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chapter 29
賀斐之恢複記憶了,齊免的腦海中這個句子像是有人在他的耳邊念叨,一直揮之不去的陰霾。
“齊免,你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熟悉的聲音炸開在了耳邊,賀斐之的聲線恢複到了那時候的冷漠,齊免的心瞬間就冷了一截。
那邊賀斐之冷冷的笑了一聲:“我還應該感激你,要不是你将我騙到了鐘鼓樓,在那裏整整待了一晚上發了高燒,我估計現在還是十幾歲的記憶。”
齊免抿了抿嘴:“賀斐之,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已經結束了,以前跟在你後面算我賤。”
賀斐之拿着手機的手一直在抖,他嘶吼着:“放屁,我沒說結束,那就永遠不可能結束。”
周圍帶着帽子的大叔,拿着手中的馕餅在那裏叫賣着,嘈雜的很,有些聽不清那邊的話語,齊免只聽到了那句不可能結束,眼眸一暗:“賀斐之,我沒有第二條命了。”
我沒有第二條命可以被你拿走賣了。
賀斐之突然頓住了,齊免說的話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賀斐之有些站不住,扶住了旁邊的椅子:“這次算我求你,我可以給你解釋,你就聽我一次好嗎?”
齊免沒有說話,卻笑了,笑的灑脫,笑的聲音越來越大,賀斐之的心在齊免的笑聲中越來越疼:“別笑了,齊免,你別笑了,你笑的我難受。”
笑聲越來越小,齊免閉上了有些酸澀的眼睛,感受着人們在他的身邊因為各種事情忙碌的厲害,卻只有他一個人停在這裏,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我怎麽不知道你變得這麽不要臉了?”
賀斐之拿起了桌子前面的相框,那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唯一的一次強硬,拉着他站到了聚光燈底下的一張照片:“你是賀家的人。”
齊免的手輕輕握緊,手心燒得厲害,但是手指卻冰涼的難受:“我的價值應該已經夠了吧,我這輩子,演一輩子的戲,估計都沒有跟王老板那一張合同來的多吧,以前跟你說的那句話你忘了?”
“那個愛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齊免死了!”
“對了,合同,賀斐之你別逼我逼得狠了,要知道你那時候那個合同根本就算不得數,甚至可以把你送到公安局裏,要不是我現在不想承認那時候的身份,你現在應該在監獄裏面待着,所以你最好別逼我。”
突然的狠話讓賀斐之有些迷茫,那份合同造成了現在不可挽回的局面,也許...
賀斐之猛然發現自己也開始自欺欺人了,哪來的什麽也許,哪來的什麽結果,都他媽是自作自受,但是他後悔了。
“我錯了,從沒有感覺這麽錯過,但是我卻不想放開你的手,失去了以後,我才發現一切都亂了,我發現離不開了,卻也是....。”挽回不了了。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免打斷了:“離不開?亂了?哈哈哈哈哈哈,這個笑話,賀斐之我可以笑一年,你知道嗎?”
“你是要我回去,再在你的身邊當一條狗嗎?賀斐之,有件事情你要明白,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齊免了,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我是人,我不是狗,這句話大概像是以前齊免就想跟賀斐之說了,情緒堆積了太長的時間,變成了發洩點,齊免幾乎是吼着說出這句話的。
賀斐之突然聲音軟了下來:“我知道,我知道,齊免,我以前那都是混賬話,什麽說你是狗的話,全是混賬話,我知錯了,你回來我會好好對你的。”
“好好對我?”齊免笑的諷刺:“我又不是傻子,我若是要跟你一個瘋子中二病在一塊,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大概是齊免的聲音太大,旁邊已經有很多的人往齊免那邊看了過來,齊免卻像是不怎麽介意,還是接着跟齊免說着那些話。
賀斐之摸着照片上齊免的笑臉,然後有些脫力的坐到了沙發上,兩個人之間無語,賀斐之不說話了,齊免也不說話了,兩個人之間像是沒了話題,卻都不願意挂了電話。
齊免是因為工作的事情鬧心,甚至還有這些年來,那些卑賤的愛憤憤不平,想要解釋清楚。
賀斐之是因為不願意放開齊免,不想再讓齊免離開他。
“齊免,失憶的那段時間,你說你會留在我的身邊的。”賀斐之倔強的想要找各種突破口,甚至拿齊免那時候說的那一句話,努力的挽留着。
齊免從旁邊的包裏面拿出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才接着說話:“你都可以說話不算話,當年你站在我的面前,說會一直保護我的,結果卻親手把我送到了那畜生的手裏,我為什麽要把那句為了哄你說的話當真?”
啞口無言,賀斐之無法反駁這句話,齊免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
小小的賀斐之沖着眼前幾個人揮了揮拳頭,臉上挂着彩,吼道:“你們給我記住,齊免是我的人,誰以後再敢欺負他,我把你們打得連你們親媽都不認識,現在都他媽給我滾。”
那幾個孩子明顯受傷要比齊免嚴重一些,兩兩三三的說了幾句髒話就離開了原地,那時候賀斐之蹲下身來,伸出手摸向了齊免臉上的傷口,然後笑着應許了那句話:“齊免,你記住,我這輩子都會好好的保護你的,沒有誰再能欺負你,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這句話,齊免記了一輩子,直到他屬于賀斐之的那輩子已經消失,賀斐之感覺嗓子被堵住,總算是從口中憋了幾個字出來:“齊免,你必須回到我身邊。”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徹徹底底的死了才可以嗎?賀斐之,在你的眼裏,是不是齊免太賤了,賤到在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還願意回到你的身邊?如果你是我,我打你,我羞辱你,拿一張你那時候根本不懂得沒有法律效應的合同害了你一輩子,你會原諒我嗎?”
答案就在嘴邊,齊免不用說,賀斐之也知道結局是什麽,他依舊還是那句:“你不能離開我。”
“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習慣了我的陪伴,也許以後還有各種人願意陪在你身邊,但是....”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很久,齊免用一句:“看在我跟了你那麽長時間,帶給你那麽多利益的份上,我算是求你,離我遠一點!”
他們倆個人的談話,就在齊免先挂了電話結束,新疆的太陽要比內地的要刺眼的多,齊免的眼睛酸澀的難受,眼淚随之一點點的滑下。
齊免有些哽咽,那時候的傷心的事情在這次電話中全都勾起,他努力的想要忘記的事情,那些成為噩夢在他的睡夢中一直上演的,全都爆發了出來。
齊免摸了眼眶上的淚水,卻強忍着不願意讓淚水下來,坐到了路兩旁的座椅上,然後将低下了頭,讓劉海将自己隐藏了起來。
齊免覺得他從來都不像哈力大哥說的那樣,堅強,勇敢。
他還是那樣的懦弱,若是別人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拿起刀來,想着跟賀斐之同歸于盡了吧。
“賀斐之,你說,你為什麽要恢複記憶呢,要是不恢複的話多好。”齊免的設想在他的腦海中開始循環,那時候拉着他手叫着齊免弟弟的賀斐之,的确要比這個咄咄逼人的賀斐之來說好的多了。
齊免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眼淚收起來:“這是在外面。”在外面不能哭的,在外面要忍住。
齊免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張衛生紙,将自己的眼淚全都擦幹,然後随手将那張衛生紙丢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面,然後起身,走向了旁邊。
看着旁邊附近的營業廳,還是走了進去,想了想還是換了一個號,将原先的號掰斷,然後随手扔到了路旁,新的手機號是原先有人用過的二次號。
齊免抿了抿嘴,最後還是買了張車票,到了新疆的省會城市,烏魯木齊,米泉。
這是烏魯木齊的邊緣,離市中心也要遠一點,這裏的天氣并不好,刮風下雨是經常的事情,一到冬天便是下的大雪。
用人之際,很多人在冬天的時候就已經回去了,齊免哈了一口氣,就看到自己哈出的氣變成了霧氣,然後迅速的被周圍的冷氣弄得消散在了空氣中。
齊免凍得有些難受,這周圍因為有一所牌子不錯的重點高中的原因,周圍能夠出租的房子要比他想象中貴的多,但是這畢竟是學校,學生的錢是最好賺的,齊免想了想,找到了學校門口的一家要出租的店面,打了電話。
店面出租的是個男人,旁邊站着的妻子肚子圓滾滾的,看來是有了,看着妻子明顯不贊同的樣子也無奈的笑了笑:“本來不想出租的,但是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她必須靜養,這個店面只能賣了。”
妻子撇了撇嘴,明顯不怎麽願意,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她那是生氣了,陪着我勞累的一輩子了,現在賺了點小錢,在市中心買了套學區房,也給她找好了新的店面,但是她就是不樂意。”
齊免擺了擺手,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店面的交接費,齊免算了算這幾年賺的錢,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請問可以按揭嗎?現在我暫時一次性拿不出這麽多的錢。”
看着不大,甚至有些小的店面,齊免的眸子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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