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32

chapter32

仲澤言打完電話便坐在電腦前回郵件,時不時擡頭監督一下談姝。

雖然帶着耳機,餘光裏卻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瞧見他看過來,談姝就裝模作樣地好好跑,等他視線移走了,她又換成走路模式。

沒多久,仲澤言處理完郵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來。

談姝擡手關了機器,站在地板上,手背蹭了蹭鼻尖。

“我出汗了。”她說。

仲澤言也不拆穿她,去給她接了一杯溫水,遞到她面前來,“慢點喝。”

談姝點頭接過。

好久沒有跑步,今天才跑了幾分鐘,臉就發紅,所以雖然她真沒跑多久,但累着的樣子倒是做的很到位。

談姝仰起頭,咕嚕咕嚕一杯水下肚;仲澤言接過杯子放在書桌上,正打算拉着她去浴室,門鈴響了。

他垂下眼睑,“進去擦一下汗。”

談姝點頭,去了洗手間。

防盜門打開,宋晨懶散地靠牆站着,手裏提着一打啤酒,另一只手上提了下酒菜。

見仲澤言站在門口,宋晨張開雙臂,喊一聲“仲啊”。

仲澤言眉頭微蹙,雙手環臂。

宋晨切了一聲,擦過他的肩走進屋裏,直翻白眼,“好歹好多天沒見面,居然對我這麽冷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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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澤言關上門,回頭揶揄他,“難不成給你放鞭炮,慶祝你過來?”

宋晨把東西放茶幾上,一屁股坐上沙發,雙手随意的搭在靠背上,說:“既然昨天回來的,怎麽不來找我?佳人有約?”

宋晨正覺着這屋子有點不對勁;談姝擦完汗,從洗手間走出來。

她在洗手間聽到客廳的談話聲,知道是他朋友過來,出去之前還掙紮了一番。

剛走進客廳,宋晨的視線掃過來,直愣愣地停留在她身上,沒動了。

他睜着雙大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仲澤言。

而後者已經走過去,拉住談姝的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宋晨眨眨眼睛,說:“這不是,仲的學生嗎。”

“……你好。”談姝視線掃過身旁的仲澤言,落到宋晨身上。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比較合适,想了想,也只能尴尬地打聲招呼。

仲澤言握着談姝的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然後轉頭,看向宋晨。

宋晨見這動作,十有八九也猜出來了。但礙于談姝在場,他不好說些什麽,只能張着嘴巴,話要出不出。

“嗨呀,看來我今天來的很不是時候。”宋晨感慨。

談姝臉皮薄,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搖頭。

沒想到身旁的人直白地道:“你知道就好。”

談姝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頭看電視。

宋晨氣得牙癢癢,可仲澤言卻還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他站起身,手背在身後,“得,我也不留在這礙眼了,下次再來。”

談姝緊了緊握着他的手,小聲說:“你們有事就先談吧,我待會就回學校了。”好歹人家宋晨大老遠跑一趟。

仲澤言笑笑,用唇形說:“沒關系。”

他起身去送宋晨。

宋晨站到門外,透過仲澤言的肩頭往裏望了望,談姝還坐在沙發上,離門口還有些距離。

他揚揚下巴,“仲,你搞什麽?”

“我以為你看出來了。”仲澤言語氣淡淡的。

“不是吧。你跟談姝?你學生?!”宋晨眉頭攏起。

“現在不是。”他說。

“你來真的?”宋晨小聲問。

“我看起來像在玩?”

“……”宋晨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太亂,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什麽時候抽空好好聊聊。”宋晨說完,轉身離開,他一路上都在消化這件事。

仲澤言這家夥,不會很多年前就看上人家了吧。

“走了?”談姝擡起腦袋。

仲澤言嗯一聲,坐到她身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看會兒電視,我去準備晚餐。”

談姝的視線落在宋晨買的放在茶幾上的菜,忍不住笑了一下。

仲澤言低頭看她,問:“怎麽了?”

談姝指指塑料袋,“他買的菜,還有酒,卻吃不着。”

仲澤言也笑了,伸手拉過袋子,裏面有涼菜鹵肉雞爪一堆小零食,加上啤酒,看來他今晚是打算與他好好喝一杯的。

“因為我,就這麽讓他走了,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談姝摸了摸後頸,心裏些許對宋晨的歉意。

“既然都不厚道了,索性更不厚道一點,吃掉他買的東西。”

“好啊。”談姝舉雙手表示贊成,仲澤言點點她的鼻尖,然後拿了菜去廚房忙活。

“用不用我做什麽呀?”這幾頓都是他在忙活,她有點過意不去。

“那淘點米放電飯煲裏。”仲澤言把菜拿出來,一袋袋放進盤子裏。

談姝屁颠屁颠地去抓米,接着走到他身邊,打開水龍頭,鍋裏立馬呈現一種濃稠的米白色。

“這邊有幾個蒜,待會剝幾個。”仲澤言拿了一塊大的蒜,放到她手邊。

談姝乖乖點頭。

給電飯煲插上電,她便走回來,拿起蒜瓣,對仲澤言說:“推薦你一個特別快的剝蒜方法。”

“什麽?”仲澤言握着菜刀的手頓住,饒有興趣地看她。

談姝勾一勾唇,将幾顆小的蒜瓣放在菜板上,小心翼翼地拿過他手裏的菜刀,用刀的側邊狠狠拍向幾顆蒜瓣。

啪啪啪——

她把刀放在一邊,裏面的蒜已經軟了,她輕松地剝開表面的皮,然後得意洋洋地遞給仲澤言看。

“哎喲,很不錯哦。”仲澤言毫不吝啬地誇獎。

談姝就笑。

等菜都端上桌,仲澤言拿了兩個碗準備去舀飯,才發現飯沒熟——她沒按下煮飯鍵。

談姝站在旁邊,驚訝也尴尬,“我……好像忘記了。”

仲澤言無奈地搖搖頭,擡手捋了幾把後腦勺。

“沒關系,先吃菜。”

他今天煲的猴頭菇排骨湯,配上枸杞,濃香四溢。

照例,飯前兩碗,喝下去,暖暖的。

談姝覺得,飯蒸不蒸都沒關系了。

宋晨買了很多鹵菜,談姝最喜歡雞爪。

仲澤言說:“其實這些東西應該少吃點。”

談姝點頭嗯嗯,嘴上卻沒停過。

然後,瞥見桌上的啤酒,她下意識舔舔嘴角。

仲澤言往她碗裏夾了一塊排骨,談姝轉過頭,看着他的眼睛。

“怎麽?”

他每次講話時,眼角似乎都帶着笑意,顯得溫柔。

“我能喝一罐麽?”啤酒是易拉罐形的,不多,度數也不高。

“是冷的。”仲澤言提醒。

談姝說:“我知道。我就是想喝點兒。行不行啊?就一罐。”

怕他不答應,談姝還用手比劃,就一罐,你看一罐就那麽點兒。

仲澤言啞然失笑,伸出長臂,拿了一罐打開,遞到她眼前。

談姝眼底像冒了星星。

她好久沒喝過啤酒了。

她仰頭喝了一口,嘴角溢出一絲兒。舌尖嘗到味道,談姝的眉頭快要攏成一個小山丘。

味道怎麽這麽怪?

她忍着把這口酒咽下肚,小臉皺成一團。

“好喝嗎?”

“難喝!”

談姝把酒往前推了推,擺擺手,“不喝了,這味兒太怪了。”

仲澤言卻像在幸災樂禍。他笑着,伸出大拇指,自然地抹去她嘴角溢出來的酒汁,像在哄一個小孩,耐心十足,“好,不喝。我們吃菜,好不好?”

談姝微怔,埋頭啃雞爪子。

送她回學校的路上,仲澤言牽着她的手放進兜裏,一邊問:“什麽時候考試?”

“五號,七號,八號和十一號。十一號下午考完就放假了。”

仲澤言點頭,叮囑她這幾天好好複習。

談姝笑起來,調皮地說:“遵命!”

仲澤言揉她的腦袋。

走到宿舍樓下,談姝問:“我這幾天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仲澤言微怔,然後說:“當然可以啊。”

談姝放了心,揮揮手。

仲澤言目送她進宿舍後才離開。

宋晨從公司出來,經過博物館,他給仲澤言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在附近的一家粵菜館見面。

宋晨明顯有備而來,帶着一顆不輸女人的八卦的心。

仲澤言屁股在着沙發,宋晨就發問了。

“所以,你們是在一起了?”

仲澤言點頭。

“禽/獸。”宋晨不動聲色地點評。

仲澤言:“……”

“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對她感興趣了?”

仲澤言想了想,承認說:“感興趣是很早,不過喜歡是現在。”

“我前幾天遇見吳緣了。”宋晨搖搖頭,“我以前還一直以為你們會在一起。”

仲澤言握着茶杯,呡了一口。

宋晨繼續說:“當時她同我講,你喜歡那個小姑娘,我還不相信。……沒想到。”

仲澤言說:“哦,那她猜的還挺準。”

宋晨幽幽地看他一眼,“所以你那年春節不回北宜,也是因為她?”

“有,也不全是。”

宋晨摸着下巴,估摸着自己居然全猜對了。

然後,他說:“過些天我生日,你把她帶來吧。”

“得先問問她願不願意。”

“啧——”宋晨翻了一個白眼,簡直無話可說。

很快到了十一號,下午最後一堂考試結束就可以放寒假了。

那天回來以後,許昕和謝雨意八卦地追問她那天出去見了誰,做了什麽。談姝随口打哈哈,只說有男朋友了。

許昕感嘆,以後只有她和謝雨意相依為命了。

下午考完試,回宿舍的路上買了一杯熱飲。

天氣越來越冷,不喝點熱的,手都要被凍僵。

回到宿舍給手機充電,她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行李。

電話響起來時,她剛好拉上行李箱。

只是看到名字,心情都會變得很雀躍。

這幾天為了不打擾她期末考,加上他也忙,兩人只通過電話交流。

他剛下班,脖子酸痛,不自然地扭扭,問她:“都考完了?”

“對呀。”談姝回答,“我剛把行李收拾好。”

電腦上班群裏彈出幾條消息,談姝點開鼠标去看。

“待會兒來接你,記得多穿一點。”仲澤言打開車門。

“好。”談姝回應,一邊看班群的消息。

原來老師布置了一個新的作業,要求學生在寒假裏以紀錄片的形式拍攝一個十分鐘的片子,話題自定,開學上交。

談姝努努嘴,錯過了他說的話,急急忙忙地“啊”了一聲,“你說什麽?我剛剛沒聽見。”

那頭低笑兩聲,輕咳一下,富有磁性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進談姝的耳膜,“我說,我想你了。”

談姝下意識咬住下唇,臉頰泛紅。

他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她根本招架不住。臉又燙了,心跳加速,談姝手捧着臉頰,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仲澤言勾勾唇,挂了電話。

談姝在椅子上呆愣了三秒,才驚覺自己剛才的回應是不是太冷淡了點?

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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