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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楚老師！”

不知是誰暗地裏喊了一聲，一群人都默默吞了吞口水，打群架這種事老師還是不要參加了吧！

楚飛刀笑着走過來，眼神裏的內容沈綿綿反正是看不懂。

走廊的燈光忽然就滅了，沈綿綿幾乎都沒有看清，就聽一聲“哎喲，誰呀”，那叫聲有些凄慘。

而她的手被陸之續握着，燥得她心發慌，還得自個兒拿理由搪塞。

也許是因為他看不見，害怕了吧！

可陸之續什麽時候膽小過，就連……沈綿綿想起了夢裏他吞安眠藥的場景，心裏咯噔一下，反握緊他的手。

黑暗中能看見什麽？那是光明之下無所遁形的東西。

沈綿綿感覺到了，即使周遭無光，她依舊覺得有種異樣情愫在手心蔓延，就像很久以前曾消失過的心動。

燈光再次亮起，眼前倒是換了一副景象，亮哥的人全跑了，他本人被楚飛刀抓着衣領，瞬間就沒了嚣張的氣勢。

楚飛刀敲着他腦袋，笑得賊兮兮，“你呀開爬梯都不叫我，上一次教訓還不夠啊！”

“別別別啊，楚老師，我錯了，我真錯了！”

“确定？那你們這做什麽呢？”

楚飛刀環視一周，發現有點尴尬，這對面倒是一群人堵着，亮哥這邊就只剩他一人了。

沈綿綿憋不住笑，只想知道他的良心會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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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哥聲音軟下來，拜托他，“楚老師，我這勢單力薄的能幹啥，你放心，下次絕沒有我！”

“還有下次，嗯？”楚飛刀一個拳頭秀在空中，亮哥立即開口，“沒有下次！”

“嗯，看在你還能說出‘勢單力薄’的份上，安分點。”

“行，我保證！”

楚飛刀放開他，那人立馬溜得無影無蹤。

說好的打群架呢？沒了。

沈綿綿想對他豎大拇指贊揚一番，結果發現手還被陸之續握着，霎時臉紅。

陸之續像是得到了感應，匆匆放手，隔開些距離。

韓時差第一個鼓起掌，眼裏都寫着佩服，“楚老師，乃高人也！”

“高人稱不上，你們別惹麻煩就好。”

“切，哪裏有什麽麻煩！”周世玄嫌棄的瞥一眼韓時差，又沖蔣一說，“不如我們去打一把？”

“去哪啊！”楚飛刀一聲制止，“本校的都去看晚會，友情贊助商及其朋友那就友情看看呗。”

“看個鬼啦，節目有什麽好看的，走走走，去玩游戲！”周世玄拉着蔣一，結果被韓時差逮住了帽子。

“都聽楚老師的。”

“憑什麽啊，我又不是本校學生。”

在一旁圍觀的陸之續，友情提醒他，“你怕是也忘了上一次的教訓了吧！”

周世玄一回頭，咬着牙，“陸之續，真有你的！”

沈綿綿聽得是迷迷糊糊，就連蔣一的視線都在她和陸之續身上來回。

“走吧，上一次多謝你們了。”

對于非主流蔣一的印象，沈綿綿一直停留在他的齊肩長發和校花女友上，現在還多了一個優點——聲音好聽。作為聲控，蔣一這人瞬間靠譜了。

“蔣一，你什麽意思啊，你哪邊的……唔……”

韓時差捂着周世玄的嘴，拖着他離開，帽子都差點掙掉。

蔣一表情沒有變過，一臉坦然的轉身，陸之續攔住他，居然說了聲“謝謝”，沈綿綿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謝謝，還給你。”他神色未變，留下一句，陸之續也欣然接受。

“沈綿綿，陸之續，你們留下，還有你。”

等人都走了，楚飛刀望着章螢，似乎有話要說。

陸之續像是料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靠在走廊柱子上安靜的聽着，偶爾與沈綿綿視線相對，也不挪開了，直到沈綿綿被看得不好意思，被迫轉移目光。

她問楚飛刀，“楚老師，您有什麽事要說嗎？”

“章螢的事，不是第一個，前一段時間也發生過，這事陸之續也知道。”

楚飛刀征求陸之續的同意，“我可以說嗎？”

沈綿綿跟着看過去，他悄然點頭。

“蔣一的長發在學校裏挺特立獨行的，被高中幾個孩子盯上了，想趁此敲詐一筆，第一次是給了錢，但第二次他沒給，那個趙亮就是你們叫的亮哥，喊了一批人去堵他，本想給個教訓，然後被陸之續、韓時差教訓了。”

陸之續接着說：“我們打完籃球恰好碰上，韓時差常去莫大帥那，所以見過幾次蔣一。”

怪不得，蔣一會對他說謝謝。但有一點，蔣一盯着她時，眼神有些怪異，會因為楊夢嗎？還有上一次在網吧，陸之續為她辯解，說她和蔣一沒有關系。

他們都點到即止，這就很有問題了。

楚飛刀抽出紙巾遞給章螢，“下次遇到他們一定要勇敢，那些人欺軟怕硬，你害怕，他們會越來越嚣張。”

當你被欺負，一開始忍氣吞聲，施暴者便會變本加厲，一味縱容，後果只能是受更多傷害，反抗也許會挨打，但總好過不反抗，勇敢說不已經是走出了第一步。

“楚老師，他們很兇，人也很多。”章螢哭着說。

沈綿綿給她擦眼淚，就聽楚飛刀嘆着氣，那是沉重的嘆息。

他安慰着被欺負的女孩，說着人生的道理。

“章螢，回頭看看，其實你身邊有很多人都在幫你，你不是孤身一人的存在，只要你開口，你的朋友、家人都會伸出雙手，給你力量，給你溫暖，風雨再大總有人與你一起同行，那些欺負你的人也會害怕，因為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它會催促你前進，讓你不懼未來。”

“不過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勇敢，所有人都在幫你，你可不能輕易妥協。章螢，做得到嗎？”

“嘭”一聲，黑色夜空迎來了第一縷光明，悄然綻放的煙花，劃開黑色阻礙，沖破膽小的束縛，掙脫成閃亮的未來。

“你看，就像是轉瞬而逝的煙火，燦爛的短暫，卻已在你心裏成為了永恒。”

楚飛刀擡頭看向夜空，煙火光芒鋪滿了他的眼眸。

章螢臉上湧着喜悅，她感嘆着：“好美啊。”

“是啊，煙火真美。”

沈綿綿輕聲附和，卻不止因為天空這片絢麗花火。

她看到了陸之續隐隐滾動的喉結、仰望天空時的美妙側顏輪廓，在煙花照耀下，他整個人都變着色彩，卻如五彩流動的美景讓人驚嘆。

起風了，陸之續突然回頭，修長手指攏着吹開的衣領。

背光時，眼神照樣溫柔。

“走吧，晚會要結束了。”

那一刻，沈綿綿像是被深吸進他的眼眸裏，化成了原石。

楚飛刀扭動着脖子，放松的笑着，“同學們，《黃河大合唱》京劇版誰聽過？教導主任的節目一定要看，走起！”

他帶着頭走在前面，章螢跟上去走在他身旁。

楚飛刀回頭，提醒他們，“對了，我恰巧路過這事，可別告訴校領導哦！”他眨着眼，比着“OK”，“還有上一次哦，陸之續！”

沈綿綿這才反應過來，上一次教訓趙亮的人也是楚飛刀啊！真想瘋狂為他打call！

“沈綿綿。”陸之續喊着她的名字。

“怎麽了？”莫名一聲，又是莫名的問着。

“今天煙花很漂亮。”

陸之續一臉正經的回答，說完就走，不留任何幻想的時間。

沈綿綿盯着他的背影，發現這少年不知不覺中長高了，也有了大長腿的趨勢，往後也是能為他人遮風擋雨的大男孩了呢。

如果沈綿綿還是原來的沈綿綿，她斷不會去想這一句話的深意，也許直到多年以後，她會重溫一部老電影，聽到男主角說“今晚月色很美”時會感嘆陸之續隐藏的心意。

但現在的沈綿綿卻早已明白，他這句話的真實。

青澀少年，紅着臉說着的話，将被她記在心裏，很久很久，直到真相到來的那一天。

實驗初中的迎新晚會辦的比裕華高中每年的高考慶功宴都精彩，據小道消息傳言，這一晚上，實驗初中的兩個大帥哥讓全校女生為之瘋狂，争先恐後的給陸之續和韓時差寫情書送禮物。

年輕人的世界，很瘋狂啊！

初二三班，一到下課時間，窗戶邊走廊上就不經意間多了幾個陌生的身影，大部分都是女生。

聽着教室外的吵鬧聲，趴在桌上的沈綿綿氣呼呼的轉着頭，眼不見心不煩。

“綿綿，心情不好啊？”小可愛嚼着薯片，咔呲咔嚓，她聽了更來氣。

沈綿綿又轉頭，盯着她手上吃的，小可愛反問她，“想吃啊，吶，給你。”

她撇嘴，薯片歪倒一邊，沈綿綿推着她的手，“小可愛，能不能有出息一點！”

她吃的零食全是別班女生送過來的，就為了讓小可愛能把情書遞到陸之續手上，可謂迂回策略也。

“不行，美得她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班的帥哥可不能好事別人！”

沈綿綿牙疼，半張臉跟着抽搐，看不出來這小丫頭挺有意氣的！

“對了，你們關系這麽好，就沒收到其他女生的禮物？要是有人送你，你可別丢了或者不要，你先收着，然後給我吃，我不挑的，嘻嘻。”

“嘻毛線你！”沈綿綿捏着她的臉，軟嘟嘟超級好捏。

兩人正打鬧着，教室門口出現擁堵，一聲“沈綿綿，你趕緊出來”讓她愣住了，這聲音，韓時差啊！

眼前女生圍成一圈，平時嘻嘻哈哈的韓時差也沒法了，伸着腦袋對沈綿綿招手，“別愣着了，快過來幫幫我。”

這小子突然到班上找她，肯定是有事，不救他吧又過意不去。

沈綿綿對小可愛使眼色，她非常上道的往後門竄，然後蹲下來捏着嘴怪裏怪氣的喊着，“老師來啦！”

那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瞬間，教室門口只剩韓時差了。

沈綿綿走到跟前問他，“怎麽了，有事啊？”

“有有有，還很急，趕緊跟我回家。”

韓時差抓着她的手往外跑，沈綿綿比他更急，“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媽回來了，陸之續去跟你們班主任打招呼說要提前回去，我這不是來叫你一起嘛！”

“我媽？”沈綿綿一聽，跑得更快，下了樓梯就碰上了陸之續。

“我媽從國外回來了？”

沈綿綿又向他确認了一遍，陸之續點着頭，目光深邃，像是被煙花缭亂的夜晚，迎接着短暫又神奇的瞬間。

驚喜也好驚吓也罷，沈綿綿都要去看看她這個世界的媽。

大佬：你怎麽發晚了？？？？

代表：為了大佬！！！

續哥：看我發射五彩光波讓你說實話！

代表：反射！

續哥：代表最可愛（良心好痛）

代表：……繼續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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