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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一朵接一朵的開,蘇溪溪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招人喜歡了。

“可是元路,我并不喜歡你。光是你喜歡我,是沒用的。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掙的錢能養活自己,那就足夠了。”

“況且,我們才見過兩次。你所謂的喜歡是基于我這張臉,是不會長久的。元路,美貌不是愛情的第一選擇,金錢也不是。”

說到後面,元路的頭越來越低,最後默不作聲的哽咽了。

蘇溪溪一開始還沒注意,直到他腳前有幾滴打濕的印記,震撼了。

“不是,你哭了?”

她冤枉啊,誰家男人被拒絕後偷偷掉淚珠子啊。她說的這些話,又不重,就是想說清楚些,免得之後再糾纏。

蘇溪溪無措的想看他,又怕他控制不住哭得更兇,最後只能木然的站在原地等元路恢複過來。

元路知道在女孩面前哭很丢人,但他的眼淚就跟六七月的暴雨,說下就下,不帶一絲猶豫的。

他人都沒反應過來,黃豆大小的淚珠子就砸在了地上。

從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的他沒這樣哭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就是胸口悶悶的,像是壓了塊千斤重的石頭。

在蘇溪溪問出來後,元路努力眨眨眼,再眼疾手快的用手背,将臉上的淚痕和快掉出來的淚水,一并抹去。

說着一口沙啞的聲音,竭力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沒哭,是想事情眼睛睜太久,忘記眨了。我是男人,不會哭的。”

蘇溪溪看在他有些紅的眼球的面上,迫使自己相信了:“嗯,你沒哭。下次別睜太久,記得眨眼睛。”

還好心的給他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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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覺得這個理由太過荒唐,元路情緒更低落了,“蘇同志,我回去了。”

蘇溪溪微笑送客:“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元路看着蘇溪溪迷人的笑容,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要是以後你和你對象分開了,能第一個告訴我嗎?”

???好家夥,居然公然詛咒她分手。腦子怕不是迷了吧。

蘇溪溪壓住想打人的沖動,沒好氣的說:“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和我對象一定會白頭到老的。”

就算分了,也不可能告訴你!做夢去吧你。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荒謬的話,元路肉嘟嘟的臉漲得通紅,想解釋:”我……“

“停停停,你該走了。”蘇溪溪打斷他,不想和他聊,将那堆東西提起往外走。

走到小轎車前,敲了敲車窗。

坐在裏面的尚哥剛打開車窗,就看到元路買的東西被塞了進來。

元路垂頭喪氣的跟在蘇溪溪身後,在她轉身時沒忍住開口:“蘇溪溪,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盡管來找我。”

這一招,是他爸教他的。他爸說,要學會利用自身優勢,抛出一個誘人的魚餌,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招在适用于很多時候、很多人。但現在說出來,就把最後的一點情面都給敗沒了。

蘇溪溪并不在意,甚至還揮手:“再見。”最好是再也不見。

尚哥三十好幾的人來,見元路跟個傻子一樣站在那兒,而那女孩就在那兒看着。他老臉怪不住,只得下去好言好語将人勸上車。

有點丢人,這周圍好些人看着呢,還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麽。

蘇溪溪站在院門口,淡定受着她們的打量和議論,目送小轎車遠去。

無意撇過右側房屋的角落,容言初靜靜的站在那裏,眼眸幽深。

蘇溪溪忽感些許心虛,随後她鎮定下來,走過去。

她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心虛啥啊。元路來她家前,容言初還沒和她表白呢。

“什麽時候來的啊?”

在蘇溪溪走近的那一刻,容言初眼裏的漠然消失殆盡,溫潤的說:“剛來,見你在送人就沒過去。”

蘇溪溪不想因為小事在彼此心裏有芥蒂,三言兩語将整件事經過說與他聽。

容言初聽她說完,眼裏有絲笑意:“溪溪是怕我多想嗎?我相信你的。”

蘇溪溪切了一聲:“要不然呢,你要是真放心就不會來了。別告訴我你是恰好路過。”

容言初沒讓旁人圍觀的習慣,見她沒事就放心了:“我明天要去縣城,你有什麽想帶的嗎?”

蘇溪溪沒問他去幹嘛:“沒有,那後天見?”

“後天見,溪溪。”

這邊甜蜜蜜的告別,那邊踏上回縣城路程的兩人,遇到了麻煩。

在快出村子的時候,突然有個瘦削的女孩跑了出來。幸好尚哥反應快,穩穩踩住了剎車。

尚哥确信他沒撞到人,但那女孩還是倒在了車前。

元路正獨自悲傷中,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剎車重重晃了一下,額頭磕到了。

疼的他龇牙,捂住額頭問:“尚哥!你做什麽啊?”

尚哥表情嚴肅,指指前方,在糾結要不要下去看看咋回事:“剛有個女孩撞上來,我真沒撞到她,結果她倒了。”

元路對撞沒撞到人不感興趣:“那你下去看看呗,沒撞着就讓她挪開,我想趕快回去。

尚哥下車,一個穿着洗得發白衣服的女孩就躺在車前,齊肩短發遮住了眼睛。

見有人下來,路邊草叢裏躲着的何春秀沖了出來,一臉焦急抱住地上的女孩:“小冬,你怎麽了?別吓唬媽啊。”

李小冬是裝暈,聽到何春秀的聲音就睜開了眼。她不敢去看小轎車的人的臉,弱弱的喊:“媽。”

尚哥這些年跟着元父走南闖北的,見識了不少把戲。一眼就能看出何春秀裝的有多假。

何春秀攙扶着李小冬站起來,後怕的說:“小冬,你沒事就好,吓死媽了。”

小轎車就停在面前,黑漆漆的車身像一只巨大的野獸,反射出刺眼的光。

李小冬心突突的,她媽這是在騙人。眼睛幹澀的難受,她不想來的。

可若是不來,不聽何春秀的話。何春秀就會把她嫁給隔壁大隊死了媳婦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有三個娃。

李小冬不想嫁過去,所以她只能聽何春秀的。

本就是裝的,何春秀見李小冬站起來後就心不在焉的松開了。朝尚哥走近兩步,略顯刻薄的黃臉上,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對不住啊,小冬她馬馬虎虎的,沒看路。”

何春秀原本在地裏上工,大老遠瞥見上回去蘇家的小轎車又來了,心思活躍起來。

蘇溪溪和容言初處對象,大隊的人都知道了。那小轎車的主人就變成了搶手的香饽饽。

有想法的不止何春秀一個,但只有何春秀敢想還敢做,借着肚子痛,拽上李小冬就走了。

于是,就有了這一出。

李小冬木讷的站在何春秀身後,尚哥打量的目光讓她感到難堪。

尚哥不明意味的笑笑:“既然你女兒沒事,就請讓開。”

何春秀的重點是元路,人都沒見到她不可能放走。這次錯過了,要想再見到比登天還難。

她眼神飄忽,直接說出了目的:“這怎麽好意思,我還是讓小冬給小路道個歉吧,要不是她也不會吓到你們。”

尚哥沒說話,何春秀急得恨不得敲開車窗,把李小冬拖在他面前去。

她回頭瞪了眼沒眼力見的李小冬,小聲催促:“你啞巴了?說話啊。”

李小冬臉上沒多少肉,下巴尖的像錐子,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皮膚蠟黃蠟黃的,一點都不像是十四五歲的少女。

李小冬難堪的想哭,死死咬住下唇任憑何春秀說什麽她都不開口。她的自尊心在外人面前,被何春秀碾壓在了腳底。

在家被又打又罵,都沒有此刻來的難受。

尚哥心裏嘆氣,知道這女人沒如意,等他們走後女孩會遭打罵。但他也無能為力:“不用了,我們急着回縣城。”

別看元路在蘇溪溪的事兒上軟綿綿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尚哥算是看着元路長大的,清楚他最真實的模樣。

就算他出于同情,上車詢問元路,也只會得到一句“多管閑事”。

在縣城,對元路前仆後繼的女孩多了去了。而何春秀和李小冬這種耍小聰明的行為,最讓元路厭煩。

尚哥說完,就上了車。

何春秀不死心,拽住想走的李小冬往後走了幾步,站在路中間。今天,她必須要見到元路。

她相信,只要能和元路說話,元路就一定能看上她閨女。被富貴迷昏了頭腦,對這個從小沒好臉色的閨女,十分看好。

在何春秀看來,李小冬聽話懂事,從不反抗,家務活什麽都會幹。比城裏那些嬌慣的女孩,好上一百倍都不止。

尚哥最煩遇到這種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帶有點私人情緒:“元路,那女人不讓路,我看她就不是個好東西。”

元路閉着眼,平靜的說:“直接開過去。”

小轎車啓動,尚哥緩慢的開過去,随着越來越近,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何春秀到底是惜命的,在快要撞上來的那一刻松開了李小冬,自顧自的往旁邊跑。

李小冬茫然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跑了出去。小轎車從身側開過。

同時,元路開車窗,把拿回來的那堆東西扔了出去,剛好落到李小冬面前。

随後關上了車窗。

尚哥不解:“你把這些扔出去幹什麽啊?”

元路輕飄飄的說:“她們辛苦演了一出戲,該有點報酬。”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何春秀望着速度越來越快的小轎車,有絲絲的害怕。但當看到李小冬面前散落的東西時,瞬間樂開了花兒。

翻到還有幾塊布時,她在盤算着怎麽處理這些東西了。

看也不看癱坐在地上的李小冬,留下一句“快去幹活”就拎着東西走了。

李小冬愣愣的望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滿腦子都是何春秀松開她手一個人跑的畫面,心比冰塊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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