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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7.

眼看布萊澤越靠越近，你心底一慌，本能伸出手。

啪一下拍在了對方臉上。

雖然向來敏捷點滿，但在你面前并不設防，奧特戰士猝不及防被你突襲，“嗷”了一聲，停下靠近的動作，委委屈屈地捂住腦門，擡頭和你對視。

表情如出一轍的懵逼。

這種時候，奧特戰士不說人話的弊端就顯露了出來，你實在沒法從一只外星猴子如此抽象的行為中理解他的意思。事實上，你現在仍沒搞懂自己好端端在家為何會被野人突襲，更遑論這家夥還抱着你不肯撒手，蹭來蹭去，跟發.情.期的貓沒什麽兩樣……

等等，發.情.期？

你忽然靈光一閃，抓住了華點。可這個猜測實在有點太草了，這反應過來的那刻，你又很難控制表情的扭曲，望着對方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對。

“布萊澤？”

內心在尖叫，面上卻還要哄着對方。你小心翼翼地叫他一聲，沉默了下，試圖和他交流：

“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嗷。”

奧特戰士也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懂，歪着腦袋看你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兩步，把你更緊地攏在懷裏。

而随着他的動作，那奇怪的觸感更加鮮明，已經到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忽視的地步，讓你忍不住扭曲了一張臉。

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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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了。

既然溝通不了，那就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确認。你深吸口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索了幾下。

半晌。

你：“……”

布萊澤：“……”

這是何等的——

你不由自主愣在原地，而奧特戰士的表情也肉眼可見變得不對。他擡起頭，嶙峋的外脊骨起伏不定，盯着你的目光像是在看着勢在必得的獵物，連空氣中都似乎燃燒起熾烈的火焰，焦灼得讓你簡直想當場去世。

“你、你你你……你怎麽還有這種功能？！”

像是被燙到般撒開手，你惱羞成怒，要不是被布萊澤死死壓住，幾乎能直接彈射起步。這野人怎麽可以這樣？你絕望地想。你可是個母胎solo的單身狗，除了輝明連男人的小手都沒摸過，現在竟然把“第一次”用在如此奇怪的地方，而且摸的對象還不是人！！

你倒寧願布萊澤拿着他的光矛戳你也不願意是這種東西啊啊啊！！

“你到我家來就是為了這個？”

越想越覺得生氣，你面無表情地推了推黏在你身上的奧特戰士，語氣森然：“既然到了發.情.期就去找對象，你來找我有什麽用？！”

雖然你是養了他幾天沒錯，但沒聽說過飼主還要幫貓解決生理問題的！

就算有這個義務，比留間弦人還是他的人間體呢！他怎麽不找弦人隊長解決？

“……”

那這他可能确實沒法解決。

正在火速趕來的隊長大人忽然打了個冷顫，差點把車開進溝裏。而布萊澤沒聽懂你的話，卻聽懂了你語氣裏的拒絕，整只奧瞬間沮喪下來，嗷嗚嗷嗚地朝你亂叫。

“幹嘛？”

被他吵得腦殼疼，你摁住布萊澤的臉把他推開，沒好氣地問：“難道還要我去給你找個小母貓？”

奧特戰士瘋狂搖頭，緊緊抓着你的衣袖，指了指你，又指了指自己。

意思很明确。

“……行，就非要我來是吧？”

這野人騙你的時候賊溜，完了不道歉不說，現在不知道被哪個小妖精勾出了生理反應，竟然還敢回來叫你幫他解決。你被氣得暈頭轉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對方站了起來，抓住他頭上的水晶就拖着走

布萊澤被你拽得吱哇亂叫，卻也不敢把你的手揮開，只能忍辱負重，委委屈屈被你拽到廚房。

然後眼睜睜看着你舉起了刀。

“乖乖，我來幫你。”

你微微笑了下，在奧特戰士驚恐的注視中，用前所未有溫柔的語氣開口：

“一刀下去就不難受了。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忍哈。”

而布萊澤：“……”

？？！！！

28.

比留間弦人現在很慌。

他在布萊澤逃走之後就從基地火速沖出，直奔你的公寓，可似乎還是晚來一步。提着航空箱站在你家門前，聽着裏面頗為激烈的動靜，身經百戰的SKaRD隊長目光呆滞，兩眼放空，有點不敢想象裏面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景象。

……應該不會胡來吧，布萊澤那家夥。

可他那個野人樣，真的很難講會幹出什麽奇怪的事啊！！

是真心實意在懷疑奧特戰士的道德水平，并且成功給自己破防。自認為對布萊澤負有不可推脫的教育責任，弦人深吸口氣，正準備閉着眼破門而入，面前的門卻忽然自己打開，然後就是一只紅藍色的影子從裏面飛了出來，直接撲到了他臉上。

比留間弦人：“？”

什麽玩意兒？

他擡起手，把那坨毛絨絨的東西從自己腦袋上拽了下來。定睛一看，發現是炸了毛的布萊澤貓正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弓着背嗷嗚嗷嗚地慘叫。

“布萊澤？”

弦人隊長疑惑地挑起眉。而還沒等他仔細思考對方為什麽這幅慘樣，他就看到你提着刀氣勢洶洶走了出來，滿身殺氣，最恐怖的是臉上還挂着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弦人：“……”

“怎麽了這是？”

他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和懷裏的貓抱在一起打了個寒顫。而你這才發現這位傳奇老兵的到來，頓時洩了氣，輕飄飄地斜了眼扒在對方懷裏飛機耳的喵特戰士，扔下刀就開始跟真正的飼主告狀。

包括但不限于這野人闖進你家裏、差點把你勒死，還試圖對你耍流氓。

“……冤有頭債有主，誰讓他發.qing就讓他找誰去啊！”

提起這事就腦門冒火，你抱臂這麽忿忿開口，語氣裏還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酸澀：

“反正我只是養了布萊澤幾天而已，他連真正的身份都不願意告訴我，這種事也跟我沒——”關系吧。

尾音越來越輕，最後消失在不甘的沉默裏。你摸了摸脹痛的胸口，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比起布萊澤堪稱冒犯的舉動，你竟然是對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更加在意。

所以，你對這野人……？

你有點繃不住了。而抱着貓默默聽完你所有的抱怨，比留間弦人倒是露出了洞悉一切的表情，長嘆口氣，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堆抽象布條遞到你面前。

你疑惑地接過，發現那好像是你留在SKaRD基地的帽子，不知道被誰嚯嚯成了這個德性。

啊這？

你一臉懵逼。而不等你反應過來，弦人隊長就拎起手裏安靜如雞的貓，一把塞進了你懷裏。

“冤有頭債有主，是吧。”

他按了按額角，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所以，布萊澤找你負責确實也沒錯。”

畢竟，最原始的本能永遠都是真的。

貓不會說話，但貓喜歡你。

——比這地球上的一切都要喜歡。

29.

誰能想到，好好的奧特戰士，就是缺了張嘴。

十分鐘後，你坐在自家沙發上，看着面前乖巧端坐着的宇宙野貓，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喜歡我的味道嗎？”

回想起弦人隊長所言，你眨了眨眼，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是會讓你有欲.望的喜歡？”

“喵。”

布萊澤貓點點頭。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能看出來很想跟你貼貼，但又怕你像剛才那樣排斥，兀自忍耐了下來，只是不停輕敲着地面。

什麽都不懂的奧特戰士，也在一點點學會等待。

這麽一想，他似乎确實要比任何人都真實，不介意向你袒露自己。而在望向你的時候，眼裏也滿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如此簡單，也如此純粹。

誰會讨厭被另一個人全心全意愛着呢？

更何況還是這麽可愛的小貓咪，和這麽可愛的外星野人。

“你其實可以好好跟我說的。”

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拍拍身邊的坐墊，示意布萊澤不必再離得那麽遠：

“就算我聽不懂你的話，你也可以慢慢告訴我，讓我明白。”

是啊。

只要這份悸動是真的，那無論用什麽形式，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傳達給對方。

布萊澤站起身，朝你踱步走去，在來到你面前時，已經從貓變回了原本的身姿。

奧特戰士小心翼翼在你身邊蹲下，像是野獸收起了利爪。他握住你的手，輕輕晃了晃，雖然依然沒有說話，但你這次卻奇跡般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這麽和你在一起，他就很開心。

非常非常的開心。

“……”

被這如孩童般單純的感情擊中，你沉默幾秒，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十指相扣的暖意，也慢慢彎起了嘴角。

難得的溫情在你們之間流淌。

“真好啊。”

一直站在玄關沒有過來打擾，此刻見你們和好，比留間弦人也長松口氣，表情有種看着自家崽子們終于和睦相處的欣慰。

布萊澤在地球上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你看起來也并不讨厭的樣子。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去決定，最起碼在當下，這确實是一個再美好不過的結局了。

救命之恩，小貓咪當然要以身相許才行。

這麽想道，弦人隊長滿意地笑了起來。可笑到一半，他又想起了另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神色瞬間變得不對。

“說起來。”

他上前兩步，打斷了你和奧特戰士的對視：“布萊澤的……已經沒有問題了嗎？”

對哦。

你意識到這野人今天跑過來跟你撒嬌的根本原因，也疑惑地低頭，望向面前正在試圖把臉埋進你掌心裏的奧特戰士。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你：“……”

弦人：“……”

雖然确實松了口氣，但這麽短的發.情.期，真的很容易讓人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

站在原地糾結半晌，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奧特戰士有着與地球生物不一樣的構造。眼看天色已晚，還逗留在女性同事家中并不是個好選擇，比留間弦人拎着航空箱走上前，準備返回SKaRD基地，順便也把離家出走還把公寓搞得一團糟的宇宙野貓拎走。

“已經很晚了，布萊澤。”

他這麽開口喚道，伸手戳了下對方嶙峋的脊骨。

而奧特戰士聽見人間體的聲音，從你掌心擡起頭，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懂對方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個。

“我的意思是，不能太打擾別人。”

隊長耐心地跟他解釋：“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哦。

布萊澤恍然大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你，果斷搖身一變，變成貓鑽進你懷裏，然後朝人間體揮了揮爪。

自然得好像他本來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一樣。

弦人：“……”

弦人：“？？”

合着這裏只有我一個外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