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往事

往事

劉蔡陽把東西放桌子後毫不客氣的走向廚房打開了冰箱。

“怎麽只有酒啊？”劉蔡陽疑惑的問，剛說完他就反應了過來，立刻關上冰箱說：“那個...我喝白開水。”然後就拿起一旁的杯子裝水。

劉蔡陽自己裝好水後就拿去客廳坐下尴尬的說：“呃...別喝太多啊...”

“那啥...可以細說下星辰是怎麽走的嗎？”劉蔡陽挺不好意思的，他知道很沒禮貌但是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割腕自殺。”景妍心不在焉的回答，她正看着坐在劉蔡陽身邊的星辰。星辰上下打量着劉蔡陽，還對着劉蔡陽做鬼臉，景妍忍不住笑了。

“你...應該還好吧...”劉蔡陽見景妍無緣無故笑了感覺很詭異。

景妍才想起劉蔡陽看不見星辰，尴尬的笑着說：“沒事。”

“真的沒事嗎？要不我介紹幾個單身的給你，讓你別那麽傷心。”

景妍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失戀，再找多少人都沒用的...”

突然劉蔡陽感覺很冷，身旁的星辰正很生氣的瞪着劉蔡陽。“怎麽突然這麽冷啊...”劉蔡陽抱住自己忍不住顫抖。

景妍看着劉蔡陽，思考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但其實星辰的鬼魂就在你身邊，她在瞪着你。”

“啊？！真的嗎？”劉蔡陽慌張的往旁邊挪，景妍提醒挪錯邊了，劉蔡陽立刻往另一邊挪。

“诶嘿嘿，大哥，我開玩笑呢，沒有要給景妍介紹對象的意思...”劉蔡陽尴尬的對着空氣笑着。

“你...相信我？”看着沒有任何懷疑自己的劉蔡陽有點驚訝的問。

“我本來就相信這世上是有鬼的，而且我突然這麽冷，是她在我身邊吧？”劉蔡陽看了身邊的空氣，再看向景妍。見景妍點點頭，劉蔡陽朝着空氣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大哥你放心！你要是有什麽不甘才在這裏，我肯定會幫你報仇的！景妍要是有什麽事我也一定會幫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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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劉蔡陽就感覺到了身邊的溫度恢複正常了，他小心翼翼的問：“是不生氣了嗎？”

星辰別過頭哼了一聲。劉蔡陽疑惑的看向景妍，景妍笑了笑：“沒事，不用理她。”星辰驚訝的看着景妍，随後賭氣的鼓起臉頰不理她。

“叮咚—”這時門鈴響了。景妍剛走到門前打算通過貓眼看看是誰就聽到外面傳來吳錦蘭的聲音：“小妍！是我們！”

景妍趕緊給她們開門，吳錦蘭見到景妍就立刻抱住她說：“聽說你請了很多天的假，還以為你要殉情了，吓死我了。沒事就好...給你帶了晚餐...诶，有客人？”吳錦蘭才發現客廳還有個陌生人。

“吼，小姐，你才發現我啊。”劉蔡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誰啊，口氣那麽大。”吳錦蘭指着劉蔡陽小聲的問景妍。

“他是這裏的住戶，劉蔡陽，就住在對面。”景妍和她們解釋道。

“喲~蔡陽，你和一個寡婦孤男寡女的在這裏幹嗎？”吳錦蘭剛說完就被身旁的程瑞打了一拳。

“我是程瑞，她是吳錦蘭。我們買了點吃的，一起嗎？”程瑞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問劉蔡陽。

“行啊，剛好老娘還沒吃的。”劉蔡陽毫不客氣的回答。

“他一直是這麽讨人厭的态度嗎？”吳錦蘭不爽的問景妍。

“別說了，吃飯吧。”程瑞打斷他們。她們買了炸雞，放在廚房的桌上。她們拿了塊炸雞放碗裏，然後放到了景妍身邊的空位前。

“我們看不到星辰拿食物，防止我們誤拿，我們先拿一個給她，這樣也方便我們知道哪個是她吃過的。不夠可以再拿。”程瑞邊吃邊說。

星辰興奮的吃着炸雞：“他們真好，竟然還記得我。”

“嗯。”景妍也很慶幸，她以為會被他們當作瘋子，沒想到只是朋友卻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诶對了景妍，你看到的星辰是什麽樣子的？手腕上是不是全是疤痕和血？”劉蔡陽好奇的問。

“就和平時一樣，幹幹淨淨。”

“你是不是能看見他吃的西啊？因為我看到的那塊炸雞就放在那兒沒動。”劉蔡陽繼續好奇的問。程瑞和吳錦蘭也點頭表示和劉蔡陽看到的一樣。景妍看了一旁正在無所事事的啃着骨頭的星辰。看見景妍看着她還沖景妍傻愣愣的笑。

“嗯...像狗啃骨頭一樣。”景妍一臉幸福的說道。

“咦~戀愛的酸臭味。”他們都用鄙夷的眼觀看着景妍。

開始景妍還在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不認識而尴尬，沒想到他們很投緣，話題聊不完。

聊着聊着，他們又聊到了星辰。“诶，你們應該也是和星辰很熟了吧，你們覺得她可能自殺嗎？”劉蔡陽看着程瑞和吳錦蘭問道。

聽到這話程瑞和吳錦蘭立馬否定：“不可能！”

“是吧，我也覺得她絕對不可能自殺的。有個那麽漂亮的人愛她，怎麽可能好好的突然就自殺了。”劉蔡陽一臉打抱不平。

“對！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上周，我們在她死的前一天才一起出去玩呢。那時候她多開心啊！絕對不可能自殺！”吳錦蘭也是一臉不服氣。

“你最後一次見她，她是什麽心情？”程瑞問景妍。

景妍回想了一下，說：“那天早上她沒上班，我就先起床去上班了。那時候她睡得很沉，我就沒吵醒她。”

“那你們前一天晚上有做嗎？”劉蔡陽認真的看着景妍問道。星辰耳根瞬間紅了，景妍看了一眼星辰，伸手玩弄她的耳朵說：“做了。”

“那更不應該啊，她如果真的因為抑郁自殺，那怎麽可能還有心情做這些。”劉蔡陽想不通。

“可能我漂亮到她即使抑郁也要上我呢？”景妍手撐下巴裝可愛的看着他們。其餘四人都無語的看着她。

“我幫你認真分析，你在這兒和我玩呢。”劉蔡陽非常不爽。

“看氣氛那麽嚴肅，緩解下氣氛嘛。”景妍靠在星辰身上說道。

“她能像現在這樣說話已經很好了，你都不知道她那幾天啊，行屍走肉啊。那時候你要是讓她去吃屎她說不定真的就去吃了。”程瑞擺擺手不屑的說道。

“嗯~星星，他們欺負我~”景妍委屈的把頭埋進星辰胸口。其他人看不到星辰，只能看見她用奇怪的姿勢抱住空氣。

“來，拍一張照片看看這人的死樣。”吳錦蘭拿出手機給景妍拍照。拍完看照片的時候發現她竟然看到了景妍在抱着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

“诶诶诶，你們快來看！”吳錦蘭趕緊把照片給她們看。她們看了都非常震驚，吳錦蘭有點遺憾的說：“可惜了，拍的是很糊的白影，根本看不出是星辰。”

“至少說明她真的在這兒。”景妍放大那個模糊身影欣慰的說道。星辰靠在景妍肩膀蹭了蹭。

“诶，我們現在應該要說回話題！”程瑞提醒道。

“哦對了！今天我去星辰媽媽家，看到了阿姨和她的兒子，他們兩的反應很奇怪。我有錄音，給你們聽聽。”景妍拿出手機播放給他們聽。

聽完後大家的面色沉重，從這些話裏聽出他們肯定有問題。

“這樣真的好奇怪啊，他們肯定有事情隐瞞。說不定星辰的死...”程瑞越說越小聲。

“你們說到的那件事是什麽事啊？”劉蔡陽好奇的問。大家都看着景妍，畢竟現在只有景妍知道那件事情。

景妍低着頭，玩弄着星辰的手指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

見景妍面露難色，程瑞趕緊說：“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

景妍搖了搖頭：“給我一點時間。”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景妍緩緩開口說：“其實...星星曾經患上過中度抑郁，在她大四剛畢業不久的時候。”

“蛤？！”他們都很驚訝的看着景妍，包括星辰。

“完全看不出啊？為什麽會抑郁啊？”他們想起之前都和星辰一起嘻嘻哈哈的玩耍，很難想到她會和抑郁症沾邊。

“花了兩年時間完全痊愈，接下來幾年我都沒再看到過她吃藥或犯病過。”景妍低頭玩弄星辰的手指。

“會不會是複發了？”吳錦蘭問道。

“不可能，她們兩人除了上班，其他時間都膩在一起，吃藥看病總得要時間吧。”程瑞跟他們分析。

“可能是上班時間星辰偷偷跑去看病呢？畢竟她們上班地方也不一樣。”吳錦蘭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吃藥也得按時吧，藥藏哪兒呢？”程瑞反駁道。

“方便透露她是怎麽抑郁的嗎？”劉蔡陽小心翼翼的看着景妍。景妍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氣後說：“好吧，這也是為了星星。”

景妍繼續說：“星星剛畢業不久就被媽媽發現我們在交往，她要我們分手還動手扇腫了星星的臉頰。但那時候的星星很倔，沒有和我分手，還直接收拾東西搬到我家和我一起住。畢竟那時候我們還沒錢租房子。我爸媽知道我們的關系，也同意星辰暫時住在我家。奇怪的是那段期間星辰的媽媽竟然沒有找星辰，我們也不以為然，照樣過着正常的生活。各自找了工作，我爸媽也把星辰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只不過...”

“有一天，平時都是六七點會到家的星星竟然晚上十一點多了都還沒回來，而且也不回我消息，電話也不接。有時候她聚餐确實會到比較晚，但也不會完全不回我消息。後來打通了，但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景妍開始有點哽咽。

“那個人是警察，他們說發現星星躺到巷子裏，身上很多傷，有被□□的痕跡。他們...他們讓我去...醫院...”景妍的眼淚不斷流出。星辰幫景妍抹眼淚，程瑞遞給景妍紙巾。

等景妍稍微平靜了一會兒後繼續說：“我到醫院時，警察說星星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然後就問我知不知道星星的家人在哪裏，因為他們聯系不上。之後聯系了好久才聯系上他們，那時候他們說正和梁國傲，就是繼父的兒子一起在外面散步。大晚上的誰會一大家子去散步啊！”

“他們淩晨兩點才慢悠悠的到醫院。星辰媽媽看到身上很多包紮處的星星，哭着喊星星。但那時候我覺得好奇怪，為什麽她媽媽哭的好假，有點像在演戲。當警察告訴他們星星被□□時，他們也沒有多大的表現。繼父還說剛好這事可以治治同性戀的毛病。”景妍回想到了當時的畫面又氣又傷心，星辰抱緊了景妍安撫她。

深吸了口氣後繼續說：“後來警察問完話走了，他們一家就出去了。我覺得奇怪就跟着他們到角落，聽到星星媽媽責怪狗傲，說好明明□□她為什麽還把人打成那樣，你看現在還住院了。狗傲不耐煩的說她一直掙紮，力氣還挺大，就把她打到不能反抗了再上。”聽到這兒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星星的媽媽問狗傲戴套了嗎，千萬不能留下證據。狗傲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都收拾的不留痕跡，而且還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絕對不會被發現，說完還受到父母的誇贊。後來才知道，星星的繼父覺得星星是同性戀肯定是因為沒有體驗過男人，所以只要找個男人上了她這樣肯定就能恢複正常。但找陌生男子他們又不放心，所以找了自己兒子，反正也沒有血緣關系。辦完事狗傲還能拿到一輛跑車當作獎勵，這事是他們一起商量出來同意的。”

“什麽狗屁話啊！還找陌生人不放心，我呸！他們腦子呢？就算那兩個男的沒腦子，她媽媽也沒腦子嗎？！”劉蔡陽忍不住憤怒的錘桌子。程瑞阻止劉蔡陽示意讓景妍繼續說。

“當我才想起要錄音時，他們已經說別的話題了，嘻嘻哈哈的，完全忘記病床上的星星。我回去病房時，星星已經醒來呆滞的看着天花板。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我問星星還記得是誰幹的嗎？星星微微點頭，我就趕緊報警讓警察來。星星記得整個過程，她記得那人得聲音她篤定的和警察說就是狗傲做的。警察逮捕狗傲時她的父母趁警察不在星星身邊跑來找還在病床上的星星。”

“繼父破口大罵說星星白眼狼，自己哥哥也要抓。在病房內把我兩侮辱了一番，還不顧星星的傷勢就扇了她一巴掌。而星星的媽媽就站在一旁沒有阻止，只是流着淚說自己是為了她好。狗傲咬死不承認，那地方也沒監控，最後證據不足被釋放了。”說到這兒所有人都已經淚流滿面了，他們都拿着紙巾擦眼淚擤鼻涕，誰都沒想到一直在她們面前表現得傻愣愣笑嘻嘻的星辰經歷過這樣的事。

“出院後星星繼續住在我家。星星想不明白陪伴自己多年的媽媽為什麽變成那樣，那時候的她還和我提了分手，說自己不幹淨了，很對不起我...有鬧過自殺，被我發現了，我就帶她去看醫生，查出中度抑郁。經過吃藥和我們一家人的陪伴下，星星漸漸好轉了。兩年後星星終于可以不再靠藥物了，也沒有再發病了。我們也不想一直麻煩我爸媽，我們就從家裏搬出來到這裏了。我一直以為他們就這樣不再找星星了，要不是找了星星的媽媽，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又重新找到了她。”景妍終于說完了，氣氛非常壓抑。

吳錦蘭忍不住還是問：“所以你有段時間很少和我們出來玩...”

“我放心不下她，很抱歉只是不想你們擔心所以沒和你們說...”景妍真誠的道歉。

“沒有沒有，剛好那時候我們也很忙。”兩人趕緊說沒事。

“有想起什麽嗎？”景妍問星辰，星辰紅着眼眶抱緊了景妍，把頭埋進景妍的頸窩搖搖頭什麽都沒想起。其餘三人見景妍搖頭，都嘆了口氣。

“現在信息量太大了，時間也很晚了，我們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來問其他事情。”程瑞看了眼時間催促其他人回家。

“也是，明天我再來問其他事情。今天這事我先消化消化吧。明天早上十點，我準時敲門！”劉蔡陽定好時間，大家同意後他們就收拾了廚餘後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