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
chapter39
結束之後,仲澤言俯身下來親她的額,伸手撫過臉上被汗粘住的發絲,手臂從後頸穿過,把她撈進懷裏。
談姝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埋在他在懷裏一動不動,很快便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時,仲澤言已經不在了。
陽光從窗簾縫裏投放出一道光線。談姝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呆,才慢慢坐起來。
剛一動,就覺得大腿酸痛。
想到昨晚,臉上一抹紅暈。
談姝掀開被子,正要下床,卧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她條件反射地立馬埋進被子裏。
站在門口的仲澤言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低笑了一聲,走進來,坐在她身邊來。
談姝整個身體都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笑臉,腮邊有點紅暈,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瞧。
“睡飽了?”他俯下身來,手背靠住她的臉頰,“大清早,臉就這麽燙了。”
談姝覺得不好意思,幹脆整只腦袋都埋進被子裏。
仲澤言笑,伸手去拉。
結果被子沒給她扯掉,自己到鑽進去了。
被子底下,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足足瞪了五秒鐘。
最後仲澤言伸手,将人撈進懷裏,手象征性打在她屁股上,“走啦,洗漱吃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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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好像有些地方發生了變化。
仲澤言做了一份味道很棒的三明治,又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兩人都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講話,最多問問“好吃嗎”“下次換一種口味”
吃完早餐,談姝打算拆了被套,連同床單抱去洗。仲澤言從廚房出來,見客廳沒人,進到卧室,剛好碰上她抱着被套轉身。談姝微怔,覺得有點尴尬。
仲澤言走到她面前,伸手接過被套,“我來放。”接着就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談姝才告訴她今天下午準備回襄蔭。
仲澤言剛套上外套,手頓了一下,轉過身來,“今天就要回去?”
談姝點點頭,“我媽在催了,最近這個時間,家裏挺忙的。”
想到她家經營的民宿,仲澤言表示理解,“下午幾點的票?”
談姝走到他面前,攏了攏他的外套,然後扣上上面的一顆扣子,然後輕輕抓住他的衣領,說:“一點十分。”
“那我來送你。”
“不用啦,你上班也忙,我自己去就好。”
仲澤言摸摸她的頭發,沒有回答,繼而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然後說:“打我電話。”
談姝點頭,看時間也不早了,她放開仲澤言,說:“去吧。”
仲澤言離開之後,談姝在客廳看了會電視,等洗衣機停止運轉,她把被套拿出來,晾在窗臺,有把前兩天挂在窗臺邊的衣服收進來。
她第一次看仲澤言的衣櫃。
衣服就跟他人一樣,簡單卻不單調。顏色多數以黑白灰為主,記憶裏,他似乎很偏愛深色的衣服。
談姝将大衣挂好,又将襪子裹成一團放進下面的抽屜。看到胖次的時候,談姝忍俊不禁,反正他不在,她也不會矜持或者覺得難為情,三兩下疊好給放進去。
到火車站時接到仲澤言的電話,問她人在哪裏。
談姝剛從出租車上下來,推着拉杆箱往進站口走。
人潮來往,耳邊嘈雜。
談姝将鈴聲調到最大,才聽見他問:“吃飯了嗎?”
公寓距離火車站比較遠,加上堵車,談姝在車上花了四十多分鐘才到。走前拿了一杯牛奶,這會兒胃裏已經空了。
她點點鼻尖,偏說:“吃了。”
仲澤言笑了一下,說:“你先別進去,我馬上就過來了。陪我吃個飯再走吧。”
他果真很快到了,找到她的時候,談姝正埋頭看手機,後背忽然就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吓得她大叫了一聲,引得路過的人奇怪地盯了她一眼。
談姝抱歉地笑笑,回過頭,仲澤言的圈在她腰上的手才放開,接過她手裏的拉杆箱,說:“現在十二點半,還有一陣,先去吃飯。”
火車站附近的飯菜,味道只能湊合。仲澤言點了一份青椒肉絲,一份地三鮮,一份紫菜湯。
仲澤言把筷子遞給她,說:“我今天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準備回去才吃飯了?”
談姝忙搖頭,“我包裏帶了點幹糧,不會餓的。再說要真是餓了,車上不是有盒飯嗎。”
瞥到仲澤言危險的眼眸,談姝舉手知錯,趕緊扒飯。
“到了以後給我電話。”
“知道了。”談姝沖他揮揮手,推着行李箱進站了。
上一次分別也是在火車站,今非昔比,關系不一樣了,連感覺都不一樣。
坐在回家的城際上,談姝靠在窗邊,看着外面轉瞬消失房屋,綠地,鼻尖泛酸。
要等一個多月才能見他了。這麽想着,真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快到站的時候談姝起身去上廁所,經過第二排時,不小心被坐在過道旁的一個小女孩撞到。談姝低頭看她,小女孩七八歲,規規矩矩地坐在爸爸腿上,男人左手臂環着女孩的肚子,看着右手的手機。
小女孩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談姝看,臉色并不好,準确地說,整張臉寫滿了排斥不适和害怕。
靜了三秒,乘務員推着零食車過來,談姝往前走,進了廁所。
蹲下的瞬間,腦海裏突然閃過小女孩的眼睛。
談姝出來,往回走的路上,眼神下意識去尋剛才的小女孩。
可這一眼,驚地談姝瞪大了眼睛。
那個抱着女孩的男人的左手,從女孩的褲子邊伸了進去。
談姝只感覺片刻的眩暈,壓抑在心底的怒意随之而來。
來不及猶豫,她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扒開他的手,将女孩拉到自己身後。
男人明顯一怔,還未搞清狀況,看到談姝那張憤怒的臉,和被她拉到身後的小女孩,臉唰的一紅,接着又瞪圓眼睛,壓着聲音道:“你想幹嘛!看着我作甚!”
談姝冷冷一笑,搖了搖手機,然後厲聲說:“我現在就叫成乘警。”
聲音很大,周圍的人聽見,聞聲巡視過來,打量着這三人。
坐在男人身邊的旅客瞌睡醒了,睜着朦胧的雙眼,不悅地瞪了兩人一眼。
話音剛落,面前的男人猛地站起來,咬着牙齒,就要沖談姝招呼過來,“臭娘們,說什麽呢你!”
男人身材矮小,有點胖,肚子上肉很多。張嘴的時候露出金色的門牙,談姝往後退了兩步,氣勢卻一點不輸,不卑不亢,因為激動而聲音顫抖,“你剛剛做了什麽,監控拍的一清二楚。我已經報警了,你就等着去警察局兇吧!”
周圍的人投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兩人,沒人了解怎麽回事。
男人聽到她這麽說,又是憤怒又是害怕,他睜着兩只渾濁的眼睛,仿佛巨大的惡心的糞池。
談姝緊緊拉着身後的小女孩,小女孩也緊緊抓住她的。這樣一握,仿佛有了力量。
正在這時,乘警走了過來。
到站之後,警察拜托談姝也去一趟局裏,做一下筆錄,說一下具體情況。
談姝點頭說好。
她和那個男人上的不同的車,見到警察時,男人立馬換上一副好父親的形象,訴說自己的心酸苦事,談姝是看錯了。
聽到他這樣講,談姝冷冷地扯了一個嘴角。
小女孩也跟着她上車,坐在她身邊。
然後,她輕輕抓住談姝的手,低聲說了一句,“姐姐,謝謝你。”
談姝擡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是一位警察送她回來的。
盡管姓陳,三十來歲,閱市人,調來襄蔭兩年。
路上,陳警官道:“談小姐,非常感謝你提供的信息。”
談姝說:“應該的。”想到那個男人,她問:“所以那個小妹妹和他,不是親屬關系吧?”
“這個暫時還不知道。”
畢竟是警方的案子,她也不方便知道。但說起來,她有點不放心那個小女孩,便問:“那個小女孩要怎麽辦?”
陳警官答:“如果證明兩人是父女關系,只能教育一下,把人放回去。如果不是,那就是猥/亵罪。”
談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下車之前,她道:“麻煩陳警官,不論結果怎樣,可是告訴我一聲嗎?我有點不放心。”
看到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她會想到當年那個無助又無知的自己。
陳警官倒是沒料到她會這麽熱心,留了電話,車開走了。
折騰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時候才回到家裏。
寒假期間,來青幽山登山的人陸續而至,談家民宿裏已經住下了兩家人,十來人。
談姝進門時,談宜月正忙着做飯,外婆在邊上剝蒜,刮絲瓜皮。
談姝把行李放回房間,下樓去廚房幫忙。
家裏沒有上次回來時看到的那麽冷清,雖然外公才離去不到一個月,可生意依舊要做,民宿得開,一刻不得空隙。
談宜月請假請到一月底,劇院在二月初有一場大型演出,加上今年錦城電視臺為了宣傳弘揚地方文化,要做一個專題跟拍采訪,所有工作人員都得到場。
所以在走之前,談宜月貼了招聘出去,打算請兩個人幫忙。
談姝走到外婆身後,抱住她,用臉蹭一蹭,然後坐到旁邊,拿起到開始削土豆皮。
談宜月回頭,問她:“怎麽現在才到?”
“中途出了點小事情。”她自動隐去了去過警察局的事情,不然被追問起來,她懶得解釋。
“姝姝,餓不餓?回來之前吃飯沒?”外婆把絲瓜放進小盆裏,雙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月餅遞給談姝,“你隔壁劉婆給的,吃一個,待會吃飯。”
“好。”談姝笑起來,眼睛彎成一牙月亮。
背包裏的手機亮了又亮,這邊的仲澤言,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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