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碰瓷

第19章 碰瓷

從妖監局出來的路叢星回到事務所,裏面安安靜靜半點聲響也沒有,唯一的員工帝江也不知所蹤。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那串號碼。

是帝江之前給他留下的導演聯系方式。

“喂?”

對面是聽起來很是疲憊的聲音,不過在注意到來電的是誰後馬上就恢複了精神。

路叢星抿了下嘴:“我是想問問你還記得是誰向你推薦去那山裏拍戲的嗎?”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他并不抱什麽希望,畢竟連妖監局都沒有查出來端倪。

沒想到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還真的給出了回複。

導演:“是一個算命先生,當時我正在為了取景煩惱,他是在路上遇到的,告訴我有一個很适合拍我這戲的小村子,我才托人去看看的。”

算命先生?

這似曾相識的稱呼讓路叢星從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他有些急的追問:“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嗎?”

之後是更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因為這個問題導演似乎很苦惱,他緊緊皺眉也沒能回憶起來,只能斷斷續續的開口:“我只記得...那天...他穿的衣服上寫了天...”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怎麽會迷了道一般就相信了個陌生的算命道士說的話。

還因此給他的劇組帶來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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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人是怎麽知道他當時在煩惱什麽的,這件事他自己都沒有告訴別人。

導演的冷汗都快被吓出來了,他顫抖着聲音問:“那個人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路叢星安慰道。

挂了電話後他默了默,筆尖輕輕點了兩下白紙,在上面留下圓圓的兩點墨痕。

他寫下那個一個字“天”。

緊接着又是一串數字。

他每次解決一個單子都會記住當事人的聯系方式,而這一串數字就是向夫人的。

撥打過去後女人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在聽說他的來意後也沉默了。

向夫人柔柔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記得了,那個算命先生之後我也再沒見過了。”

身後傳來向老板的聲音,他詢問妻子誰打來的電話。

這對夫妻似乎解開心結重新好好過日子了。

路叢星挂了電話後心裏的疑惑更大了,在導演說出算命先生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向夫人曾經說過她的撥浪鼓是一位算命先生給她的。

看似毫無聯系的兩個人遇見的會是同一個人嗎,他到底有什麽企圖?

路叢星站起來,凝視被封在玻璃櫥窗的撥浪鼓。

鼓面上的小孩朝他陰邪尖銳的笑起來,下一秒又恢複正常模樣,仿佛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試圖追尋撥浪鼓上殘留的蹤跡,可每當上面的靈氣剛一被喚醒就斷在了空氣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制作這只撥浪鼓的人沒留下任何破綻,似乎也早就知道他會發現端倪,仿佛在暗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窺探。

路叢星正氣悶着,體內的靈氣仿佛察覺了主人的心情不好,跟着翻鬧了起來。

啪叽——

剛剛還一大個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地上小小的一團。

刺猬星崽邁着小短腿從衣服堆裏出來,看着自己最多只有兩厘米長的手手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蹭白澤的靈氣,他又得當一只小刺猬大半天。

路叢星想了想,掏出手機搜索了賀氏集團的方位。

他記得之前湖久久跟他說過賀洲言白天都會在公司上班,是人類社會的大總裁。

事務所的地段靠近市中心,沒想到距離賀氏集團居然還挺近。

路叢星只糾結了不到兩秒,就用小鼻子擠開了事務所的門,打算去蹭蹭靈氣。

小刺猬能有什麽壞心眼呢,他只是想蹭蹭。

四只小短腿雖然走的步伐很小,耐不住搗騰得飛快,路叢星一直注意避開行人,借着城市各種遮蔽物的掩護朝着目的地出發。

路癡總是會高估自己,剛剛出走不到二十分鐘,那只看了幾眼的地圖很快就被遺忘在腦海裏。

刺猬星崽躲在一個紙桶下面看着眼前的車流車往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該往哪走來着?

禍不單行,他還沒有想出方向的時候突然背後一涼,似乎有雙眼睛盯上了他。

背上原本軟趴趴的刺瞬間機靈的全豎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對上了一雙好奇的大眼。

“媽媽,有刺猬!”小孩子趴在地上驚奇的大叫。

他媽馬上跑過來将他一把撈起,同時嘴裏責怪着:“城市裏哪來的刺猬,地上多髒你就趴?”

小孩子手疾眼快的伸出手在即将被拉走的時候往裏一抓,然後就痛哭了。

路叢星十分不客氣的轉身用渾身豎起的刺背對着他,然後再注視着他哭着被他媽媽帶走,同時在心裏默默的說了句抱歉。

這小孩也提醒了他,一只小動物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閑逛是很危險的。

周圍的建築物都變得格外的大,小刺猬洩氣的辨別熟悉的物體,想找到回家的路。

...

“賀總,這是今天的會議文件。”秘書小姐将文件輕輕放在桌上,含羞帶怯的擡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西裝熨帖,工作時不經意間露出的高級腕表都帶着獨屬成年人的魅力。

感覺到視線的停留,賀洲言皺眉:“還有什麽事嗎?”

新來的實習秘書沒想到總裁會這麽直白的趕人,稍微白了張臉喏喏:“沒、沒事。”

她飛快的走出去,內心無比惱怒這個男人的冷漠。

辦公室恢複安靜後有道不和諧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

瞿修的聲音帶着笑意:“怎麽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賀洲言瞥了他一眼,聲音微冷:“你自己有辦公室的吧?”

瞿修換了個姿勢:“我可是貔貅,在你辦公室多呆會還能給你多帶來點財運。”

“不需要。”

拒絕得十分幹淨利落。

瞿修已經習慣自家好友的這壞脾氣,完全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真不知道你還要單身到什麽時候。”瞿修拿出手機看時間,“我要去跟小麗約會了!”

他剛一站起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威壓重新壓下跌回沙發。

“你幹什麽?!”

賀洲言十分言簡意赅:“留下來加班。”

留下這句話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今天已經心神不寧了一整天,早上出門前沒有看見幼崽,不知道他現在會在哪裏。

萬一又跑到什麽危險的地方去怎麽辦。

賀洲言眉頭皺得死緊,沒管身後貔貅的怒斥直接下了電梯,直直的往家的方向去。

路叢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大老遠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靈氣。

循着靈氣的源頭走沒想到還真讓他看見了想找的人。

他原本都放棄尋找賀洲言打算回家了,可卻直接在路上遇見了,看男人的樣子似乎還在找着什麽東西。

哪怕是路叢星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星盤占蔔出的他們之間的高契合度是真的。

仗着自己現在是一只沒有任何妖氣的小刺猬,路叢星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賀洲言前面。

小爪子一伸直接放到了他高價的鞋上,用盡全力發出聲音:“吱!”

男人低頭,在觸及腳邊小小一團的時候眼裏閃過詫異。

一只...碰瓷的刺猬?

見男人看過來了,路叢星更加嚣張的往後一趟,一副被撞倒的模樣。

只不過他高估了自己的小短腿,翻倒過去後還真的就翻不回來了,只能無助的動彈四只小短腿。

自覺十分丢臉的刺猬星崽掙紮了一會幹脆放棄了,假裝若無其事的仰着頭看他。

賀洲言眼神晦暗了一瞬,最近似乎小動物的膽子們都變大了。

他擡起頭随意的瞥了眼樹上的小鳥,受到驚吓的小鳥差點掉下來,反應過來後馬上飛走了。

只有腳邊的笨團子還在四腳朝天用黑豆豆眼看着自己。

賀洲言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指碰了碰小刺猬的肚皮,意有所指:“你跟那只小狗有什麽關系?”

小狗是在向老板家那遇見的那次,路叢星沒想到男人居然還會記得。

他心虛的将身體縮成一個球抱住了伸過來的那只食指。

靈氣像是不要錢似的直往他丹田裏鑽,路叢星舍不得放手,多抱一會就能早點變回人形。

賀洲言壞心眼的起身,像是釣一個團子一樣直接讓小刺猬懸空了起來。

“吱!”

刺猬星崽發出抗議,他順着食指一直爬到男人的手背上。

小刺猬的刺在不豎起來的情況下并不會紮痛人,賀洲言微微挑眉縱容了這只膽大包天的小刺猬。

“你想跟我回家?”

路叢星用無辜的黑豆豆眼看他,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可是我還要去找人。”賀洲言用另外一只空閑的手點了點小刺猬的鼻子。

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耐心,被公司裏的人看見足以當成奇聞說一整年。

可唯一看見的小刺猬卻已經習慣了這份殊榮,他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繼續用小黑豆豆眼疑惑的看着他。

将自己僞裝到底。

我只是一只小刺猬,我什麽都聽不懂。

賀洲言眼神黑沉沉:“你真的想跟我走?”

路叢星伸出爪子點了點他的手,一副十足十依賴的模樣。

實際上正在瘋狂蹭着靈氣,打算蹭夠了就跑。

感覺到手心裏微妙的癢意,賀洲言收了手手掌,力度還是下意識控制在不會弄疼小刺猬的程度。

他将小刺猬揣進自己的兜裏繼續往前走,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帶小動物回去。

只因為這只小刺猬給他的感覺太過于熟悉,仿佛有什麽很重要的細節他沒抓住。

路叢星從不怎麽深的口袋裏努力踮起腳,伸出爪爪扒拉在口袋邊緣往外看。

刺猬的視力并不好,但是變成小動物的時候他幾乎不會擁有這些缺點的煩惱,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賀洲言現在去的方向是回家。

不是說找人嗎?

路叢星的口袋裏疑惑的歪歪頭。

然後他就被賀洲言點了點鼻子,一咕嚕又滑回了口袋底。

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小心掉下去。”

刺猬星崽氣得鼓了鼓腮幫子,黑黑的小鼻子一動一動的。

他覺得這只白澤就是故意的,果然還是只愛欺負人的壞白澤。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可愛星崽√

再碰瓷幾次就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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