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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首日,她先随宋伯康去往集賢殿認路。那處是直院所在,接着便是神樞宮。此宮坐落在當年被焚的萬壽宮的舊址之上。從前曾過火的殘宮悉數拆除重建,惟一處未動。

那便是永安殿的殘跡。

之所以不拆,是因今上于登基的第一日,便曾來到太廟發聲,永安舊址,永不拆除,原地留存,用以警醒後人,永世乾乾,惕厲勿忘,免覆轍重蹈。

當日之聲,振聾發聩,故這殘殿予以保留,只不過多年過去了,如今周圍林木葳蕤,荒草萋萋,幾乎完全遮擋住斷垣殘壁。若非走近,平常也是看不到的。

新宮由內宦袁值監工所建。袁值本就靠着監造起的家,此番營造這座為聖人五十萬壽之賀用的宮殿,花費心思之巨,不言而喻。

此間的主宮依天宮北鬥之位定址,故又名神樞宮。整座宮殿坐落在一座巨大的四方夯臺之上,僅僅是從地面走上臺基進入底層大殿,便有八十一級如意踏跺臺階,正中主殿宏偉莊嚴,巍峨若可通天,東西配殿連橫,更有飛樓高臺,壯麗無比。而其中大殿,面闊十一間,三層,達百丈之高,名崇天殿。

這裏,就是将要複原昔日天人京洛長卷的主殿。

接連幾日,絮雨随宋伯康等人在神樞宮內登階攀樓,上上下下,比量尺寸,忙碌間神思無暇,暫也顧不上別事。這日清早,她如前幾天那樣就近自皇宮側門右銀臺門入宮,來到了位于集賢殿西北配殿處的值房裏。

直院下的人已悉數到齊,正等着畫直、副直等人。每個人的面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緊張或期待之色。

此前那個在大恩寺裏作畫偷懶被宋伯康痛斥過的年輕畫工看見她,靠來低聲搭讪:“你昨夜睡得如何?我一夜都睡不着,今早一聽到晨鼓便起了!”

他名叫林明遠,是宋伯康的親戚,故能夠以蔭恩之身入宮做了畫工。宋伯康重視絮雨,直接将她從畫工拔成畫師。這幾天包括林明遠在內,衆畫工不是被分配到別殿做事,就是忙着幹糊牆打底之類的粗活,而她才入宮,便能夠以畫師的身份跟在宋伯康身邊,顯然接下來是要做大事的。林明遠羨慕之餘,對她自然也高看了幾分,加上二人年紀也差不多,便将她引為知交,刻意親近。

此時他之所以如此激動,是為一件就要到來的事:神樞宮大功告竣,依照慣例,當有謝土酬神之禮。太子殿下今日便将領百官往神樞宮舉行儀式,以表對天地諸神庇佑此宮的謝意。直院裏的人也将随同太子祭拜,祈求諸神繼續護佑,令接下來的圖畫之事也能順利完成。

當然,直院之中,除有正式官職的畫直和副直之外,其餘人是沒有資格參與祭祀的,他們只能遠遠地列在隊伍之末,五體投地,以這種敬姿來感化天地諸神祈求護佑。但即便這樣,也足夠叫人期待。

“我去年就進了,從未能有機會得遇太子金面。你運氣好,一來就能見到!”

絮雨笑了笑:“我運氣确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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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林明遠一臉雀躍,“平常可沒這麽好的機會!”

他之所以如此興奮,是因集賢殿位于皇宮的西南方向,本就偏靠邊位,而直院又在集賢殿最偏西的隅角,近畔便挨着宮監宮女工房,入夜空曠無人。不但如此,據說此地最早還曾做過宮中停靈的場所,所以傳言,夜半可聞鬼魂游走之聲。畫師畫工都不大願意在夜間來此值事。平常別說太子如此尊位,便是入宮去各衙房值事的官員,也不大能夠遇到。

正說着話,門外起了腳步聲,值房裏立刻安靜下去。

今日不但畫直姚旭和副直宋伯康、楊繼明同來,連先前一直以養病為由曠事許久的方山盡也到了,二人皆穿綠色銀帶六品文官的朝服。

姚旭請方山盡說話,方山盡推讓,讓了幾個回合,最後姚旭咳了聲,朝方山盡拱了拱手,旋即向着衆人發了一番話。大意是今日太子殿下引百官往神樞宮舉行謝土酬神之禮,此間諸人須懷極大的敬虔之心參與典禮,絕不能舉止失當,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他再三地提點,衆人齊聲應是,在二畫直的帶領之下,轉去神樞宮。

崇天殿外早已設好祭壇,有身着明光铠甲的昂藏金吾衛士分列執勤,他們個個雄健威武,筆直的隊列沿着臺階而下,一直延伸到神樞宮廣場的盡頭之處。

除姚旭、方山盡和二副直,直院剩下的人和其餘參與過新宮營造的諸多品級低微的伎官全部列隊,早早立于距祭臺最遠的廣場角落處,等待祭禮開始。

天日漸高,大殿前的日晷指向天官所測的巳時一刻,當朝的太子殿下帶着百官準時現身,來到神樞宮外的祭壇前。

這個距離很遠,但依稀還是能夠看到太子的模樣。

他正當壯年,着赭黃色的太子朝服,在随于後的文武官員和周圍儀衛的烘托之下,面容充滿了曜日當空般的無上威嚴之感。

在祭臺的下方,位列最前的,是十幾名身着紫袍的文武官員。他們個個都是當朝最為引人注目的高官,或是德高望重,居臺閣高位,掌诏敕奏表,或是家世厚澤,參預國家大政。宰相若柳策業,王彰;六部尚書和侍郎,如馮貞平、崔道嗣;諸衛三品的大将軍,如韓克讓、陳思達。

除去這些官員,近日京中頗出風頭的年輕一輩裏的俊傑也伴着太子儀駕悉數到場。被封作中軍郎将的西平郡王世子宇文峙、狼庭王子阿史那承平,以及當中最受矚目的金吾衛陸吾司掌司裴蕭元,幾人也各按份位,行在隊伍之中。

所有人在禮官的引導下,随太子行酬神之禮,一番焚香奠酒的冗長祭禮之後,恭誦謝土祈安疏。随後酬神結束,太子并未立刻離去,而是領着百官,繼續巡視新宮。

此時直院之人已是無事,退到了一間最遠的偏殿之中,等待太子一行人離去。衆人仍都沉浸在片刻前的場景之中,議論紛紛。畢竟于他們而言,參與如此場面,親眼見到自太子以下的幾乎全部的朝廷高官,這樣的機會,真不是經常能夠有的。

林明遠興奮未消,和絮雨講着衆人五體投地時他偷偷擡頭窺得的所見。

“……早就聽說太子殿下禮賢下士,美名傳揚,今日終于叫我看清楚了,真神人之貌!若将來有朝一日,我能得資格為太子殿下繪像,則此生再無遺憾!”

他的話叫近旁楊繼明的一位弟子聽到,嘲道:“不如先想想近前的崇天殿主畫是誰,再想将來,豈不更是便宜?”

“你什麽意思?崇天殿主畫到底是誰,難道是你說了算?”

“我說自然不算,就是見不得有些人靠着蔭恩混入集賢院還毫無自知,終日哓哓,可笑可笑!”

林明遠的臉孔登時漲得通紅。

雖然此前的上命,是說兩位畫直通力合作完成主殿壁畫,但誰都知道,等到動筆之日,真正的主畫人只有一個,也只能是一個,到底誰,只不過是袁值目前還沒定下來而已。

不說原畫就是葉鐘離獨自一人創作出來的,連他當時的愛徒丁白崖也未曾參與過一筆的勾描,唯一的協助,只是後期填色。

這并非是因葉鐘離自恃技高獨攬作畫之名,而是這一副壁畫,不是一般的應景之作,可由幾名畫師各自創作擅長的內容,最後聯成整畫。

若分兩名主畫,必有不同的畫風和筆法習慣,即便是師徒相繼,鑒別細微,最終也不可能完全融合到一起。各自畫出來的部分,哪怕畫手皆當世頂尖,必也難以重現當年舊畫那種從頭至尾氣韻不絕一氣呵成的渾然天成之感。

兩個主畫,出來的結果,只會是毀掉畫作,令其成為一幅可能無過但也無功的平庸之作。

袁值是靠營造起的家,本身就是這方面的內行,怎不知其中的道理。現在只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出來,姚旭主畫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對方才會如此輕慢,公然嘲笑。

另個宋伯康的弟子,名叫王春雷的,知對面人多勢衆,此次畫學新招的畫生,除了一個葉絮雨,剩下全去了那邊。反觀自己這頭,連方山盡都不争,似他們這樣的更只宜夾起尾巴做人,慌忙上來拉住林明遠勸他消氣。那邊趁機便都圍了上來,指指點點,譏笑不停。

正這時,一名受袁值委任協管新宮營造的曹姓宦官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宋伯康和楊繼明。衆人急忙噤聲,垂手而立。

曹宦官目光掃了眼殿內衆人,開口說話。

原來太子此刻人在崇天殿內,問及長卷的繪制事宜,正在面見兩位翰林畫直,又發話,将參與繪制的畫師全部叫到他跟前去。二副直領命,來此點人。

那邊楊繼明已選好兩名弟子,這邊宋伯康也點名,一個是方才勸架的王春雷,另個便是葉絮雨。

絮雨聽到自己名字,心口微跳。

她倒不是害怕見太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在知道對方身份的前提下,她是能憑記憶,自如今這位皇嗣殿下的面孔上找出些從前定王府內李懋的模樣,對方卻怎可能就這麽認出她是他早年厭惡的同父異母的阿妹。

她不想見的是另外幾人。

方才她早就看見了,今日這麽齊,此前那被她開罪過的裴蕭元、行事放誕不經的狼庭王子,還有當日她一來便在開遠門外撞到的宇文峙,三人全部在場。

若這麽去,必定會被看見。

這三人都知曉她是女子。

并非害怕被當場揭破。這樣的場合之下,莫說裴蕭元和那個王子,便是與她有着舊怨的宇文峙,只要他還存有一絲理智,應當也不會魯莽行事至此地步。

她只是不想遇到這三人,一個也不想遇。

那頭楊繼明已帶着兩個弟子走了出去,這邊被點到名的王春雷驚喜不已,忙也出來。林明遠沒聽到自己的名,未免失望,又望向絮雨,面露豔羨之色。

絮雨遲疑着尚未反應過來,曹宦已皺眉叱道:“快些!敢叫太子殿下等你?”

宋伯康急忙賠笑:“此子新入直院,我是看他畫技有獨到之處,故特意加以栽培。他也沒想到今日能獲如此殊榮,想必太過驚喜,吓住了。”

宦官面色這才轉霁,瞥了眼絮雨:“好生做事,日後富貴榮華,不愁不至。”

宋伯康躬身應是,疾步來到絮雨面前,壓低聲催促:“還不快走?”

絮雨知今日這一場是躲不開了,只得低頭随着宋伯康來到崇天殿。

殿內此刻的氣氛不似廣場酬神莊嚴,衆官員也未嚴格列隊,而是依着官位和資歷高低,散繞在太子周圍,恭聆太子和二畫直的對話。

這大約是方山盡和姚旭此生迄今為止最為榮耀的時刻了。二人超越當朝諸多位高權重的宰臣,立在離太子最近的位置,太子說一句,二人便點頭一次,神情恭謹而緊張。

曹宦将二副直和四名畫師領入大殿,發出的動靜引得殿內百官看了過來。

宮廷畫師屬伎官,受敬重如昔年葉鐘離者,不過是鳳毛麟角,幾百年也未必能出一個。如此處的方姚二人,也不能入殿堂當中那些纡佩金紫者的眼,何況是這幾名畫師。

諸人不過望一眼,便各自收了目光,并無人真正留意他們是誰。

絮雨垂頸斂目,夾于幾人中間,跟在宋伯康身後一路行至殿內,朝前方太子下跪,行叩拜之禮。

太子李懋幼起便聰穎好學,敬師貴道,成年後,更是謙恭虛己,性緩氣和,秉承孝道,得百官交口稱贊。确實傳言不虛。此刻對着這幾名位卑的無名宮廷畫師,也是面含笑容。等拜禮後,叫全都起來,道:“天下穆清,明君莅國,待至尊皇帝萬壽,四方酋王将悉數入京朝拜,共賀盛事。此神樞宮是萬壽節的天穹寶殿,神樞宮中,又以崇天殿為重中之重。”

“葉鐘離當年所繪之天人京洛長卷,可謂神卷,曠古爍今,絕無僅有,叫當日在場的四方夷狄弛魂宕魄,嘆為觀止。就在不久前,便有石國、康國、昆彌國、林邑國等當年曾親歷永安殿正旦典禮的老王和使者陸續談及此舊日名畫,雖多年已過,時至今日,藩夷竟仍是念念不忘,心向往不已。故此番新宮建成,必是要在此殿複現當年長卷,展曠世盛景,好彰顯我泱泱國風,無遠弗屆。”

“爾等畫師,當都有從前葉鐘離報效朝廷的一副心肝,竭力誠志,用心作畫,方不負當今至尊聖人之文治武功,浩蕩天恩!”

太子的這一番話,不僅說得方山盡和姚旭等人感恩戴德,激動萬分,再次領着身後畫師跪地叩首,連殿內的百官也大受感動,紛紛向太子行禮。

承平向來對這些事體無多大的興趣,今日只是官職在身,随同一道來了。入內,他便落在了衆人身後,随意看了看這座将要被用作皇帝萬壽慶典的輝煌巨殿,又遠遠望向人群當中的友人。見他今日一身官袍,立在豹頭虎髭身材發福的金吾大将軍韓克讓的身畔,愈顯少年人的勁拔,此刻目光正落于太子的身上,神情莊凝,顯然絲毫沒有留意到承平這邊百無聊賴。

承平愈發覺得沒意思起來,又掃了眼對面郡王府的仇家。那世子此時神色木冷,唇角緊抿,眼睛好似盯着他前方一名老官露在官帽外的蒼蒼白首,再看,又好似神魂不屬,也不知在想甚,但顯然,不會懷有什麽好念頭。

承平忍不住在心裏又冷哼一聲。

此時大殿外随宦官進來幾名得太子恩召的宮廷畫師,皆低頭垂面顯恭順狀。承平自然沒有興趣多看,目光随意掠過那幾道影,心裏思忖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此番入京的一個重要目的,便是娶到一個公主。

多年前,還在景升朝時,他的父親曾經失勢,牙帳被另一部的仇家所奪。那仇家自號可汗,本也無法服衆,承平父親聯合各部待要奪回牙帳,不料仇家卻因讨得當時景升老皇帝的歡心,得到冊封并以公主和親。正是挾此來自聖朝的莫大榮耀,其餘部族不敢反抗,紛紛歸附,致令他的父親隐忍吞恨多年,為表對聖朝忠心不改,被迫将當時還小的承平也送入長安為質。

直到後來,變亂到來,仇家反叛聖朝,被承平父親借機打敗,這才奪回牙帳,恢複了昔日可汗的名號。

事情如今雖已過去,承平父親也早就得到今上的金寶冊封,但在他看來,這并不夠。當年仇家還得到過聖朝公主和親的榮耀,自己若是沒有,不但是個遺憾,也不能真正叫各部心服。

随同承平前來的使者已向禮部提出請求,聖人應當已經知道承平父親的心願。即便是出于對這位始終忠于聖朝的老可汗的撫慰,聖人也沒有理由加以拒絕。賜婚是可以預見的必然的結果。

雖然今上只得二皇嗣,一太子,另位康王,并無公主可降。但是無妨,只要皇帝願意,不愁沒有公主。此前和親于承平父親仇家的本也是宗室女,封得公主名號而已。

皇帝雖無親生公主,但宗室和皇族有女兒。

據承平所知,如今尚未出嫁且适齡的有兩位,一是寧王府的虞城郡主,另個則是長公主府的郡主,封號丹陽。他最有可能獲得賜婚的,應就是二郡主當中的某一位。

雖然他對娶誰都無所謂,但畢竟是讨過來要同席的,自然也稍稍打探過,知長公主府的郡主素有蠻悍之名,故近來一直在想,該如何避免被賜婚此女的可能。

說起朝內誰能最有可能在這件事上助他一把,自然是司宮臺的袁值。這趟入京,他本該結交此閹人,卻又知這幾年皇帝沉迷修道,百官面聖不易,此閹人得勢,狐假虎威,惹人生厭,他實在做不出自降身份的獻谄之舉。又聽聞此閹位于城北永昌坊的宅第宅門長年不開,平常除了辦事走動,罕與百官往來,也不像從前的得勢閹人那樣癡迷斂財,更無半個朋鄰,性情孤僻,索性也就不去拜會。

聽聞很快便是今上那個十有八|九早已沒了卻無一人敢說實話的公主的降誕日,近日這閹人好似親自在簪星觀督辦此事,今早也沒來此侍奉太子。

承平想到這裏,下意識展目望向太子近畔,突然他的目光定住,睛瞳如被異物死死勾住,甚至忘記眨動。

他看到了誰?

數月前他曾在甘涼郡守府裏遇到過的那葉姓女子?

他眨目再望,旋即驚呆了。

此殿深闊,他靠後而站,距對方不算近,中間也隔着許多人,但絕不至于認錯。

此女此刻穿着打扮與同行的幾名畫師一樣,黑帽青衣,垂頸低頭,正受着太子之訓,看不到正臉,但從側臉辨便足夠了。

分明就是葉女無誤!

駭異之下,承平不由邁步向着殿中那道身影靠攏,才動一下,手臂忽然被人從後一把攥住,阻住他的去勢。

他轉面。

方才還在韓克讓近畔的裴蕭元不知何時悄然轉立在他身後,正是他出的手。

四目相接,承平反應過來,雙目圓睜,正待開口,裴蕭元肅然微微搖頭,示意他噤聲跟來,旋即松手,轉身先行無聲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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