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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這段時間因為工作，沒怎麽回她消息，謝檸安也沒說什麽，偶爾關心兩句。

相比初次見面的冷厲，現在收斂許多。

霍南尋和工作人員打完招呼，提包跟随衆人離開秀場，因為要下一段不少的臺階，這裏燈光也不太明亮，所以霍南尋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在這裏栽了跟頭。

不過剛走到一半，她突然被人攔住。

“南尋。”

身後那人走過來，順手扶住霍南尋的小臂，關心說：“臺階多，走路小心點。”

霍南尋轉頭回看過去，是鄒寧。

今天這場秀，她聽說有YN的工作人員，也猜到鄒寧可能會來，所以霍南尋對她的出現并不意外，“鄒寧學姐。”

鄒寧下了一階臺階，和霍南尋站在同一個臺階上，扶着她的手沒松，“怎麽一個人從秀場離開，工作人員沒有和你一起？”

“她們在外面等着。”

霍南尋在後臺吼了好幾個小時，嗓子這會兒正沙啞，所以一開口聲線低低的。

鄒寧聽出來，輕輕皺眉，“你嗓子，怎麽回事兒？啞成這樣。”

“在後臺忙，喊的。”她說。

雖然聊工作的時候，霍南尋已經盡力控制了嗓子的使用，但還是沒壓住它的沙啞。

鄒寧聽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說：“有空嗎？我帶你去藥店買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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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霍南尋想也沒想的拒絕。

一是沒必要跑一趟，二是她已經給謝檸安打過電話，兩人在秀場出口處碰面，這會兒她要是和鄒寧學姐去沒藥，那人一定會看到，說不定回去還要和自己發脾氣。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提議，鄒寧眼底閃過一絲傷心，說道：“怎麽，怕你那位生氣？”

上次李媛說的話，她記住了。

霍南尋有一個情人，不，可能原話是，霍南尋是那個人的情人。

在鄒寧的印象裏，霍南尋一向豪爽大方，不會為任何人屈服，而且以她現在霍董事長的身份，怎麽可能會去做別人的情人，但李媛不是一個對霍南尋的事情說謊的人。

鄒寧再不相信也相信了。

“嗯。”

霍南尋承認着，她是怕謝檸安生氣，不僅怕，而且也不想因為這事讓她心裏不舒服。

雖然和謝檸安的故事，以後說不準會發生什麽變數，但起碼現在兩人是好好的。

鄒寧漸漸用力捏住她的胳膊，臉色凝重又疑惑，她擺出學姐的身份教育霍南尋：“以你的條件，為什麽要做別人的情人，你缺什麽？錢還是愛，如果你實在缺，也不該這樣下賤的作踐自己，霍南尋，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雖然是責罵，但霍南尋知道鄒寧學姐是擔心自己，走上了不該走的路。

霍南尋動了動胳膊，反過來輕輕握了握鄒寧的小臂，和她解釋：“我沒有作踐自己，對方是女生，家境不錯。你也知道，在之前公司遇到了很多我個人無法處理的事情，那些都是她幫我解決的，她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女……女生？”鄒寧說出這兩個字用的都是顫音，她還以為對方是男人。

但知道是女生鄒寧卻更吃驚。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她曾經非常熱烈、光明正大的追過霍南尋，表白牆、論壇到處都是兩人的小道消息。

那段時間鬧的全校師生都知道自己喜歡霍南尋，可最後她還是拒絕了，說是直女。

明明努力了那麽久，還冒着她朋友說自己在掰彎一個直女的罵聲，鄒寧也沒有放棄過追求霍南尋，但現在她卻和自己說，她和一個女生在一起了。

鄒寧臉上的神情已經從擔心轉變成不甘，她逼迫似的靠近霍南尋，眼睛咻然間紅彤彤的，質問着：“你不是直女嗎？為什麽會喜歡女人？你是被那個女人掰彎的，還是強行和你在一起的？”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每個語調都不一樣，似乎非常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你在學校追我的時候，我是直女，後來發生那件事，我開始讨厭男人，慢慢偏雙。再然後我到法國留學，遇見了一個不錯的女人，于是彎了。”

霍南尋把事情來龍去脈和她解釋清楚。

對鄒寧，霍南尋心裏其實是有好感的，但也僅僅出于學妹對學姐的感情，不會越過這個紅線，更不會達到戀人的地步。

她說的明白，鄒寧也理解的清楚。

所以她真的有掰彎霍南尋，可最後她卻和別人走在了一起，這算什麽？

鄒寧沒辦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霍南尋慢慢松開鄒寧的小臂，眉眼間輕柔波動，指尖滑過她光滑的白色女士西服外套，殘留的餘熱落在上面，悄悄烙印下只有用心才能看到的痕跡。

“對不起。”

霍南尋從低啞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在口腔躊躇着打了個轉，最後沿着一啓一合的紅唇艱難吐出。

她知道鄒寧學姐的好，也曾經歡喜的接受，在夜裏百轉千回的想念，但是那一瞬間的心動，如果算是喜歡的話，霍南尋也不會翻了個身，就把這份心動忘的幹幹淨淨。

甚至在鄒寧學姐畢業離開學校的時候，她心裏頭的那個地方也沒有再說舍不得。

所以這不是喜歡。

霍南尋給不了學姐承諾。

風靜靜吹過，兩人散落的長發被柔柔吹起飄落在空中，有些許的發梢吹到眼睛裏刺人。

霍南尋擡手把長發別在耳垂後面，眼睛也泛起紅腫，“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希望以後你能遇到一個你喜歡，并且也喜歡你的人。等遇見之後，你會慢慢發現，我這個人，其實不值得你這麽好的人喜歡。”

安靜了片刻，鄒寧擡眸看過來，在身側不知道何時握緊的雙拳慢慢松開，聲音柔和許多，“南尋，我要聽的并不是這些話。”

“罷了。”她胸口藏了許多年的話想說，現在正是時候，但鄒寧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用一句罷了代替。

過去的事，再提又有什麽用。

鄒寧低頭苦笑一聲，皺起的眉頭落在霍南尋的眼睛裏，心中愧疚的酸澀。

想伸手安慰安慰學姐，卻又怕這動作太過出格，再次讓學姐失望。

喜歡一個人這麽久，最後卻等了這麽一個結局，就算霍南尋是當事人也難以接受。

秀場裏又出來大批的人，有藝人、有媒體記者和工作人員，吵鬧的聲音亂糟糟的，鄒寧随着人群轉身離開，凄涼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霍南尋的視線。

霍南尋待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看不見，她收回視線輕輕嘆了一口氣，胸口起落着。

下到最後一階樓梯，霍南尋轉身沿着左邊的花壇，往前後去找謝檸安的車子，打電話的時候，她說就在路邊，但這裏車子太多，各種豪車林立，所以并不好找。

“南尋，我在這。”

霍南尋正找着，那人熟悉的聲音混雜着汽車的鳴笛聲一起傳來。

她回頭，長發輕輕甩起，看到那人一身黑色女士西服職業裝，挽起襯衫裸/露的小臂處搭着西服外套，正邊看路，邊從兩輛車子中間側身擠過來，雙手擡的高高的。

右手手心握着白色的手機。

從謝檸安到霍南尋這裏有一小段距離，謝檸安從車子縫隙中擠出來，把外套拿到手心，笑容燦爛的小步跑過來。

身上寬松慵懶複古色的襯衫，因為鑽了空氣進去，緊緊貼在前面蜿蜒的身軀上。

謝檸安跑到霍南尋面前慢慢停下，長發有些淩亂的往後落着，她小口喘着氣說：“工作上有點事情，耽擱了。”

“沒事。”

霍南尋收起右腿并攏，到小腿的白色緊身裙也跟着繃緊，她擡手撩了下長發，氣質溫柔。

一個月沒見，今天兩人又是全妝和盛裝打扮，看到彼此時，眼神裏除了驚喜和流動的情愫之外，還有些不可言說的拘謹。

像是久別的戀人，突然再見，陌生中又有點尴尬不自然。

謝檸安默默看了看她今天的打扮，心中多了份難以言喻的甜味，她往前靠近一步，把手機放進霍南尋提着的小包裏。

空出來的手摟住她，說着別的話：“今天的秀看了嗎？我們算是雙贏。”

起初這項合作謝檸安找霍氏，一大部分是因為霍南尋，後來是相信她的能力，但能做到這個效果，是出于她的意料的。

新品一經發布，短短一小時的時間全部售空，比上次謝氏的策劃要早了整整兩個小時，評論裏有誇設計的，也有誇珠寶裝飾設計的恰到好處，多了份貴氣又不俗豔。

這其中大部分功勞都要歸功于她。

霍南尋被這人親昵的摟住，大庭廣衆之下的，身後還有人陸陸續續往這邊來，她擡手拉住謝檸安的襯衫，帶着往前走說：“看了，好評如潮，合作愉快，謝總。”

謝檸安跟着她的步子走，手順勢下移準确摟到霍南尋的腰肢，許久沒有的肢體接觸，在這一刻，謝檸安得到了貪心的滿足，力道不自覺的微微加重，把人往懷裏更摟了些。

她低頭靠近過來，沒再說工作，壓着聲音動人道：“今天晚上很漂亮，霍小姐。”

霍南尋感受着耳邊的撩動，沒看她，目不轉睛看着前方，心平氣和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