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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晨歌不驅逐瑰拉還好，如今，她話一出口，瑰拉原本冷豔的一張臉，頓時閃過一絲殺氣。

瑰拉原本是為了找楚晨歌，可眼見着楚晨歌對自己的這番态度，她立刻将怒火轉移到了窩在客廳沙發的景闌珊。

“夜歌，因為那個低賤的人類，你不喜歡我了？”

聽着瑰拉沒由來的一句話，楚晨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個同類，好像很讨厭景闌珊。

不對，她更像是對自己別有所圖。

“我們過去認識嗎？”

楚晨歌話音剛落，瑰拉就瞬移到了她面前。

在鮮血的滋養下，瑰拉的力量比楚晨歌要強大許多。

看着曾經最有魔法天賦的吸血鬼，在人類的世界變成了一個弱者。

瑰拉的眼中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人類的世界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如此堕落！”

瑰拉伸出手，一把扼住了楚晨歌纖細的脖子。

鮮紅的指甲仿佛要紮進楚晨歌的脖頸，

若換做普通人類，只怕早就無法呼吸。

但楚晨歌并非普通人類，她的皮膚雖然看上去吹彈可破，卻能抵擋絕大多數的攻擊。

包括這個比自己強大的吸血鬼。

不知為何，楚晨歌并不想反抗，而是靜靜地思考瑰拉方才說的話。

堕落？

楚晨歌細細品味着眼前女人話中的意味。

她并不覺得自己堕落了。

相反，楚晨歌認為自己在人類的世界得到了救贖。

在這裏，她可以感受有溫度的生活，盡管她沒有體溫。

在這裏，她不必在番茄汁裏加入鐵元素來假裝鮮血，她可以吃和人類一樣的食物，也可以喝她最喜歡的番茄汁。

過去，楚晨歌作為一只不吸血的吸血鬼，一只懼怕陽光。

但當她來到人類世界以後，本以為自己需要依靠遮陽傘生活。

可楚晨歌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能行走于陽光下。

“我很喜歡人類世界的陽光，因此我想要留在人類的世界。”

楚晨歌從棺材裏醒來的時候，所有的吸血鬼都在一處古堡參加晚宴。

吸血鬼的夜晚熱鬧非凡，只有她居住的地方十分冷清。

那是楚晨歌逃離的絕佳時期。

“你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為何你會不再懼怕陽光？”

瑰拉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你也不記得你胸腔中那顆心髒為何會跳動嗎？”

心髒？

聽瑰拉這麽說，楚晨歌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五百多年了，她從未感受過心髒的跳動。

她險些以為自己是沒有心髒的吸血鬼。

如果沒有心髒，就始終無法行走在陽光下，除非大量吸食鮮血。

楚晨歌讨厭吸血。

楚晨歌也不知為何，自從她醒來之後，過去的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自己拼了命地想要逃離這個嗜血的國度。

“我的心髒，或許是遇到那個人類女孩才開始跳的。”

吸血鬼的世界有個傳說，血族的心髒，只有遇到愛人才會跳動。

有些吸血鬼的心髒永遠不會跳動，有些吸血鬼則根本沒有心。

楚晨歌能感覺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同類并沒有心。

“你沒有心，你是不會懂的。”

“我沒有心？”

聽到楚晨歌這麽說，瑰拉的眼神中有不解，有嘲弄，也有痛苦。

她大笑着，殷紅的唇間露出獠牙，修剪得當的蔻丹美甲頃刻間變長。

她的利爪不是沖着楚晨歌，而是客廳的景闌珊。

卧室被楚晨歌的魔法封印，熟睡的景闌珊并不能感知到裏面發生了什麽。

眼看着瑰拉要沖破封印，楚晨歌情急之下張開了翅膀。

黑色的羽翼撐破了昂貴的真絲睡衣，下一秒，她用翅膀擋住了瑰拉。

這雙翅膀是美麗與力量的結合，足以令所有血族都羨慕。

黑色的翅膀與黑色的睡衣仿佛一體，破碎的布料襯得楚晨歌皮膚白皙。

楚晨歌眼中滿是防備。

而瑰拉眼中只有憤怒與悲傷。

“瑰拉，不要傷害人類。如果傷害了人類，會被吸血鬼獵人制裁的。”

楚晨歌不想在人類的世界與同類發生沖突，于是她搬出了吸血鬼獵人。

可話到了瑰拉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

“你在擔心我？”

瑰拉望着楚晨歌，只見後者的睡衣已經支離破碎，随時都可能落下，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有幾分溫和。

“夜歌，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

聽着瑰拉說的話，楚晨歌頭有些大，看樣子，自己這次遇到的家夥比那個人類女孩還要難纏。

“你是那家酒吧的老板？”

楚晨歌隐約記得，景闌珊當初莫名其妙去了那家酒吧，沒多久就上了熱搜。

見瑰拉眼神中的恨意消失，楚晨歌收起了翅膀。

一瞬間，景闌珊梳妝臺上昂貴的化妝品應聲落地。

楚晨歌揉了揉太陽穴，她并不會修複破碎的玻璃。

明天，那個人類女孩看到這場景該心疼了。

“夜歌，你很喜歡這個牌子的護膚品？”

瑰拉見楚晨歌盯着地上的碎片，趕忙殷切地問。

護膚品淡淡的香氣在房間中彌漫開來，楚晨歌看着面前有些魔怔的同類，嘆了口氣：

“你回去吧，我會抽時間去找你的。”

有了楚晨歌這句話，瑰拉收起了利爪和獠牙。

“我等你。”

說罷，瑰拉放下一張黑色的名片，帶着香氣的名片上印着酒吧的地址。

可這香氣，楚晨歌并不喜歡。

楚晨歌随手将名片放在景闌珊的梳妝臺上，又簡單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碎片。身上這件睡衣不能再穿了，她只能拿起景闌珊為自己準備的另一件白色睡衣。

看着破碎的黑色睡衣，還有被報廢的大牌護膚品，楚晨歌也不知該如何和景闌珊解釋。

黑色名片散發的香氣讓楚晨歌難以安睡。

客廳的窗戶外，一雙眼睛靜靜地注視着睡在沙發的景闌珊。

這雙眼睛裏不再有悲傷，而是充滿了恨意。

清晨破曉，陽光照在了景闌珊的臉上。

她有些不适地用胳膊擋住了眼睛，正打算睡個回籠覺，下一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看清來電人的名字，景闌珊不滿道：

“辛瑞，一大清早的，什麽事啊？”

“你能聯系上楚晨歌嗎，她的經紀人聯系不上她，王坤導演的視鏡定在今天下午，我們得早做準備了。”

聽到試鏡，景闌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原本的困意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極度興奮。

“小楚今天試鏡？！我也可以去嗎？！”

聽到景闌珊這麽說，辛瑞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小姐，你又想帶資進組？”

別的劇組還好說，可王坤導演最反感的就是帶資進組，景闌珊總不至于要壓着楚晨歌，來逼迫王導就範吧。

“怎麽就是帶資進組了，我就不能用實力打動王坤導演嗎？”

景闌珊早就聽說，王坤即将開機的《紅茉莉》是雙女主的民國劇，尤其裏面還有兩個姑娘的感情線，景闌珊可不希望那些十八線小明星和楚晨歌出現在一起。

景闌珊認為，自己當了這麽多年頂流，多少還是有點實力。

她沒有猶豫，當即決定先畫個美美的妝，換一身好看的衣服，然後和小楚一起去試鏡。

可她哪裏知道，自己的寶貝護膚品在昨晚已經成了一堆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