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是誰？

你是誰？

無可奈何下，九條家的只好讓兩人一去過去天守閣，到時再跟将軍解釋也不遲。

到了天守閣的門口，阿浪突然僵硬住了，遲遲不跟過來，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真繞到後面推了推他，微笑着安慰他不用緊張。

與生俱來的小叛逆，讓阿浪的自尊心比一般人偶要強。真越是叫他不要緊張，他就越不緊張了，還比她更要淡然自若地走進天守閣。

真自己也是緊張得要命，生怕進去見到将軍之後說錯一句話。

同時又很期待的，因為真想看看将軍跟自己到底有多像。

這個時候恰巧是将軍的用餐時間，見到有人來了，将軍放下手中的團子，喊身邊的部下給他們準備好席位。

真和阿浪都跟在九條家的後面，等他們那些部下都說明情況和很多客套的官話後，他們才能坐下來，與将軍面對着面。

真偷偷瞄了瞄将軍的表情，是一臉的嚴肅，用餐的桌子上放着祭典攤位上熱賣的糯米團子，黃金餅，還有冒寒氣的水果冰盤。

阿浪坐的端端正正的，目不轉睛盯着将軍看。

将軍開口了：“原來是你啊，被神明遺棄的小子。”

阿浪的眼眸垂下：“嘁，多虧你知道我是誰。”

将軍道：“因為此身無法修改規則，記憶亦然如此。”

真瞪大了眼睛，扭頭去看阿浪。

敢情他們倆早就互相認識的？

雖然她早就知道阿浪那麽了解将軍，也那麽想見将軍，她就擅自判斷阿浪是單方面的認識和崇拜将軍，沒想到都了解彼此。

還有那句“被神明遺棄”是啥意思？将軍不是這個永恒國度的神明嗎？還有另外一個神明？

真的cpu有點運轉不過來，只得在沒被發問前保持沉默。

然而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注視。

“你，是誰？”将軍終于問她了。

真稍稍停頓了思考，而後脫口而出：“我，我叫真，來自……荒海那帶的小漁村。”

“真？”聽到這名字，以及看到這副相似的模樣時，将軍明顯展現了皺眉的微表情。

“是的……”真再确認一遍。

“原來如此。”

将軍直接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她的跟前，真也跟着站起來。

“至此還是無法理解你們來的目的，但你，是永恒的敵人。”将軍的目光之中閃出凜冽的光芒，仿佛在俯瞰一切。

真不知所以，一旁的阿浪已經開口勸她快走。

同樣九條家的人也來做翻譯了：“将軍的意思是讓你們趕緊走，下不為例，天守閣不是随意亂闖的地方。”

解釋完這句話後，将軍沒有再進一步動作，而是準備離開會客的地方。

眼看将軍不理她了，真順口就把話喊了出來：“我們想求見的是大禦所大人，不是你。”

将軍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再補充一句：“若非觸及有損永恒之事，你等無法與此身在淨土的主人相見。按照天守閣的規定，你等為入侵者，理應離開，否則，別怪我斬一刀。”

等将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浪已站在了真的跟前，還勸她說：“沒必要再見了。”

“不能說這種話，我們好不容易才到這裏來的，或者……”真心底裏有些小小的不服氣，但眼下又不得不離開。

這短短的會面之中，她就很肯定這位将軍的表現并非真正的雷神。

雷電将軍更像是神明制造的管理者，對事不對人的毫無感情的工作機器。

在對方跟阿浪說出被神明遺棄的話，真就開始懷疑這點了。

所以說，這恰恰也證明阿浪不僅跟将軍有淵源，還是神造物的事實。

如果這麽想的話……

她居然跟神明的造物生活了那麽長時間，平時一同吃一同睡的，而那位神明竟毫無察覺，看來是真的不要這個人偶了呀……

真如此想着，将軍就已經消失在了會客室。

既然将軍大人不肯承認他們是客人，那麽天領奉行是有權按照慣例将他們趕出稻妻城。

随後他們就被九條家的下了逐客令，綁起來運到了稻妻城外才松綁。

真和阿浪都無話可說了，任由希望破碎，白費了那麽多的苦心。

正當他們決定要原路返回的時候，一個戴着天狗面具的女人走過來了。

只見她跟九條家的人小聲嘀咕了幾句，而後聲音就清晰起來：“把他們交給我處置，你去八重大人那兒彙報，說他們都被我領走了。”

九條家的人為難說：“這樣不太合适，事發突然，應該交由天領奉行。”

女人斬釘截鐵：“一切由我承擔，你無罪。”

九條家一行人很清楚眼前人的身份，既然她能說出這話，那麽就沒有争執下去的必要，反正将軍交給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與女人恭敬地道別，九條家的人就都離開，女人才開口對他們介紹自己：“我是天狗一族笹百合的後代笹弦月，有幾句話我要跟這位小姐單獨說。”

緊接着又對阿浪說：“請你到那邊等候，了解完後我會放你們走。”

确定了對方沒有惡意後，阿浪悶悶不樂：“盡快。”

笹百合曾是将軍麾下的大将，犧牲于戰争中，現存的後代已經一代不如一代了，這個笹弦月算是後代當中比較有成就的一位。

笹弦月把真引到僻靜處，阿浪雖然站得很遠，但卻是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一有什麽不對靜，他就會沖過去。

“可能接下來我問的問題會冒犯到神明，但我還是想确認一件事。”笹弦月開門見山問，“你是否是前代雷神巴爾，真大人？”

前代雷神？

真的前生是雷靈，對巴爾确有耳聞，聽說她也是死于坎瑞亞的戰争中，看來神明并非不死不滅的存在。

“抱歉，我不是。”真很幹脆利落地回答了。

她無法解釋為何自己轉生的外貌會與将軍那麽像，但她很能确認的是，自己的本身就是雷靈，并非雷神。

笹弦月露出落寞的表情：“這樣啊……我以為真大人會以某種方式回來見我們，原是我多想，白開心一場了。”

看着人家苦澀的樣子，真又于心不忍了。

能看得出前代雷神是值得讓人敬仰的好神，她突然也很想知道，那個聽聞與她一模一樣神明，到底有着怎樣美好的品質。

于是真就多說了句：“就這麽确認了嗎？我說不是，大人您就認定了不是，至少要把真的事告訴我，才能确定吧。”

笹弦月的瞳孔一縮，是有那麽一瞬，她有看到從前的真，在關懷同伴和下屬的感覺。

“我想也是的。”笹弦月蹲下身去，與真持平了視線，像個大姐姐那樣溫聲細語，“雖然不太合事宜，但既然你提起了，那不妨說說，這應該不算觸犯神威。”

真點了點頭：“嗯，好，請說吧。”

笹弦月深呼吸了一口氣，抛棄種種猜想，百年多以前的記憶漸漸湧現。

“在我還小的時候……”

在笹弦月還小的時候，大家都還在，那時候的稻妻在兩位雙生魔神的帶領下，百姓生活得安樂又祥和。

雙生魔神中，姐姐雷電真主政，而妹妹雷電影主武，在兩人的配合下一切都打理得有理有條。

可後面戰争爆發了，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也有很多人流離失所，原本美麗的土地化為了焦土。

而雷電真就死在了那場戰争中，雷電影趕到時只看見了奄奄一息的姐姐，她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

笹弦月描述的故事很簡短，可真聽着也不知覺地掉出了眼淚來。

“你在流淚？！”笹弦月驚喜道，“關于真大人的故事，是有什麽觸動到你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