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

第三十八章

“豬肉是這般美味的嗎?”顯然杜荷是從沒吃過豬肉的,只聽過豬肉難吃,家裏的條件足以為他提供羊肉等其他的肉類。

“那必定是沒有的,想什麽呢,豬肉騷的很,要不是沒辦法,誰吃那玩意。”王将軍沖着李元祥豎起大拇指來,“不像我們王爺養的,那是這個。”

“是我們王爺,王将軍,不要亂叫啊。”親兵橫了這貨一眼,根本不懼怕這男人。

本來也是,他們都是有王爺罩着的人,跟王将軍也不是一個體系的。

“是是是,你們王爺,這酒再給我來點。”王将軍不以為意,讓人給他滿上。

“将軍你悠着點喝,別把王爺的庫存都喝沒了。”親兵無法,捧着琉璃瓶給王将軍倒酒。

主桌上連吃飯喝酒的家夥事都跟普通的不一樣,全是用琉璃做的,看的杜荷眼睛都直了。

什麽樣的財力,才能用的起琉璃碗,琉璃杯啊!

以前怎麽沒聽說,這江王這般受寵的?

不過想想陛下讓他們送來的禮物,确實也算受寵,光是馬車就十幾輛呢,更是找了來過兩次的王将軍護送。

王将軍還很遺憾,不像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多的山匪歹徒,不然還能賺上一票。

杜荷:????

你聽聽你在說神馬登西!

好在一路平安,并且為了趕路,他們真的是日夜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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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在江王生辰這天趕到,好歹算是錦上添花。

杜荷進來後,除了吃,就是在觀察周圍,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來參加江王這流水席的人,居然沒看到一個世家子弟。

至于他為何如此的判斷,很簡單,除了他們主桌,其他的桌上的賓客,無論從衣着還是言談,都不符合任何一個世家子弟。

所以江王同本地世家沒有往來?

這就怪了……

要知道被遣到屬地的王爺,基本都會選擇跟當地世家搞好關系,有世家的幫助,才能站穩腳跟。

而江王正好跟別人反一反,杜荷來的路上,也跟王将軍打聽了一些。

主要是他在這邊當縣令,總不可能對江王一無所知。

王将軍知道的也并不算多,最多也就是知道這王爺愛種地,平時沒事就在地裏。

什麽宴請世家,完全沒聽過,更別提搞好關系了。

杜荷只覺得這王爺有點怪,但是在長安城的人緣是真的不錯,他們帶來的禮物裏面,有不少都是來自王爺公主送的禮物。

要知道這些個王爺公主,大都眼高于頂誰都瞧不上。

這次魏王李泰都送了禮物,這可是不一般。

杜荷自幼與太子李承乾關系不錯,否則進門的時候,也不會特意提起太子來。

只是不希望江王被那李泰給拉攏了,雖說隔的太遠,也很難有所聯系才是。

現在看這江王的做派,杜荷又迷茫了……

這王爺太奇怪了,跟他以往見過的完全不同。

杜荷也是見過江王的弟弟李元嬰的,那小子頗受陛下喜愛,寵溺的性子雖然不至于太過,但喜好卻是……令人無法茍同。

不過自從李元祥給李二陛下寄過幾回信,李二陛下稍稍的也檢讨了一下自己,将這李元嬰拘了起來,讓他在宮裏好好的修身養性。

小小年紀就這麽愛看美人是怎麽回事?

最慘的是,李元嬰身邊別說美女了,連醜女都沒有,全是五大三粗的太監。

“是真的嗎?”李元祥聽到杜荷所說,當即高興的詢問。

“是……”杜荷瞧着李元祥一臉興奮的模樣,有些一言難盡,你弟弟受苦,為什麽你會這麽高興呢?

“你不懂,他還太小了,這麽小他就敢領着我去平康坊看美人跳舞,長大了還得了。”李元祥一臉正派,真心只為了弟弟好的模樣。

杜荷大為感動,确實,如果說是一年多以前的話,李元嬰年紀是不大,居然領着哥哥去平康坊看那些。

不得不對陛下的教育産生了一絲絲的懷疑,真不會帶壞其他的王爺嗎?

杜荷感覺魏王如此嚣張,都是陛下寵出來的。

只是可憐太子,有這麽一個弟弟處處忍讓。

這麽一想,杜荷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的。

擁有一個好哥哥,雖說阿耶過世的早,但是他阿兄也擔負起了長兄如父的擔子來。

要不是陛下動了要讓他阿兄來此地的心思,杜荷也不會自告奮勇。

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最起碼他見江王也不難相處,那些穿着普通的百姓,都自發的準備了禮物,來參加江王的生辰宴。

杜荷也不傻,雖說沒看到世家的身影,他也沒往人傷口上撒鹽。

完全可以回頭再詢問,沒必要現在開口。

吃吃喝喝還是很開心的,特別是豬肉打開了他的新世界!

為什麽早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

豬肉沒有羊肉膻味,更符合他的口味。

“好吃吧,二郎有沒有興趣跟我來養豬呀?”李元祥見對方這麽愛吃豬肉,不禁詢問道。

他最喜歡帶着人種地和養豬了,就算不養豬,也可以養雞鴨鵝來着。

王将軍嘴角的笑容都在那僵硬了,王爺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這可是杜家的二郎!

杜家的!

“可以嗎?”杜荷一聽,他真的想看看這麽好吃的肉原本是長什麽樣的。

“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二郎有空就行。”李元祥當即點頭答應了。

王将軍:……

毀滅吧,這個不真實的世界。

一慣高傲的杜家二郎,竟然對養豬有了興趣,他該說什麽好,回去讓陛下知道了……真的跟他沒有關系!

不是他帶壞杜家二郎的!

“杜荷,你還得交接衙門的事呢。”王将軍不得不木着表情提醒某人,你來不是為了看豬的,醒醒啊你!

“對對,王爺,容我處理完衙門的事以後再去。”杜荷總算是還想起來,自己是來代替那代理縣令的。

“沒問題,保證讓你看到我養的那些豬。”李元祥很好說話的答應了,“最近豬還要下崽了。”

每次下豬崽,他都很緊張,誰知道會不會跟人一樣發生難産。

女子生一個孩子都有難産的風險,更何況豬要生那麽多只!

忙完了生辰,讓人清點禮物。

本也沒指望辦那流水席能賺回本錢,楊氏那是為了給兒子祈福,順便與民同樂。

倒是李二陛下派人送來的十幾車的禮物,讓楊氏很是疑惑。

畢竟這孩子打小就不受李二陛下的待見,突然這麽好?肯定有貓膩!

“哦,也沒啥,就把琉璃的方子獻了上去。”李元祥想起來,這事他好像還沒跟阿娘說。

主要平時他的決定阿娘也不會阻止,基本都聽他的,李元祥也沒想起來要跟阿娘商量。

“這你都舍得?”也難怪楊氏這麽驚訝了,琉璃有多賺錢,別人不清楚,楊氏可是掌管王府裏的賬本的人。

“賺的差不多啦,而且我又讓人賣了一波,也賣不動了。”李元祥不以為意,“除了一些精品留着好看,或者等城陽她們嫁人給她們添妝也沒啥用處。”

主要是他這琉璃方子能藏多久?

一年還是兩年,只要一直燒制琉璃,遲早讓人發現了來搶奪。

別看他王爺的身份多尊貴,只要有足夠的利益,看他們敢不敢來搶。

真等那個時候就糟了,他自己也就罷了,還有阿娘呢。

還不如交給二哥,誰敢跟他二哥争?

是真不怕死嗎?

他銀子也賺到了,還能賺取二哥的好感值,這一波穩賺不賠!

而且李元祥已經準備轉行,等二哥大面積售賣琉璃,他可以讓人做一些小孩喜歡的玩具擺件,當然還有玻璃窗戶。

目前對李元祥最大的目标,就是讓工匠做出完美的透明玻璃,然後将王府,乃至那村子的宅子也都換上。

在小院裏他就體會過,那窗戶是真好,屋內都亮堂許多。

只是目前來說,透明的玻璃似乎已經可以了,唯一麻煩的是平面的玻璃不好做。

工匠們已經在不斷的努力嘗試了,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應該就能做出他想要的玻璃窗戶來。

事實上這村落的房子也建的差不多,都在蓋瓦片裝門窗了。

最忙碌的開始變成做家具的工匠了,沒辦法,誰家住房也不能空蕩蕩的,桌椅床櫃等等缺一不可。

李元祥還在小院系統裏找到了瓷磚,陶瓷他們本就可以燒制,只是沒有想到,可以将陶瓷燒成一片一片的,然後鋪設在地板上。

難怪當初看到小院建房那麽貴了,分開似乎價格都還好,組合在一起,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踩在鋪好瓷磚的地面上,那些個水泥工們,連牆壁都貼了一部分的瓷磚。

怎麽好看怎麽來,要相信這些頂級工匠的審美。

李元祥審美或許一般,但他有小院商城,商城裏要啥有啥,那什麽水晶吊燈,好看是好看,就是價格太貴了。

還有那沙發,壁爐等等,看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

小孩子才做選擇,他全部都要!

反正又不用他來做,就是這麽的無情,這麽的無理取鬧。

甚至還在廚房裏安了一個鐵爐子,這鐵匠為了做這個,錘子差點沒砸出火星子來。

不過大家也看出那爐子的好來,到了冬天,這爐子不光能取暖,還可以燒開水,用處大了去了。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處理落水管的事。

李元祥研究了小院商城建房的基本要求,發現裏面好多落水管,想要有用上馬桶,就得有水管,将污穢之物沖洗掉。

這就麻煩了,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将煩惱同工匠們說了以後,大家就表示,可以将茅廁安排在一層,直接挖洞,然後延伸出去,再澆築水泥。

這些人中黃還可以被集中起來成為用來制作肥料的材料,一舉多得,完全沒有被浪費掉。

就是這麽完美!

不過現在李元祥沒時間去管那些,他的豬仔仔要出生啦!

“王爺不必擔心,相信很快就會順利生下來的。”莊子上的兩個大夫,都被李元祥揪了過來,給豬接生。

這輩子都沒想過,還有給豬接生的經歷。

“不行,我還是得盯着一點。”李元祥直接拒絕,還是要親自看着才能放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是崽的爸爸呢,也太過緊張了。

李元祥要是知道他們的想法,怕不是要給他們兩個白眼。

這是豬崽嗎?

這是未來的每一條火腿!

從出生開始,就要精心的呵護,才會長成肥瘦相間,味道最好的火腿!

“王爺,縣令來啦。”長史屁颠屁颠的過來。

“啊?杜家二郎來了啊?”李元祥過了一遍腦子,這才想起來,是杜荷來着。

想不到這小子還找來村子了?

“對,就是杜家二郎,杜縣令。”長史見王爺有印象,趕緊說道。

“那讓他過來吧。”李元祥點點頭說道。

“安排縣令來這,是不是不太好?”長史嘴角一抽,他們王爺對待杜家二郎,真的是好随意啊。

“有啥不好的?不是他說想看豬長什麽樣的麽。”李元祥不以為意,又不是他叫人來的,這個關鍵時刻,讓他離開他的豬豬,絕無可能!

長史能有什麽辦法,只能去請人過來。

好在杜荷一點沒生氣,聽說豬在生仔,王爺不放心,在那守着呢,他也不說啥,就跟着長史過來了。

“見過王爺。”杜荷在見到李元祥,禮數不可少。

“好好,瞧瞧我的大豬,是不是長的很好。”李元祥那口吻就跟炫耀自己的玩具沒什麽區別。

“這就是豬嗎?”杜荷在見那躺着的豬的時候,倒也不嫌棄對方醜陋。

畢竟好吃是真的好吃啊!

看在它這麽好吃的份上,怎麽還能嫌棄人家呢!

兩大夫聽這二位的對話,無語的對視了一眼,望天,上層人士都這樣的性情的嗎?

沒見過豬的杜荷和養豬的李元祥,這兩人居然還能聊到一起去,也算是一件神奇的事。

李元祥順便就給杜荷科普了,他家的豬為啥這麽好吃。

首先要保證豬豬的環境衛生,像某些人,将豬和茅房弄在一起,那豬能好吃嗎!

杜荷聽了連連點頭,記下來,回頭寫給太子,讓太子讓人養豬,這樣太子也能吃上好吃的豬肉了。

沒錯,為啥杜荷這麽想知道怎麽養豬,還不是覺得這養豬大有可為。

要是獻給太子,還能為太子争取到在聖上心中增加分量。

“其次就是最關鍵的。”李元祥神秘兮兮的說道。

“是啥?”杜荷都跟着緊張起來了。

“老李叔,給杜家二郎示範瞧瞧。”李元祥當然不可能會,還得指望別人。

“王爺,小的當不起那個叔。”老太監聽到他們家王爺的話,差點沒打個冷顫。

他敢做王爺的叔叔,那聖上直接能要了他的腦袋!

“知道了知道了。”李元祥擺擺手,他不就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喊嘛。

都是人,為啥別人能喊,他就不能喊了。

老太監掏出他的家夥事,一個牛皮包,在杜荷的注視下,打開後,看到那閃着銀光的小刀鈎子之類的東西。

看過老太監技術的幾人,默默後退,當然了,他們此刻已經不在産房裏,而是在一間經過嚴格消毒的閹割房中。

杜荷:不明覺厲!

等看清老太監的所作所為,杜荷這個少年,臉色一度慘白,只見那老太監,手起刀落!幹淨利落!

豬崽再也沒有了煩惱,以後都六根清淨了。

“原來……這樣豬才變的好吃。”杜荷忍不住的感嘆,豬豬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還得觀察幾天,看有沒有什麽病症。”李元祥讓人将豬崽抱去包紮。

杜荷:總感覺哪裏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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