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 30

賀斐之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着疼,難受的厲害,坐在那裏想要緩解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熱。

人一旦生病就會顯得特別脆弱,賀斐之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長時間的高速運轉和跟賀老爺子周旋,順便在管家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的找來了一個心理醫生,以前的事情,總該要解決了。

賀斐之閉着眼睛,将自己的頭靠在了桌子上面,過了很久,賀斐之輕輕的開口:“齊免,我的頭疼,你給我揉揉。”

一片空寂,只剩下了他的回音在這個空氣中傳播。

剛換了的手機號,就發來了一個短信,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可以倒背下來的電話號碼,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打開手機,上面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卻讓齊免的心瞬間變成了一潭死水,

三天時間。

在看到之後發過來的哈力全家的全家福,“草,你大爺的。”好脾氣的齊免直接破口大罵。

這種明晃晃的威脅,齊免,還是妥協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家的溫暖的一個地方,那時候母女抱在一塊哭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被捅破了一塊,流着血。

“賀斐之,你他媽這樣不怕會不得好死嗎?”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怕。”

“艹。”

看到齊免最後發過來的那一個髒字,賀斐之咽了咽口水,嗓子裏面幹澀的難受,但是卻讓他感覺自己昏沉沉的腦袋好了很多。

到了火車站,齊免還沒有進買票的那個入口,就被一個人攔住了,那人恭恭敬敬的沖齊免伸出了手:“齊免先生,賀斐之先生已經給您定好機票了,明天早上十點的,您把身份證給我,我到自動售票機去幫您取就行。”

連帶着這些事情都給他安排好了嗎?齊免蹙眉:“不需要,我自己買票回去,替我說一聲,謝謝賀斐之先生的好意了。”

那人有些尴尬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來,然後撓了撓後腦勺:“齊免先生,您別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了,這事主管派來的,我還要親自送您上了火車才行。”

齊免有些不舒服,将身份證遞給了那個男人,男人迅速的将票取好放到了齊免的手裏:“明天早上九點半,我會在候車廳等您。”

“你要跟我一塊去?”齊免有些疑惑的擡起頭,将手中不大的行李包握的死緊。

那人點了點頭:“剛好我要去出差啦,主管讓我務必在車上把您照顧好了。”

齊免‘嗯’了一聲,提着自己的行李包率先走了出去,那人還在後面叫喊着:“齊免先生,賀斐之先生讓您務必考慮一下哈力一家的生計。”

齊免的腳步一頓,然後有些慌張的離開了當場,他将那對好心的夫妻約出來,那丈夫小心翼翼的将妻子扶着坐了下來,然後将合同拿了出來,好像有些心急:“兄弟,你終于打算交首付了嗎?”

齊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我估計...沒辦法要這個店面了。”

丈夫的臉色迅速的就變得差勁了,妻子當場指着丈夫的鼻子,毫不留面子的破口大罵:“就說了這個小白臉一看就不是能出得起價的,你還把剩下的那兩個出價比他高的退了,你看看。”

齊免頓時臉就沒處放了,大哥有些尴尬,趕忙将齊免送了出來:“對不住,對不住,我老婆馬上臨産了,有些暴脾氣,對不住了。”

齊免擺了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對,大哥回去後代我跟嫂子道聲對不起。”

男人嘿嘿嘿的撓了撓頭,沖着齊免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臉,齊免看着男人的笑容,心有點疼,這是他羨慕的笑。

齊免發現,賀斐之派來的那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甚至連下去去放松一下筋骨都跟着後面,但是卻不是牢牢的跟着,保持着兩米的距離,每次齊免跟他說,你不要跟着我的時候,那人都會沖着他笑,然後撓頭。

齊免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幾乎是從開始直接睡到了結尾,在車站的門口,齊免就看到了賀斐之。

賀斐之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幾乎走上前,從身後的那個男人手中接過了行李,賀斐之沖着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那個男人變迅速的離開了當場。

賀斐之将自己的圍脖圍在了齊免的脖子上:“你回來了。”

齊免有些諷刺的看向了賀斐之:“不是你逼的嗎?”

賀斐之将齊免的眼睛遮住,聲音中有止不住的哀求:“你別這麽看我,齊免。”

齊免倒是有些順從的不動了,也随之閉上了眼睛,任由賀斐之将他塞進了車裏:“怎麽,默默守護不想玩了,想玩一下強迫嗎?”

賀斐之沒吭氣,但是呼吸聲漸漸的粗重起來,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的說了一句:‘嗯,就是強迫了。’

齊免從這句話中,聽到了不要臉的态度,後面省略的明顯是:“你奈我何?”

兩個人之間安靜了很久,齊免的眼睫毛比較長,撲閃撲閃的在他的手心裏面瘙着癢,賀斐之覺得不說話的齊免,有點以前的樣子了。

“這次又是誰看上我了?”齊免将賀斐之的手巴拉開,然後看向外面快速劃過的景色。

這一句話将原先稍微平和的氣氛迅速的打破,賀斐之感覺自己的嘴裏全都是血腥的味道:“誰敢看你,我就挖了誰的眼睛。”

齊免的眼睛微微的睜大,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最後笑了起來,笑的時候滿滿的都是諷刺。

以前齊免不怎麽笑,也許是他逼迫的太苦了,他以前總是嫌棄齊免不會笑,偶爾笑起來的時候還難看,現在齊免笑了,笑的卻讓他想着要是齊免別這麽笑就好了。

以前的事情總是發生過得,不管是不是因為別人的原因,都是由他這雙手幹的,他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眼前這個人的臉頰。

賀斐之嘆了口氣,開了口:“你胖了。”

齊免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是啊,心寬體胖這個詞大概說的就是我吧。”

賀斐之閉上了嘴,他發現現在無論他說什麽,齊免的回話都像是一把刀插入到了心髒的地方,上不去下不來的喘不上來氣來。

賀斐之不顧齊免的掙紮,有些強硬的單手将齊免抱在了懷裏,聞了聞齊免身上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洗發液的味道,檸檬的味道。

這才終于算是放下了心,賀斐之有些惬意的喟嘆了一聲,這是他在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第一次實實在在的抱上了齊免。

齊免緩慢的開始不再掙紮,賀斐之這才放開了齊免,迎接他的是一個拳頭,紮紮實實的打在了臉上,嘴裏面的血腥味更在的濃厚,賀斐之卻笑了,他将另一邊臉遞給了齊免:“你要解氣的話,随便的打好不好?”

齊免別過了臉:“我嫌你髒。”

嫌你髒,賀斐之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卻笑着跟自己說別介意,然後伸出手想要去拉齊免的手,卻首先觸碰到了齊免的手。

齊免的手沒有以前那麽柔軟細膩了,很多很多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看着齊免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滿滿的厭惡,賀斐之心突然一緊。

“對不起。”賀斐之一點點的揉捏着已經變得有些淺的傷痕,一點都沒有放過,細細的劃過,讓齊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奈何掙紮不開。

齊免悲哀的發現了,即使賀斐之只剩下了一只可以活動的手,他依舊打不過賀斐之的事實。

齊免掙紮了一會,冷淡道:“賀先生,請您放手。”

放手?自然是不願意的,這個人好不容易終于再一次抱在了懷裏,賀斐之的左手軟軟的放在了一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終于将湧動上來的情緒壓了下去。

突然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敲擊賀斐之的腦殼,他看向了懷裏的那個人,眼中猛然中升起了暴虐的血絲,終于還是松了松手,齊免感覺到固執松了,迅速的從賀斐之的懷抱中逃了出來,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努力的離着賀斐之遠一點。

強忍着并不知從何而來的暴虐情緒,賀斐之看向了縮在角落裏的齊免,感覺原先就疼的難受的太陽穴更加的疼痛,伸出修長的手指揉捏着,因為只有一只手的關系,揉一邊稍微舒服一點就會使得另一邊更加的難受。

賀斐之眼巴巴的看向了齊免,可憐兮兮的說道:“齊免,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揉個屁,齊免瞥了一眼賀斐之:“你家的傭人挺多的,大概不需要我幫忙。”

賀斐之沒強求齊免,就是将頭抵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難受的直哼哼,這種疼痛不适并不像是一直有,而是時有時無,猛然間跳一下,更加的難受,想着要是睡着了就好。

人總是有一種錯覺,覺得睡覺可以解決所有的疾病,賀斐之在那邊哼了很久,大概是難受的睡不着的關系。

齊免沒有過去,也根本沒有理會那邊叫嚷着的賀斐之,只是将頭轉向,看向了外面的風景,倒是顯得旁邊像是根本沒他這麽個人。

賀斐之苦笑了一下,想着若是原先的齊免,大概現在已經撲上來看看他的情況,然後熟練的幫他揉着太陽穴,現在自己挨着也是活該。

到了宅邸,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了拄着拐棍站在那裏的賀老爺子和恭敬的站在後面的管家。

僅僅是五年的時間,賀老爺子看起來蒼老多了,白頭發已經占了頭發的一半,後面的管家這幾年倒是看起來輕松的多,也要比賀老爺子精神一點。

賀老爺子看了一眼齊免,渾濁的眼睛有些不屑:“既然已經厚顏無恥的跟着回來了,就安安分分的待着吧,我們賀家以前是對不起你,以後會好好待你的,只要你在賀斐之的身邊,好好的待着。”

像是給齊免了不少的恩賜,旁邊的賀斐之臉色随着賀老爺子說這話變得愈發的蒼白。

賀老爺子給賀斐之交代了幾句,大概就是要好好休養,然後回公司,公司需要他之類的,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站在旁邊一直充當背景牌的齊免終于擡起頭來看向了賀老爺子,笑了,一步步的逼近:

“老爺子,你要記住一點,不是我齊免願意回來的,而是你的寶貝兒子....”

“‘求’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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