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
chapter 10
果不其然,賀斐之在自己的書房裏,不知道在整理些什麽資料,齊免推開門的時候,賀斐之很關注自己手中的文件,根本沒有注意到來人。
齊免将咖啡放到了齊免的面前,看着賀斐之在揉着自己太陽穴的時候,走上前熟捏的開始敲打着賀斐之的肩膀。
舒服的感覺從肩膀處傳來,讓賀斐之的精神稍微好了許多,将手中的筆放到了一旁,閉上了眼睛,将臉放到了齊免的眼前。
齊免了然的将手放到了太陽穴上開始揉捏,賀斐之敲打着座椅的扶手:“你回來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至少叫司機去接你。”
齊免沒有說話,眼神掃了一眼前方堆積起來的文件,看着那些反複的條紋,齊免蹙眉:“東西不是很多,所以不想麻煩司機了。”
賀斐之點了點頭,将齊免的手指稍微往上移動了一點,放到了經脈上,揉捏的更加舒服:“以後出院至少給我打個電話,知道了嗎?”
齊免‘嗯’了一聲,得到回應的賀斐之疲憊的厲害,眼睛裏面的血絲表示賀斐之這幾天的忙碌。
等到自己的頭已經變得舒服了很多,賀斐之将齊免的手打開,然後從桌子上接過咖啡來喝了一口:“你早點休息,明天下午的試鏡我送你去。”
齊免揉了揉賀斐之的手腕,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齊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賀斐之什麽時候知道他的試鏡時間的?
齊免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告訴賀斐之的,卻也沒想很多,畢竟賀斐之的來源很廣,可能是從哪裏得知的也說不定。
自己想的太多,讓齊免本就不大精神的大腦更加的渾濁,好好的洗了個澡,将這幾天的污垢全都沖洗幹淨之後,齊免穿好浴袍迅速的躺在了床上,很快就去跟周公約會了。
那邊賀斐之從一堆文件中取出了最後一個簽着齊免名字的合同,嘆了口氣,好好的折疊起來放到了櫃子的最底下。
齊免坐在外面等候的場地,周圍的人看到了齊免的模樣,不由得指指點點起來,讓原本緊張的齊免心情更在的複雜。
大概是因為齊免是被李導強制性塞進來的候選,所以排在了最後一個,周圍的很多演員已經回去等待導演的通知,整個候客廳開始冷冷清清,只剩下了齊免一個人。
叫到齊免名字的時候,齊免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便走了進去。
大概是沒想到試鏡會穿的這麽正規,讓在場的幾位劇組的評委都愣在了當地,李導咳嗽了兩聲,開口緩解了尴尬:“請問是否熟讀了劇本?”
齊免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表情嚴肅:“是的。”齊免心裏面直打鼓。
原先賀斐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問他需不需要他在背後幫忙說幾句好話,被齊免拒絕了,上次鬧出了那樣一個幺蛾子,這次還不知道會弄成什麽樣子。
李導翻了翻劇本,招了招手讓齊免走上前:“來演這段。”
那是全劇中的高潮部分,叫做直樹的受被攻讓趴在地上,恥辱的學着狗叫。
齊免愣住了,這樣的場景太容易觸發齊免的沖動,那時候看到這段的時候齊免的內心就總是不能平靜,他那時候已經将劇中這個叫做直樹的人看成了有着跟自己一樣經歷的人。
那時候的賀斐之,在罵他是個無父無母還不懂規矩的狗的時候,他反抗的沖上去想要打賀斐之,卻被制服。
賀斐之從旁邊拿起了一把廚房用來切菜的刀,明晃晃的在齊免的眼前晃,賀斐之那時候看着齊免笑:“你要知道,一條狗的生死,我還是可以決定的,現在,跪下來,學完狗叫,喊我主人。”
小的時候欺負人已經成為了那些男孩子中的徽章,就像是我欺負了別人,這樣別人看我就會高大上一些。
那時候的刀子真的有割到他的手臂上,現在手臂上還有傷痕,齊免至今都記得那種痛,賀斐之将刀放到了他的脖子上:“給我照做,聽到了沒有!”
也許有人會士可殺不可辱,但是他卻不一樣,從小在孤兒院就養成的習慣讓齊免最終還是跪了下去,早就不知道廉恥心是什麽。
齊免怕死,齊免很怕死,就算是被賀斐之傷害最深的時候想過自殺都沒有下去手,齊免想到這裏。
坐在椅子上,滿臉都是悲哀,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他想起眼前的那把刀,緩緩的蹲了下去,然後捏着自己的衣角,緩緩的将膝蓋放到了地上,低微的抽泣的聲音傳來,齊免發出了特別小的一聲:“汪。”
齊免甚至能聽到賀斐之在沖着他大喊:“又不是沒給你吃飯,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嗎?!”
齊免終于是鼓起了勇氣,用一種憎恨的眼神看向了上方:“汪!”
評委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齊免創造的環境中,齊免的眼神看的他們後背一陣冷汗。
聽到掌聲響起,齊免這才回過神來,原先賀斐之那時候給他造成的恐懼太過于清晰,齊免努力将自己剛才的情緒收了起來,看向了評委。
齊免的眼眶都紅了,淚水剛才一直打轉,卻故作堅強的沒有流下來,因為眼睛裏面盛滿了太多的淚水,現在卻控制不住,看起來莫名的讓人心疼。
李導愣住了,其他的評委也愣住了,最後還是李導說了句:“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就這兩天。”
看着李導的表情,這次的角色可能性很大,齊免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氣極其的清新,齊免猛然間看到了極其熟悉的地方,是那座公園,就是那座偶遇了李導的公園,掉個頭便是了。
齊免這才知道李導為什麽回到這個公園裏尋找靈感來源,齊免并沒有馬上回去,反而是去了那個公園,在以前坐下來看楓葉的地方,拍了拍板凳上這幾天積攢下來的灰,便坐了上去。
天氣已經開始愈發的冷,齊免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空氣,伸了個懶腰,這是從沒有過的放松。
齊免坐了很久,直到身後那些放着音樂跳着交際舞的廣場大媽都已經散去,齊免又一次看到了李導,李導還是拿着那臺老式照相機,走到了齊免的旁邊坐了下來:“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不怕你家的小情人等急了?”
齊免搖了搖頭:“他不會關心我的。”
李導沒說話,像是不知道這句話怎麽接,吶吶的閉上了嘴,那天吃的狗糧她現在都還記得….
齊免扭頭看向李導:“李導以後回家早些,漂亮的女孩子回家路上要小心。”
明顯誇獎一個女孩子漂亮會讓很多女孩子适用,李導的眼睛眯起來,明顯對于齊免的誇獎很歡喜,伸出手來拍了一下齊免的肩膀:“我這也是第一次回去這麽晚,要不是為了你那檔子事情。”
齊免不用想也知道李導說的是什麽意思,李導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齊免:“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麽好,前幾天回去看了你以前的演技,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齊免苦笑着搖了搖頭:“大概是有點身臨其境罷了。”
李導不知為何感慨了一句:“那天回去的時候我才想起那個跟你秀恩愛的人,本來眼熟,以為撞臉了才發現原來不是。”
李導的語氣深長:“也不算是勸,只是覺得你也不是什麽貪圖富貴的人,這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是少招惹的好。”
齊免聽到這話,從地上将空的不知道是誰随手亂扔的飲料瓶撿起來,起身丢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面:“可是愛上了,便是愛上了,這玩意掙不脫的。”
齊免說的太過于悲涼,讓李導心裏面也覺得堵得慌,閉上了嘴,翻看着相機裏面那些古老的照片,找了個借口起身:“對了,這次我已經說妥了,演員應該定下來是你了,明天大概就會給你發公告了,準備好。”
齊免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李導本來想說些什麽,話在嘴邊卻吐不出來,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嘆了口氣便往回走:“你也早點回去吧。”
李導走了,又剩下了他一個人,他這次卻不怎麽想要回去,今天賀斐之也沒有命令讓他早點回去,将他送到了試鏡的場所便連句再見都沒說就離開了,大抵也沒有要求他回家的時間。
齊免想一個人坐一會,今天的演戲讓他想起了以前,齊免開始回想起到了賀家之後的事情,然後跟在福利院比較了半天,便是發現出了能夠上學和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之外,沒有一點區別。
這樣的結論讓齊免心裏面更加的難受,堵塞在心髒的地方,齊免将腳也放到了椅子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齊免将自己的頭放到了膝蓋的中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齊免最後是被人輕輕拍了拍肩膀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旁邊,發現竟然是賀斐之:“你怎麽來了?”
賀斐之看了看齊免的樣子:“怎麽?這麽不開心難道是落選了?”
齊免接着賀斐之伸過來的手,将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舒展開來,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成功了,但是心裏面就是堵的難受,不知道為什麽。”
賀斐之嗯了一聲,路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太陽已經到了地平線,賀斐之說道:“回家吧。”
這三個字讓齊免心裏面堵着的那口氣不知道為何疏通了,淡淡的點了點頭,賀斐之将齊免的手牽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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