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人生好歹

人生好歹

【夜色尚淺】E12 人生好歹

閱讀配置BGM：晴空縱然青澀笛之冷月-太一

1

見到小孩的第一面，宮尚角是陌生的，神游的，也是澎湃的。

雲為衫抱着孩子從院門走進來，走向他的那幾步，他想，這個孩子長得好，但不像她。

雲為衫告訴宮二，孩子叫月墨，快2歲了，身體很健康，也斷奶了，可以正常吃些飯。她把羽宮裏一個當過母親的廚娘給他帶來了，方便在角宮給孩子做飯。她和紫商白日還會來照看，讓他別擔心。知道他想見孩子，雖然現在陌生，好在小孩不認生，好照看。

小孩愛吃愛睡愛玩，能簡單的對話，但還需要教,小月墨也不愛哭，哭了給他唱唱歌很好哄。晚上睡覺就怕黑，其他的都很乖很乖。

宮紫商看着尚角一陣呆愣，又想認真聽講的樣子。調侃他，身體挺好啊，悶聲發大財。尚角就只愣愣的看着孩子。

雲為衫把孩子放下，領着他向前走了幾步，叫他：“小月墨，他是爹爹，他和娘親很要好，讓爹爹抱抱好不好？”

小月墨睜着大眼睛，嘴巴張了張“娘親？”然後猶猶豫豫的向他張開了手。尚角一步跨上前就緊張的抱他起來：“你好啊，月墨。我是...爹爹。以後我陪着你好不好，像娘親一樣照顧你，陪你玩。”

小月墨好像只要提到娘親，就能笑出來“玩，玩，玩。”一只手伸向尚角的頭發，一只手被尚角小心的握在手裏。

雲為衫和宮紫商很喜歡這個孩子，就怕他過的不舒服，趁他爹抱着他培養感情時，去往那個小院将帶來的小行李，都布置好了才走。

2

宮遠徵來角宮看哥哥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景。

小家夥拽着哥哥的頭發，蹒跚的在屋子裏轉圈。他哥哥就這麽彎着腰，側着頭就着孩子的身高，半蹲着陪他走。沒有歡鬧笑語，但咿咿呀呀的簡單對話，也是溫馨的。

徵弟弟此刻還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他就加入到哄孩子的隊伍裏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但也是奇怪，小月墨很喜歡遠徵弟弟。可能是因為來到宮門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宮遠徵。後來他偶爾也去看望這個小家夥。跟他這個小叔叔還是比他親爹更熟悉一些。再說遠徵也是個未成年的小孩。

3

秋去春來，萬物抽條式的生長。

小孩子也是一樣。小月墨能跑能跳，對話也較為流暢了。

角宮因為有了這個小吉祥物，每天都有很多人聚集在這裏。

雲為衫和宮紫商不用說了，白天裏來這裏幫忙照看。晚上大家都忙完了，就有人來贖這兩位女人質。金繁還是比較體貼的，來角宮還能幫上些忙。而宮子羽這個人，看到小月墨就像看到了玩具，上來就又掐又捏，還不顧孩子是否願意，強行親親貼貼。讓小月墨很是怵他。

小月墨很為難，他喜歡羽宮的衫嬸嬸，但是很讨厭羽宮的這個男的。

4

宮月墨剛掌握與人的正常交流，興致非常高，逮到誰都能說上幾句。漸漸的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麽。

小月墨總在跑進跑出，登高爬梯，遠徵弟弟就在後面追。宮尚角每每看到，都能生出一絲疑惑，這孩子到底像誰。

而宮尚角只要回到角宮，就會陪伴小月墨一起睡覺，他看着爹爹什麽問題都能問出來。為什麽小叔叔跟爹爹一樣高。衫嬸嬸衣服很香，那是什麽香。商嬸嬸的那個院子怎麽老有爆炸聲。

而問的最多的還是他娘親。

5

那天晚上，小月墨跑到他面前纏着問他：

“我娘親是什麽樣的？”

宮二怎麽也不回答。眼看小月墨很急要哭出來了，他無奈的還是開了口。

“你娘親很美，是仙女，天資聰慧，但和你一樣，不愛好琴棋書畫，下棋時總坐不住。”

小月墨急急的打斷他，“爹爹不對吧，怎麽和小叔叔說的怎麽不一樣？”

宮尚角摟着他，“小叔叔怎麽說的？”

“小叔叔說，娘親長得普通只算耐看的。琴棋書畫倒是都擅長，她愛下棋！還愛做飯。性格文靜，但其實脾氣很大，吵架可厲害了。”月墨舉着手,将遠徵說的話，一條一條掰着手指說出來。

“那你聽誰的？”

小月墨瞪着大眼珠，看着他，突然憨笑，“聽父親的。”

“你娘親不愛飲茶,愛喝清水，她不喜歡做飯。吃飯時喜歡說話，睡覺前也喜歡講話。她睡覺時呼吸很淺，三短一長.....”

小月墨一邊聽着，一邊悄悄伸手到尚角的背後“還有呢？”他又想拽爹爹的頭發了。

“喜歡簡單的發飾。她愛看話本子。從小淨看些小兒話本。”

“話本子？是書房裏那些嗎？”

“是”尚角把他的手揪到前面，把頭發從他的小手裏扯出來。一手拽着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那些話本我不喜歡,商嬸嬸睡前給我都講過，都太吓人了，我害怕。還有些別的,又聽不懂。”他使勁想把自己的手從爹爹的手裏抽出來。

“你好好練字，長大以後自己看就能看懂了，那些都是你娘親寫的。”

“我娘的話本不行啊，這寫的都不好看啊~”

宮尚角難得側頭笑了一下，然後将他橫着扛起來：“你該睡覺了，你再不睡，我就告訴你娘親，你說她壞話。”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睡覺，你別告狀。”小月墨爬在爹爹的肩頭，嗷嗷直叫。

他們都說的好像能見得到上官淺一樣。

6

小月墨其實見過娘親的畫像。遠徵被他纏着問娘親，纏的不行的時候，會去拿當年給備選新娘家鄉調查的畫像給他看。小月墨也不哭也不鬧，就靜靜的盯着。有時候還會嚷着：

“我娘很好看，是好看的，小叔叔你說謊，大人怎麽能說謊呢....”

7

三年後秋至，一天晚上，宮尚角在宮門收到了一封信，信裏是一副藥方：

【接葵草三錢，淺黃脂二錢，

回藤草一錢，淮山藥一兩。】

宮尚角看見這個藥方一眼，迅速轉身回了房。稍加部署就連夜出門了。給宮子羽留了話，角宮事宜讓遠徵暫帶。

8

遠徵不明就裏趕到羽宮，想問問執刃哥哥走前怎麽說的。宮子羽看着他指了指桌上藥方。

宮遠徵看的莫名：“誰傷風病了？這藥方，是誰的？”

宮子羽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這腦子，怎麽過三域試煉啊。”

自此一月餘，外出的人音信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