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〇一七項城歲月[一](倒V)

〇一七 項城歲月[一](倒V)

江子楚只是怔怔望着我不說話,許久,才喃喃低聲:“傻麽?”

“不傻麽?”我輕笑,對他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啊。”他臉色微變,似是在考慮我這句話中的具體含義,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笑道,“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就讓我用一輩子來回答你吧。”

他淺笑出聲,白衣勝雪,飄逸出塵,将我攬在懷中,寵溺道:“你啊,古靈精怪的。”

我輕輕回抱着他,只覺得全身上下都沉浸在滿滿的幸福之中。

我與江子楚步行去項城,沿路觀賞山水風光,十分惬意。

途經一條小河,江子楚要我去拾些幹柴,他則下水捕魚。

我撿完柴火回到河邊,看到他正在河中尋覓,不覺脫下鞋襪,想要偷偷靠近他。秋日河水有些冰冷,我咬牙不敢出聲,緩緩向他靠近,一步步接近他。

他挽起衣袖褲腿,手持竹竿,似是絲毫沒有察覺我。

我十分歡喜,正準備吓他一跳時,他卻猛然将竹竿插入水中,水花霍然間濺到我臉上,我忍不住驚叫出聲。

他驀然轉身,望着我似是非常疑惑,卻眼含笑意:“你不是去拾柴了麽?”

我不滿地擦去面容上的水,憤然道:“你絕對是故意的!”

他笑道:“夫人,我冤枉啊。”

我兩手叉腰:“我就說嘛,你武功那麽高強,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我靠近你?原來是故意引我過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話時便向他撩起水花,他邊躲邊笑:“好啦,夫人息怒,我知錯了。”

我繼續向他步步緊逼:“你想的倒美,我要報仇!”言罷向他做個手勢,“拿命來!”

他着急向前跑,我一把拉住他衣襟一角,他腳下一滑,猛然全身都落入水中。我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然而,他卻仿佛一條魚一般沒入水中,再也不肯出來,只有白衣浮在水面。

我疑心是詐,小心翼翼地對他道:“嗳,你在水裏幹嗎?”

水中先是浮過幾個水泡,進而便風平浪靜,再無聲息。我等待片刻,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向他的方位邁出一步,然而卻沒有想到,只這一步,水居然就漫過我的脖頸。

難道他那個方位水竟然很深麽?

我心中猛然一跳,大叫道:“子楚?子楚?”

他衣角在水面上時隐時現,并不回應我。

我慌了神,立馬準備向他游過去。當年學習游泳時,我只學會了最低級的蛙泳,并且不會換氣。

我長吸一口氣,估摸着游到他那裏應該沒有問題,于是出發前行,摸到他的衣角向回拉,卻覺得輕盈不已,仔細一看,原來竟只是一件外套。身後卻驟然有一雙手将我牢牢圈住,伴随他戲谑的聲音:“夫人果然還是舍不得我。”

我用手肘撞他一下,嘆道:“夫君真是卑鄙。”又道,“不過你要明白,這是夫人我讓着你呢。”

他似是笑了笑,語氣有些輕快:“是麽?”

我正色道:“當然了。”

他“哦”一聲,猛然間放開我:“那我們再來一次。”

我預料不及,猛然落入水中,撲騰兩下,只能斷斷續續對他喊:“喂……我不……會水……”

他笑了一笑:“你休想騙我。”

我被水嗆到咳嗽一聲,卻有更多河水灌入我鼻喉中,将我湮沒。我心中越來越害怕,不住地向江子楚揮手,然而手卻越來越沉,漸漸擡不起來。

失去意識前,我耳邊傳來江子楚焦急的聲音:“你真不會水麽?”

我的身上越來越冷,而且是種潮濕的陰冷,一直冷到我內心深處。我不停瑟縮着,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混沌的畫面,漸漸有個溫熱的懷抱将我擁住。

有溫暖漸漸傳來,我下意識抱着懷中的人,清醒過來時,江子楚正擔憂地望着我:“你怎麽樣了?吓死我了。”

我對他笑了一笑:“沒事。”說話時便想起身,一伸胳膊卻覺得有涼風竄入,不覺一驚,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我們二人正坦誠相對,身上蓋着幾層衣服。

我怔忡地望了他片刻,臉頰忽然有些發燙,擡頭望了望天空,看到滿天星星,才詫異道:“原來已經晚上了麽?”

他微微點了點頭:“我都替你傳了三次真氣,你再不醒,就真要吓到我了。”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臉頰:“沒事的,不過是嗆了口水而已。”

他伸手将我抱住,低聲道:“沒想到你真的不會水,我還以為你诳我。”

我淡淡一笑,說道:“我從不诳人。”

他抿嘴笑道:“是麽?”

我正色道:“那當然。”

他眸中似笑非笑,只是深深望着我,深黑的眼睛仿佛是墜入夜一般的深淵中,我怔怔望了他片刻,心跳漸漸加快,忍不住吻上他的唇,輾轉纏綿,反手将他壓在身下。

他索性将一條腿盤到我身上,使我無處可逃。

我低聲在他耳邊笑道:“今日這樣的機會可不好找啊,天為被,地為席,有情調的很。”

他淺淺一笑,伸手撐住我,低聲道:“你剛恢複身子……就要這樣麽?”

我撇了撇嘴,問他:“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可以很快讓人恢複的功夫?”

他擡眸:“什麽?”

我道:“采陽補陰。”

篝火有刺啦刺啦的聲響,将我們二人難分的身影拉得極長。

鬥轉星移,晨光初綻。

這次蜜月十分成功,我疑心可能令江子楚懷孕。于是向他問道:“子楚,我們正在逃亡中,如果你懷孕的話,身體是不是有所不便呢?”

他一怔:“你怎麽……”

我:“嗯?”

他笑了一笑:“我又沒有吃子藥,怎麽會懷孕?”

“原來吃子藥才會懷孕麽?”我托腮問他。

“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他彈了彈我腦袋,“快走吧,前面……”頓了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就是項城了。”

“怎麽,不開心麽?”我擡頭望着他。

他緩緩一笑:“沒有,我們走吧。”

待到項城時,江子楚花錢買了一套小院。由于我們并不打算在此地長期居住,他這一行為讓我産生了十分的困惑。——難道當時的房地産也會升值麽?

江子楚回答我說:“這個地方風景好,氣候好,冬天不會太冷,夏天不會太熱,或許以後可以定居在這裏。”

我問:“你不是要去大理麽?難道不是打算在大理定居?”

他忽然沉默了片刻,才轉頭望着我說道:“鏡兒,我有事要跟你說。”

氣氛驟然間嚴肅起來,我打量他許久,緩緩坐下,同他玩笑道:“不會是你已經嫁過人了吧?”

他鎖眉:“你胡說什麽呢?”

我笑了一笑,拉他坐下:“只要不是這個,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你不用這麽嚴肅。”

他嘴角微微浮起一絲笑容,對我道:“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另一個身份。”

我疑惑道:“另一個身份?”

他颔首,雙拳微微握緊,起身負手而立,背對着我,連身影恍然有些孤獨,淡淡道:“教我這身功夫的人……”他微微閉眼,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才繼續道,“是若水堂堂主。”

我只覺得他語氣不對,似是話裏有話,收斂了調笑的語氣,伸手從背後抱住他:“若水堂堂主怎麽了?”

他默默轉過身來,微笑道:“沒事,只是當初落難之際堂主收留了我,如今我大仇已報,需要……需要……”

我皺眉:“需要什麽?”

他笑得非常不自然,頓了片刻,才道:“需要回若水堂一趟告訴她,畢竟我是……是……若水堂的人。”

我又問:“若水堂是什麽地方?武林門派?”

他一怔,似是不可置信望着我:“你……竟然不知道若水堂是什麽地方麽?”

我雙手一攤:“我真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摸了摸下巴,抱着我笑道:“也不是什麽地方,就是個武林門派而已。”又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這兩天你先住在這裏,我要回一趟若水堂。”

我一愣:“現在?這麽快?”

江子楚勉強笑了一笑,說道:“短則三日,長則七日,我一定會很快回來。”

“若水堂在哪裏?”我望着他問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去麽?”

他撫上我臉頰,說道:“暫時還不能,我……還沒跟堂主說我成親的事。”

我不覺一怔:“你們堂主不許你們自由嫁人麽?”難道這是我曾在許久武俠片中看到的變态堂主麽?

“這倒不是。”他沉吟片刻,說道,“只是……這件事情有些複雜,我不想将你牽扯進來。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我心中七上八下,直覺此事一定不會簡單。江子楚武功已經如此高強,那麽那個所謂的教他功夫的人豈不是更加厲害?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打游戲時,我一個人面前站了個幾十萬點血的頂級大BOSS,并且我還從來沒有練過級。——這不是必死無疑麽?

或許是看我過于擔心,他走過來輕輕抱着我說:“你別多想,只是我當初欠堂主一個人情,如今需要還給他罷了。”

我咬唇道:“不會是要你以身相許吧?”

他仿佛愣了片刻,才笑道:“你別多想,此事涉及武林之事,我不想把你牽涉進來。”

我又愣了一愣:“武林之事?”

他緩緩嘆了口氣:“我答應你,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會很快回來。”

我心中仿佛遇到什麽事情堵在那裏,對他說:“我還以為我們可以隐居于此,不問世事了呢。”

他嘆息一聲:“我也這麽以為,不過……你落水那日我收到了堂主的飛鴿傳書,要我立刻回去一趟。這次回去,我會想辦法退出若水堂,然後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我望了他片刻,知道勸不住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早去早回罷。”

他辭頓色虛,自是有不少事情瞞着我,既然不想我知道,我也不必拆穿他。

江子楚輕輕抱着我如果鐘擺一般晃了晃,低聲道:“生氣了?”

我緩緩搖了搖頭,輕聲問他:“子楚,我是你什麽人?”

他怔了一怔,笑道:“你是我夫人啊。”

我問他:“既然是你夫人,那你有什麽事不能告訴我麽?”

他道:“你相信我,好不好,等我回來,我就将一切跟你解釋清楚。”

我無奈颔首:“你去吧。”

江子楚離開後,我便在将家中打掃一番,在項城繼續擺攤算命,順便想詢問一些關于傳說中若水堂的消息。

然而無論我跟誰提若水堂,對方都只是如同聽到禁忌的詞彙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我心中不詳之感更甚,覺得若水堂必定不是一個好地方,不覺更為江子楚擔心起來。

如此六天已經過去,江子楚還沒有任何回來的跡象,我的心如同在油鍋中煎熬一般,心想如果他再不回來我便立刻起身去找他。

剛思慮至此,便聽到一聲門響,我驚喜地轉身,卻霍然一驚:“武睿軒?”

武睿軒似是笑了一笑:“你居然還認得我?”

我咬唇道:“自然認得,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邁步而入,望着我笑道:“我聽說項城有個算命的很準,所以跟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真是你……啧啧,你膽子還真大,連皇上的男人都敢拐跑。”

我知道他來并無好意,而我又對他心存愧疚,只客氣地問道:“你還好麽?”

他嘲諷的彎起嘴角:“你說呢?”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确實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利用你,但我別無選擇,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子楚。”

“哈,”他冷笑一聲,“你倒是對他有情有意啊。”

我望着他不說話,片刻後,他望着我道:“姑娘欠我一個人情,如今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能幫你什麽忙?”我皺眉。

他嘴角浮起一絲壞笑,忽然脫下外衣向我走來:“浮生寂寞,姑娘不如陪我一度春宵吧?”

我猛然後退兩步,摸不清他究竟要幹什麽,只是怔怔望着他:“世子,你這是幹什麽?我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他笑了一笑,說道:“對,你說的對,我怎麽可能委身于殺父仇人呢?”頓了一頓,他将衣服扔到地上,淡淡道,“我要你去效忠武安公主。”

“為什麽?”我疑惑不解,“難道你……”

“沒錯。”他淡淡道,“我已經投奔武安公主了。”

大周僅有兩個人破格封王封地,一個是廬陵王,另一個是蘭陵王。

蘭陵王因軍功由先帝加封為王,而廬陵王則是因為先帝酷愛蓮貴君,當年蓮貴君去世,先帝萬分悲痛,為了他們的兒子将來能夠衣食無憂,特意開恩賜予當時的王爺武少善廬陵一地,并準他操練兵馬用來自衛。

廬陵王一死,女帝立刻便收回廬陵一地,一并收回兵權,并設太守管轄廬陵一地。

武睿軒無處可去,于是只好效忠武安公主,而他既然讓我前去,難不成這武安公主竟要造反麽?

我大略思考一番,說道:“世子,很抱歉,我不想再沾手這些事情,我只想跟子楚過平淡的生活。”

他冷笑一聲,打量周圍一番,問道:“對了,我都忘了問,你那位夫君呢?”

我忌諱地看着他:“你知道什麽?”

他頗有深意的一笑,靠近我一步,說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如何?”

我鎖眉望着他:“世子,你若真是想請我去效忠武安公主,是不是要以誠相待呢?”

武睿軒望着我道:“東方姑娘,我父王王姐因你而死,廬陵王府因你沒落,你怎麽着也要對我負責吧?”頓了頓,又笑道,“至于你夫君的事,我确實知道一點,不過,武安公主知道的更多。你若想知道,不妨親自去問她。”

我曼聲問道:“那你知道的那一點是什麽?”

他笑了一笑,忽然又湊近我幾分,将腰帶解下來,伸手向後一指,在我耳邊道:“我知道你夫君他……回來了。”

我登時一怔,向他身後望去,果然看到江子楚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望着我。

武睿軒輕笑出聲,拾起地上的衣服,頗有深意的笑道:“姑娘,別忘了對我負責啊。”

我撫上額頭,驚覺落入一個巨大的圈套之中。

咳咳,本周的字數完全把我弄糊塗了。。。

PS:爺爺生病了,我明天要去醫院照顧他,争取後天可以更5000字。耐你們~

再PS:我正醞釀一艘大船,會讓大家看過瘾的∩_∩雖然是好久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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