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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許南非躲在角落撥了電話過去,剛接通。

“喜歡嗎?”翟北那個得意洋洋的語氣,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勾着嘴角,翹着腿靠在沙發上的樣子。

許南非抽了下嘴角,“喜歡,要是你現在把他全收回來,我更喜歡,飄天上多無聊。”

“這個倒是有點兒難度。”翟北慢悠悠的說。

許南非翻了個白眼,“你在哪裏?”

“你心裏。”翟北毫不猶豫的接了一句。

許南非:“.....”

晚飯快嘔出來了。

“那我現在就把心掏了,馬上還給你,省的我難受。”許南非面朝牆壁,蹲在地上,“話說你從哪裏學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不對嗎?電視就那麽演的。”翟北說。

“你這麽忙,還有時間看矯情霸道總裁劇?”許南非眉毛都挑起來了。

“你那麽煩我,不還是有功夫吃我醋嗎?”翟北說。

“誰吃你...”許南非朝後看了一眼。

好在所有人都還在看氣球,沒人看他。

“你別自作多情。”許南非咳了一下,“你到底在哪啊?再瞎說我就挂了。”

電話沒動靜兒。

“喂。”許南非對着電話又喊了一句,“翟北?”

還是沒聲音。

“沒挂啊...”許南非盯着手機屏幕。

“南非你幹嘛去?”斌子轉身的時候剛好看到許南非收拾電腦。

“我出去一下。”許南非背着包蹲在門口穿鞋。

“馬上門禁了,你晚上睡哪啊?”斌子喊。

小禮拍着肩膀接了一句,“用得着你管啊,這大晚上肯定找人去,你別喊了。”

天上氣球這會兒飄得差不多了,遠的看不見了。

許南非一路狂奔,快奔到大門口的時候停下來喘了好一會兒氣。

氣息平穩了才朝外走。

這一路喘着跑,某個自信過頭的總裁說不定又要仰着腦袋,來一句,小東西是不是急着見我?

許南非心裏默默又翻了個白眼。

翟北那輛晃眼的車停在旁邊的樹底下。

許南非叉着腰看了兩秒,大跨步的走過去,哐哐敲了車窗。

沒人理他。

“人吶?”許南非低着頭,臉貼着窗戶朝裏看,動作看着有點猥瑣。

“這兒吶。”翟北從車身另一面走過來,靠在車門上側頭盯着他。

“電話裏怎麽突然不說話了?”許南非往後退了一步,被吓得。

“不然你能出來?”翟北看着他。

這人面部表情太少,不是輕輕的笑,就是板着臉嚴肅,那雙眼睛盯着人的時候,讓人渾身別扭又緊張。

“你別盯着我看。”許南非轉身盯着路邊,沒看他。

翟北頓了兩秒,轉身把車門打開,“走吧,也不早了。”

“去哪?”許南非低頭問。

“睡覺啊,不然你想幹嘛?我大老遠跑來陪你蹦迪?”翟北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

“你這也蹦不動啊...等等等一下....”許南非小聲嘟囔,話還沒說完,“你別捏我耳朵啊!”

許南非被人拽着耳朵,硬生生的推上了車。

許南非縮在副駕駛座,手背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聽說你差點兒把翟飛給砸了?”翟北偏頭看了他一眼。

“天黑沒看清,認錯了...”許南飛腦袋又往下縮了點兒。

翟北笑了下,沉默了兩秒,在等紅燈的時候,“我不會幹那種事,對誰都不會,這個你可以放心。”

許南非僵着身子看外面,有點兒羞,嘴裏輕輕回了一聲,“哦....”

“對了,後座有東西給你。”翟北說。

“後座?”許南非側過身子朝着後座看,“花?”

占了大半邊座位的鮮花略顯凄涼的躺在後面。

“給你的。”翟北偏頭笑了一下,“又俗了?”

許南非略顯慌亂的咳了一聲,“沒有。”頓了幾秒,“謝謝了。”

十分鐘後,車子進入了許南非這輩子也不會留意的豪華酒店大門。

門口的燈晃着他眼睛了。

一腳踩下車,許南非望着十幾級臺階,猶豫了半天沒擡腳。

“踩膠水了?”翟北回頭看了一眼。

“沒有。”許南非跟上去了。

剛還在滿是內褲襪子的筒子樓裏,現在一腳踩進奢華酒店裏。

地獄天堂,誰受得了。

“先生您好,有預定嗎?”前臺笑眯着眼看着翟北。

“有。”翟北身份證遞了上去。

大廳中間有個小型噴泉,許南非靠在柱子上側頭盯着裏面的魚愣神。

這魚過的都比他好,瞧這肥嘟嘟的肚皮。

“走了。”翟北站在旁邊用胳膊蹭了下他。

“啊,好。”許南非緩過神兒。

觀光電梯一路升到了三十二層,叮咚。

踩着棉花似的地毯沿着走廊走了二十米。

滴!

咔嚓門開了。

“先去洗澡吧,房間.....什麽情況?”翟北剛把卡插好。

房間內昏黃的燈光啪的亮了。

翟北擡眼和對面的巨型毛絨兔子對了個正着。

總裁和兔子相視,互相愣了一下。

這他媽就是個兒童主題房啊!

滿房間的兔子玩偶,腦袋上的燈也是兔子耳朵,枕頭上還吊了個短短的兔子尾巴。

這玩意兒要是被許南非看見....

“怎麽了?”許南非從後面鑽進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進來...”翟北轉身想把許南非推出去。

這小子看見兔子就發瘋。

“兔...兔子..”許南非愣在門口。

翟北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完蛋了...”

“兔子!”許南非一聲吼,吓得翟北肩膀都抖了下。

這貨上輩子是只兔子精吧?

“好軟啊!”許南非啪的把背上的包扔到了翟北身上。

跨着步子撲到對面巨型兔子身上了,“軟乎乎的。”

來回的蹭,揪着兔子耳朵恨不得安自己腦袋上。

翟北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嘴角抽筋,提着個雙肩包站在門口。

這是失散了多少年的兔子親戚呀。

叮咚!

“客人!真的不好意思!房卡錯了,是我的失誤,對不起對不起!”櫃臺的員工喘着氣兒跑上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個是您的房卡,這間是....是...”

員工轉頭滿臉歉意的看向房內,然後愣住了。

這....什麽場景?

“那個,不好意思,我現在就拉他走。”翟北黑着臉說。

“這個是怎麽用的?兔...”許南非已經參觀到洗手間了。

手裏抓着兔子牙膏琢磨。

“別兔了,趕緊給我走...”翟北抓着許南非後衣領朝外拖。

“放開我....我快勒死了...”許南非抓着洗手臺不松手。

“松不松?”翟北無語兩個字快刻在連上了。

“不松。”

“你趕緊松開,這房間不是你的。”

“不要,我要這個。”

“我數三聲...”

“三二一!”

翟北:“...”

許南非腦袋一轉,被翟被扛在肩上帶出去了。

“你松開我....”許南非很生氣,“你冷血!”

“你瞎鬧!”翟北一巴掌拍他屁股上了。

滴!

另一間房門開了。

“我不喜歡這個。”許南非坐在門口的角落裏。

翟北脫了上衣,被許南非折騰的一身汗,“那我去泡溫泉了,你自己在這兒....”

“別擋我路。”許南非唰的從地上跳起來,朝着洗手間就跑。

翟北:“???”

“不要兔子了?”翟北站在洗手間門口朝裏看。

“改天再說。”許南非看着外面的室內溫泉,“今天就....勉強...泡泡。”

嘴角快勾到天上去了。

飛速的洗了個澡,許南非裹着浴巾泡進溫泉的時候,呼的舒了口氣兒。

“開心了?”翟北站在身後,脫了浴巾也踏了進去。

許南非身子朝下沉了些,半邊臉泡進了熱水裏。

水溫有點高,臉燙的有點兒紅了。

翟北手臂蹭着他肩膀,發燙。

空氣安靜,周邊冒着熱氣兒。

“你今天是吃醋了?”翟北換了個方向,面朝着他,湊近了伸手把許南非圈在角落裏。

許南非後背靠着有些涼意的石頭。

“沒有,你想多了。”許南非背死死貼在了石頭上。

“那就是生氣了?”翟北帶着笑意看他。

許南非脫口而出,“我哪天沒生氣?”頓了兩秒,“倒也沒有生氣。”

“你那些俗套情節是之前準備的?”許南非問。

“沒有,臨時。”翟北沾着霧氣的眼睛盯着他,“你有點不對勁,我直覺一直很準。”

“臨時準備的,希望你能開心點。”翟北看着他。

許南非被熱氣蒸的快熟了,臉紅的過分。

“我今天..挺開心的。”許南非手臂支着石頭,“太熱了,我先出去了。”

許南非動作着實是有點慌亂,裹着浴巾溜了。

縮進被子裏半天沒睡着,等到翟北關了燈,躺好了。

“晚安。”許南非小聲說了一句。

“晚安。”翟北回。

早晨八點整,鬧鐘響了。

翟北起床的時候許南非已經溜了。

論文的事兒好久沒進展,許南非都急了,早晨六點爬起來滾去圖書館勵志當一只勤奮的學習狗。

“喂,小迪。”翟北拉開了窗簾。

小迪:“翟總,之前那個活動的藝術照這兩天準備開始拍了,模特選好了,今天晚上成片發您郵箱,對了,今天現場您來嗎?”

“我一小時後過去。”翟北轉身的時候手指停了停。

許南非寫了張紙條放在桌子上。

-我先回學校了,有事發消息(兔子頭)

兔子耳朵倒是畫的對稱。

學校圖書館內。

三樓最角落的木椅子上,許南非正在埋頭啃包子,眼睛盯着電腦,取了臉上的黑框眼鏡。

伸懶腰的時候腰咔嚓一聲。

看樣子腰真的不太好了。

中午兩點整。

許南非起身在晃悠到門口,接了杯熱水,手裏揣着保溫杯在走廊裏慢悠悠的散步。

一副中年老幹部的姿勢。

嘟-

電話響了一聲。

“斌子?”許南非剛接通,電話那頭嘈雜的不像樣兒。

“外院...”斌子說了兩個字兒,沒聲兒了。

“喂!”許南非喊了一聲,“斌子!”

電話突然挂了。

“外院?”許南非愣了兩秒,手裏揣着保溫杯就朝外面沖。

一路撒開了沖到外院門口,鬼影子也沒看到。

“後面?”許南非轉身饒了樓朝後面沖。

那塊兒沒人,就是片荒了的草坪,前一段時間用栅欄封起來了,最近又被扒開了個洞。

許南非這邊剛從栅欄翻過去,牆後面的吵鬧聲就炸進了耳朵裏。

四個人圍着牆角,拳打腳踢一點兒沒停。

最裏面的人躺在地上,許南非看着露出來的鞋。

斌子的鞋。

“下次找人狗眼睛睜大了,別随便看着就朝上貼......”小青年還沒說完。

哐的一聲。

整把的廢舊椅子砸在了他背上。

人趴在地上沒反應了,過了兩秒曲起腿掙紮着要爬起來。

“□□....”旁邊人話沒罵完。

許南非不知道從哪扒拉出來了跟棍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人腿上了。

“報警了。”許南非把棍子砸地上,“你才應該把狗眼睜大看看自己在什麽地方!”

青年朝着許南非腳底下吐了口水,轉頭指着地上的斌子,“還沒完吶。”

“是沒完,有種你別跑!”許南非彎腰又準備抄棍子。

一夥人唰的跑沒影兒了。

“你什麽情況?”許南非手被木頭滑了一道,低頭把木屑揪出來。

斌子沒說話,扶着牆半天沒起來。

“你說不說?不說走了。”許南非熱的整個人燥的慌。

“我搞到人家女朋友了...”斌子小聲說,起身的時候背疼的抽了口氣兒。

“什麽玩意??”許南非聲調都仰起來了。

“我不知道,之前在酒吧認識的,她說她沒男朋友,我鬼知道...”斌子說話有氣無力的。

“冤大頭說的就是你。”許南非過去攙着人,“去醫院。”

“不好意思啊。”斌子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三頓燒烤一頓都別賴。”許南非說。

“好。”斌子笑了下。

醫院這一折騰直接到天黑了,各項檢查加石膏,晚上七點的時候才算完,許南非攙着人放在宿舍床上的時候,半條命也快沒了。

斌子舉着打了石膏的右手沖着許南非笑,“能幫我拿瓶水嗎?”

許南非倒了一杯,遞過去了。

“你休息吧,今兒麻煩你了。”斌子躺着看他。

“我去洗個澡。”許南非站起身,衣服脫到脖子了。

嘟!

手機響了。

“喂,班長。”許南非又把衣服放下去了。

“南非,老徐說有個文件在對面創意園,二樓辦公室,我在開會,你能幫我送過去嗎?”班長低着聲哀求。

許南非喘了口氣兒,“行吧。”

“我請你吃飯!”班長笑。

“好。”許南非挂了電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這一天倒是存了不少飯局。

“我出去送個東西。”許南非站在桌子邊灌了半瓶水,出門了。

創意園在學校對面,不在校園內,學校之前買的地兒,放着做辦公室用的。

許南非走到門口的時候。

白癡總裁:忙嗎?

許南非:不忙啊。

等了好幾秒也沒回消息,許南非把手機放回口袋,過了馬路。

那片地兒路燈壞了,晚上有點兒黑,好在路還算熟,摸黑也能走。

“那小子人吶?”

“嗯?”許南非聽着背後突然的聲音,剛準備回頭。

背上一陣猛烈的撞擊,砸的骨頭咔嚓一聲。

棍子。

“不是砸挺歡嗎?起來繼續砸啊!”

許南非倒在地上擡頭看,黑着天也看不清,但聽聲,八成就是上午那幾個。

背上這一擊,疼的他喘氣兒都困難,爬了幾次沒爬起來。

哐的又是一腳,用足了力氣踹許南非腹部,“我他媽讓你起來!不是挺厲害嘛!”

“起來啊!”

起不來了,許南非朝後慢慢退,背挨到牆的時候才停下。

拳頭毫無章法的朝下砸,就是在瘋狂拿人撒氣。

半點兒克制也沒有。

許南非身上被砸的快沒知覺了。

這一天天的,醫院倒是熟門熟路了。

也不知道急診室人多不多。

不想排隊啊。

許南非閉着眼腦子亂的繞成一團。

眯着眼,看着上方棍子快落下來了。

過了一分鐘也沒落下來。

“吵死了。”許南非小聲嘟囔,眼睛重的睜不開。

就看着個高個長腿男人在眼前晃。

青年被踹到地上的時候,撞到許南非腿了。

兩秒不到,被人拽起來,猛地一腳踹去了反方向,哐的砸在樹上了。

警車的燈照的許南非有點兒暈。

“南非?”長腿男人蹲在面前。

“你下班啦。”許南非說話,腹部疼的抽筋。

“我送你去醫院。”翟北伸手準備抱人。

“等會兒。”許南非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我休息一下。”

翟北沒說話,安靜看他。

許南非腦袋支在翟北肩膀上,鼻子湊到他脖頸,“好香啊。”

“卧室香水的味道,你不是聞過嗎。”翟北笑了下。

許南非臉蹭着翟北側臉,“你流這麽多汗,熱嗎?”

“還好,等會兒就好了。”翟北說,“我扶你起來吧。”

“我好熱啊,你吐熱氣,吹的我耳朵好熱。”許南非小聲說。

腦袋向後退了一點,嘴唇似蹭非蹭的碰着翟北的臉。

“堵住就不熱了。”許南非偏了下頭,吻住了翟北。

确實是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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