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那些神明，那些魔鬼

那些神明，那些魔鬼

【夜色尚淺】E09 那些神明，那些魔鬼

閱讀配置BGM：羽翼-三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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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官淺所料，雲為衫很快在宮門暴露了。而霧姬夫人一手突如其來的佐證，差點間接害了她。上官并不知道無名是否受到上峰特命，還是有自己的一盤大棋。但起碼現在無名還是留下了上官。她後來想想也對，傷口是騙不了人的。

她作為無鋒殺手,常年過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對危機的預判，是幾千個日夜淬煉出來的。而她現在的感覺，生死之役，就在瞬息之間了。

2

雲為衫被宮尚角帶走，關在了她曾去過的地牢裏。

這一夜上官沒有睡覺。宮尚角沒有回角宮，上官淺不知道雲為衫會不會供出她來。

她在熄了燈的寝室內，調息打坐，在腦中迅速列盤對外對內的各方形勢。雲為衫、宮尚角、無名、點竹、自己的目标，宮門武力、無鋒無力,都盤了幹淨。想出的對策一個比一個危險，一個也比一個瘋狂。天光乍亮時刻，她其實只剩最後一步，在幾個方案中敲定最終的實施策略。但不夠,信息收集的還不夠。她想再探探。她要學習她師父，不能急躁。

3

一大早她就找了趟霧姬夫人。夫人讓上官促成一件事，就是利用宮尚角內力的缺陷時間，殺了他。這個命令和點竹的任務，幾乎完美的契合上。夫人還透露事成之後，可以告訴她無量流火在後山的具體位置。

4

回了角宮發現宮尚角他們還沒回來，就坐想在大門口裏等他們。

腦子裏還在複核相關信息，她想如果得到無量流火，就有機會将無鋒和點竹一同端掉。可是她就算殺了宮尚角，她是活不出宮門的。

這時宮遠徵滿身是血的推開門，踉跄的進來。

上官一驚“遠徵弟弟，怎麽渾身都是血。”

“不是我的血，是我哥的。快。”遠徵轉身着急的去扶已經倒在地上的哥哥。

跟随着遠徵的方向，上官看到宮尚角蒼白的臉，嘴角下巴都是吐出來的血。

上官的心像是被人握在手裏，狠狠的捏了一把又一把。

“快去叫兩個侍衛來！”遠徵喊道。

上官淺怔愣的沒回過神兒。

“快去啊！”遠徵又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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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才反應過來，轉身飛快跑去叫侍衛。一路上她腦子頓頓的，一晚上沒睡覺，一早上沒吃飯，還有宮尚角這麽大的刺激，她的心，疼，是真的疼。就像拿鋼錘狠狠砸碎你的骨頭，你能感受到是持續不斷的疼，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疼。

等侍衛跟她回到大門口架起宮尚角往回走時，宮遠徵向後古怪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才聽到他說“別哭了，我哥死不了。”

上官這時才發現，自己滿臉淚水。

她覺得自己沒多喜歡宮尚角，就是心髒疼，疼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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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尚角的傷被醫師料理完，還在昏迷中。上官發現遠徵弟弟也受傷了，說服他給他上藥。在出去前,上官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宮尚角。不對，他的呼吸節奏很不對。上官已經很熟悉尚角的呼吸。看書時，吃飯時，走路時，練功時的，休息時，還有情動時的。而此刻宮尚角在用內力悄悄調息。

給弟弟上藥時，遠徵無意中說漏了嘴，正好對上霧姬夫人給的信息。上官更加确定了宮尚角的內功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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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宮尚角醒過來後，上官就在他面前，忙前忙後。寸步不離。宮尚角看向她時，她在忙。她回頭看尚角時，尚角又在閉目養神。

等遠徵再次回來，才透露，宮子羽為了雲為衫炸了地牢，救走了她，還重傷了哥哥。

上官淺聽完，臉上的神色，從不可置信到充滿豔羨，最後回歸平靜。

宮尚角全部看在眼裏。他的心裏也開始發痛，鈍痛。

他忍了又忍終于開口道：“\"有些事情,只有她做的到。”直接點名讓上官和遠徵兩人合作。上官看着尚角的眼睛,看到那裏面都是她的倒影。上官看着他凝視着自己，心砰砰砰的跳。那是她血液裏對危險的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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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徵弟弟這段日子跟上官斷斷續續絮過幾次話,聊起郎弟弟的死,聊過哥哥的掙紮，也聊了他的渴望。偶有日常小争執，好像顯得格外親近。

而在弟弟感傷到落淚時，上官心裏卻很害怕。她的害怕是對弟弟的不忍，對哥哥的不舍。還有....對他們的反常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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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上官淺想起這些日子遠徵的話，總感覺弟弟像在挽留什麽。這樣的談話，內容不重要，但是潛含義她熟悉。在上官娘親和上官阿姊去世的時候，她也這樣的說過話。她現在心慌的很。

于是趁夜，夜行至徵宮。

由于哥哥生病,宮遠徵承擔了很多對外的工作。上官隐秘在陰影中，意外聽到，宮門一直派人盯着上官家，之前無鋒有人接觸上官家，跟上官家有過什麽合作，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他們想要順藤摸瓜，找到進入的無鋒的缺口。

上官淺仰起頭看着月亮，明白了，她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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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無鋒曾答應過自己，只要上官好好完成任務。無鋒就不動上官家，就允許上官家保持中立，也不派人騷擾上官家。甚至某種程度上保護了上官家。而如正派的宮門,只想方設法利用上官家摸線索。一點沒顧及過保持中立的上官家的死活。先是點名表示想與上官家結親，後讓爹爹不得不送出唯一的女兒。

孤湘啊，從以前到現在，你在妄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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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想爹娘，想阿姊了。

上官阿姊的花季定格在12歲那年，也是無鋒找到他們合作的時候。她本就想好要代替阿姊進入無鋒。阿姊卻不同意，她要保護孤湘，于是說服了爹娘讓她自己進入無鋒。可，突如其來的天花之症，奪走了阿姊的生命。

上官阿姊對她說“別怕孤單,阿姊喜歡杜鵑花，以後你看見杜鵑花,就像阿姊一直在陪着你。”

上官阿娘在阿姊去的第二年，悲傷欲絕，思念成疾跟着也辭別了人世。

上官阿爹含淚把孤湘送去無鋒時，明白的告訴過她：“不要報仇，不要聽信任何人的話，你是阿爹唯一的孩子，你要想辦法活下來，你活下來才最重要。”

淡淡的月光下，有人雙目盈淚，雙拳慢慢的握緊，悲憤驟起。

12

上官淺回到房裏時，精神已近癫狂。

什麽宮門，什麽無鋒，他們都該死。

她要全殺了，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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