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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清晨，唐家的餐桌上很是熱鬧。

唐祁安和施悅宜輪番給唐曼曼夾菜。

“曼曼別傷心了，以後爸爸給你找個比黎琛更好的男朋友。”

“媽媽昨晚特意查了一下。他女朋友十個手指都數不清。年紀輕輕就這麽花心，以後還得了？早點認清他的真面目也好。媽媽給你物色一個不花心，還對你好的男朋友。”

“你确定能找到？當初你說爸爸是個好男人，可他還不是在外有個大女兒。還接回來搶了我的未婚夫。”

唉呀媽呀，今天的飯菜真香。

可惜要裝一裝，否則她能吃三大碗！

唐祁安：……

“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我可是你親爸。有這樣捅刀的？”今天的貼心小棉襖怎麽有點漏風？

唐曼曼癟嘴。“我又沒說錯，黎琛哥沒了……”

傅霆唇角抽抽，夾了個包子放到唐曼曼的碗裏。“別氣了，下一個更好。我保證。”

唐曼曼瞥他一眼。“你良心發現打算替我親自把關？”

“嗯，關心‘妹妹’是應該的！”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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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曼瞪大眼，一句話的時間她成了傅霆的妹妹？雖然他們相差了幾個月，但看在傅霆主動哄她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以後爸媽介紹什麽不三不四的男朋友，還可以把傅霆推出來。想到此心裏笑開了花。

“你以後可要把眼睛洗幹淨好好把關。若我過得不幸福，就全是你的責任。”

傅霆鄭重點頭。“放心，你會過得很好。”

唐祁安和施悅宜只當傅霆是在哄唐曼曼，也沒将他的話當一回事。

“作為男人說話可要算數，以後曼曼的幸福就靠你了，好好把關別又招來個黎琛那樣的。”唐祁安笑着調侃。

“伯父放心。”傅霆臉色嚴肅且認真的點頭，如承諾一般記在心裏。

餐廳外腳步聲靠近。白茜走進飯廳。唐曼曼臉上的笑容消失，冷哼一聲，低頭整張臉埋進碗裏。

白茜只當沒有看見她的冷臉。和往常一樣笑着打招呼。“爸爸、施姨早。”

施悅宜顧着給唐曼曼夾菜沒有搭理。

唐祁安臉的笑容收斂，放下筷子看着白茜。

“行李收拾好了嗎？”

白茜臉上的笑容一頓。可憐巴巴盯着唐祁安，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她明白對方不可能更改決定。

“在收拾了。”她垂下頭。臉上的笑容消失，聲音如蚊子般。

“先吃飯吧。”

白茜坐到原來的位置。飯桌上突然安靜，誰也沒有再開口。

飯過半旬。李嬸出現告知黎父和黎琛來了。

施悅宜看向窗外的黎家父子。皺起眉眼底不悅。

“他們這個時候來做什麽？難道昨晚說的還不夠清楚？”

唐祁安怕怕她的手安撫道：“你先吃飯，我去看看老黎來做什麽。”

他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客廳。正好李嬸将黎家父子請了進來。

唐祁安看到黎琛臉色不好。也不兜圈子直言開口。“昨晚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個婚約絕不可能繼續下去。”

“我明白。”黎父嘆口氣，一臉惋惜難過。“曼曼不能做黎家的兒媳我也很難過，可我們兩家這麽多年的感情，為了這一樁婚約鬧僵完全沒有必要。”

黎父給黎琛使了個眼色，後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唐伯伯對不起，是我糊塗，沒有早點攤牌傷了曼曼的心。但我真心喜歡白茜。”

黎琛言辭懇切，眼底滿是悔意。唐祁安看的皺眉，卻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着。

黎父立刻接過話茬。“老唐，我們這麽多年好友。為了孩子婚約的事情鬧僵真的不值。不如這樣……婚約不變，但新娘換成白茜。”

“白茜都十八了，吃了這麽多苦你也需要補償吧？我知道這事對曼曼傷害很大。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出現在曼曼面前礙眼。我已經安排好黎琛和白茜一起出國，回國後直接結婚。白茜住在黎家不會回來礙眼。那時候曼曼也應該找到男朋友，姐妹之間能有什麽隔夜仇？”

黎父不等唐祁安說話，又怒視黎琛。“愣着做什麽，還不去給曼曼道歉說清楚。男人要有擔當。”

“我知道了父親。”

黎琛從地上起身，走到飯廳門口，先向施悅宜問了好才看向唐曼曼。“曼曼我有事跟你說，可以給我幾分種嗎？”

唐曼曼本不想搭理，但又很想知道他要說什麽。起身出了飯廳。

她把黎琛帶到了小客廳。面色冷然，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揚起頭高傲的看着另一邊。“有什麽快說，我作業多沒時間相陪。”

“之前是我不對傷害了你。我父親已經同意退婚，以後你就是自由身。”黎琛抿了抿唇，眼底帶着忐忑。“我……我真心喜歡你姐姐，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唐曼曼聽到黎父同意退婚，心裏樂開了花。後面的話在也聽不進耳裏。她費了不少的心思，讓白茜露出真面目，又讓黎家退婚了。

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她太高興。腦袋刺痛，眼前一黑暈倒在沙發上。

黎琛被吓了一跳。面色慌亂的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唐曼曼……你醒醒，你怎麽了？”

其他人被聲音驚動，跑到小客廳。施悅宜一邊掐人中，一遍叫喊唐曼曼的名字，昏睡的人兒毫無反應。

“快送醫院。”

唐祁安忙抱起唐曼曼往外走，傅霆跟在一旁，目光一直盯着唐曼曼的臉龐，皺眉緊緊皺起。

施悅宜怒視黎琛。“曼曼要是有什麽事情，我跟你們黎家沒完。”

撂下話，施悅宜追上去。

小客廳內驟然安靜，黎父看向黎琛，聲音冰冷而嚴厲。“你又對曼曼胡說了什麽？”

黎琛臉色發白，眼底帶着慌亂。“我……我就跟她道歉，還……還讓她成全我和白茜。”

“混賬東西，我只讓你道歉，沒讓你多嘴說其他。”黎父恨鐵不成鋼。“還愣着幹什麽，去醫院守着，她沒醒之前不準走。這還需要我教嗎？”

黎琛胡亂點點頭，踉踉跄跄跑出去。黎父看得直搖頭，小兒子的眼力勁還需要在練一練。

羅曉檢查完畢，一臉氣憤盯着好友唐祁安。“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曼曼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你們還把她刺激暈了。不想她活了是不是？”

面對醫生和好友，唐祁安沒了脾氣。抹了一把臉，擔憂的看向病床上靜靜躺着的女兒。“曼曼怎麽樣，嚴重嗎？”

“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還要等她醒來再看。”

施悅宜眼眶立刻紅了，滿是自責。“都怪我，不該同意她和黎琛單獨相處。”

唐祁安抱住妻子安撫。“別瞎想。曼曼肯定不會有事。

哄好了妻子。唐祁安走向等候一旁的黎家父子。未說話，先是一嘆。

“老黎啊，這麽多年的好友我也不拐彎抹角。先退婚後求娶是一回事，吃着盆裏的盯着鍋裏的那是另一回事。婚約的事就別提了。日後我們兩家就正常朋友來往。至于之前的投資也先暫停吧，畢竟以後公司都由兒女繼承，我們捆綁太深也不太好。”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強求。但那個項目我希望你再想想，畢竟我們合作這麽多年彼此也信得過！”

唐祁安默了片刻，點點頭。“我會考慮的。曼曼沒啥大事你們先回吧。”

“成，那我先回公司。”黎父拍拍唐祁安的肩膀，轉身離開。

黎琛跟着父親離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醫院。上了車，黎琛再也忍住急切開口。

“爸談好了沒？我和白茜的事能成——”

黎父一記冷光掃過來，黎琛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裏。車內安靜下來。黎父仰靠着椅背閉目養神。黎琛心裏着急知道答案，也不敢再開口。

幾分鐘過去，黎父睜開眼。

“公司資金運轉出了問題，唐家的資金一旦抽離黎氏企業恐怕會崩盤。唐家的婚約必須拿回來。唐曼曼和你不可能了。好在還有那個叫白茜的。你必須和她訂婚。我不信唐祁安真的一點都不講父女情。”

“我明白。”

黎父冷冷地盯着黎琛，眼底透着警告。“你長大了，該為家裏出力。我不希望這次的婚約再出問題。”

黎琛也變得認真。“放心，我會拿下白茜。”

黎父輕輕嗯了一聲，閉眼重新靠着椅背。

唐曼曼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病房。房內安靜，父母皆不在。床邊坐着看書的傅霆。

她一動，傅霆有所覺的擡頭，看見睜開眼的曼曼臉上難得露出欣喜。立刻按了床頭的按鈕。

他制止唐曼曼起身。“你先別動，醫生馬上就到。”

他話音剛落下，羅曉帶着其他醫生進了病房。先是一通檢查，又是一同詢問。

“除了腦袋暈，沒有不舒服。”唐曼曼如實回答。

“正常現象沒什麽大事。好好躺着休息不舒服叫我。”羅曉嚴肅的臉露出幾分笑容，慈愛的揉揉唐曼曼發頂“以後克制點情緒，情緒起伏太大對你腦後的傷無益。”

“我知道的，這次是個意外。”

“希望真是個意外，再來一次我這心髒病都要發了。”

唐曼曼笑笑不說話。她怎麽可能為了黎琛和白茜那點事暈倒？只是因為太高興。樂極生悲！

丢臉！

醫生離開後。傅霆細心的為她掖好被角。

“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我爸和黎伯伯談的怎麽樣？”唐曼曼急切問。

“婚約沒了。”

唐曼曼臉上眼底露出笑意。她就知道老唐不會不顧她的心情，同意新娘換人。黎家想如前世一般用婚約套牢唐家絕對不可能。

至于白茜和黎琛兩人之間要不要在一起，那就随便了，反正唐家絕對不可能成為她的後盾。也絕對不可能為了白茜和黎家綁死。

唐曼曼安靜的躺了一會。努力忽視膀胱的漲感。盯着門口希望施女士趕緊到。

傅霆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想法。開口道。“我讓施姨和唐伯伯回家休息了，可能要晚上才會來。”

此時下午三點，離天黑還有……

膀胱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唐曼曼實在無法忽視。她可憐巴巴看向傅霆。“我想上廁所。”

可她頭暈，剛剛起身時身體晃得厲害，站不穩。“你幫我叫下護士！”

“護士這個時候都在忙，我扶你去。”傅霆放下書，起身掀了被子作勢要扶她。

“其實我可以等一等。”

唐曼曼有些為難，傅霆扶她去廁所，膀胱都要熄火了。

傅霆也不勉強，重新落座拿起書繼續看。

唐曼曼一雙眼盯着門口，祈禱有個護士姐姐能及時的解救她。可膀胱的存在感已經到了不容忽視的地步，護士依舊沒來。

她最後敗了，妥協了！向傅霆伸手。“我還是想去洗手間。”

傅霆眼底滑過笑意。放下書，攔腰把唐曼曼抱進洗手間。雙腳落地，唐曼曼只覺一陣眩暈，差點沒栽倒。好在身旁的人眼疾手快及時護住。

“一會坐在馬桶上扶住我。”

“不……不用……了吧。”唐曼曼只覺得晴天霹靂。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你坐的穩？”

“……應該可以吧！”

于是唐曼曼試着靠自己，然後悲哀的發現真坐不穩。很可能解放膀胱的中途會栽倒。可要她在傅霆的面前小解。

這……毀滅吧！

形勢不允許她倔強，唐曼曼妥協了。抿着唇推推傅霆。“你轉過去，捂着耳朵。”

傅霆眼底浮起笑意，聽話的照做。唐曼曼做了一會心理建設，片刻才解放自己的膀胱。

事後，唐曼曼被抱回床上。面對傅霆說不出的尴尬。側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簡直難為情。

片刻，被子被拉開。傅霆的臉在眼前放大。唐曼曼身體後仰。

“……幹什麽？”

“李嬸送了飯，你吃點。”傅霆壓根不給拒絕的機會，打開保溫盒的蓋子，一勺瘦肉粥遞到唐曼曼的嘴邊。

粥裏散發着蔥的香氣，勾住了她的味蕾。肚子裏的饞蟲咕咕的叫。唐曼曼也不矯情的張開嘴，享受着傅霆的服務。

飯後，傅霆削了個蘋果，切成一小塊味道唐曼曼的嘴邊。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被服務的次數多了，唐曼曼也放松心情享受。甚至反過來指揮傅霆做這做那。

兩人的相處被站在門外的施女士看在眼裏，盯着傅霆眼底多了幾分深思。片刻悄悄後退離開。經過走廊遇上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丈夫。

“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施女士挽着丈夫的手走回電梯。

“你不是急着去看曼曼？”

“阿霆在呢，‘哥哥’照顧‘妹妹’我放心的很！”

唐祁安：……

總覺得不對勁！

幾天後，唐曼曼出院回家。

恰逢周末，白茜也在家裏。因為她突然住院，讓白茜出國的時間延後了一周。

唐曼曼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消失，走上前伸出手。“把我送你的手鏈還來。”

白茜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可置信擡頭。“它……它不是已經送給我了嗎？”

“我送給我姐妹，不是送給搶我未婚夫的白眼狼。”

白茜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唐祁安。卻沒有得到回應。眼底的光暗下來，雙手死死地掐着手心。片刻才擠出個笑容。

“手鏈還在店裏，我——”

砰——

施悅宜把杯子扔到茶幾上。

她看着白茜眼底浮起厭惡。

“都這個時候了，你嘴裏還是滿嘴謊話！”

白茜呼吸一滞，心頭有個不好的預感。

唐祁安等人茫然看向她，不明白話中的意思。

施悅宜把斷開的手鏈扔到茶幾上。銳利的目光直視白茜。“這就是你說的手鏈送到店裏維修？”

白茜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明白為什麽找了後花園的每一處，卻尋不到手鏈的蹤跡。原來早就被人撿走。眼底浮起怒意，原來……表面上說疼她的人背後在偷偷看笑話。

唐祁安拎起那條手鏈，細細打量确定就是曾經白茜戴的那一條。不由得皺起眉。“怎麽回事？”

“當天送的禮物，當晚轉手就給扔了。”

唐祁安臉色沉下來。“曼曼為你精挑細選的禮物為什麽要扔？不喜歡你可以說出來，可以去換。為何偏要扔掉？”

白茜不停搖頭。“不是……我不想扔的。當時只是太生氣了。”

“生氣？”施悅宜氣笑了。“氣曼曼和黎琛一起買禮物，還是氣他們有婚約阻礙了你們在一起？”

“我——”

白茜身體晃了晃，垂下頭擋住眼底慌亂。猛然感受到冷厲的目光，後背驚出一身寒意。原來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唐祁安眼底閃過失望。打量白茜好一會才開口。“你長這麽大沒有撫養你是我的責任。但和曼曼沒有關系，她不欠你什麽。”

“爸爸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吧！”白茜擡頭，眼眶裏的淚水不要錢一般湧出來。期盼的眼神一直盯着唐祁安。

“你……早點出國吧！“

“如果我出國能讓你們安心生活，我願意出國。”白茜擦擦眼淚，眼底帶着誠懇和認真。“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反省，你別氣壞了身體。”

唐祁安沒有說話。

白茜擠出個微笑。又開口。“過幾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我想和朋友聚一聚。跟他們道別。可以嗎？”

“去吧！該見誰，不該見誰。自己心裏有個數。”

“我知道的，不會再讓曼曼傷心了。”

唐曼曼心裏翻了個白眼。這話她可不信。

白茜出門了。

唐曼曼覺得沒了她，家裏的空氣都變得香甜了。送走個瘟神，心裏高興。踩着輕快的步伐回房。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傍晚，白茜還沒有回來。唐曼曼卻接到黎琛打來的電話。哦，居然忘了拉黑。于是反手拉黑。沒多會白茜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反手再拉黑。

不多會，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了。唐曼曼想了想接了

“你——”

“你姐姐被打住院了。”

對面響起黎琛的聲音，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呵呵，老實說白茜那綠茶被打了，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舅舅和媽媽也在，打成一團。你快讓唐伯伯過來救人。”

唐曼曼：……？

舅舅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