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南歌忽然想到了什麽，有點興奮：“對，封起來，不讓其他“惡鬼”過來，我再幫哥哥複刻出鐵疙瘩，嘿，到時候我們兄妹就天下無敵了。”

聞言，楚離扯過她身上的鐵疙瘩丢進了門。

南歌心痛得臉都抽了，伸手想攔：“哎哎哎，我的寶貝啊！”

楚離看了她一眼，冷聲道：“現在不是碰這東西的時候，至少我不希望你碰。”

說完，他雙手凝氣，用力一揮，兩團巨大的罡氣摧枯拉朽般沖向峽谷兩側，無數山石滾落，将那扇門埋得嚴嚴實實。

南歌不可置否，反正那邊還剩了幾把鐵疙瘩呢，不着急。

“走啦。”楚離轉身要走。

南歌追上去，像猴子一樣竄上楚離的後背：“哥哥，我腳酸。”

楚離笑了起來，伸手将她往上面托了托：“瘦了……”

南歌拖長了聲音發脾氣：“對啊，哥哥好久沒回家，我不知道穿什麽衣服，吃不好，睡不好啦，我不依啦。”

楚離點點頭：“好，是我不好。”

南歌摟緊他的脖子，趁機撒嬌：“禮物，出門一趟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忙着趕回來救她，哪有空帶禮物？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楚離哄道：“帶了，給你帶了一塊花布，放在家裏了。”

……

說話的間隙，天空的濃霧漸漸散開，雪片停歇，金色的陽光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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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擡頭看了看天：“可以出鎮了，回家，給你做衣服。”

大懶人南歌獨自在家呆了半年，楚離回來後差點沒氣暈過去。院子裏的草齊腰深，屋子裏就沒打掃過，積了厚厚一層灰。家裏所有碗都用過了，堆在鍋裏，長了厚厚一層綠毛。離開前他把所有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現在所有衣服都堆在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床被衣服全占領了，“聰明”的南歌就縮在床角睡，連翻身都困難。

“南歌……”楚離輕聲喊。

“哎……”南歌笑着跑進卧室。

楚離擡手指着床，怒極反笑：“過來，疊衣服。”

“反正衣服是要穿的，疊它做什麽，直接裝到櫃子裏得了。”南歌振振有詞。

楚離長吸一口氣，由衷地誇贊道：“你真聰明。”

“當然。”南歌晃晃腦袋，得意洋洋。

這妞從小就懶，楚離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柔聲道：“出去吧，別在我面前晃。”

剛回家，他不想發脾氣。

南歌很沒眼力勁兒，居然提要求：“哥哥，晚上我想吃豆花鍋子，你趕緊把屋裏收拾完給我做豆花，動作麻溜兒點，啊。”

好一條好吃懶做的女子……

楚離微笑地看向她，聲調依然很柔和：“那就自己泡豆子去，一會兒我來磨。”

“好的哥哥。”南歌歡歡喜喜地跑了。

看樣子下次出門前還得先給她雇個嬷嬷使喚，楚離無奈地嘆了口氣，帶上圍裙開始疊衣服。剛拿起一條粉色裙子，從裙子裏咕嚕嚕滾出半個餅，餅上長滿了綠毛。

楚離忍無可忍，抓起那個餅循着南歌的氣息從窗戶裏扔了出去，終于怒罵出聲：“就算你懶得像蛆，平時也要爬幾下吧？”

南歌揉了揉被餅砸到的屁股，扒着窗口笑嘻嘻地答：“哎呦哦，哥，這麽大火氣幹什麽？會長皺紋的。”沒等楚離再發作，她飛快地跑了，“我泡豆子去。”

楚離不在家的時候，南歌自然是不做飯的，家裏的豆子都有點癟了。南歌舀了水将豆子泡好，坐在院子門口，将盆放在膝蓋上挑裏面的小石子。

“南姑娘，挑豆子吶？”溫柔的聲音傳來。

南歌擡頭一看，寧朵兒坐在馬車裏，撩開窗簾正朝着自己笑。

南歌拍了拍身邊的椅子：“來，小美人，坐會兒。”

知道她向來沒正經，寧朵兒也不計較她的稱呼，下車坐在南歌身邊陪她一起挑石子。

“我和公孫雲卿訂親了，婚期在明年。”寧朵兒羞噠噠地說。

南歌毫不意外：“恭喜恭喜，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

“南姑娘，你也十六歲了，你的親事有着落了嗎？”寧朵兒問。

南歌停住手裏的動作想了想，搖搖頭：“沒想過。”

寧朵兒咬咬嘴唇，鼓起勇氣問：“在客棧，你和楚離大哥同住一屋，你們是不是有婚約？”

回程的第一天，一行人晚上借宿在一間客棧裏，晚上寧朵兒去找南歌聊天，開門的卻是身穿睡衣的楚離。她吓壞了，打了聲招呼後就跑了。

南歌笑笑：“哥哥怕我有危險，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都一起睡。”

寧朵兒臉紅了：“南姑娘，女大避父，以後你千萬不要再和哥哥一起睡。如果你和你哥哥還要一起睡，須得讓他先娶你才行。”

娶？南歌覺得好笑：“他是我哥。”

寧朵兒苦口婆心地勸：“他不是你親哥哥，你們同吃同住，恕我直言，除了他沒人會娶你。南姑娘，你雖聰慧過人，可你是女子，須得為自己早做打算。你已經十六了，早到可以出嫁的年紀，楚大哥是個靠得住的人，為什麽不把他趕緊攥到自己手裏。萬一有一天他與別的女子成親，以你的身份該如何自處？”

有道理，南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晚上，小桌上擺着尊小泥爐，熱騰騰的陶鍋在泥爐上翻騰着，裏面是一塊塊白白的豆花，鮮嫩的肉片，還有藕片和青菜。

聞到香味，南歌興高采烈跑到桌子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片一邊吹一邊往嘴裏送。

“小心燙着。”楚離端着碗過來。

南歌繼續撈菜：“誰讓你做這麽好吃的菜，我饞嘛。哥，你什麽時候娶我過門？”

楚離正在擺碗的身體猛地一僵，他擡頭看着南歌，片刻笑了起來：“我為什麽要娶你這只懶豬？以後你要是生了孩子，我得養兩只懶豬。”

他坐下，端起碗夾菜。

南歌坐到他身邊，緊緊地貼着他，拿着筷子指點江山：“就是因為我懶啊，我嫁不出去啊，我都十六歲還沒人上門提親啊哥哥，除了你誰會娶我啊？我不想做老姑子，不行，你必須把我娶了。再說，你看看，我前凸後翹，貌美如花，帶出去多有面子，娶我絕對虧不了，不要再猶豫了，你就從了我吧。”

楚離往她碗裏夾了一塊肉：“你不喜歡小胖子了？”

南歌噘噘嘴：“他都不喜歡我，我幹嘛要喜歡他？再說他已經訂親了。”

楚離耐心地說：“你知道成親意味着什麽嗎？做夫妻和做兄妹不一樣。”

“知道啊，夫妻之間要學妖精打架，”南歌得意洋洋，“我去怡紅院偷看過，我可以教你哦哥哥。”

聽到這話，楚離嘴角一抽，和他的妹妹在一起從來不缺“驚喜”。罷了罷了，是他的錯，他慣出來的，如此禍害還是他自己收了吧，橫豎兩人現在的日子和成親也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少做了一些事而已。

“我怕你以後會後悔。”楚離看着她，暗紫色的眸子深邃如淵，“成親不是兒戲。”

“我不後悔我已經長大了我就要和你成親。”南歌斬釘截鐵，連氣都不喘一個。

“好吧，那便娶了你。”楚離夾了一筷子菜，“吃飯。”

南歌高興了，傻笑起來：“那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明天？後天？”

楚離嘆了口氣，往她嘴裏塞了塊姜：“急什麽，事情多着吶。”

南歌皺着眉頭嚼着姜：“我當然急，我怕旁生枝節，萬一你逃婚怎麽辦？”

楚離咬緊了後槽牙，使勁兒擠出一絲笑，眼睛笑得彎彎的。他和顏悅色地說：“放心，哥哥不會逃婚的，說娶你，就娶你。”

用力咽下嘴裏姜，南歌舔了舔嘴唇，沖楚離連續抛了好幾個媚眼：“可是，人家想早點和哥哥玩妖精打架。”

楚離捏拳頭，深呼吸，閉眼睛……

……

“南歌，你都在什麽地方學的這些，蹲門口反省去！”

“哎呦喂，去就去嘛，我吃完飯就去。”

“有人皮癢癢了？”

“我打賭你今天下不了手，我們才剛訂親，大喜的日子動手多不好。”

……

隔壁王大娘聽到小院裏如此熱鬧，笑盈盈地對老伴說：“楚把頭回來了，南歌那小丫頭不知道多開心。”

平日冷若冰霜，威風八分的楚把頭，只要一回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帶着個圍裙，洗衣做飯罵妹妹，日子過得雞飛狗跳，鄰居們看了都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