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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戴媚兒便去了正院，沈嬌容剛起床，聽了平兒的禀報很是意外。

“妹妹有了身孕，幹嘛不在院子裏好好養着？這來來回回的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可如何是好？”

沈嬌容招呼戴媚兒落座，又問：“可用了早膳？”

“妾身來時已經用過了，這不卡着點來給王妃請安，順便侍候王妃用膳”戴媚兒笑着說。

“可使不得，妹妹可是雙身子，萬一弄出個意外來，妤可沒法向王爺交待。”

結果沈嬌容用膳時邀了戴媚兒一起，戴媚兒也未客氣推辭，坐了下首與沈嬌容一起說笑着吃了起來。

“有個事妾想提醒王妃，許是沈大人潔身自好無妾室，王妃在家也不曾聽說正室要給妾室立規矩一說。”

其實這些沈劉氏也是教了沈家兩姐妹的，畢竟皇家規矩更多，沈劉氏也并不是全然知道。當初武帝下旨賜婚得突然，雖說裴皇後也派了宮中老人前去教導沈家兩姐妹，但倒底時間倉促。沈嬌月還好，沈劉氏一心想她嫁進皇室，所以基本按皇家規矩教導的她；沈嬌容就沒有任何底子，忽然要主持一個王府的事務，倒真是難為她了。

“前陣子王妃懷孕，妾代為主持王府事務，原本是想把規矩立起來，但又怕妾的身份不能服衆。這不王妃也出了月子，咱王府的侍妾越發多起來，不立個規矩只怕是不行。”

沈嬌容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不住地點頭，見戴媚兒忽然停住嘴忙催她：

“你繼續說！”

“妾聽說太子妃仁善，太子侍妾都是初一、十五去太子妃那裏請安，而別的宗室都要求妾室每日去主母處侍侯、問安呢。”戴媚兒看着沈嬌容又道：“看看咱們王府，一個個的簡直不把王妃當回事，這也太沒規矩了。”

沈嬌容深以為然，轉頭吩咐平兒：

“你差人去各園打聲招呼，逢初一、十五必須來正院請安。”

“王妃，今日正好是十五，不如就今天開始把規矩立起來，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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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是十五了？妤這日子過得”沈嬌容失笑，“平兒，就聽側妃的，你差人趕緊去傳話，讓各園都來正院。哦，梅園除外。”

沈嬌容還不算太蠢，戴媚兒捏着手帕暗恨。

各園的侍妾不多時都趕了過來，河秀兒如今瘦得脫了形，戴媚兒都懶得看她。蕭平庸之前的三個侍妾都是宮中的宮女，雖說姿色也算上佳，但戴媚兒也不把她們放在眼裏。至于瑞雪，畢竟出身擺在那兒，再加之那膽小懦弱的性格，戴媚兒就當她是個擺件罷了。

“怎麽竹園那位還沒到？”戴媚兒看向沈嬌容，一旁的婉兒看她拿自家王妃當槍使就氣，只是以她的身份根本插不上話，此時還是搶先對沈嬌容道：

“王妃，竹園離這邊比較遠，許是白氏在路上耽擱了。”

皇長孫的乳母抱了他過來，沈嬌容一顆心馬上全都放在兒子身上了，哪有心思理旁的。

白胡正睡得黑甜，還夢見了父母。夢中母親對父親說端午節快到了，要包些她最愛吃的蛋黃臘肉粽寄給她。

夢中畫面一轉，她又看到幾位前男友居然聚在一起喝酒，什麽情況？

“姑娘，醒醒！快醒醒！”

白胡被小蓮吵醒。

“小蓮，能不能讓我多睡會兒？”

白胡睜一眼閉一眼，賴在床上不肯起。

“姑娘，剛剛正院那邊差人來傳話，讓你去那邊聽王妃訓話呢。”

“我去！無不無聊啊”

不管白胡怎麽不情願，她還是不得不起床，簡單梳洗之後帶了小蓮去正院。

等她到達正院廳堂才發現大廳內坐了一屋子蕭平庸的女人，王妃沈嬌容坐在上首正位，戴側妃和瑞雪分別坐在下首兩側，其它侍妾依次坐着。

戴媚兒看着翩然而至的白胡嫉恨無比，幾個月未見，感覺白胡不僅長高了些，容貌似佛也長開了，更加美豔動人。

“白氏，你看看什麽時辰了，大家都早到了，就等你，你這架子也太大了些。”

戴媚兒忍不住首先開口發難。

“你誰呀，王妃都還沒說什麽，輪得到你在這張牙舞爪？”白胡可不是啥省油的燈，戴媚兒被她嗆得語塞。

“你”

“況且都來了嗎？我看未必！”

“喲，你這是想跟梅園那位較勁？可惜，人家雪兒姑娘有王爺護着，你算個什麽東西！”

戴媚兒厲聲叱罵，白胡可不慣着她，看着她冷笑一聲道：

“對，側妃罵得是，我不是東西，你是東西，你們全家都是東西，就是不知是啥東西？”

一屋子看熱鬧的女人都忍不住笑出聲，沈嬌容也捏了手帕忍笑，看戴媚兒吃癟心裏那叫一個爽。

“大膽！你個下賤胚子竟敢頂撞側妃”站在戴媚兒身後的荷葉沖白胡大聲喝道。

“你又是哪裏跑出來的東西？我呢好歹也算是王爺的人，你算老幾？”

荷葉被白胡擠兌得滿臉通紅，巴巴地望向沈嬌容。

沈嬌容想到蕭平庸對白胡的寵愛，心中也想趁機給白胡個下馬威，于是板起臉沖白胡道：

“白氏，你原就遲到，妤念你住得偏些不跟你記較，可你竟然當衆頂撞側妃，況且媚兒妹妹還懷着皇嗣呢！今日不罰你只怕會壞了王府的規矩，來人！”

沈嬌容大聲喚人，門外走進來兩個身強力壯的中年健婦沖沈嬌容行禮道：

“王妃有何吩咐？”

“把白氏押下去，杖責二十！”

屋裏的女人表情各異地看向白胡，這杖刑的貓膩可不少，輕重都掌握在行刑人的手上，二十杖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如果行刑者手上加點力或者擊打的位置往上一點，也足以要了受刑者的命。

戴媚兒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悄悄沖荷葉使了個眼色，荷葉心領神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退了下去。

兩個健仆領命來押白胡，白胡深知這場皮肉之苦只怕免不了，腦子飛快轉動起來。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白胡美目怒瞪，兩健仆看向沈嬌容，沈嬌容揮了揮手，道：

“随她罷！”

白胡轉身往外走，兩個健壯的仆婦緊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