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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霍南尋雲淡風輕道:“她?忘了。”
因為利益交換在床上睡了一星期的人,能有多少記憶,都忘了。
她含下一口酒,慢慢吞下。
關于這件事霍南尋很少提,李媛也是偶然在她喝醉的時候得知的,于是那晚她在包廂,把那個始亂終棄的女人給罵了祖宗十八代。
酒吧活動時間到,有美女出來跳舞,年輕的男男女女一擁而上,酒吧裏的歡呼聲剎那間高了幾個度。
李媛酒杯空了,霍南尋拿起酒,給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別想了,喝酒。”
“好,不想了,喝酒喝酒。”
兩人碰杯,仰頭喝了個幹淨。
李媛喝了幾杯,開始有點上頭,胡言亂語的問她:“寶貝,你真不打算離婚嗎?你家那位就是個玩家子,浪的很。你這麽一個大美女躺在他家床上,我是真不放心。”
霍南尋聽着伸手摸到高腳杯的底部,指腹慢慢摩挲起來,“想過,但時機還沒到,曹家和左家那邊不會輕易同意的。”
“靠,他嗎的。”
李媛沒忍住又罵出了國粹,一拳錘在了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每次提起曹家和左家,我都想一巴掌呼過去,他們都什麽人啊,垃圾玩意,人間敗類。尤其你爸,還給你整個精神病,那是一個當爹的人幹出的事?簡直畜生不如。”
李媛越罵越你跟着髒,霍南尋聽着沒攔,眼睛裏慢慢聚起一股戾氣。
一年多前,霍南尋被抓回來後,就被迫患了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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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下的診斷書說,霍小姐因承受不了母親去世的打擊,留下了心理疾病,而曹建雄以不讓霍南尋出去鬧事為理由,把她鎖進房間,所有窗戶全部都用鐵圍欄封上,并對外宣稱,霍小姐因病不見人。
公司的股東找到門口也見不到人,就這樣,霍南尋被關了一年多,期間她差點被餓死都沒簽字。
曹建雄沒辦法,只好找左家聯姻,做了一張假的結婚協議書,找人抓着霍南尋按了指印,目的很簡單,讓左家幫曹建雄拿到霍南慕手中的股份,左家可以分一杯羹。
等霍南尋被迷/暈醒來,她已經躺在了左家的床上。
頭頂是琉璃大燈,暖黃色的。
房間裏很安靜很安靜,甚至寂靜的滲人。
那天,窗外響起沉悶的雷聲。
大雨在雷聲中瓢潑狂落,滴滴答答的灑在玻璃窗上,從裏面看起來一個圈連一個圈,就像在畫地為牢,永遠也逃不出去。
只是,她怎麽甘心就此囚禁。
——
第二天早上,天氣微熱。
鬧鐘在七點準時響起,霍南尋皺着眉從被子裏伸出胳膊按停,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外面陽光似是明媚,厚重的窗簾上被渲染了一層暖暖的太陽光,霍南尋拉着被子翻了個身,輕輕揉着酒後酸疼的腦袋。
酒這東西,真是難纏。
昨天晚上她本不想貪杯的,但奈何李女士越說越激動,後面還硬拉着她喝交杯酒,結果喝着喝着,兩瓶幹紅沒了。
後來憑着最後一點意識,霍南尋把李媛送回了辦公室休息,自己找了代駕回來。
放空了一會兒,霍南尋掀開被子光腳走到窗邊,雙手扯住灰色的窗簾拉開。
卧室一盞燈沒開,原本漆黑的卧室剎那間明亮一片,太陽光溫柔的落在她身上。
霍南尋是高挑的身材,楊柳細腰,豐滿圓潤,左胸口處有個月亮紋身,幾厘米長,不大,再往下一點,就不可言說。
在外人看來,霍南尋最值得一提的除了霍家大小姐的身份,就是她那張精致漂亮清冷的臉蛋,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讓人驚豔,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所以經常有圈內人感嘆左毅恒不識貨,家裏放着這麽漂亮的老婆不疼愛,偏偏在外面朝三暮四,勾搭別的女人。
這些事情,霍南尋從沒在意過。
左家外面院子裏種了玫瑰,這個月份開的正盛,嬌豔欲滴,幾只蝴蝶圍繞着翩翩起舞。
霍南尋垂眸看着,看了有十分鐘,她轉身穿上拖鞋進浴室洗澡,出來後吹幹頭發,換了身休閑服,黑衣寬松長褲和黑白針織短袖襯衫,細長的脖頸上挂着鑽石項鏈。
在左家,老太太不喜歡穿拖鞋到處亂走,所以全家上下平時都穿鞋子。
霍南尋整理好頭發,從鞋櫃裏拿了雙白色運動鞋穿上,系好鞋帶,起身出去。
下樓到後院裏,剛才還空蕩蕩、只有蝴蝶的玫瑰花園裏,現在坐了一位端莊的老太太,她雙手端着青花瓷茶杯,正慢慢品茶。
霍南尋推開玻璃門出來,“奶奶。”
老太太正悠閑的賞花,聽到聲音,看也不看的說:“哎呀,這天好了,人也是懶了啊。平時七點就到的人,今兒個,都七點半了,我這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還得等人。”
霍南尋走到石桌旁坐下,解釋說:“昨晚和朋友喝了點酒,今早貪睡了。”
老太太斜睨她一眼,沒搭理。
太陽暖洋洋的。
石桌上放着一盒沒拆封的糕點,霍南尋看到宋記兩字,伸手拆開,拿出一塊遞過去,“奶奶嘗嘗,應該是宋記的新品。”
宋記是左老太太很愛吃的一家糕點房,上次店裏員工來送糕點時,說這周會送新品,所以霍南尋也就順耳記了一下。
左老太太放下茶杯,擡眼瞧了下她嬉皮笑臉的模樣,勉強接過那糕點說:“你要是對我孫兒有這态度,你兩不早成了。”
孫兒,左毅恒。
霍南尋明面上的丈夫,兩人沒見過幾次,見了也是她發瘋把人趕走。
霍南尋給自己倒了杯茶,平靜的說:“老太太,您別打趣我,這場婚事我不說您心裏也清楚,兩家強買強賣的戲碼,我嫁過來沒跑,也算是給兩家面子了。”
“你呀,伶牙俐齒的。”左老太太說她,有意沒提這胡鬧的婚事。
那份結婚協議書,指印雖然是真的,但簽字卻是假的,并不具備什麽法律效應,所以兩家的婚事,從頭到尾論起來,都是一場為了各自最大利益的笑話。
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老太太心裏也門清,只是她年紀大了,不愛管。再者,有利于左家的事,老太太怎麽會拒絕。
霍南尋也心裏門清,只是在找機會。
老太太咬了口玫瑰酥,酸甜酥脆,香而不膩。
她驚訝的嗯了聲,忍不住誇道:“果然啊,這吃糕點,還是得吃宋記的。”
霍南尋附和,“您喜歡就好。”
老太太又咬了口,渣子往下掉着,還招呼霍南尋說:“你嘗嘗,這玫瑰酥真不錯。”
“好啊。”
霍南尋拿起一塊玫瑰酥,她剛遞到嘴邊,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玫瑰酥,是你能吃的嗎?”
那人說着,已經走到了跟前。
霍南尋愣了下,把玫瑰酥放回去,起身對來人打招呼,“左夫人,早上好。”
張靜萍看到霍南尋那張讨人厭的小白臉,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嫌棄說:“這是我媽喜歡吃的糕點,你怎麽敢吃的?”
“不好意思,是我貪嘴。”霍南尋低頭恭敬的道歉,不多言一句。
老太太在她們說話中吃完了一個玫瑰酥,然後擺了擺手說:“我讓她吃的,哎,靜萍啊,你也嘗嘗,這玫瑰酥味道挺不錯。”
張靜萍神情變戲法似的挂上笑,“謝謝媽,這東西甜,您老少吃點。”
左老太太剛吃完準備伸手去拿,這一聽,委屈的把手收了回來,望眼欲穿的說:“好,聽你的,這不吃了,不吃了。”
張靜萍滿意的笑着:“哎,咱下次再吃,不貪這一次,以後吃的多着呢。”
糕點吃不了了,左老太太問起左家最近的大事。
“靜萍啊,毅恒他爸五十歲生辰你們打算怎麽辦的?關于這事,我得說兩句。那慶壽的地點,咱得選最好的,賓客呢,咱誰都不能落下,像那曹家、李家,這都不能落請的。尤其是謝家,一定要邀請,我聽說謝家的二女兒也從國外回來了,你記得請上。”
張靜萍笑呵呵的,“媽,您放心,我們心裏有數。地址呢,訂的是謝家酒店,邀請函呢,早在一個星期前都送出去了,您說的這幾家啊,都有,謝家二女兒也請了。”
左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張靜萍給老太太倒了一杯茶水,說道:“媽,我是真服了您了,您天天在家坐着,都知道那謝家二女兒回來了,您這消息可夠靈通的,以後我們可得多問問您。”
老太太哈哈笑着,指着自己的耳朵說:“你媽我啊,有個順風耳。”
“是,是,哈哈。”張靜萍笑着應和。
婆媳二人說的開心,霍南尋坐在一旁只當自己是空氣,默默喝茶,鮮茶,味道不錯。
晚上,天空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這座城市各個角落,街道和胡同從淺色到深色,像是被畫家加重色彩的油彩畫。
夜色中,刺眼的紅燈變綠,一排車子從馬路上呼嘯而過,濺起數道雨痕。
半個小時後,謝氏大廈門口,三輛高級商務車和一輛黑色賓利停下。
車子的燈打的锃亮,密集雨水穿過燈光白茫茫的落在地上,形成了無數個小水坑。
幾個身着黑西裝的保镖從副駕駛下車,陸陸續續站在車門口撐起雨傘,電動車門自動打開,從商務車上下來幾位身着高定西服的中年男人,氣勢威嚴。
他們一言不發的走進雨傘裏,單手扣着西服扣子,神情嚴肅的往賓利方向走,最終停在車門兩側等着車裏的人,哪怕在大雨中,他們也沒催促。
賓利車的後座坐着兩個人,頭頂的燈在中間,照射下來剛好映出他們一半的臉龐,另一半淹沒在黑暗裏,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外面的人還在雨中等着,坐在左側的男人卻不慌不忙的溫聲說道:“檸安,今天辛苦了,之後的工作你來收尾。”
“我知道了。”
右側坐着的女人柔聲說道。
男人低頭從包裏拿出一個紅色請帖,偏頭看向她,眼睛裏閃着盈盈的光。
“左董事長後天要在們酒店舉辦五十歲壽辰宴,邀請帖前幾天已經發了過來,你去看看,認識認識,也算是一個機會。”
謝磊說着,把紅色的邀請函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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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