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9

chapter 19

恐懼,害怕,一瞬間占據了齊免的心。

賀斐之為什麽在這裏?他都已經換了一個離賀斐之最遠的城市,卻沒想到還能遇到他。

“該死的。”齊免咒罵了一聲。

身後站着的易池寒也跟着走了進來,看着蹲在地上的齊免,輕輕的拍了拍齊免的後背:“你怎麽了?胃又疼了?”

齊免沒有說話,易池寒意識到了不對,将齊免整個人拉到了眼前,看着齊免紅了一圈的眼睛愣住了:“你...你這是怎麽了?”

齊免站起身來,抓起圍裙擦了擦眼睛,輕聲問道:“外面那個人走了嗎?”

易池寒往外面瞄了一眼,看着那個已經離去的身影,點了點頭:“走了。”

易池寒發現,齊免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像是遇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易池寒碰了碰齊免露在外面的胳膊,在大夏天的時候,冰冷的厲害。

易池寒張了張嘴,本想問問齊免那是什麽人,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他感覺齊免也不會回答他。

齊免坐在那裏,突然開了口:“你有煙嗎?”

蛋糕店是不允許抽煙的,但是易池寒卻還是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支煙,遞給了齊免,易池寒給齊免打了火,齊免拿在嘴邊吸了一口,咳了一下,喉嚨滾動了一下,咽下了剩下的咳嗽:“謝謝。”

易池寒:“你來這裏,說的最多的都是謝謝,你說的不累,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齊免沒有說話,又狠狠的吸了一口,但是從來都沒有碰過煙的齊免,明顯不适應這種後勁太足的煙,最後還是沒忍住,猛烈的嗆咳起來,咳完了之後,接着放在嘴邊開始吸。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抽煙,賀斐之喜歡,蕭純也喜歡,連一向溫和不碰酒的易池寒也喜歡,因為這種可以短暫麻痹自己的神經的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齊免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煙灰随手彈到旁邊的垃圾桶裏面,易池寒看着齊免這個樣子,莫名的有些心疼。

一根煙很快就燃到了底部,他沖着易池寒又伸出了手:“再來一根。”

易池寒瞪了他一眼,趕忙将煙盒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還拍了拍,表達自己絕對不會再給齊免一根:“這玩意抽上瘾了傷身體。”

齊免苦笑着沒有說話,然後開始嘴裏面嘟囔了一句髒話,然後走了出去。

易池寒明顯的發現,齊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走到外面客人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他走出去救了場:“他今天身體不大舒服,走神了。”

小夥子也沒計較,從口袋裏面掏出了錢就遞給了易池寒,然後走了出去。

易池寒關了店面,這是最早的一天關了店面,蛋糕還沒有賣完,三十五塊蛋糕還剩下十多塊,這樣是要虧本的。

齊免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看向易池寒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疑惑,易池寒被齊免看的直生氣:“你他媽還看什麽,今天就你這情況還開什麽店,待會說不定就把昨天買的老鼠藥放到蛋糕裏面去了。”

齊免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會的。”

易池寒被齊免的這個态度,直接氣笑了:“還不會,自從上次那個男人來過了之後,你他媽就跟魂丢了一樣,昨天不問你,是覺得你對于這件事情比較難受喝反感,今天...”

齊免突然打斷了易池寒的話:“我跟了他十五年。”

易池寒愣住,看着齊免走到旁邊坐了下來,想了想,從旁邊熱了一杯牛奶放到了齊免的跟前,齊免抱着那杯牛奶接着說:“認識他的時候是在孤兒院,那時候是他非要帶我回他們家,雖然只是寄托在了管家的名下,但是我還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

“那時候還小,總是被人欺負,後來被他發現了,他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揍了那群人一頓,鬧了個大青眼回家,還被我笑話了一頓。”

“後來啊,不認識的一個阿姨出現了,跟他的父親開始吵架,他就抱着我,這麽看着,那眼神現在我想起來都害怕。”

“然後,他就被那個阿姨拉到了一個房間裏,然後我三天的時間沒有見到他,從那天之後,他變了,變得完全不像是他,但是那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後來,我就記得那根鞭子,每次我一犯錯就會被抽到我的身上,但是那時候我不敢反抗,我一旦反抗就會被管家拉起來又是一頓打。”

“再後來,我被他賣了,賣給了一個豬頭混蛋,就為了那一點點的利益。”

齊免像是說不下去了,将杯子裏面的牛奶全都喝完,然後放了下來,易池寒發現原先在他的眼眶裏面打轉的淚水,猛然間落了下來,掉落在了水杯裏面,将杯壁的剩下的牛奶痕跡中弄出了一條清晰的痕跡。

易池寒換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被自己最愛的人賣掉,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想,易池寒突然想起那時候齊免要看了好幾遍合同,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吧。

易池寒走到了齊免的身旁:“下次那個混蛋來了的話,我保證絕對不賣蛋糕給他。”

易池寒到底還是小孩子的性格,被保護的太好,導致現在的性格單純的厲害,但是這樣單純的話語,卻讓齊免心裏面感覺好受了很多,卻也破涕為笑:“你他媽這有個屁用啊。”

摸了摸下巴,易池寒開始出馊主意:“要不下次我跟蹤他,等到他一個不注意,套上黑袋子就是暴打一頓?”

齊免咳嗽出聲,然後笑了起來:“我記得他那個時候學過搏擊,你小胳膊小腿的,有點懸乎。”

感覺到了齊免心情好了不少,易池寒像是還在思考着什麽,突然一拍腦袋:“那我多找幾個人?”

齊免:“......”你重點好像不大對。

徹底被易池寒将思路帶走的齊免,看着易池寒在那裏侃侃而談三十六計将賀斐之打一頓的方法,忍不住扶額,感覺剛才悲傷的氣氛都被這家夥弄沒了。

沒有理會還在那裏想着怎麽弄死賀斐之的易池寒,走到了櫥櫃旁邊看向了裏面被賣出去的蛋糕,少的是巧克力的。

齊免簾眉,賀斐之不是最不喜歡巧克力的蛋糕嗎?

算了算日子,齊免發現自己假死竟然已經整整一年了,賀斐之這是去祭奠他了嗎?

齊免突然諷刺的笑了一下,怎麽可能?賀斐之巴不得自己死了吧。

剛才沒有細細的看賀斐之,現在賀斐之離開了,齊免才發現賀斐之胡子拉碴的,二十幾歲的人活生生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

齊免看着旁邊還在嘀嘀咕咕的易池寒,走了過去,狠狠的敲了一下易池寒的腦袋,易池寒捂住自己的腦袋:“你他喵又敲我腦袋,要敲笨了。”

齊免斜眼:“已經很笨了,再笨一點應該也沒啥。”

易池寒淚眼汪汪:“笨了的話,小心工資沒了!”

齊免:“....小孩子一個。”

齊免說完,轉身離開,好久才反應過來的易池寒氣的在原地跺腳:“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小孩子!”

筆記,成了齊免記錄自己人生的一個歷程,發洩這種東西,是原先的齊免寫的,裏面大部分都是消極,怨恨中摻雜着滿滿的愛意和對于自己軟弱的不滿。

這是那時候賀斐之交給蕭純,想要蕭純将這個筆記本放到齊免的衣冠冢裏,蕭純想了許久,還是将這個筆記本物歸原主還給了他,這個大概就是他唯一從蕭純家帶出來的東西。

齊免回到了小屋,今天提前休業,想了想還是将筆記本翻開,齊免突然發現這個筆記本上面每一頁都有着他的淚痕,一小塊一小塊的,将紙張弄得很皺。

齊免原先并不想翻開這個日記本,但是現在卻想翻開看看,全都翻完了之後,齊免将筆記本原用密碼鎖鎖住,然後走到了廚房,拿了一個火盆,然後将筆記本丢進去,看着火焰一點點的将筆記本全都燃燒殆盡。

第二天的時候,賀斐之又一次來了這家店,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站在那裏沖着眼前的女孩子笑着,然後将手中的蛋糕盒遞給了女孩。

齊免的手很滑,那女孩大膽的在接過蛋糕盒的時候,還順手摸了摸齊免的手,吃到了豆腐的女孩得寸進尺,還想要摸,卻被易池寒直接打掉:“齊免你給我去泡杯咖啡。”

齊免笑着說好,女孩笑了:“噫,老板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護短了,俗話說得好,倆受相遇必有一攻,我看老板你更受一點。”

易池寒眉毛一挑,然後将齊免拉到了懷裏:“放屁,老子這麽攻。”

娃娃臉的易池寒說出這話的時候,齊免和女孩都笑了,齊免剛要掙紮開來,門卻被猛地打開,齊免被硬生生拽出了易池寒的懷抱。

熟悉的煙味圍繞在了鼻尖,齊免整個人迅速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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