
陸信珍把漢堡裝盒,自言自語:“讓你以後只喜歡吃我做的漢堡。”
中午午休,陸信珍帶着午餐在醫院走廊上等待。
一樓大廳的電梯門剛一開就有個人影迫不及待從裏面蹿出來。
“珍珍!”張施英沖出電梯,把同事們的笑聲不管不顧丢在身後。
“急什麽,我又不會跑。”
兩人挽着手醫院外的小花園找到一處陰涼地方吃午飯。
餐盒被陸信珍放在腿上,蓋子被扣開透出一點點炸物的酥香味,陸信珍說:“猜猜我今天做了什麽?”
張施英嗅了嗅,又瞧着手中玻璃杯裝的冰鎮果汁搖頭。
“沒聞到味道嗎?我再打開一點。”陸信珍又将盒蓋挪開一些,讓香味充分釋放。
“做了炸粿嗎?”張施英拿過飯盒打開,看見裏面的漢堡樂成一朵花。
“你做的?”
“那當然!”陸信珍打開另一個飯盒竊笑,“還有昨天賢餘買回來的炸魚排。”
“是特地為我做的嗎?”
“當然,我做了很久呢!”光是挑哪塊鵝肉适合代替肉餅就挑了半天。
“那我要把它留在最後吃,先吃魚排。”
張施英很自覺地張嘴等投喂,“珍珍,啊——”
香噴噴的魚排即将送入口中,金黃酥脆的外殼近在咫尺。
張施英幸福地等待,然而魚排就是遲遲不送過來。
他把頭湊過去,魚排也自動挪開,“珍珍,別鬧了。”
陸信珍表情呆滞,拍拍他肩膀指着前面。
雖然在這見到他有些意外,但這件事陸家遲早會知道。
“信嘉。”
陸信嘉穿着病號服站在他們面前,面無表情。
下午
張施英回去上班,只剩兩姐弟坐在小花園。
陸信珍手撐在長椅邊緣,低下頭,臉上遮不住的羞澀和喜悅。
“我和施英在一起了。”
陸信嘉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意外還是不在乎。
“爸媽那邊能不能幫我說說?不要為難施英,我會把賺的錢全部給家裏。”
陸信嘉譏笑一聲,目光空洞看着小花園中的草木随風搖擺。
一切是那麽生機盎然。
陸信珍以為他是因為先前陸記的事和張施英有龃龉,趕緊解釋:“先前的事其實施英和賢餘也沒辦法的,出事以後施英還帶我回來找你們,但是那時你們不理我,我想着不要添亂所以就沒……”
“別說了。”
“信嘉,我很愛他。”
陸信嘉目視前方,沒有反應。
陸信珍繼續鼓起勇氣繼續說:“遇見他之前從來不知道人生也可以這麽有趣,好像有了顏色。
“我希望和他共同經歷喜怒哀樂,和他一起成長。
“從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陸信嘉大笑,笑聲滲人。
陸信珍失落低垂下頭,她知道他們會嘲笑自己,但是再來一次她還是要勇敢說出來。
陸信嘉笑得嗓子沙啞,聽上去像在嚎哭。等他笑夠了,才看着陸信珍漫不經心說:“是嗎?你的人生才開始,可是我的人生快結束了。”
“姐,你知道尿毒症是什麽嗎?”
陸信嘉确診腎衰竭五期已經有三個月。
社區美食比賽前一晚陸母無意間翻到陸信嘉的報告才發現這件事。
先前公務員考試體檢時他就已經被發現指标不正常,但那時他以為只是熬夜的緣故沒放在心上,直到後來重感冒又尿血才又去化驗,可惜為時已晚。
“你早點治療都不至于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醫生惋嘆。
“我還能活多久?”
“積極配合治療很多病人确診十幾年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你的情況現在要一周來醫院做三次血透。”
“要多少錢?”
“放心,有醫保的話重大疾病辦理門特後花不了很多錢,加上吃藥這些每月一千……”
話沒說完陸信嘉轉身便走,他當初考公為了應屆生身份根本沒辦醫保,後來在家也沒想過這件事。
幫着自家做生意,誰會想着要交五險一金?
蹉跎了這麽久,臨到生命結束前的這一刻他才在混沌中想起家人。
陸信嘉打算在最後這段日子裏安排好一切。
“你回來吧,替我在爸媽身前盡孝。”陸信嘉有氣無力靠在椅背上,“求你了。”
陸信珍抓住領口一陣陣冒冷汗,後腦勺像被砸了一下嗡嗡直響。
“信,信嘉,弟……你別着急。”陸信珍雙手來回在臉上抹,蹭得滿臉淚水。
“有方法治的,大病要多看幾個醫院,先做檢查,對先做檢查!”
一聲嘆息,陸信嘉平靜打斷她:“市裏的醫院都看過了。”
陸信珍張嘴,喘氣,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陸信嘉抓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輕輕說:“回家吧,姐我好想你。”
陸信珍泣不成聲。
*
晚上,張賢餘回家看到一桌子山珍海味。
“珍珍,今天什麽日子啊?”
“吃飯的日子。”陸信珍從廚房端出鹵鵝,“洗手吃飯。”
張施英開門進屋,剛好聽見張賢餘叫得那個親切,咬牙皺眉。
“喂!”
“幹嗎?”
他跟着張賢餘進廁所。
“商量件事。”
“什麽事啊,大佬我要上廁所。”張賢餘甩甩手準備解褲子。
“等一下。”張施英一把握住他皮帶扣,“我先說完你再上。”
張賢餘生無可戀看向他。
“你不準再叫珍珍。”
“哈?”
外面油煙機的聲音消失,張施英瞟一眼又回頭對張賢餘說,“你不準叫她珍珍,珍珍是我叫的。”
“張施英你癡線啊,我就叫珍珍珍珍珍珍……”
張施英捂住他的嘴。
“唔唔!”
“那我叫馨月豬豬你開心嗎?”
張賢餘想了想,搖頭,拿掉他的手,“豬豬又不一樣,這是戀人專屬的愛稱。”
張施英仰起臉一副你還“你還知道啊”的表情瞪他。
“好好,那我還叫信珍。”
“不行。”
“啊?”
“你這沒邊界感的人,要有個正經稱呼讓你找回邊界感。”
“我總不能陸信珍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吧?多沒禮貌。”
“當然不行。”
“那要叫什麽?”
張施英想了想,鄭重說道:“叫侄媳婦。”
張賢餘皺眉無語,轉身解開褲子上廁所,“費事睬你。”
“吃飯啦!”陸信珍在外面喊人。
“來了!”
張施英不爽這條死鹹魚,趁他尿尿的時候抓住肩膀猛地晃一下然後飛速逃跑,徒留張賢餘在原地無能嚎叫:“張施英,你幼不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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